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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失落的桃符-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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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大师兄看看我,无话可说。
  师傅说:“好了,睡吧。”
  “唉!”大师兄长叹一口气:“以后还要跟他们在一个工地上干活儿,这多别扭啊!”
  我说:“只要你别跟他学,也跟马乂星眉来眼去就行。”
  “说什么呢!”大师兄义正言辞道:“我会是那样的人?”
  我笑了笑,大师兄小算盘打得多精细的一个人,万建魁毒成那个样子,大师兄跟他在一起,只能是吃亏,绝占不了便宜,所以根本也不会离开厚道的师傅。
  眼看师傅开始铺褥子,我说:“师傅,我去看看娇娇。”
  “去吧。”师傅说:“明天早点起来,我还要传你手艺儿,徐冬梅家里,你应了人家,就去走一遭吧。”
  大师兄朝我意味深长的笑笑:“老三,明天早点起来啊!”
  “别不正经了!”我的脸一热,赶紧往娇娇那屋里钻去。
  还别说,万建魁一走,我的心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就像是端着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轻松了,也踏实了!
  进了里屋,娇娇早就不哭了,正盘腿坐在床上,说:“万建魁走了?”
  “走了。”
  “白眼狼!”娇娇说:“早就约摸着他不是好东西,我爸就是心眼儿太好,也太窝囊,天天让着他,不知道图什么。木郎,你刚才就该揍他!”
  “师傅还不是为了你。”我笑了,说:“师傅要是光棍一条,能怕什么?窝囊不窝囊,可不是看会不会揍人的——刘备打不过关羽,也打不过张飞,刘备就窝囊?关羽、张飞不还得听刘备的。万建魁是光脚的人,所以不怕咱们穿鞋的。我和师傅可以揍他,也不怕打不过他,可是打了之后呢?打不死他,他记着仇,害不着我,害你;要是打死他了,我和师傅也别想活了。”
  “啊?”娇娇瞪大了眼睛,说:“那就由着他?”
  “你们女人,就不会想事情。”我笑着说:“在你们眼里,不打人就是窝囊,除了打人,就没别的法子了?老话说的好,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万建魁是小人,咱们离他远点,不招惹他不就行了。”
  “嗯。”娇娇点点头,说:“那以后不招惹他,他也别招惹咱们。”
  “好了,睡吧。”我摸摸娇娇的头,说:“明天要早起呢。”
  第二天清早,天刚蒙蒙亮,我就起床了。
  大师兄还在酣睡,师傅的被窝已经空了。
  我听见院子里有凿木头的声音,就走了出去,果然看见师傅蹲在院子里,正在一块刮的干干净净,削的四四方方的木板上凿刻。
  “师傅,你早就起来了啊?”我也走了过去,蹲下身子。
  师傅说:“起了大半天了。”
  我盯着那木板,见似乎是人的形状,但又不是太像,因为有两个脑袋,我问师傅:“这是凿的什么?”
  “人啊。”
  “那怎么有俩头?”
  “俩人不就是俩头?”
  “俩人?”我更奇怪:“俩人长在一块?”
  那木板是一整块,根本就没有分开。
  师傅看了我一眼,说:“夜儿黑睡哪儿了?”
  “睡里屋了。”我颇有些不好意思,师傅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明知故问,让我害臊嘛。
  “一张床上,两个人。”师傅拿起那木板,吹了吹上面的木屑,说:“夫妻俩,不就得在一块吗?”
  我恍然大悟,说:“这就是要给徐冬梅下的厌胜物啊!”
  “对。”师傅说:“我把这人形刻好,你去问他们夫妻俩的生辰八字和姓名,全刻上去,然后在他们床上枕头下面,找个地方,把这东西藏起来。成不成,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我惊讶了半天,说:“这样,就能成?”
  师傅说:“成不成,还是要看他们自己。你不是也知道,关键在人吗?内因,还是大于外因的。”
  “好。”我点点头,说:“我明白了。”
  师傅说:“去了千万别再卖弄了,也别贪图人家的钱!”
  “放心吧,师傅!”我说:“我知道利害。”
  师傅把木人又刻了刻,刮了刮,吹了吹,最后又用了一根红毛线,在俩木人的腿上缠了一圈,递给了我,说:“夫妻,夫妻,同心同意,同宿同起,休戚与共,福祸相依。姻缘线牵,不断不离!”
  我愣了半天:“师傅,你说什么呢?”
  “放木人时候,祈福的话!”师傅白了我一眼:“念叨的多了,总会感应人的。”
  我“哦”了一声,把木人装好,背了咒语,便匆匆去了。
  在刘二伟家里也没怎么耽误功夫,谢丽红就领着我去了徐冬梅家中。
  这是个独门独户独院的大房子,铁栅栏圈着大铁门,院子里空落落的,里里外外都看着冷清。
  大门是开着的,刚进了院子,谢丽红就喊:“大姐,小陈师傅,我给您请来了!”
  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应声,我却听见了屋子里一片噪杂,好像是个女人在絮絮叨叨的说,还有个略有些喑哑的嗓音在中间穿插。
  “家里来客人了?”我装了一万个小心,就怕这事儿传的越来越开,徐冬梅家里要是有客人的话,我是绝不会显摆的。
  谢丽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非要拉着我往屋里去看看,刚走到门口,我又听见那声喑哑的嗓音,这次听得清楚、真切了,我一下子就有些懵了——那声音是万建魁的!
  我扭头就走。
  不管他是来干什么的,我都不想搭理他。
  这种小人,敬而远之才是上上之策。
  只是我刚扭头一走,谢丽红就拽住了我,大声小气地说:“小陈,你干啥去?来都来了,还不进屋?”
  谢丽红这一喊,屋子里的说话声音都停住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了出来:“谁呀?”
  “大姐,是我!”谢丽红拽着我说:“你看,这就是我跟你讲的小陈师傅!小陈师傅,这就是我冬梅姐!”
  我有些怨恨谢丽红了。
  我也终于知道,刘二伟为什么总是怀疑她跟做床的木匠有一腿了,她的话,显然是太多了!
  “是小陈师傅啊!”徐冬梅热情的说:“快进屋里,快进屋里吧!”
  我抬眼看了一眼徐冬梅,这是一个很漂亮也很端庄的女人,蓬松着头发,淡妆梳理,一身朴素的与这个大宅子都有些格格不入的衣服,让我对她有了好感。
  我怕万建魁听见我的声音,便低声说:“屋子里不是有客人吗?我改天再来吧。”
  “没事,是你的同行。”徐冬梅说:“你进来吧,正好一起说说话。”
  “哎呀,走吧。”谢丽红推搡着我往屋子里进,我刚挣扎了一下,就看见万建魁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我们四目相对,我不动了,他笑了,脸上丝毫没有意外的神情——这分明是在等着我来啊。
  万建魁说:“我还以为是哪个小陈师傅,没想到是你啊,老三。”
  “你们认识?”徐冬梅惊喜道:“那就太好了!”
  “我可不认识他。”我说:“这里既然有他,那我就走了。”
  我扭头就走,谢丽红和徐冬梅都在那儿“哎”、“哎”的喊,谢丽红更是跑得飞快,一把抱着我的胳膊,说:“小陈师傅,你咋回事!”
  我低声说:“那是我的一个仇人!嫂子,我求求你了,别让我在这儿待着好吗?”
  “仇人?”谢丽红愣了一下,她倒是反应极快,立即又说道:“嫂子知道你是好人!那要是你的仇人,肯定是坏家伙了!不行,得让他走,你留下来!”
  说着,谢丽红就往回走了,我赶紧拉住她,说:“嫂子,你要干什么?”
  “我把他轰出去啊!”谢丽红说:“你放心,冬梅大姐最听我的话!”
  “哎哎哎!”我连忙说:“你别!”
  就是不想和这小人结仇,所以我才避开他的,这要是让谢丽红去把他轰走,不定怎么忌恨我呢。
  谢丽红迷瞪着眼,说:“你不是说他是坏人吗?”
  “我什么时候说他是坏人了?”我哭笑不得:“我跟他有仇,也没说他是坏人啊,好人跟好人也能结仇,坏人跟坏人也能结仇,跟好人结仇的不一定都是坏人,对吧?”
  “这……嫂子有点迷糊了。”
  你就没有清醒过。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暗想如果自己就这么走了,不定能从谢丽红嘴里说出什么话来。不如留下来,看看万建魁到底要耍什么花招,我不惹他就行了。
  于是我说:“算了,我还是过去看看吧。”
  “这就对了嘛。”谢丽红眉开眼笑。


  第十九章 淫乱木偶

  我走回去的时候,徐冬梅也高兴了,万建魁皮笑肉不笑道:“老三,不走了?”
  “都分了家,还叫什么老三。”我不冷不热地把话给他顶了回去。
  我不想让外人看笑话,所以把话说得含含糊糊,徐冬梅和谢丽红也听不出来什么,把我和万建魁都让进了屋里。
  没想到我不惹事,自有惹事的人,万建魁平时话不多,这个点上,话倒是多了,他说:“还是老话说得好,无利不起早,陈木郎,干活儿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早就来主家过。”
  我乐了:“万建魁,你可是比我来的还早啊。是不是昨天夜里听我那么一说,晚上就没有睡觉,直接找到人家门口,就地躺外面了?”
  “两位师傅,这是说什么呢?”徐冬梅茫然不解。
  “没什么。”我说:“开开玩笑。”
  “哦——两位师傅喝茶!”徐冬梅让谢丽红在一旁倒了两杯茶,我端起来闷喝,徐冬梅说:“我看你们也认识,我就不互相介绍了。陈师傅是我让丽红专程请来的,万师傅就是巧了——大清早,我就看见他在大门外走动,过去一问,原来是个懂风水,能掐会算的大师傅!”
  “什么?”我刚喝进去一口茶,差点全喷出来了。
  谢丽红赶紧给我递纸,我擦嘴的时候,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看看万建魁,再看看徐冬梅,说:“你说他,他是个懂风水,能掐会算的大师?”
  “对呀!”徐冬梅眨巴眨巴眼睛,三十来岁的女人了,硬是让人觉得她神态举止像个小姑娘:“可神了!”
  我强憋着笑,去看万建魁,这家伙早年前还是个下死力的人,后来打人犯了法,出来后跟着师傅才慢慢学了些手艺,我们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平时说的话,加起来都能查清楚,怎么一夜不见,他就摇身一变,成了能掐会算还懂风水的大师?
  有些搞建筑的老师傅,确实懂一点风水,能看个地,能辨辨形势,但大多数匠人是不懂的。
  一般都是主人家盖房子,先找专业的风水先生选好了址,定下在哪里打地基,什么时候开工,然后才让匠人们干活。
  师傅可能懂一些,但是我却从来都没听师傅说起过,至于万建魁,就更不用提了!他要是能掐会算,那我都能七十二变了!
  关键是徐冬梅这么说,万建魁居然一点都不害臊,坐在那里,心安理得地喝着茶,一张大长脸连红都不红。
  我心里暗暗佩服:这不要脸的人,脸皮还真是厚!
  谢丽红一听说万建魁能掐会算,来劲儿了,坐在徐冬梅旁边,问:“大姐,万师傅给你算什么了?”
  “万师傅看见我,就说我是空闺相,守不住丈夫。”徐冬梅柔声细气的说:“万师傅还说这房子的风水不好,压了桃花地,男人容易被外面的女人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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