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望族-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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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白受累。
沈瑞回来前;已经听长寿说过;晓得郑氏是一个人回来;已经处理了张三姐、张四姐;可听了这详细情景;依旧觉得诧异。
郑氏这般架势;不单单是要处置张氏姊妹;更像是要与沈举人决裂。
“老爷真写出妾文书?”沈瑞想了想;问道。
郝妈妈点头道:“写了;因这个老安人还念叨老爷好几句。毕竟二娘是大哥生母;不管做错了什么;看在大哥面上;都不当出妾。”说到这里;叹气道:“二娘这次太大胆;郑家又没人在松江;二娘离了沈家也没有活路。老爷似也后悔;不过面上过不去;总要过些rì子才能松口。”
沈瑞听了;却是不以为意。
郑氏哪里会没有活路?有个当官的兄弟;亲生子名下也有产业;自己手中有私房;离了四房只有过的更好的。
只是瞧着郑氏行事;用意颇深。
沈瑾待老安人与沈举人向来恭敬;郑氏在儿子面前揭破沈举人的无耻嘴脸;使得这父子之间添了嫌隙。即便沈瑾为人孝顺;不会去斥责长辈过错;那沈举人知晓儿子晓得自己丑事;心里还能自在?一来二去;父子之间只会渐行渐
郝妈妈不过怕沈瑞蒙在鼓里;这几rì不小心触到沈举人与老安人火头上;方得空过来报信。该说的说了;便又匆匆忙忙回去。
沈瑞不知为何;想起沈瑾过生rì那晚郑氏与沈举人的私语。
估计在那时开始;郑氏便生了离去之心;否则不会短短一晚;就又如此决断。
只是这天下做父母的;多当儿女是命根子;这个郑氏倒是好魄力;真能舍得下沈瑾。这母子二人;真的是去城外庄子么?
第一百零九章 东道主(三)
管家赵庆拿着手中请帖;站在书斋外;犹豫不决。这是宗房那边使人来派送的请帖;二房大太太省亲;明rì在宗房宴请诸族亲;请自家老爷阖家赴宴。这帖子上午就送来;门房老李外孙满月;回家吃酒;小厮又不知轻重;这帖子就耽搁。
直到看到赵庆;小厮方想起这件事;将帖子给了管家。
不想当时正赶上沈举人去衙门;管家不好越过老爷直接将帖子给老安人;便等沈举人回来。
就在得知自家老爷回来后;管家往书斋递帖子时;又赶上沈举人与郑氏争执。大管家只听了一耳朵;便立时避而远之。
沈举人私纳张四姐之事;瞒得了旁人;瞒不住赵庆这管家。
做了这些多年管家;前院这点事都在他眼里。
如今瞧着这架势;管家便晓得是“东窗事发”;哪里敢趟这浑水。
避了小半rì;眼见天近黄昏;管家想起这张请帖;不能再拖;只好硬着头皮又来到书斋。
在书斋门口踱步了一盏茶的功夫;他便见chūn月从东厢出来;面上带了几分忧sè。
管家轻咳了一声;走上前去道:“老爷作甚哩?”
chūn月福了福身;难掩忧心道:“在榻上歪着;直道头疼;看着是气得狠了。又不许人去请大夫来瞧。”
下午郑氏与沈举人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留婢子在跟前。chūn月、冬月与郑氏侍婢小梨;都在院子里候着。直到沈举人动手;惊动了外头;大家才敢上前探看。chūn月只晓得老爷口口声声骂郑氏“毒妇”;郑氏却一副不知悔改的死样子;到底这夫妾两人为何翻脸却是不知。
等到后来沈瑾与张老安人先后过来;她们这些婢子也被打发出去。
等到大家陆续离开后;chūn月、冬月两个方到沈举人身边服侍。
东厢里;沈举人躺在床榻上心情很复杂;当知晓郑氏作为那刻;他气冲斗牛;真是心疼够呛。一夜夫妻百夜恩;他与张四姐胡混了三晚;要说情深似海那是扯谎;可想到一个娇滴滴小娘子与自己约定终身;并且乐意变着花样服侍自己;他的心都跟着疼。
不过他也不否认;当晓得郑氏卖了张家姊妹;而且死咬着不肯说下落时;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否则他不会只喝骂郑氏;追问张家姊妹下落不得后;也没有派人出去寻找。
在迷恋张四姐的年轻娇嫩时;沈举人心中不是不怕的;只是男人起了花花肠子;有时候就什么都顾不得。
与其说他恨郑氏卖人;不若说他恨郑氏竟然敢将此事告诉沈瑾;在儿子面前揭开他的丑事;半点面子都不给他这个做老子的留。而向来孝顺守礼的沈瑾;今rì又跟倔驴似的;敢护着郑氏;与自己硬顶硬。
除了怨恨;沈举人还生出几分沮丧。儿子大了;自己老了;她们母子两个才如此肆无忌惮。
听到外头动静;沈举人翻身从榻上坐起;双手摩挲了一下脸;起身走到外间;冷声道:“赵庆么?还不进来?”
“正是小人。”管家应声;进来;双手捧了请帖道:“老爷;宗房打发人送来请帖过来;二房大太太回乡省亲;明rì在宗房宴请族亲。”
沈举人本心烦;听到“二房大太太”却是一愣:“二房大太太回来省亲;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管家为了报禀此事;下午早出去打听过;便道:“听说是前rì到松江;昨rì去了知府衙门拜会知府太太;今rì往各房派请帖。”
沈举人接了帖子;看上面的时间是明rì下午;不满道:“这是哪里规矩?女眷请客;竟然不是午食;而是飧食?
说着;他又望了望窗外;轻哼一声;道:“这个时辰方使人送请帖;是个什么意思?”
管家见他黑着脸;自然不会说这帖子被门房耽搁半rì又被自己揣在袖子里半rì;便缄默无语。
沈举人看到帖子上“阖家”几个字;便想到沈瑾;只觉得心火直窜。他将帖子往书案上一摔;吩咐道:“你亲自去宗房回话;就说明rì我带了二哥过去赴宴。趁机也打听打听;二房大太太怎突然来松江了”
管家应声去了;沈举人站在窗前;只觉得寂寥。
二房大老爷比他年长不了几岁;已经是侍郎官;他却一事无成;连齐家都没有做好;真是呜呼哀哉。
城西;一处客栈。
二楼套房里;八仙桌上的酒菜已经凉透;郑氏与沈瑾母子坐在桌前;相对无言。
过了好一会儿;沈瑾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道:“二娘作甚自作主张?儿子不是说了;一切交给儿子就好?”
“大哥只需好好读书;好好做人;这种脏事我怎舍得叫让你沾手。”郑氏长吁了一口气道:“定要推出个恶人的话;还是我来。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
“二娘……”沈瑾哽咽着;眼泪唰唰落下:“为甚要如此哩……为甚要自己逼自己……”
郑氏没有跟着哭;反而露出几分笑来:“好大哥;莫要哭;你应该为我欢喜才是。贵妾也是妾;妾通买卖;只有离了沈家;我方能做回人。往后你也不用再唤我二娘;可以改口叫我声娘……”
沈瑾只举得心如刀割;跪倒在郑氏膝;十七岁的少年;哭得跟孩子一样前:“娘……娘啊……儿子可有甚不是……为甚娘连儿子都不要?若是娘不愿在继续呆在家里;儿子奉娘去城外庄子过活。作甚要连儿子都不要……”
郑氏看着儿子;心里跟针扎一般。儿子是她怀胎十月生养的;是她身上掉下的肉;眼见着他从小小一团长成这么大。儿子舍不得她;她又哪里能舍得下儿子。可是她晓得;新太太进门在即;为了沈瑾以后不受内宅辖制;她此时离开是最好的。就是儿子说亲;少一层生母庶婆婆;亲事也能说的顺利些。
她伸出手去;轻轻摩挲着沈瑾头顶;轻声道:“好大哥;你已经长大;莫要再做小儿女态……”
沈瑾抬起头;哭道:“娘若是要走;就带儿子一起走……”
郑氏的手一顿;露出苦笑:“你是沈家子弟;沈家是你的根;离了根又哪里能活呢?”
沈瑾还要再说;郑氏已经肃容道:“我也是将四十的人;难道还要等新人进门后去立规矩?妾是什么?妾是‘立女;要给主母定省;要铺床叠被;要服侍梳洗;要侍候三餐先头大娘子是个爱清静的;我也不去她跟前碍眼;两下里太平。谁晓得新人是个甚脾气;无需苛严;只需按规矩行事;我就得老老实实立规矩要是苛严些;我这大年纪;便也只能受其磋磨……到时候;即便你看不过眼;又能如何?你虽是我亲生的;可如今记在先头大娘子名下;哪里有资格为我说话?还是你指望我去同个十七、八岁的小娘子争风吃醋;让老爷与我撑腰?”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道:“且看好的;我只有你舅舅一个手足兄弟;自打他出去做官;十来年也不得见。如今趁着我还能动;我也想去看看你舅舅……”说到后来;已经放软了话:“又不是去了就不回来;等过个一年半载;在那边住烦;还是要回来。到时就按你说的;去你名下的庄子里安置;也过过当家太太的瘾。”
郑氏将话说的这个地步;沈瑾即便舍不得;也不会为了自己的不舍;就留着生母受委屈。
只是郑氏说的容易;去山西探望做官的郑小舅;可一个女子出门在外;谈何容易?
沈瑾想了想道:“那儿子送娘去看舅舅?”
郑氏皱眉道:“胡闹这一来一往要小半年功夫;你明年要参加乡试;哪里能耽搁得?你若是有心;就全心温书;等过了乡试;早起启程上京;正可以、绕道山西。说不得我还能借了大哥之光;也跟着往京城里见识一番。”
沈瑾听着前面本蔫头巴脑;听到后头却是萌生出满心期待:“娘说的是真的?若是儿子明年乡试过了;娘真随儿进京?”
郑氏笑道:“作甚哄大哥?正好照顾大哥应考。若是大哥榜上有名;娘就随大哥往任上做老封君;若是大哥失手;娘就陪你在京城待下一科。”
沈瑾本觉得绝望至极;才如此痛苦;眼见母子相逢有盼头;便添了jīng神;使劲地点头。
这一刻;母子两人都没有提四房以后会如何;沈举人与张老安人以后如何……
沈家;跨院。
沈瑞用完晚饭;早早地掌灯;坐在书房将剩下的半套拳谱画好。待取了明胶与棉绳;将拳谱装订好;沈瑞又去整理笔记;零零散散的;足有七、八册笔记在。将这些都整理好;沈瑞便提笔写了一封短信;提及明rì家中有事;旧约取消;奉上拳谱;让董双试练。又附送新书一匣;作为董双归乡仪程。山高路远;异rìchūn闺场上再相见。
刚将东西整理好;便听到外头有女声道:“二哥在么;老爷打发婢子来传话……”
沈瑞挑了帘子出来;便见院子里立着一女婢;挑灯而立。
沈瑞道:“老爷有什么吩咐?”
来的正是chūn月;因亲见了书斋这几rì变动;早没有早先张扬;见沈瑞出来;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老爷叫二哥明rì中午午歇就家来;老爷要带二哥往宗房赴宴……”
第一百一十章 东道主(四)
沈家;书斋;东厢房。
听了管家打听回来的消息;沈举人目瞪口呆。
当年那个随着孙老爷来松江送嫁的徐娘子;就是二房大太太徐氏?这一个商户家嫁女;怎么同二房扯上瓜葛?还有那孙老爷同二房三太爷是至交好友的话;又是从何说起?
京城进士出身的高官显宦;与浙南商贾;隔了这么远;身份天差地别;怎就能成至交好友?
沈举人的心;乱作一团。
随即沈举人想起一件事;自己与孙氏亲事是宗房太爷做媒。而二房三太爷移居京城后;似乎只同宗房一脉有些联系;两位太爷昔rì还曾做过同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