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大将军-第4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随他到他的房间,桌子上放着一炉檀香,是他在相府就喜欢用的味道。闻到这股香味就会想起惨烈的回忆让我浑身的不自在。
他慢慢走到床前,从枕边抽出一个木盒子,袖边暗哑的花纹压过盒子的盖子,这个盒子我认识是师父最珍爱的东西怎么会在他这里。
梨花木暗色的纹路缠绕着,上面雕了一层云朵细细的簇拥着。它清晰的印在我的记忆里,那个夏日的午后蝉鸣吵得人睡不着,我偷偷的跑到师父的屋子里想拿这个盒子看,使对我一直和蔼的师父大发雷霆。从此我也只能远远的看着它,想象着里面究竟藏了什么稀世珍宝。从来没想过有天会打开它,就像打开一个尘封多年的秘密。
宇文化及把它递给我,此刻这个小小的盒子就在我的掌心,就像圆了某个遥远的梦境。盒子被保存的非常好,表面被桐油细细的刷过泛着光泽,看来宇文化及也小心的保存着。我轻轻的打开它一阵香气馥郁,里面躺着一只小小的玉钗,轻巧纤细通体透亮宛若天成。上面细细的雕着云朵,如天际漂浮的那样,看起来应该是一个温婉的女子所有。
钗下面压着一封信,手指触及心也随之颤抖起来。一行如流水般的行书排开,上面是师父的字,如他的眉眼一样绢狂带着傲气。上面写着一行字——吾徒殷唯亲启。
只是薄如蝉翼的纸张,在我手中变得异常的沉重。这究竟是为什么!等来的竟然只是一封绝命书。
指尖细细的摩挲着纸张柔软的纹路,它不再像新造的纸那样莹白如雪,看来也有些时日了。墨线在干净的纸面上自由的游荡,如紧紧缠绕的蛇吐着信子,就像一道魔咒。似乎忽然回到多年以前,山边的挑花灼灼的开着,说不出的温暖喜悦。师父拉着我去山上挖草药,他细心的把草药的名字写成小纸片放在我的手心,一边教我识字一边教我鉴别药材,现在它们都排列成我手中的信,师父最后留给我的字。
我慢慢得打开信,里面仅有只言片语。
阿唯:
不知道你在相府还习惯不,这个时候为师也过世多时了吧。不必难过我早就该死只是为了你又苟活十六年,最终逃不过内心的谴责,所以以死赎罪。你也不必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前尘之事没有什么可说的。匣内有一枚簪子是你母亲殷锦云之物,留作纪念吧。把你送入相府是我与宇文化及早些年的约定,现在也算了了一桩心愿。我再无挂碍之事,你也不要像跟着师父那样的任性妄为。春光易逝,不如早早相逢。为师已去,不必挂怀。
常云天绝笔
殷云锦我默念着三个字,它是那么疏冷遥远又与我血脉相连,我从未自师父那里听过父母的事,小时候会追问后来问多了师父也不答只是拿着盒子看着,我也不再问了。我从来不知道父母究竟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师父就是唯一的亲人,现在忽然知道了母亲的名字心中有了异样的感觉。就好像多年前遗失过的东西,忽然找寻回来却不再识得了。
这算什么?我心中变得一片茫然,为什么师父什么也不跟我说清楚。这些疑问我都丢给宇文化及,他想了一会儿才说,“你母亲与云天之事我并不知。”
“那你跟师父的约定是什么。”我忍不住问他。
“当初你师父就执意要死,要我收养你,我为了挽留他的性命才说出等你十四岁以后让你嫁入宇文家。孩子还是由他教导的好,我以为他想寻死只是一时之意,没想到他果然在你十六岁的时候选择了结自己,所以你也来了相府。”他说着垂下了眼睛,似乎也是有些伤感的,“我与云天年轻时本是知交,这些年我迷恋功利,他有闲散惯了,我们才没了来往。我当初答应了你师父好好照顾你,但是为了私欲,我连自己的儿子都害了。这次成都受伤,也因我朝中树敌所致,我已想只要他好好的也不要什么天下第一了。”他叹息着,更显得有些老态龙钟了,这算他肺腑之言吗?
“那师父的尸身为何没有下葬?”我想到师父还在地窖里,心中一阵酸楚,既然是自杀为何尸身在相府,想来宇文化及还是骗人的。
“你师父托我让他尸身不腐送至天山下葬,我已照办。”他叹息着倒不似再说谎。
“你告诉我这些又是为什么?”如果他想隐瞒为什么又肯告诉我。
“为了成都,我请皇上把你赐给他,可惜因我你也心存芥蒂。毕竟你们早有婚约,我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弥补。”他似乎是对自己犯下的过错有了深深的忏悔。
“相国大人不必多说了,我已明白,有些事不必强求殷唯心中早有打算。”原来我和他竟也是一早计划好的,那我和杨玉儿谁才是多余的,在宇文成都心中定然是我吧。宇文化及是算计到最后却殃及儿子,心中已对他有些怜悯。再想到宇文成都光明磊落却因是奸相之子受累,亦是不平。
虽然对师父以及身世满腹疑云,但觉得现在还是无暇关心这些个,拿好盒子话别了宇文化及回房间等着宇文成都。他还没有苏醒,药已凉透,又慌张得重新煎好,来来回回好几遍。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断的煎药,生怕他醒来喝不到还温热的药。又害怕自己停下来回去想师父的事,就这样拼命的让自己忙碌起来,就好像绷紧的弦,又在浑浑噩噩中不知时间已逝。
已近四更天的时候,眼睛因一夜未合眼有些酸涩。忽而看大他手指微微的颤动,心似乎被提了起来,想着他是不是要醒了,又不敢有大的动静。赶忙去摸药碗的温度,还是热的。他慢慢地转醒,睁开眼的第一个表情就是蹙眉。我慌忙的给他端药过去,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问我,“我昏睡多久?”
“也就一日的事。”手中的药的温度刚好,想来不会烫口。他皱眉没有接过碗而是冷冷地说一句。“回去休息吧。”
他的眼睛里没有温度,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神色,我点头说,“你喝了药我就离开。”他听我说完拿过碗仰头一口气喝完。
“回去吧。”他淡淡地说着,依然听不出语气。
我只好出了门回到自己房间,外面天色依然未亮。躺在床上忽而想起师父留的盒子,不禁的拿出来又将信看了一遍,竟然沾湿了枕头。冰冷的玉钗在我手心的渐渐的有了温度,忽然想知道母亲是不是如玉般温婉,竟不知不觉的入了梦境。
梦里又是桃花绚烂的山头,师父醉卧在桃花树下,落英缤纷。
次日清晨还是早早醒来给宇文成都煎药,想着自己掌握得好火候就不让宫人去干。送药过去的时候他似乎也醒了,我敲门看到他,他坐在桌几后面。又在咳嗽,脸色也泛起了潮红。我给他把脉,他的伤竟然没有转好的趋势,五脏内淤血依然严重。问他怎么不躺里面着养伤,他只说不习惯。他又赶着我离开,我只好离去。心中虽然记挂着他的伤,却也不想他生气,只是放下药嘱咐他不赶快喝。
回去后得知两件事,李渊带着元霸和李世民来了,想来定是宇文成都受伤所以才被皇上召来。杨玉儿也被瓦岗人救走,想着龙舟竟然也如此不济。不知道宇文成都知道了会作何感想,他也希望她逃走才对。###第53章 殷唯心寒宇文成都
天色已经大亮,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发现宇文成都不让过我照顾我就开始无所事事起来,心里有越发的难过难道我就为他一人而活?正是踌躇之间,听闻皇上召见我。到了大殿才看到原来是李渊父子已经前来,元霸又开始吵嚷着要见我。皇上见了我只是问了几句宇文成都的伤势,倒是元霸一直在大殿上问来问去。杨广也没怪罪他,只是笑他小孩习性。又问他,若是打赢了想要什么赏赐。
元霸看了看李渊和李世民又想了想说,“神神仙姐姐,跟跟我们回回晋阳。”他说完,我偷偷看了李世民的神色心想他是不是教了元霸这么去说。李世民只是低头脸上也没有表情,一贯的稳重大方。
杨广听完眼睛眯了起来,皱眉说,“你怎么总是要天宝将军的东西,换个。”说着有笑了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
“东东西?神神仙姐姐不不是天天宝什么的。”元霸听了杨广的话有些不理解,连连摇头。
杨广看了又是呵呵的笑了,“只要你打赢了,我再考虑考虑”又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又似笑非笑的眼神瞟向我。怎么杨广还打算再把我送出去不成?想到这里不禁觉得自己原来也算可以安邦呢。
从殿前归来,又照杨广的旨意给元霸把脉。其实他的病恐怕是我也治不了的,但是他又吵着要我施针。
“神神仙姐姐,等等我打赢了,你跟跟我们回回晋阳。”他眼睛圆溜溜的等着,似乎是在期盼这我答应。
我想了想说道,“不是姐姐想走就能走的。”我不可能丢下宇文成都,就算他不需要我,我也会寻找自己的去处不会去晋阳。
“是皇皇上不不让?”他说着又自己摇摇头,“是天天宝。”说着就要起来去拿兵器。
“别动。”因为他乱动刚才的针扎偏了,我连忙唤住他。
“我我去跟他他打,我赢赢了他他就得放放你。”他听了我的话又坐好,但是还是义愤填膺的说着要把我抢回来。
我心中一惊怕他真的去找宇文成都打架连忙说,“元霸可听姐姐的话。”
“神神仙姐姐说说什么我我都听。”他高兴的笑着,又伸出手拍着,完全是个孩子的习性。
“以后不准跟天宝将军打架。”
他看着我有些奇怪又说,“二二哥说他他抢走神神仙姐姐。”
“不听姐姐的话了?”我皱眉作生气的样子,他看到了连忙点点头说,“听听。”
我给他扎完针又跟他说会儿话,他依旧总是似懂非懂有时候会曲解我的意思惹出笑料,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逗我开心。我们正说至正酣,李世民推门而入。他进了门只是对元霸说,“你先出去玩,我有话跟你神仙姐姐说。”
元霸看看我脸上有委屈的神情,“二二哥要说话,我为为什么要走。”
“元霸!”他似乎是在怒斥元霸。
元霸无奈撇撇嘴站起来出去,单独和李世民在一起有些害怕,连忙喊元霸,却被李世民拽住。他看着我眼睛如水潭深不见底,手指的温度通过我的衣袖抵达皮肤。
“阿唯,好么?”他似乎在呢喃,不知道是不是跟我说。
“秦王殿下何事?”我挣脱被他拉住的胳膊,用客气的话语回答他。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说起来,“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看到你真好。”
我想快点结束我们之间的所答非问连忙谢绝他,“秦王殿下若是无事殷唯就告退了。”我行了个礼要走,他也没阻拦只是站在原地发呆。
出了那个门心里也松了口气已接近午时,赶忙去煎药怕误了宇文成都喝药的时辰。正午的时间刚刚好,心想他是吃了午饭的就可以喝药了。走到房门前敲门,他没有开门只是闷闷的说了句,放门外吧。
我听到他的声音有些不知所措,想进去看看他又怕他生气。或许败了仗近些有些难过,再加上杨玉儿的事儿他变得越发的消沉。心中叹息放下药在门口,在门外嘱咐他按时喝药。见他没有动静,又是一阵担心,幸而还是离去了。
傍晚的时候,发现药碗已空他还是喝了的。原来他不想我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