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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大明望族-第2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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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全咋舌道:“怨不得见陆三哥好酒量;原来那也是历练出来的……”

    沈环十四、五岁;正是少年慕艾之时;憋着笑道:“酒也学了;赌也学了;那‘色;怎学哩?”

    〖

第三百四十一章 添油炽薪(一)

    即便沈环带了好奇;陆三郎也不可能带他去见识“色”。

    且不说大家都是读书人;需重斯文;就是船行江上也不便宜;大家说笑两句;就又归到“正路上”。

    国朝禁赌;从太祖开国时;禁毒这一条就写进了《大明律》;不过随之律法日益松弛;民间风气奢靡;禁赌律法已经形同虚设。

    尤其是宣德朝时;因宫中皇爷赌性重;上行下效;士人百姓都多有涉猎。从那以后;士人对于赌也不再全然避讳;半遮半掩;偶尔也充作风雅。

    如今市面上流行的赌博;有《大明律》上提及的蒲戏、双陆;还有骨牌、有叶子牌等玩法;至于直接玩骰子比点数;那就是市井上的玩法。

    陆三郎与大家见识的;就是骰子的学问。

    沈瑞两辈子还是头一回接触这个;还真是来了兴致。

    见沈瑞如此;沈全见状不免担心。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幼时的沈瑞多么顽劣;后来丧母才性情大变;一下子稳重起来。

    别的孩童;九岁到十五岁即便读书;也不会像沈瑞这样旁事诸事不闻。沈珏、沈环他们早年能在家中玩耍;接触这些赌戏一二;沈瑞九岁前虽没有读书;可与庶兄势同水火;也没人教他玩这些。

    “珏哥还好;早年也是见识过几分这些的。瑞哥没接触过这些;不会因好奇;被勾得走了性子吧?”沈全心里直嘀咕;对于陆三郎也有些意见。恁大年纪;为何不再稳重些?

    提这些作甚?眼前这几个少年看着像长大了;不过十四、五岁年纪;正是爱好奇的时候。

    只是沈瑞兴致正高;沈全也不好这个时候扫兴;只等静观其变。

    一下午功夫;眼见沈珏、沈环都过了劲儿;没了兴致;沈瑞依旧是眼睛发亮;手中抓着几个灌了水银的骰子;投掷来投掷去找手感。

    沈全心中越发不安。

    到了天色将暮;船队在就近码头停泊。

    陆三郎需要支应的差事还多;不得不露面;就离了船舱。沈环也别了众人;过去寻他老子去了。

    沈全这才开口道:“瑞哥这是喜欢玩骰子……”

    沈瑞道:“世事洞明皆学问;倒也不是喜欢;只是颇为好奇罢了……”

    沈全想了想;还是开口道:“这个知晓些皮毛;以后不被人哄骗就行;寻思多没意思……”

    沈瑞看了沈全一眼;见他眉眼之间隐带忧虑;不由失笑;道:“三哥放心。我没赌性;有这个机会;就想要随陆三哥多学几分;不过闲暇解闷;每日功课并不曾落下……”

    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南下时因路程赶的紧;没有时间学习还说得过去。等到返程时;沈瑞、沈珏兄弟两个都自觉恢复到每日练字、背书、做文状态。沈全并不觉得意外;三年前冬天他们北上时;沈全就见识过沈瑞的学习做派;真是无需督促;一日不辍。

    沈全努力了几年;今年终于过了院试;又不打算参加明年乡试;本是心情极颇为轻松;对于读书也不再像之前那样主动勤勉。如今对比沈瑞、沈珏两个;倒是让他无地自容一把;也立时将书本捡了起来。

    同行族兄弟四人;三人每日里守着书本过日子;剩下的沈环即便不甘不愿;也只能跟着读书。

    沈渔见了;与有荣焉。

    沈家实不负书香门第之名;眼前四人中;就有两个生员、两个童生。见贤思齐;自己带了小儿子过来;不说以后如何;眼前就收获颇丰。

    搁在陆三郎看来;心中不免啧啧称奇。

    少年人心性活络;要是有长辈看着还罢;十几岁也是读书的年纪。

    如今同行虽有一沈氏宗族长辈沈渔在;可陆三郎也瞧出;这长辈是降服不了人的;可沈家诸子却能手不释卷;朝夕读诵;这份勤勉资质委实令人佩服。

    加上这几个少年身后家世;不是供不起士子的;这样用心读下去;总有春闱登科的时候;陆三郎就起了结交之心;这才凑过来亲近。否则他背了差事;又比众人年长一大截;即便与沈瑞有旧;也犯不着待大家这般周全热络。

    沈瑞说的清楚;且神色清明;没有沉迷的模样;沈全提着的心也就放下。

    沈珏在旁;摇头道:“全三哥还会担心二哥贪玩?就二哥那读书最重;的秉性;我实想不出有朝一日他丢开书本、专心玩耍会是什么样子”

    沈全听了一笑;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起来。

    随后几日;除了简单的玩骰子;像骨牌、叶子牌这些;陆三郎也讲了一些赌场内部传下来的技巧。

    骨牌就是后世牌九的雏形;至于叶子牌;现下只在南方流行;就是后世麻将的前身。

    等到一日粮船停泊在一富庶大府码头;陆三郎又叫小厮上岸寻了几对蟋蟀上来。

    自从宣宗皇爷尚促织之戏;斗蟋蟀已经成了民间常见的博戏。

    蟋蟀是夏虫;鲜少有过冬的。如今已经是九月将了;南方蟋蟀已经绝迹;这是已经到了北地;才捡了这个漏。

    沈瑞虽没有玩过虫;可也知晓缘故。这南北蟋蟀生长随温度有关;越是暖和;生长的越快;死的就越快;温度不高的地方;就延迟了生长;寿命就稍长些;不过差别也就是半月一月的事。

    眼见这二人将民间赌戏当成正事一般研究;沈渔委实坐不住。

    他专程使人情换了这差事;就是为了与二房结份善缘;可不是为得罪二房来的。他只能对陆三郎旁敲侧击了两次;陆三郎都是打着“哈哈”听了;可随后沈瑞殷切相问时;他依旧十分“尽心尽力”。

    沈渔气的直跺脚;心里暗暗道晦气;又觉得陆三郎简直是傻子;就算是想要交好沈珏;也不当用这样手段。

    他哪里知道;陆三郎待沈瑞这般殷勤;除了最初的示好之外;其他就是有些兴趣相投的意思了。只不过这“兴趣”不是众人眼里看到的赌戏;而是沈瑞根据骰子、骨牌、叶子牌的大致规律;总结出来的一套计算概率的手法。

    对于沈瑞来说;这些不过是皮毛;对于五百年前的大明人来说;这如奉纶

    陆三郎见沈瑞不藏私;如奉至宝之余;对于沈瑞也越发佩服。

    相处了一个多月;即便知晓沈瑞年纪十五;尚未成丁;他也无法再将沈瑞当成少年看待。甚至有的时候;他觉得沈瑞比自己还要成熟些。相处之中;他口中称呼也从“瑞哥”变成了沈瑞的字“恒云”。

    落在沈渔眼中;这就是陆三郎拐带沈瑞不学好了。

    他自知身份;颇有自知之明;倒是没有端着族叔架子直接去寻沈瑞说教;而是私下里拉了沈全道:“全哥;这不拦着;任由瑞哥一路学到京城不成?这叫什么事儿?陆三郎糊涂;可他到底是外姓旁人;真要二房族兄怪罪起来;怕还是要迁怒我等族亲……”

    沈全忙道:“叔父勿要担心;瑞哥不过好奇心重些;平日里并未耽搁读书……我瞧着他该问的都问的差不多;陆三哥那边能教的也教得差不多了……”

    沈渔半信半疑;可沈全与沈瑞关系这样要好都不拦着;他自然也没有拦着的余地。

    沈瑞却是如沈全所言;兴致差不多了;他不过是将赌戏当成一门新知识;加上些隐晦小心思;才格外留心了些;又不是真的要做一个赌徒。知晓的差不多了;也就撂下手。

    沈渔见了;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陆三郎则是越发佩服沈瑞的心智不俗;之前瞧着他精细模样;似要将赌戏当成学问一般钻研;还做了概率表出来;每一个位置出每一张牌的概率都算的清清楚楚;将算学用到游戏上;如今说撂下就撂下;兴趣又转到粮赋与民生上

    陆三郎身为户房司吏;正是主管这些;自然说的头头是道。

    沈珏、沈环觉得沈瑞好奇心恁重了些;又觉得陆三郎故意显摆;才引得沈瑞留心这些他所擅长的。

    沈全旁观;却是听出不对劲来。

    沈瑞初问的是“人均田亩数”、“亩产几何”、“粮赋多少”、“民役如何”;问完这些;沈瑞又问起松江物件来;长工工钱、柴米粮油、肉蛋蔬菜;想起什么就问什么。

    这都是百姓民生。

    陆三郎似察觉沈瑞用意;并不觉得不耐烦;反而讲解的越发仔细起来。不过他出身富庶;锦衣玉食长大;对于沈瑞所问;有些晓得;有些还真的不知道

    倒是引得沈珏、沈环都来了兴致。

    “我晓得马价;八两银子;年初我爹才新买了匹骟马……”沈环道。

    沈珏道:“端午节时在京中曾随三叔去文具铺子买纸;毛边纸一刀四两银子”

    沈环又道:“烧酒十六文;蜂蜜十六文;盐十二文;酱油醋四文;香油四十文;好茶要百二十文;寻常茶叶三十文……”

    听他一口气说了这些多;大家都愣住了。

    沈全想起一事;恍然大悟道:“对了;你们家有个杂货铺子……”

    沈环笑着点点头;道:“我二哥打理着;我小时候淘气;常过去混吃的;听着伙计们售卖;倒是多记得价价钱……”

    沈珏道:“听说一两银子现下值钱八百;竟然能买这些多东西……”

    沈全道:“松江富庶;短工日给银六分;长工年给银十两;一人做工;省吃俭用;就够养活一家嚼用了……”

    沈珏算了算觉得不对劲:“短工每月能拿到一两八钱银子;长工每月还不到一两银子;怎么相差这许多?”

    沈全道:“短工一日一结;除了一顿午食之外;其他一概不用操心;长工却是需包吃住;且还要供给四季衣服……再说短工要累些;长工这边多少轻省了”

    关于夫役工钱这里;陆三郎倒是知道的多些;道:“也就是松江府;不能说富甲天下;也是天下顶顶富庶之地;才有这样工钱;别的府县;不过三、四分银子一日。前些年我随家中长辈去凤阳府;那边穷的不行;地也贫;但凡刮风下雨;百姓就无以果腹。龙兴之地;官府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百姓饿死;除了施粥之外;就是以工代赈;不过每日不过二钱银子;就这也未必能到了百姓手中……诸多工事做;河工最苦;你们沿途也见了;如今这是到了深秋;遭罪还少些;盛夏时节;死在运河两侧的役夫不是一个两个……”

    沈珏去年腊月折腾了一回;知晓了冻饿滋味。

    他带了几分唏嘘道:“如此说来;我等还是当庆幸投生富裕之家;不用再为升米辛苦劳碌……”

    陆三郎点头道:“所以说;银钱才是好东西。有了那个;其他都是小事。你们还小;尚不知民生辛苦;且不可学那些书呆子;学什么‘是金钱为粪土;的做派…那些穷酸;看似颇有风骨;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他们没有金钱;自然就能装作清高鄙视;真要有机会捞钱;却是比寻常人更贪婪……这世人烦恼;多是因银钱起;不管是豪门大户、还是百姓人家……”

    他不过随口一说;却说到沈珏心病上。

    沈珏神色阴晦地回了船舱;躺在床上;望着帐子;神色茫然……

    京城;南城;锦衣卫一操练驻地。

    锦衣卫是世职;不少子承父职、弟承兄职的;这些人有不少新丁或是幼丁;在正式入值前;就要经过数月或数年的操练。

    锦衣卫又是天子亲卫;素来权重;有世职的人家即便早年清贫;几代人下来也积攒下一份家底;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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