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葬礼之后的葬礼-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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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元嫁了个有钱人,一直跟我说起她老公的有钱有势,好像在故意炫耀,现在的人大概都是这样的。我认识她的时候,我们都15岁,读初三,她还用储蓄罐存钱,因为想跟我一起出去玩,砸坏了储蓄罐,掏了五块钱出来,跟我的钱凑在一起,买了两张电影票和两瓶橘子水。现在想想,在不讲钱的年代,我还是很潇洒的,很多女孩喜欢我,林小元就是其中之一,不过,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把大量精力都花在踢球上了。
单纯的日子一去不返,现在的林小元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清纯漂亮的女孩了。我们在茶馆坐了半小时。她说她嫁给了一个房产老板,开的楼盘就在小羊家后面,这引起了我的兴趣,结果一听房价,每平方米25000元,我就不说话了。但最后,我们还是互留了联系方式,她叫我有空去看她,她要把她老公介绍给我认识,买房子可以给我打八折。考虑一下。
我没给她看小羊的照片,不过就在她说她老公的时候,我说,我未婚妻是个大家闺秀,又聪明又漂亮,还会做菜。她不高兴了。哈哈,报仇了,我也有可以炫耀的东西。
跟她喝茶的时候,特别想念小羊。
这篇日记让莫兰知道两点,一是高竞一直在为房子的事犯愁,他一直在到处打听合适的楼盘;二是高竞以前一定是个小帅哥,很多女孩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可惜如今的女孩看中的可不光是长相,还有口袋。她对林小元和高竞的关系很好奇。那应该算是他的初恋吧,初恋女友带着一身阔绰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感到自惭形秽,不知道当年林小元漂亮到什么程度,莫兰决定以后再好好套他的话。这时候,她忽然听到高竞在问她问题。
“我要是住到你家,不就成了招女婿了?”他的表情很认真。
“我爸正有这个意思,不可以吗?”她说着靠在他的胸膛上笑了起来。
原来,他不肯住在他家,还有不想当招女婿这层意思,这可真让她没想到。
莫兰晚上9点45分左右回到家,跟表姐乔纳前后脚。
“你去看过松哥了?”莫兰问道,她发现乔纳今天的心情不佳,面孔黑黑的。
“对,我是看他去了,他一连打了十个电话来,说他病得快死了,我只好去了。”现在是乔纳的苹果时间,她拿出个苹果开始啃起来,但表情僵硬。
莫兰心里暗笑,所谓“病得快死了”肯定又是郑恒松乱说的,这个松哥谈恋爱的本领真不小,高竞该跟他学学。但是,乔纳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怎么啦?他真的病重了?”莫兰不由得担心起来。
“妈的,我扑了个空,他出院了!我好心去看他,他给我打游击战。”乔纳气愤地咬着苹果说。
“怎么会呢?不是他让你去的吗?”莫兰不解,言而无信可不是郑恒松的作风。
“他就是在耍我!因为我上次要回去,他像牛皮糖一样缠着我,不让我走,我就把豆腐倒在他身上了,他现在就是在报复我!我到了医院后才知道,他都走了半小时了,还有人专门来接他的。”
“你把豆腐倒在他身上了?他没吃吗?”莫兰上次回家后,就一直在看朱倩的文章,所以把这事给忘了。
“没吃。他后来又吐了一次血,医生说要等他止血十二小时后,才能吃东西。”
“喂,你也太粗暴了吧。人家在吐血,你把豆腐倒在人家身上,这是什么态度!”
“你不知道他有多牛皮糖,一开始还算正常,说了很多齐海波的事,我听了也挺感动的。后来就越来越不对劲,开始胡言乱语,说什么他梦见他爸托梦,要他找一个头发像鸡窝的女人,说这样的女人能孵出金蛋。你听到了吗,他笑我的头发像鸡窝!”乔纳气得牙痒痒,死命咬苹果,好像苹果是郑恒松的脖子。
莫兰忍住笑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他曾经学过少林功夫,要教我怎么翻筋斗。他还扯我的衣服,说我的衣服不像麻袋像雀巢咖啡玻璃瓶,我问他是什么意思,他笑得前仰后合。妈的,真恨不得给他一个耳光。”
“后来呢?”莫兰真爱听表姐和未来表姐夫的故事。
“他说如果他死了,他有个遗愿,我问那是什么。他说他希望我换个发型,穿得像莎朗·斯通那样来参加追悼会。”
莫兰大笑:“这说明他觉得你身材很好。啊,你们到底已经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别插嘴,我当然拒绝他这破要求了。我说我根本不会来参加你的追悼会。”
“然后呢?”
“他就吐血了。妈的,在这种关键时刻居然吐血,简直跟演电影一样,他一定是故意的,本来就想吐,硬是忍到我说完话才吐!我骂他活该!”乔纳翻了个白眼。
“你真狠心,他吐血的时候,难道你不心疼吗?还说风凉话。”
莫兰想,如果高竞吐血,她都不知道要心疼到什么程度了呢,一定首先会去买一块猪肝,准备给他补血。
“我心不痛,手痛。”乔纳道。
“这怎么说?”
“他抓着手,想要把我的手捏成鸡爪子,痛死我了。”
“后来呢?”
“医生来了,他马上变成了一个正常人,说了自己的病情,好像是因为忧国忧民才吐血的,就差把自己说成屈原了,可等医生走了,他又变了个样,黏得要命,硬是不让我走,一会儿要这样,一会儿要那样,我快被他烦死了。最后我就把豆腐倒在他身上了,他活该!”乔纳啃着苹果,恶狠狠地说。
莫兰觉得郑恒松是在故意跟乔纳比耐力,为的就是击碎她的盔甲,把她搞疯,让她离不开他。现在看情形其实也差不多了,乔纳是既讨厌他,又喜欢他;既烦他,又惦记他。嗨,果然是恋爱高手啊。
“他今天后来没有给你打电话吗?”莫兰觉得郑恒松还不至于为了一盒豆腐而寻仇。
“他发了短信给我,叫我不要去,我到了才看见。妈的,你说气人不气人?害我白跑一趟。我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乔纳怒气冲冲。
“既然他给你发了短信,你还啰嗦什么?他又不是故意耍你。再说,你可以给他打个电话嘛,他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事?”
乔纳沉默了片刻,闷声说道:“是有件事,我是回单位后才知道的。”
“什么事?”
“他们这次行动,死了一个人,是他的兄弟,好像跟他好多年了,这是局里的人说的。”乔纳咬着苹果,坐到沙发上眼神呆滞地说。
如此说来,郑恒松应该是刚刚得到这个消息后,就立刻作了出院的决定。是因为有特别的原因呢,还是因为单纯地只想一个人呆着,不希望别人打扰?莫兰明白乔纳在恼火什么,她不是恼火自己到医院扑了个空,而是为他不把她当自己人,在最难受的时候拒绝她而感到生气。这让莫兰想到高竞当时在最痛苦的时候也曾经这样拒绝过自己,大概男人都喜欢默默疗伤的吧。高竞今天晚上会想他的妈妈吗?
“他现在也许很难过,你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莫兰提议道。
“呸,拉倒!我才不干这事!就让他一个人死到一边去抹眼泪吧,我决定把他删除。”乔纳吃完苹果,把苹果核爽快地扔进了垃圾箱。
莫兰决定第二天跟郑冰见面的时候,探听一下郑恒松的近况。
葬礼之后的葬礼 40、旧日的过失
郑冰接到莫兰的电话,虽然很不情愿,但最终还是同意赴约了。
她现在牵挂的是两件事,第一件是哥哥郑恒松的状况。她昨天打了一晚上的电话想找到他,但都没联络上,后来她半夜驾车去他的寓所,也是大门紧闭,怎么按门铃都没人来开,她又没他家的钥匙,最后只好无功而返。虽然她知道哥哥郑恒松不是个冲动的人,但是人在遭遇重大打击的时候,难保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她现在最怕的是他单枪匹马去找对方寻仇,这种事他以前也干过,他曾经就一个人深入虎穴救出了他的一个下属,他可千万不要以为这次也跟上次一样可以乱来,这次的黑帮势力非常大。郑冰每次想到哥哥可能遇险就心急如焚,做什么都没心思了。
第二件让郑冰忧心的事是高竞。她为他感到焦虑。因为他不理她,她越发渴望得到他,原来只有一分,现在却增加到了五分,她现在确确实实地明白了自己对他的感情,她觉得自己真的很爱他。可惜他不爱她,也不喜欢她,甚至连看她一眼都不情愿。郑冰为此感到非常痛苦,难道高竞需要的不就是像她这样一个人品端正,跟他在事业上有共同追求的女人吗?可是,她转念想想,男人恐怕都会被狐狸精迷惑的吧。她为高竞的有眼无珠感到悲哀,也为自己的凄凉境地感到悲哀。
她昨天又打电话给他了,他没有接。
莫兰跟她约好在一家咖啡馆见面,她有些抵触。其实莫兰给她的资料,她只是粗略地翻了一下,她并不相信莫兰约她出来真的是想谈什么案子,莫兰这样的女人懂什么案子?这只是个借口罢了,她无非只是想谈高竞,想让我离高竞远点。郑冰打定主意,今天如果莫兰说话不三不四,她一定不客气。
郑冰到咖啡馆的时候,莫兰还没有到。她等了十分钟,莫兰才姗姗来迟。
“嗨。不好意思,来晚了。”莫兰一来就跟她道歉,假装没看见对方在朝她瞪眼睛。
这女人的涵养功夫真好。郑冰想。
“你找我来到底什么事?”郑冰冲口问道。
莫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笑眯眯地招手叫来服务员,要了一杯冰橘子茶。
郑冰刚想催促,莫兰却忽然开口了:“你哥最近身体怎么样?”
她本来不想回答,但现在哥哥郑恒松的事是她最关心的事,所以她克制了好一会儿,也没克制住自己说话的欲望。
“上次我去的时候,他情况不好,他说自己手抖,吃点豆腐,吃得身上都是的。”郑冰想到哥哥床单上的豆腐末就又恼火又心疼,她得出的结论是,男人再帅再聪明,生病的时候都像个弱智儿。
“他的肝功能指标下来了吗?”莫兰又问道。
“正常,原来只是脂肪肝而已。”这是郑冰这几天来唯一高兴的事。
郑冰觉得莫兰似乎松了口气,看来她挺关心我哥的。
“我听说,他的一个兄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死了,你知道这件事吗?”莫兰小心翼翼地问道,她的冰橘子茶正好送了上来。
“我当然知道,那个人我也认识,跟我哥出生入死好多年了,我哥一定难过死了。”郑冰痛心地说。
“我打过你哥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他的手机是不是坏了?”
“不会。他……可能是想一个人呆着,他现在心情不好。”郑冰说,“你到底找我来是谈什么?怎么老是扯到我哥?”她的口气生硬。
“因为我很崇拜他,关心他,我希望他好。你总不能阻止我崇拜他吧。”
“好,那你就去崇拜他吧。”郑冰说完这句,禁不住想笑,莫兰说话有点意思。
莫兰从包里拿出一大叠资料,郑冰一看,原来是朱倩的手稿,白丽莎发表的报章文字和白丽莎的手稿复印件。难道这小女人真的准备来跟我谈案子?她颇感意外。
“那天的资料你回去看了吗?”莫兰问她。
“关你什么事?”
“那我就当你没看,好吗?”莫兰始终对她很客气。
其实郑冰情愿莫兰对她大吼大叫,她最怕这种不温不火、宠辱不惊的态度了,叫人摸不着头脑,又难以对付。
“你拿这些东西来干什么?”郑冰扫了一眼桌上的资料问道。
“当然是为了破案。”
“哼,你有什么资格参与进来?你那么起劲是不是为了向高竞卖弄你的聪明?”郑冰冷笑道,她希望能激怒对方,以便找到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