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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雍和宫纪事-第18章

小说: 雍和宫纪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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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臣这就去。”说着,便回身退下。

“大人,您这是要往哪里去?”这日,安排好了胤禩的回京事宜,陈润林出了太医院就往西走,跟班的小德子见状,慌忙备好药箱几步跟上。

“嚷什么!”陈润林瞪了他一眼,小德子马上闭嘴。“老实跟着就是了!”

小德子连连点头,大气也不敢出,忙不迭跟在他后面。

“这——”跟着走了很远,忽然一抬头,“您到阿哥所来干嘛啊——”小德子一脸迷惑的小声问道。

陈润林不理睬,只管往里走。

“陈大人?”雪樱有些吃惊,“今儿不是请过脉了吗?怎么大人还请自走一趟!”

陈润林不答,只问道:“你们格格呢?”

雪樱愣一下,朝里面点点头,“在里面呢。”

正说着,宁儿就从里面走出来了,看着陈润林。

陈润林看着宁儿,忽然就长叹一声。转身就要走。

宁儿和雪樱都不明白。宁儿忽然问雪樱,“他姓陈?”雪樱呆呆的点点头。宁儿忽然就飞快的跑过去拦在陈润林面前,看了他一会儿,方才开口道:“我哥哥他——”

陈润林摇头不肯开口。然而眼泪就落下来了。

宁儿呆住了。忽然拉住陈润林的手哭道,“求您无论如何救我哥哥——无论如何都要治好他——”

“格格,这治病的事儿是一半在人一半在天的,治得了病,救不了命,您不能太难为我们大人了——”小德子在一边小声道。“何况我们大人已经尽力了——”

“行了!”陈润林含泪喝止道。小德子闭了嘴。

宁儿哭到喘不上气,从手上硬褪下一只赤金錾宝的镯子来塞到陈润林手中。

“格格,您这是何苦呢?这宫里看病又不是外边,钱——”小德子盯着那只镯子眼睛发直,嘴里说道。

宁儿不理睬他,带着哭腔哀求他,“请您帮我把这个交给我哥哥,跟他说——我在宫里,大家都待我很好,叫他放心——”说着说着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哭的几乎背过气。

陈润林握着宁儿的手,心疼的抚摸着宁儿刚才因为褪镯子太发狠被抹的发红的手背,“格格自己保重——你哥哥的病我会尽力的,只是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和自己过不去——”说着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滴在宁儿的手上。

“嗯——”宁儿费力的点点头。

“走吧。”陈润林一皱眉,狠狠心道。

刚跨出门,又转身跟愣在原地的雪樱道,“今天的事,只当没有过,绝不能叫一个外人知道,懂吗?”

雪樱愣愣的点点头。“知道知道!我烂在肚里也不会说出去的!”

29

29、 卷轴 。。。

“大人您赶紧来瞧瞧吧,这都两天了,”雪樱赶出来迎着韩元复就说:“饭也不吃了,觉也不睡了,但凡问一句话,就哭个没完了——”雪樱急得不得了。

“这还了得!”韩元复收起雨伞,撩开袍子就迈进门。

进了屋,果见得宁儿抱着肩膀蜷缩在床上,眼睛肿的老高,哭的通红;韩元复皱皱眉,“怎么就这样了?我前儿来时不还好好的?”

“可不是!这孩子如今硬说她哥哥不好了,就这样自己煎熬成这样!”

“哪里有这样的事!”韩元复走过去坐在宁儿身边,轻声道:“八阿哥好着呢,别操这没来由的心——”

宁儿不理,只是一个劲儿的掉眼泪,泣不成声。

“你这样是不肯叫你哥哥放心了——”韩元复道,“你明知他病着,你又这样,他知道了心里岂能好过?来,乖乖把饭吃了,先把自己照顾好了,再慢慢等你哥的病好,啊——”

宁儿摇头哭道:“没用的,好不了了——”

“你这孩子怎么平白的咒他呢!”韩元复皱眉道,“这好不好的,大夫尚没有定论,你倒先下了定语!”

说着,端起饭碗,“来,听我的,先把这饭吃了——”

宁儿摇头道:“吃它有什么用——”

“好!你不吃!我这就去告诉八阿哥,你不想活了!叫他少操这个心吧!”韩元复“噌”的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不要——”宁儿跳下床过来抱住韩元复的腰哭道。

韩元复俯身抱住宁儿安慰她:“你既在乎他,就不如好好的不要叫他担心,安心养病岂不是好的更快些!”

宁儿将头靠在韩元复怀里轻声哭泣。

等宁儿哭够了,韩元复摸摸宁儿的头发,“还吃饭不吃?”

宁儿不吱声,韩元复端了饭,亲自拿起筷子送到宁儿嘴边。宁儿看了他一眼,终于张了嘴。韩元复耐心的把一碗饭都喂给了宁儿,用袖口替她擦擦嘴角,捧着宁儿的脸,“这才对——你哥哥总不会有事的,可是你得保证你自己不能有事,知道吗?”

宁儿泪汪汪的点点头。“可是我哥哥什么时候能好呢——”说着又要掉眼泪。

“别——”韩元复摘下宁儿的手帕替她擦掉眼角的泪。又拉起宁儿的手,“来,我带你看一样东西。”

说着,撑开伞,领着宁儿走出了院子。

“我们去哪儿?”

“跟着就是了——”韩元复走在前面,不疾不徐的说。

两个人走到御花园的一条小径上,韩元复却走下了石径,

宁儿艰难的跟在韩元复后面,在泥泞的道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到底去哪啊——”宁儿轻声的问。

韩元复笑而不答。

走了一大圈,又领着宁儿走回了院子,“我们什么也没看着啊?”

“要看的东西在这里呢!”韩元复笑笑,俯□子脱下宁儿的鞋子。

“哎——”宁儿一惊,已经被脱下了鞋。

只见韩元复取了一只筷子轻轻的刮着鞋底的泥。

宁儿只是看着她发愣。

“取个盆子来——”

“哎——”雪樱答应了就来。

韩元复将刮下的泥及其小心的填进雪樱拿来的小瓷盆里。

“这个给你——”

宁儿愣愣的。

韩元复笑笑,“这里边可是藏了好东西呢!”

“什么呢?”

“等它长出来了,你就知道了。”韩元复依旧笑的温文尔雅。然后又补了一句,“等你知道是什么的时候,八阿哥的病自然就好了——”

“真的吗?”

“那就试试看咯!”

宁儿接过小盆,将信将疑的看着韩元复。

“四哥——”

“哦,你怎么来了——”

“哎——”胤祥按住胤禛的手,“别藏啊——有什么好东西也让我瞧一眼——”

说着,胤祥夺过胤禛卷起的轴卷。

“哟——”胤祥刚打开,就禁不住愣在了那里。

好一会儿,方才开口道:“哥,你不会是——”

“你想说什么——”胤禛有些窘迫的抽回卷轴。

胤祥嘿嘿的笑了笑,悄悄附在胤禛耳边道,“你天天佛珠不离手的,怎么倒忽然不看佛经看美人了——”

“胡说什么——”胤禛嗔道。

“你看你,耳根都红了,还——”胤祥说着,小声道:“哎,这究竟是哪一家的——”

刚说完又立即改口,“不对不对!我看这世上恐怕根本没有这样——是画的人想出来的吧?”

又看看胤禛,笑道:“总不会是你画的吧?”

“我纵有那个本事,也没有那个福分见过这样的绝美啊——”胤禛看着那幅画,轻叹道。

“你这是‘望美人兮天一方’咯——”胤祥扬了扬眉。

“你呀——你这算是讽刺我吗?”胤禛推他,“我不像你,我没有那个福分整日怀抱美人而无忧——我不过看看而已,就被你说的这样一无是处的——”

“我也没有说你什么呀——”胤祥笑笑,“连圣人都说了,‘食色,性也’,你虽然清心寡欲也还不是圣人嘛——”

“咳——”

“不过你倒说说这画是怎么来的?”

“前次叫李卫去查的那家当铺——”胤禛轻描淡写的说,“以为不过一幅画而已,谁知竟有个蹊跷之处,后来每隔一月,竟又有一幅——”

“不过是被人摹了多遍罢了——”

胤禛摇头道,“却不然,你看——”说着,从书桌的一个机括夹层里取出另外两幅展开来。

果见得三幅画中,均是同样的女子,然而服饰却各不相同。

“可看出什么了?”胤禛问发愣的胤祥,见他只是发愣,方才指着画道,“你看,这衣服竟是和时节相合的,每月不同,而且——”

“哎呀——可不是——”经胤禛这么一说,胤祥看着画,道:“似乎这画中的人神情也有些不同——,不知这作画的究竟是个什么人呢?”又看一眼胤禛,“好像能看到这人似的——你不会觉得她是存在的吧?”

“不知道,但是会有一个人不停的去画一个不存在的人,而且次次还不一样,真是——”

“这人大概也是个情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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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发芽 。。。

“姐姐你看,长出东西来了!”宁儿一大早爬起来就伸着头去看盆子里的动静,“快看!”,她指着盆里兴奋的喊。

“长什么了——”雪樱凑过来,“才长了一个小芽而已!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真的会长东西呢!”宁儿托着下巴,“他说长出来哥哥的病就好了!——不知道将来会开出什么花来——”

雪樱看看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已经七八天过去了,关于胤禩的消息一点也没有,宁儿天天就只有看着这盆植物才能继续吃饭睡觉。

“大人——”回头看见韩元复进门来,雪樱忙迎上去道。

“你看你看,真的长出东西来了——”宁儿捧着那个小盆过来给韩元复看。

“我当然知道——”韩元复含笑看着宁儿手中的小苗。

“可是这是什么花呢?”宁儿皱着鼻子看着那个不起眼的小芽。

“长大就知道了——”韩元复笑笑,“现在下什么结论都太早——”

“你说过,等它长出来我哥哥的病就好了——”

韩元复点点头,“我是说过,”回头向雪樱,“来,给我倒杯热茶。”

雪樱点头去了。

韩元复回身,从袖中抽出一只信封,“看看吧。”

宁儿放下花盆,接过信封,抽开封口就看见胤禩极其隽秀的小楷。

宁儿激动的有些抖的将信纸展开,一口气从头读到尾,又忍不住再看一遍,两遍,“好了!真的好了!我哥哥他真的好了!”宁儿把信捂在胸口,笑出泪花来。

韩元复静静的在一边啜着茶,看着宁儿亮闪闪的眼角,放下盖碗,淡淡的笑。

“大人,您要的茶——”雪樱端了热茶进来,却看见韩元复捧着盖碗,“那是凉的——您——”

韩元复和宁儿对视了一下,两人都笑起来。雪樱奇怪的看着这两个人,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临春兄最近忙什么呢——有日子没见了!”

“哦,忙些闲事而已,”韩元复在铺子里踱着,拿起架子上一只玛瑙的鼻烟壶把玩着,回头看看老板,“卢兄,最近店里可有什么新鲜物儿?”

卢钰笑呵呵的叼着烟袋,“不知道你要的新鲜物儿是怎么个形状呢!”

“咳,还是老三样——紫砂扇子鼻烟壶嘛——怎么,一个多月不来连老主顾的癖好都给忘喽——”

“哪里是忘呢!是不知道变数几何——”说着,卢钰伸手:“既如此,后边儿请!”

韩元复坐瞧着卢钰叫的一个伙计给他一样一样的展示,任那伙计说的天花乱坠,只是低头啜茶不语。

卢钰在一边察言观色,见总也没有他中意的,便笑道:“罢了,你还是这个脾气!”起身从袖中取出一只小钥匙,打开了身边的一只小匣,里面一只丝绒袋子,“你看这个东西如何?”

只见卢钰手中一只拳头大小的紫砂壶,韩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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