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大将军-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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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一片哗然,朝臣开始歌功颂德,一个个的说的无非是些冠冕堂皇的话。我只管跪着听着,宇文化及也出来谢恩。有时候我不懂他,甚至觉得他似乎应该是个真正的父亲,却又少了些什么。
从殿前归去,径自被带领去了净尘轩,是个僻静的小地方名字甚是雅致总觉得如道观一般。入了小院儿才觉清雅秀丽,虽然已近冬季但是江南美景依然尽收于此。有一弯池水从外院的湖里引进来,中间缀着假山,纷纷杂杂的有些不知名的草。有的干枯的蔫在石缝里,有的则坚韧有余,有的自顾自的打了个节。水池旁有几棵梅花,有一枝早开的已经打了朵儿。柳树的枝泻下来刚好跌入池水中,影子看来是那么的婀娜多姿。窗前有几枝常青藤的蔓,是深邃的墨绿色,有些沉重的感觉。园子里没有那些个名贵的花,多是些松柏竹类,忽觉得味道极素与净尘二字倒也合。
入了屋门带宫人将行李安置进去,自己独自在院子里散步。忽听有人唤我,“殷姐姐。”声音悦耳又是那么的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回头才看到熟悉的人,竟是锦儿。刚看到的时候有些不敢认了,两年没见她越发出落的标致了。褪去了那份童稚之气,多了些亭亭之姿。杏眼桃腮笑靥如花,不再是当初那个蹦蹦跳跳的孩子了。
心中疑惑她为何来了扬州,细问之下才得知,早在去扬州之前宇文成都就已经叫了家里的几名亲信仆役来了扬州,倒是我们在龙舟上一路走走停停耽误了日子。看到她想起相府的种种觉得亲切而遥远,问起李婶几个老人,只说是年纪大了也便不东奔西跑了。
忽觉想起秋水来,这些年也一直是在相府过着孤苦的生活吧遂问起锦儿来。她摇摇头说二夫人甚是跋扈,自相府当家人跟着杨广出去后,她就越发的唯我独尊了。我听了也只有心中叹息,终究是可怜人罢了。
拉过锦儿说些家常,觉得这丫头甚是贴心的。觉得她还是稚嫩可爱的生怕这里的阴暗与残忍会伤及她。
“殷姐姐要跟将军成亲了么?”她笑着说道。
“都知道了还问,小调皮!”我故作生气用手轻轻捏着她的脸颊。她连忙闪躲,带着铜铃般的笑声。我俩一起收拾了屋子,本来我都不喜有人侍奉的,但是锦儿如我亲友。我也觉得她留在我身边十分合意,宇文成都还是明白我心的。
这几日恐怕他也来不了,自己懒懒的坐在房檐下喝着自己沏的茶。几许茶香缕缕,琥珀色的茶水映着天空片片白云。正是沉吟些往日,映着冬季有些触目伤怀了。锦儿自己去忙还是留我一人在这里,空荡荡的院子也只得住上几日。看着茶的中自己的影子,忽然发觉多了一个人,抬头去见那人竟是李世民。
“你怎么来了?”自那次后,越发对他有了愧疚,又看看门口觉得自己这里门可罗雀难得有人来。
“来讨口茶喝。”他撩起袍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可曾记得我们初遇的时候,你可没少拿茶水泼我,那可是我这辈子第一次那么狼狈。”他说着自己将茶壶里的茶倒出来,慢慢得品着。
“恩。”我也不知怎么回答,觉得有些酸酸的滋味涌上来。说不清楚到底有了什么感触,只觉时光匆匆物是人非。
“我喜欢你泡得茶,却没喝过你酿的酒呢。”他浅笑看着我,眼底似有一池清水。
“有机会吧。”我说道,低头看茶杯里沉浮的茶叶。
“没有机会了,阿唯。”他摇摇头,放下杯子拉我我的右臂,迅速的将衣袖掀开。看到那枚红色的朱砂我才明白了些什么,觉得自己被他放在贞节牌坊上拷问了一般,慌忙抽回手。
“你!”感到自己胸中有了愤慨。
他蹙眉眼睛里带着忧虑,“阿唯,跟我走!这是最后的机会。”
我听到他说的话笑了,“你刚刚在看什么呢?”
“我……”他低头停顿住。
“我来说好么?”见他欲言又止只好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堂堂秦王,怎肯要别人的残羹冷炙!不过是在想若我不贞也没必要……”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忽然大声说道,有些失控。我被他的话喊得愣住,察觉到手腕的疼痛,被他紧紧的捏在掌心。“阿唯,我不是。”###第69章 殷唯的选择
他不是什么?我不会去细想,笃定心中的答案是对的。
“那你起初给我点上守宫砂是什么意思呢?”我反问他,看到他难堪的神色。“茶也喝了,秦王殿下请回吧。”手腕被他捏的发红,他发觉才慢慢得松开。我起身收拾茶具,径自往屋子里走去,“您请便吧。”
“阿唯!”他还是急切的唤我,“他给不了你想要的。”
听到这句话心中仿佛被刺痛一般,宇文成都给不了的那我就不想要了,我只要他给的了的。“那些我不想要了。”我回头浅笑着说。
“当我想要给你的时候你凭又什么不想要!”他拦住我的去路,一惊之下手中的茶壶倾泻而下,溅了他一身的茶水。我们都愣住了,过了半晌他笑道,“你又泼我茶水了。”
“李世民,茶是开始也是结束。”我默默的低头,不想再动摇,我知道自己此生只有宇文成都。就算李世民待我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其实都没什么关系。
忽然觉得时间被拉长又缩短来来回回,他几次想举起手臂但是又放下,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小唯!”听到宇文成都的声音如释重负。他来到跟前,拉过我。
“不是说不让来嘛。”
“只是路过看看。”他低声回答,有用眼睛扫过李世民冷冷道,“秦王殿下,也闲来无事?”
李世民脸上有些尴尬但是又很快平复说道,“跟将军一样路过。”
“喝茶?”他歪头看着李世民身上的茶渍,戏谑的说着。
“莫要见笑,只是不甚洒了出来。”李世民回答着,波澜不惊。
“茶也喝了,秦王轻便吧。”宇文成都只管揽住我,又向李世民下了逐客令。
李世民没有回答,轻皱眉心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可有欺负你?”宇文成都低语道,接过我手中的茶壶。
“没有。”
“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他浅浅的问落在我脸颊上,暖暖的痒痒的。
“成都,其实我……”我想告诉他我跟李世民什么也没有,可是刚说至一半就被他柔软的唇覆盖。心中的思绪迅速被抽空了,留下的只有浓浓的暖意。
他稍坐片刻便离开了,只是安置了几个守卫在门口。锦儿过了会回来,我们一起吃了饭,第二天的时候天空飘起了小雪,一点一点的。天果然是寒呢,不知道到了婚期会怎样呢。浑浑噩噩中享受的最后闲适的生活,对未来有了些许的期盼。可是有害怕太过期盼而最后失落,所以早就开始学着从坏处去想。
行宫里也到处是张灯结彩,很显然杨广也把它当作找乐子的事来看了,好像他自己要大婚。宫中上上下下忙碌着,也正是说明了杨广有多倚重宇文家。婚礼前夜送来了嫁衣,红艳艳的躺在烛光下。这恐怕是我所有的嫁衣里最好看的,金色的丝线游走在丝绸之间,蜿蜒曲折。忍不住触摸开始想象自己的婚礼,告诉自己它是真实的。锦儿在一旁嘲笑我说,这早就该举行的婚礼,迟来了两年,让你和将军好个盼望。
我也笑,笑我与他之间百转千回。
因为我没有亲人,很多的俗礼也便免去了。几日里过得忽快忽慢,一边忐忑害怕着婚礼的到来,又是迫不及待的盼望。
更深露重,寒气悄悄的爬上窗户凝结成洁白的霜花。打发锦儿去休息,自己却毫无睡意,将摇曳的烛火吹熄。月光被走走停停的乌云半遮半掩,稀稀疏疏的透进窗缝里变成一道断断续续的光阴线。垂目观看它的摸样,时间一点一滴的流走在这片宁静里,不知怎么的就魔怔起来。忽听寒鸦鸣泣扑闪翅膀的声音呼呼而过,有枝叶落下的声音。出门寻看,发现园中到处都是残枝败叶。包括那枝早开的寒梅也被折断下来,好在花苞还完好无损。手指露在冰冷的空气里,捡起地上的残枝。
院门外的守卫听到声音急匆匆的冲进来,慌张的问我出了什么事。我摇头,看到他们面面相觑的脸,似乎在疑惑些什么。我连忙说道,天寒众将士还是早些歇息吧。他们连说不敢,随即回到门外守着。我叹息着拿着红梅进了屋,找出一个花瓶置入清水将梅花插入。端坐着默默欣赏它待开放的风华,偌大的花瓶值得一枝疏梅,花显得有些力单势薄了。
混沌中才得以入睡,早晨被锦儿叫醒。她叽叽喳喳的非要起来沐浴更衣,热水已经备好,房间似乎被蒙上了雾霭,朦朦胧胧的围绕着暖意。瓶中梅花因屋中温暖竟一夜之间盛放,耀眼的红色在白雾中显得愈发的有生机。
“今早刚起来就发现外面下了雪呢,好端端的偏偏要下雪!”锦儿抱怨着,帮我穿上嫁衣。
“虽说冷些,但是俗话说瑞雪兆丰年。这是祥瑞,有什么不好。”我笑着说道。
“听姐姐这么一说,我心里舒坦多了,不过这嫁衣轻薄怕是会受冻呢。”
我摇摇头表示不用担心,锦儿总是怕误了时辰,慌张的给我梳妆打扮。虽然曾经有过两次婚礼,但是最终都没能穿的上嫁衣,原来不知它竟穿起来如此繁琐。衣袖拖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妖娆的红色波浪。对镜上装,红色的胭脂在唇间泛着明亮的光泽,锦儿只是给我略施了些脂粉。
宫人送来的饰物总类繁杂,锦儿拿起发簪试来试去忧愁起来,“用哪个好呢,这些个花开富贵、鎏金水月都配不上姐姐。”她使劲儿的摇摇头。我看着镜中自己被嫁衣和胭脂染红,这份明亮的华丽与我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我拿出母亲的碧玉簪子递给锦儿,让她用这个。她将簪子插在发间又摇头说太素了,又将它取下。环绕四周拿来了瓶中梅花,在我鬓侧贴了起来。又是热闹的红色又选了两只金钗搭配。
“姐姐本来就是美人,真正是打扮起来更是迷人,将军真是好福气。”她笑着满意得看着她自己的成果赞叹道。我只是笑笑心想,能嫁给宇文成都才真是好福气。
迎亲的时间在磨人的等待中还是到来了,锦儿打开房门,外面的雪席卷而入像是表达喜悦的宾客一拥而进。
雪簌簌的落在红色的嫁衣上,这行宫里都被红白的对峙所包围。一个极其的炙热激烈,一个又那么的寒冷静默。这些纷纷落下的碎玉和着体温一点点的融化在我的骨血里。感觉的到宇文成都的气息离我很近,但是却被这层盖头蒙上看不到他的影子。鼓乐声声和着炮竹的声音震耳发聩,我猜想着这里的一定有着浮华的美丽,每个人都脸上都浮起了笑容。确切的说,都是浮在脸上的快乐。
我垂目只能看到人们交错的繁影,听到杂乱的喝彩声。婚礼由杨广亲自主持,既是一种夸耀,也是彰显他体恤将领的方式。杨广的笑声穿过大殿,忽然变得一片死寂。大臣们都等待着杨广说话,我也是期待着这婚礼的繁杂章程快点结束。身体早就被寒冷包裹住,进了大殿里的温暖还来不及煨热身躯,手脚越发的冰冷,趋于礼数努力克制住自己有些想颤抖的身体。
最终在欢呼中我才被送去了烟岚阁,路途又是十分的寒冷。所有的人似乎都很高兴,我明白其实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