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话连篇-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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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临出工厂厂区大门的时候，我发现，门卫李老头儿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作为值班门卫，他也需要去警局做一份笔录，可负责调查的同志叫了他几声，他居然充耳不闻，嘴里一直念叨着，“像，实在太像了！不可能，这不可能！……”
李老头儿的目光紧紧盯着已经是一片废墟的厂房，眼神中透露出的恐惧让我心惊！难不成这李老头儿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我心中默想道。
碍于当时现场人员混杂，我并未直接问他。一方面，警方同志也开始不耐烦的催促我们！
在警局呆了一个多小时，被警察同志喷了一脸口水。其实我心中也略带愧疚，作为法人代表，工厂出事我居然无法说出个二五六！这几年跟着师傅，本事没怎么长，事业倒是荒废了！
路上，我和二胖讨论起工厂着火的事情，不过我却并未将那个奇怪的梦说出来！毕竟这两者之间还是有差距的，梦中六眼金刚肆虐的景象并未出现，梦中哀鸿遍野的场景也不过是空穴来风罢了。
“我觉得这场火来得稀奇，我们的防火措施在所有的工厂中都是首屈一指的！”二胖说道。从他的语气中不难看出，他意有所指！“可是，谁会跟咱们过不去呢？”我纳闷道。
我性格滑头，二胖性格略带冰冷，可我们的为人在业界可算是有口皆碑的！要说商业竞争更是无从说起，我和二胖几乎将生意荒废大半，厂子也就要死不活的赖着走，能对谁产生威胁？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
王腾跟在我和二胖身后，至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包括在警局！他那冰冷刺骨的眼神，傲慢的情绪几乎让办案民警暴走。
我和二胖正讨论着一切的可能性，王腾冷不丁的冒了一句，“命中注定，你们的命运早在五年前或者更早就已经注定了，逃不掉的！”王腾的声音本就沙哑，此时，这声音仿佛穿越了九幽地狱，带着地底千年不变的阴冷，我和二胖没来由哆嗦了一下。
二胖更是眦铢欲裂，他豁然停下，低着头如一头沉睡中的猛兽等待着苏醒。他的眼白开始慢慢变红，片刻之后他的眼白已经完全成了红色。这时，二胖突然转身，一把揪住王腾的衣领，腥红的双目于诡异的银瞳对视，二胖阴侧侧的问，“你……五年前的事情你怎么知道？”
王腾完全没有料到二胖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被二胖突然一拽他整个身体前倾，差点儿摔在地上！我心中也很奇怪，五年前的事情是我和二胖的秘密，从大戈壁回来之后对此事我们一直抱着缄默的态度，就连师傅都不曾知道！
我早就觉得这个王腾不简单，现在看来，我似乎低估了整件事情……
无论王腾的身份如何，接近我们的目的为何，暴力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我正打算拉住二胖，劝劝他，可王腾接下来的话让我和二胖不太聪明却也不笨的大脑出现了停滞！
王腾如风中摇曳的青草，好容易才稳住身形，然后一副茫然的看着二胖说，“你在说什么？什么五年前？你……没事儿吧？”
王腾略带关切的目光和二胖腥红的血色眼睛对视着，没有做作，没有退让，没有胆怯。
这让我不解，刚才他明明提到了五年前，现在却又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他说漏了嘴故意隐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还有，从我们见面开始，他的口中就一直强调着什么命中注定，在劫难逃之类的话，这又代表着什么？
虽然五年前的事情是二胖的逆鳞，所为龙有逆鳞，触之必怒！即便在暴怒之下，二胖依旧没有丢掉属于他的冷静与睿智。几乎在一瞬间，他将自己内心负面情绪全部压下。
腥红似血的眼睛已经恢复，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王腾，“你刚才说了什么你不知道？”听二胖这么问，王腾面带茫然，摇着头说，“没说什么啊！我一直就跟着你们，然后你就突然转过身抓住我了！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
王腾的表情让我失去了判断，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此刻他表情恳切，面对我和二胖质问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反而迎着我们的目光，不露胆怯。一般来说，一个人在说谎的时候，眼神多少都会有些闪烁，无论这个人伪装的多么好！
可此刻的王腾给我的感觉却更像是一具胴体，完整的没有保留的呈现在我和二胖面前。就连一贯果敢的二胖也犹豫了！
目前我的判断是，要么这个银瞳的男子演技已经超越了影帝级别，不露痕迹的蒙骗掉我和二胖！要么，他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刚才那特殊的沙哑的确是他的嗓音不假，这是无法模仿的！
“你刚才提到了五年前，五年前！”我探身向前说。这全是一种提示，如果他在说谎。应该会露出马脚才对！
王腾的眼神最初茫然，随后变得痛苦，我和二胖都能够感觉到他眼中痛苦的加剧。几息后，王腾突然痛苦的抱着脑袋，口里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
看他的样子很痛苦！我和二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居然不知道如何处之。我轻轻的拍着王腾的背问，“你……没事儿吧？”这时，王腾突然抬起头直视着我。
我吓得后退两步，他的眼神，好可怕！我又看到了，看到了第一次见面时从他眼中看到的场景。后退中，不知道什么东西绊了我一下，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王腾低着头看着我，我第一次近距离的看他，郫睨天下的神情，嘴角不屑的勾起诡异的笑容，银瞳投射出摄人的光芒！
他咧嘴对我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命！一切都是命！逃不掉，逃不掉的！”我瞪着眼睛，惊骇的看着王腾！那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阴冷！可是至始至终王腾的嘴丝毫未动！
不用看，我知道二胖此时和我的表情一模一样！说完这句话，王腾的眼神逐渐恢复清冷，眼神也恢复正常！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火石见，可对我这个直接当事人来说却如几个世纪般漫长！
恢复之后的王腾眯着眼看着我问，“你坐在地上干什么？”……
这时，我和二胖彻底冷静下来。我从地上爬起，怔怔的看着王腾，不知道说什么好！刚才他的表现，表情我和二胖看在眼中，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的情况下，我自然无法相信他的所作所为！不过直觉告诉我，他不像是装的！
我试探的问，“你刚才怎么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王腾揉着太阳穴说，“头疼！就像要裂开一般的疼！”“那刚才呢？就是我转身抓住你衣领之前，也头疼？”二胖插话问。王腾郑重的点头道，“是的，我头疼的毛病从小就有，可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头疼的次数逐渐递增，而疼痛的剧烈程度也在不断加剧！”
☆、第三章 羊皮书（9）
我们对王腾笑了笑，没有试着接话。二胖将我拉到路边，我俩很没品的蹲在马路牙子上抽起了烟。二胖压低声音问我，“老丁，你觉得王腾的话可信吗？我总感觉这个人透着邪乎。”
我摇着头，抽着烟，无奈的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临出门之前，师傅曾经问过王腾是否感觉这段时间头疼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我在想，师傅应该会知道，不如回去问问师傅！”
“也好！”二胖赞同的说。我俩灭了烟，带上王腾准备回公寓。
可行至半途，一个电话打乱了我们所有的计划。这个电话是一个叫小七的人打来的。虽然我们称他为小七，可这位小七的年龄可不小，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小七是黑龙江人，一年前来到我和二胖的服装厂当负责人。厂里的大小事物均是他在负责。
啊不知道小七约我和二胖见面有什么事情，他强调一定要当面才肯说，这让我和二胖有些气极！咱这儿还有一大堆事儿呢！
来到约定地点，咱们工厂附近的酒吧——红玫瑰酒吧！虽然只是下午，可酒吧却早早的开门营业。
走进酒吧，昏暗的灯光衬托着浓烈的烟草酒精气味在空中弥散。门口两名穿着性感而暴露的迎宾小姐毕恭毕敬却依旧无法让我沉寂的荷尔蒙泛滥！
酒桌之上，一束玫瑰如夕阳一般惨淡而颓废的红，压抑而沉闷！
熙熙攘攘的酒客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谈论着乏味而无趣的生活。这里的确是一个打发时间的好去处，对某些抱着猎艳心态的人来说，无疑就是天堂！在雄性荷尔蒙弥漫的空气中，隐约能闻到糜烂的味道！
我们三人随意找了一张桌子坐下，点了少于酒水。为了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我和二胖没有饮酒的习惯，倒是王腾让我有些刮目相看，一瓶浓烈辛辣的伏特加在他看来不过是比矿泉水略浓的滋味，一口气拉下半瓶！
小七在我们抵达半个小时之后才到，进门之后，警觉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一双小眼睛在昏暗的灯光9中很快找到了我们。
他快步走向我们，然后坐在二胖的身边。看着眼前的小七，我不禁大吃一惊，这还是那个平时衣冠楚楚西装革履，连头发都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小七吗？
此时的小七，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头发蓬松凌乱，眼窝深陷，嘴唇发紫，双手置于膝盖上并不住的发抖！
“小七，你这是……”我看着小七的样子，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倒是小七很爽快，他惨然一笑说，“丁总，我没事，其实今天我找丁总和苏总过来，是想辞职！”面对小七的请求，我和二胖并不感觉意外，毕竟厂子都不在了，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二胖点点头说，“没问题，到时候我把工资结算给你！”
可小七却出人意料的拒绝说，“不用了苏总，谢谢你，我可能明天就回老家了。”小七的眼中露出一种向往的神色，从他的眼中我看到了一种渴望，一种对母亲，对家人，对故乡热土的渴望！
我洒脱的拍拍大腿站在来，向小七伸出手说，“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勉强了，小七，我代表公司和我个人，感谢你这短时间对公司做的贡献。”
我的手停在半空，而小七却没有和我握手的意思，他低着头，眼神萎靡的说，“丁总，苏总，我知道在公司最困难的时候离开很不地道，可是我……”说到一半，小七顿了顿接着说，“丁总，苏总，你们还是去请高人看一看吧。”说完，小七埋着头匆忙的离开了。
小七虽然离开了酒吧，可是他留下的疑问却依然存在。从工厂发生大火到现在，不过十几个小时，小七怎么会憔悴成这个样子？还有他临走时的那句话有要表达什么意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二胖疑惑的看着我，而我也只能无奈的摇着头。酒吧内不分白昼的彩灯打在我的脸上，似乎在嘲笑着我心内的混乱。
这时，身旁低沉的闷哼响起，我转头一看，王腾再一次抱着自己的脑袋。痛苦的坐在椅子上，手上的酒瓶也掉落在地，如火般狠厉的烈酒洒了一地。
这时，王腾抬起头，银瞳没有任何交集的看着我和二胖，然后莫测高深的说，“天意，一切都是天意，天机已泄，天机已泄！”片刻后，一切恢复如初！
我们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也不知道师傅今儿晚上做了什么好吃的东西等着我们！其实，有师傅在身边蛮幸福的，每天回家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