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倾凰 清清的悠然-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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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叶白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百里初看着她,含笑建议:“小白刚刚醒来,女儿家的小日子,到底还须躺着好好地歇着养好精气神。”
秋叶白感觉中衣里头的魔爪动了动,随后她忍耐着躺了回去。
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大约就是如此了。
百里初很满意秋叶白的乖巧,另外一只手的指尖温柔地从她的乌发间穿过:“且放心,本宫既应承了你的事儿,定会做到。”
耳边的声音声音低柔喑哑,让她莫名的觉得有一种奇异的安心感。
百里初虽然行事诡谲,性子阴鹜,但如他这样的人,要么不承诺,承诺了便不会轻易毁约,那是属于权者的骄傲。
何况,依着他的洁癖,她在对他还有用的时候,确实不需要担心他会出卖她。
只是相信一个自己曾经如此防备与厌恶的百里皇族之人,让秋叶白说不清楚自己心中的滋味。
她看着窗外的流云自天空而过,忽然淡淡地问:“元泽和周宇呢,他们怎么样了?”
百里初手上的动作一顿,低柔凉薄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很担心他们?”
秋叶白轻叹了一口气:“他们是受我牵连,方至于此,我如何不能担心。”
虽然秋叶白未曾注意到她自己用了近乎解释的口吻,但是百里初却注意到了,心中一悦,便也没有多为难她,只道:“不必忧心,他们自有休养之处,你只管这几日养好身子也就是了。”
秋叶白闻言,虽然略有担忧,但还是没有再多问,百里初没有骗她的必要。
她点点头,随后又沉默了下去,好一会才低声道:“我好多了,殿下可以把不必如此辛苦了。”
百里初体温低,但是捂着她小腹的手却很温暖,明显是他在运功于掌心,为她暖腹温宫,虽然还是不明白他到底抱着什么目的和念头去做这种事情,只是既然她醒了,这般狎昵地的姿态实在让她浑身不自在。
百里初倒是颇有兴趣地挑眉问:“大夫曾言女子宫寒血瘀,须得热源相偎,去寒暖宫,小白平日里喜用何物?”
秋叶白沉默了一会,还是勉强答道:“实在需要,平日里素来都是用暖汤婆子。”
百里初沉吟了片刻:“宫寒发作,可是皆会失血过多而致晕迷?”
秋叶白忍耐着言简意赅地道:“不是。”
百里初想了想,似还要再细问,秋叶白终是忍不住地咬牙低道:“殿下,我饿了!”
她为什么要在这里和一个假女人探讨这种该死的问题!
百里初看着怀里人儿涨红的耳朵,随后轻笑一声,慢慢地从她怀里把手抽了出来。
不可逼迫太过,总归要让她慢慢接纳他的存在才是,正如他也需要一些时间,也好——接受这种情形
他看着自己指尖上的那一点红,腥红的颜色在雪白的指尖上看起来异常的耀眼,一如他从她皓腕、雪颈上采集的‘解药’一般,但是……
秋叶白原本因为他从自己怀里抽出手来那种似刻意撩拨的恶劣动作,脸色已经满是绯红,看着他瞅着指尖上那点红,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原本绯红的脸儿这回瞬间有点儿发青,这厮不会……不会连这个都打算拿来做‘解药’不浪费罢。
但见百里初却忽然闭了闭眼,低柔的声音梭然尖利起来:“双白!”
门外立刻传来男子清朗的声音:“殿下,您的沐浴香花和泉水都已经备好。”
百里初梭然起身,优雅利落地落地,随后只轻飘飘地扔下一句:“歇着罢。”便头也不回地飘出门外去。
来去似一阵风,秋叶白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那厮实在嫌弃手上被弄脏了,要去沐浴,顿时脸色绿如夏日里的小葱,恶狠狠地朝着地上‘呸’了一声。
老子还没嫌你手脏呢!
但凡能把你弄死,本少会愿意让你这般轻薄么!
——
日升月落,又是两日过去。
秋叶白将手里用完的药搁在桌上,推开竹窗,静静地看着窗外一片热闹繁华,街道上人来人往。
烟火人间,繁华静好。
这里是南岸,不若东岸主要做的是货运生意,而是客运生意,所以建筑景致更为精巧些。
百里初并没有告诉她,他到底是怎么带着她来到南岸的,只是让她略觉得奇怪的事就是梅苏已经知道她必定会逃往南岸,但是这几日过去,她并不曾看见南岸如东岸一般剑拔弩张,戒备森严。
难不成梅苏那一摔被她摔死了?
但若是如此‘普天同庆’的消息,想必南岸这里更该风声鹤唳,官兵到处搜捕才对。
大约是梅苏那一摔不轻,尚且没有精力来顾着搜人。
她轻叹了一声,不知她还能渡过这样的平静的日子几日。
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秋叶白没有回头,只道:“请进。”
竹门‘吱呀’一声打开,双白捧着点心进来,看着秋叶白微笑道:“秋大人,殿下让人准备了些制梅子和玫瑰红枣甜汤,最是暖胃补血,且用一些罢。”
秋叶白身形僵了僵。
虽然百里初告诉双白他们,她是受了伤,但每每听到别人口里的‘补血’二字,她就不自在。
她坐回了桌边,看了看搁在精致鸡翅木雕花小台上的汤碗,红豆枣汤上漂浮着几片新鲜的玫瑰花瓣,看着便引人食欲,边上是一份晶莹剔透的薄荷梅子。
薄荷梅子爽口,红豆、大枣、玫瑰都是补血之物,对女儿家而言皆是妙物。
她挽起袖子,静静地把里面的东西慢慢地吃完。
这两天,百里初都会让双白给她送这些东西。
看着秋叶白没有拒绝地将东西用完,双白妙目含笑:“大人可觉得这两日子好些了?”
秋叶白看着双白,擦了擦唇角,点点头:“多劳你费心。”
这两天也是双白在处理她衣食住行并煎药事宜,若一白是百里初身边的第一杀神,那么双白便是体贴的‘管家娘子’,他修眉妙目看起来比看着阴柔狠辣的一白更爽利,总是时时含笑,行止之间体贴入微。
但是,她相信必要的时候,双白的手段只会比一白狠。
若是她没有记错,双白还掌着控鹤监的刑堂,能对自己同袍动手施加酷刑之人心性绝非寻常。
双白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轻描淡写如叙家常般地道:“秋大人若是早日大好,也不枉殿下这般仔细照拂的一番心意。”
秋叶白闻言,沉默了一会,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是的,百里初这两日虽然依旧没事儿便言语动作肆无忌惮地撩得她心头火起,恨不能将他撕了扔洞里埋起来,再贴上黄符——永不超生!
但是……
他不经意之间的那些体贴入微的细处,比如虽然她不愿意,却非要搁在她腹的恶劣的手,一夜到天明却都是暖意温融,比暖汤婆子都要舒服,让她不自觉地沉眠,比如凉爽的玉席之间她那一处必定是垫着薄毯的,比如膳食之间的绝无腥凉之物,她桌上的茶水更永远都是温热恰可入口而非滚烫的。
秋叶白不是个受人恩惠而不自知,相反她总是异常敏感的,所以她困惑,并且有些不明所以。
何至于呢?
这般情人似地和风细雨,润物无声,哪里就似他的作风,而他和她的关系,就算不是襟脔与掠夺者的关系,勉强算来也不过是合作者罢。
他需要她的血,她需要他为自己遮掩‘秋家四女’的秘密。
双白看着秋叶白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似看透了她的心思,莞尔一笑:“大人不必耿耿于怀,万事顺其自然,在下素来都只见有人愁他人对自己不好的,还未曾见过有人烦忧他人对自己太好的。”
秋叶白一怔,抬眼看了双白一眼,心中暗自叹息,那是你不知这‘好’受得让人实在有些心惊胆战。
但双白说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既然她和他都有要守住的秘密,如今的状况也算不错,至少那厮很明显的——‘女子厌恶症’尚未痊愈。
今晨她起的早些,不过是寻思着前两日他讥讽她不像个女子,一时不服气,便再镜子前试试挽了女子发髻,又用他的胭脂点了下自己的唇,也不再刻意压低发声。
百里初起身见她坐在镜前,便过来又动手动脚,谁知她一回头,他便一脸葱绿似看见了什么可怕怪物似的倒退数步,随后竟然无法忍耐地直接夺门而出。
直把她气得恨不能提刀去将他大卸八块。
秋叶白虽然自尊心很是受损,但是她估摸着近期内倒是不必担忧她的贞洁问题了,方才略释怀。
但她并不知道某人早已经将她里外探索了个遍,这会子也在努力适应自家看上的小豹子是个雌儿的事实,只是暂时不能接受她女装模样罢了。
“多谢,我心中自是明白的。”秋叶白叹了一口气,她自从回了上京之后,竟招惹奇葩变态,这都是什么破事儿!
双白妙目里闪过精光,见她神态之间不若方才郁结,便依旧是笑意温然的模样:“既然大人想明白了,双白也就不打扰大人静养了。”
说罢,他便端着收拾好的东西退出了门外。
虽然他不知道秋大人到底负了什么伤,那日主子抱着大人和他们会合的时候,只见大人裤腿上血迹斑斑,似伤得不轻,这几日虽似乎痊愈极快,但主子还是吩咐了他们无事不得打扰。
双白才退出门外,便见着院子里站着一道艳丽的红影,一双幽深凉薄的魅眸正静静地看过来。
双白一愣,随后便立刻走了过去,恭敬地唤了声:“殿下。”
百里初点点头:“她用了?”
双白微笑:“是,大人都用了,想来也是知道殿下的心意呢。”
百里初微微眯起眸子看向小楼,片刻之后,讥诮地轻嗤了一声,神色愈发地莫测起来。
双白看着自家主子,他一向算是主子身边最贴身伺候的,多少能猜测到自家主子的心思,但这一回他实在猜不透,除了知道自家主子是对这位秋大人上了心,只是这份心思又有多少。
是否真能做一叶扁舟,渡得过主子心中那些黑暗深渊。
“殿下,您原不该此时醒来,那国师大人他……。”双白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问问怎么殿下会忽然醒来召唤他们,莫不是计划有变?
百里初神色一冷,轻蔑地道:“若不是那蠢物太过没用,你认为本宫会冒险醒来么,本宫原是就知道小白的身手绝非寻常贵族子弟所有,想着阿泽呆蠢木讷些,但小白多少更能接纳,却不想他竟无用到这样的地步,一个人都看护不住。”
虽然因为阿泽,多少还是探出了小白的真实身份,但是最后若非他察觉情形不对,冒险醒来,还不知如今小白和他们会是个什么处境。
当然,若小白真的是一名男子,那个夜晚她设计带走老鹧鸪的计划,大胆到极点又缜密到了极点,不可谓不精妙,只可惜她步步算计都算准了,却偏生没有算到她会痛晕过去。
女子果然是这世间最麻烦和最讨厌之物。
双白显然已经习惯自家主子这么说国师大人的语气,也不曾多见惊讶,而是沉吟道:“那殿下接下来有何打算,真言宫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