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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毕业班咒怨:学号44 早安夏天-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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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的姐姐,妈妈可以说是倾尽了心血。
谁料到,会出现那样的事情……
沉默间,安锦言领着她走进了教学楼。一条长得好像没有尽头的走廊,不知是设计的问题还是因为季节转换,走廊里阴暗异常,凉浸浸的空气跑进衣服里,让人从心底里发冷。面对面走过来的学生,直到跟前才能看清楚面容,在这之前,目光所及,只是飘浮在空气中的凝重的身影,清晰地回响在走廊里的脚步声,让人的心不知不觉地揪紧。
真是阴森鬼气的学校。庄嘉惠不由得生出这样的想法。
很突然地……
〃找到你了……找到你了……〃
哪里传来的声音,或者是脑子里本身孕育出来的,显得太离奇。庄嘉惠感到十分不自在,加快脚步,想尽快走过这条漫长的走廊。光亮的出口却仿佛遥不可及,而那声音就像照相机的底片在药液里逐渐显现出五官轮廓,越发清晰。
然后,庄嘉惠蓦地停住了脚。她站在一个楼梯口,身不由己地微微发抖。风从四十五度的上方吹来,凉意正好袭在脖颈裸露的位置,她处于被冰冻的状态,眼睛依然紧盯前方,不敢转脸,哪怕只是一秒。
那声音就在她右手边的楼梯上方。那里光线昏暗。
〃找到你了……〃
有什么东西在黑暗里说。庄嘉惠有点腿软,尖锐的恐惧,抵消身体内一切循环的力气。她张了张嘴,徒劳,叫不出声。前面走着的安锦言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停下来了,继续走,离她越来越远,令她顿感绝望,她将要孤独地面对楼梯上的那东西。
她急促地喘气。
幻觉罢了,没什么可怕的。她这样安慰自己,明知道毫无作用。她清楚感觉到那东西的存在,距离她这么近,十分恐怖。喉咙很干,像被火灼烧一般。
绝对是幻觉。她决定转过脸去,大胆得连自己也无法相信。
视界慢慢地转换角度,眼睛开始刺痛。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两点触目惊心的血红……
〃哎,你看什么呢?〃
庄嘉惠又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地看着走回来的安锦言。她朝楼梯上方望去。
〃你到底看什么呀?鬼影也没一个。〃
庄嘉惠终于大胆地转脸看了,十分彻底,楼梯上面一个人也没有。从小窗口照进来的光线里漂浮着灰尘。
又消失了。
消失的,是不是她的幻觉?庄嘉惠认真回想了一下刚才看到的那两点红色。
好像是……鞋子吧。
学号44的怨咒

全班好像都见到了鬼。教室里突变的恐怖气氛,即使刚转学来的庄嘉惠都能察觉得到。冬天刚过去的冷,依旧残留在这度空间,是一段不愿消失的魂。
当班主任介绍庄嘉惠这个新同学时,全班同学的脸色霎时变得铁青。不,应该说从她第一步踏进高三四班这个教室里,那些人就露出异常紧张的神色。显然不是欢迎的态度,好多人死死瞪着她,怨恨一样的眼神淹没了不明所以的庄嘉惠。
这些人怎么了?好像她将带给他们厄运。
每一秒钟,恐怖的气氛都在迅速膨胀。当班主任说出庄嘉惠的学号是44号时,全班人的脸瞬间扭曲。一些胆小的女学生掩着嘴巴尖叫出来。班主任不得已叫她们安静下来。随即,一个女生大着胆子站了起来。
〃老师,我代表全班同学,拒绝这位新同学转到我们班。〃
班主任眉头蹙紧。〃班长,你这是欢迎新同学的态度吗?你们怎么了?庄嘉惠同学刚转到我们学校,你们应该接纳她,尽快让她融入你们当中才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哼,这是学校的安排,不是你们想拒绝就拒绝的!〃
〃但是……〃班长像有所避忌,犹豫片刻才说,〃老师,我们不能接受新同学,不能有44这个学号啊,不然,那个怨咒……〃
〃住口!〃班主任愠怒地大拍讲台,〃那种东西也能信吗?都是蛊惑人心的谣言罢了!〃
怨咒……庄嘉惠好像以前听过这个词。她突然觉得很冷,把脖子缩了缩,藏在衣领下。记起来了,是姐姐庄凌失踪的那年,姐姐每天都在房间里翻阅书籍,脸色苍白。有次她晚上去厕所经过姐姐的房间,看见那门缝切出来残缺的光线。她停下来,看到灯光下的姐姐,那张脸几乎没有什么血色,写满恐惧与扭曲。
姐姐一直喃喃自语地说着:〃怨咒!怨咒!〃
之后,姐姐就失踪了。她的遗物被锁在阁楼里,妈妈从不让庄嘉惠去阁楼。那里,就像一个禁忌之地。有次庄嘉惠贪玩想打开阁楼的门,门锁很重,她砸了几下就放弃了,她不甘心,趴在地板上透过门缝往里面看。
阁楼里很阴暗,光线隐约,庄嘉惠的脸颊贴着地板,赤裸裸地被黏附上从地板里渗透出来的冷气。什么也没看到,她有点失望。就在那时,光线间闪过阴影。她听到细碎的声音,好像有人在阁楼里活动。
不应该有人才对。她正疑惑着,视线里忽然出现一个木偶。什么时候出现的?刚才明明没有看到……她紧盯着那个木偶,它也与她对视。它有清晰的五官,像个女的,没有笑容,模糊的弱光切过它身体的边缘,从头上流淌下来的鲜红,点燃视界般灼热。
是血吧……会流血的木偶!
庄嘉惠倒吸一口冷气,慌忙爬起来,拼命地跑下楼去。那一幕见到木偶的情形,她一辈子也忘不了,即使现在还是觉得很恐怖。
这么想着,她在全班同学的面前不禁打了个寒战。
没有多余的课桌,早读的时候,班主任吩咐班长带庄嘉惠去校工那里领一张。
班长对她不甚友好,庄嘉惠故意挑起话题,班长却一副不理不睬的嘴脸。下了楼梯,又走进那条长长的阴暗的走廊,庄嘉惠的心脏再次倏地揪紧。经过那个楼梯口,她大起胆子望去。空荡荡,先前的声音与红色不复出现。
已经无法证实她所看到的和听到的,到底是不是幻觉。笼罩在心头的种种阴霾,只有在走出长廊的那一刻,被灿烂的阳光照耀到,才渐渐溃散。
班长带她到了操场边的校工室。
〃你在外边等着我。〃
班长敲门走进去,跟校工说明情况,登记,然后校工开始翻箱倒柜地找钥匙。庄嘉惠无聊地站在原地东张西望。怨咒、脸色苍白的姐姐、流血的木偶……这些字眼混杂着模糊的记忆中的影像充斥着她此刻的脑海,仿佛被绷紧的线在皮肤上绕出饱胀的不适。
仰望天空的视觉变得恍惚,一种刺痛的昏眩如病变的细胞迅速爬过皮肤。操场上冷冷清清,一个人影也没有,报纸被风卷到半空又重重摔下。同学们都在早读,耳朵里传扬着时远时近的读书声。在这些拥挤的声浪当中,有一个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宛如一把钝刀刺入身体。
〃找到你了……〃
谁?谁在说话?庄嘉惠仿佛置身于阴凉黑暗的窟窿里。黑暗让她什么也看不见,听到的只有真真实实的声音。她扭头四望,空无一人的操场上荒芜的风从她身上践踏而过。在远处围墙的角落,一棵枯树颓丧地站在黯淡的晨曦中。
〃找到你了……〃
声音像女生的轻轻低语,好像从枯树那边传来。很明显,那里一个人也没有。庄嘉惠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要把耳朵里听到的声音都倒出来似的。嗯,她然后深深一个呼吸,竟有些不由自主地慢慢向枯树那边走去。
杂草丛生,这里肯定人迹罕至。在热闹的操场上,有这么一块偏僻的角落不免令人好奇。踢球或跑步的人总会经过这里的吧,然而它这么荒凉,似乎所有人都在避忌这处角落,不敢靠近。
庄嘉惠走向枯树,锯齿状的野草漫过她的小腿,摩擦出热辣辣的微痛。至于为什么要走去枯树那里,她并不十分清楚,只是,只是……有什么在冥冥之中吸引着她。
到底是什么?她走到枯树下,茫然地仰望着它。枯树没什么特别之处,伸展在天空中的枝丫像溺水的人从水里挥扬着求救的手,树干形如白骨,简直不能称之为树,只是一具完全没有生命力的尸骸。
庄嘉惠的脚突然踢到了什么,她转移视线,杂草丛里躺着一个木偶。她收紧瞳孔。咦,这木偶好像……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呢?她回想半刻,木偶刻着长头发,应该是女性,凛然的五官,嘴唇的线条很短。
终究还是没想起来这个似乎熟悉的木偶在哪里见过,正当庄嘉惠弯下腰想捡起它时,她好似触电一般,身体微微打颤,然后伸向木偶的手陡然停住,手指一寸寸地冰凉下去。
倾斜的角度里,背景是微亮的晨光,一双鞋映入她的视线。一双红色的女式鞋,悬浮在半空,被某人穿着。那一刻,庄嘉惠只觉心跳终止,大气也不敢喘,头根本没有勇气抬起来,那双红鞋就悬在她的面前,接近她额头的地方。她看到一双女生纤白的脚。
那女生,可以想象得出,此刻正在俯视着她!
庄嘉惠死死地闭上眼睛,生怕一睁开眼就会看到那女生的脸。谁知道那会是怎样一张恐怖的脸。然后,她听到身后谁在走近,很轻的脚步声,迟疑着,最后还是走过来。
拜托!别走过来呀!
她在心里大声呼喊,那东西,千万别找上她!
〃庄嘉惠!〃
庄嘉惠被吓了一跳,还是没敢睁开眼睛。
〃庄嘉惠,你在干什么?快回来!〃
班长大嚷大叫。庄嘉惠听出她的声音,拼命地转过身跑出草丛。班长的脸纸一样白,她也被吓得不轻。
〃你这家伙,我不是叫你在外边等我的?你跑这里来干吗?〃
〃我、我……〃
〃快点离开这儿!〃
无法解释当时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什么以及班长那同样像看到什么东西的表情。庄嘉惠和班长匆忙到杂物房搬桌子,回来经过操场的时候谁也没有朝枯树那边望一眼。两人之间仿佛形成某种可怕的默契。
教室里的气氛还是那么沉重。交织在一起的呼吸浓得发稠。每个人都心事重重的样子。外面下起了雨,铅灰色的天空压抑着人的情绪。远处走动的人影泡在阴雨中,若隐若现。
老师讲的课永远那么无聊,听不进耳。庄嘉惠在新桌子的抽屉里发现一本笔记本,拿出来放在桌面上,用课本遮掩着慢慢翻阅起来。
是以前的课桌的主人留下的。那种绢秀的笔迹,应该是女生的。从内容看来,是日记。庄嘉惠不知道那人为什么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也许本来就不打算带走的吧。她有这个念头,便鬼使神差地翻开第一页。
今天我第一天上学。我被怨咒缠身了!
触目惊心的语句,蓦地在庄嘉惠身边形成极冷的氛围,将她紧紧包裹。她霍地把日记本合上。开玩笑吧?这本日记简直在写她本人!第一天上学,怨咒……庄嘉惠眼睛死死盯着这本红皮日记本,那颜色像正在流淌的血液漫进她的眼睛里。
她慌忙把日记塞回到抽屉里。
鬼魂之说是无法论证的东西,相信的人和质疑的人都找不到充分的论据。鬼,你见过吗?但没见过的东西并不代表它不存在。鬼魂,也许就像每个人都呼吸的空气,看不见,却那么平常地存在于身边。
以前不相信的东西,庄嘉惠发现自己可以在一夜之间坚信不疑。
这种强烈的感觉在深圳生活时还隐藏在心底深处,但自从和妈妈搬回到广州来,住在古色古香的西关大屋,甚至在街上还能看见一口经历风雨沧桑的古井,脑子就开始有些胡思乱想。
每天都要经过一条狭长的小巷。潮湿的地面和墙。灰蒙蒙的天空被切割成一条平仄的细线。幽暗的地方,路灯又不太管用,有时突然从旁边的角落走出一个人影,硬生生地把人吓个半死。刚才明明就没有看见有人的呀。
巷口有间年月久远的纸扎铺,是安锦言家开的,卖的都是一些烧给死人的金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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