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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媚公卿-第121章

小说: 媚公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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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容垂下双眸,俯视着山谷中的云雾变幻,慢慢说道:“我选择出家,是因为我这人,身份太卑微,长相不好,明明父兄无靠,一无所有,却总是想独占男人的宠爱。” 
她回眸瞟向冉闵,笑容淡淡,“将军难道没有发现么?你与我,实是同一类人。我们都是那种如果拥有,便要拥有一个人的全部,否则,这颗心啊,纵使到了老,也会卡着一根刺,痛苦得紧。” 

冉闵听到这里,冷冷说道:“阿容对我,当真了解得紧。” 
陈容听到了他语气中的嘲讽,却是不在意地笑了笑。 
她转过头看向前方,喃喃说道:“我失身于王七郎,并不是被他所强……而是那日见到将军纳了陈微,恍惚失落之时,冲动放纵下,我自荐枕席的结果。” 
一言吐出,冉闵脸色刷地变得铁青。他沉沉地盯着陈容,颊侧的肌肉不停跳动。他双手伸出,扣向陈容的颈项,可那手在靠近她时,又颤抖着,不受控制地来到她背心。 
他只要轻轻一掌,这个不知羞耻,不知好歹的妇人便会跌落山谷,尸骨不存! 
这时,陈容依然望着山谷中,她似乎不知道身后的冉闵,已沉冷的,杀气腾腾地伸出了手。 
望着那云雾聚散,陈容的声音还在轻轻飘来,“我失身于他,他许我贵妾之位。然而阿容知道,我这人太贪太毒。我既爱他,便无法容忍他还要取妻,无法容忍有一天,会有个主母骑在我的头上指手划脚……在郎琊王氏那样的大家庭中,我无法容忍的后果,必是自取灭亡。” 

说到这里,陈容笑一笑,低哑地续道:“将军你想,既然迟早是死,我为什么要让他对我恩义两绝后死去呢?不如趁他对我有愧,有情,有义时,我自绝而去。这样,我便是死了,他也会念我一生的。” 

说到这里,她吃吃笑了起来。 
笑了几声,陈容喃喃说道:“可惜,我没有死成。既然死不成,那就出家吧。因此,我一直盼着,一直渴望着,算计着……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如何才能见到陛下,如何才能向陛下提出这个要求,又得到他的允可。” 

在陈容的身后,冉闵久久久久,都没有动作。 
他收回双手,木然的,僵硬地瞪着陈容,直到她把话说完了,直到四周人语声渐响,他才沉沉说道:“你便这么恋着他?” 
背对着他的陈容歪了歪头,漫不经心地轻笑道:“恋他?不是,我最恋的是自己。我只是想让这个风华无双的男人,因为一生都得不到我,便是一生都记着我。” 
她说到这里,也不回头,懒洋洋地笑道:“将军不杀我了么?那我可要走了。” 
说罢,她衣袖一甩,便这般扭着腰肢,娉娉婷婷地走向左侧小路中。 
她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她的身后,没有脚步声传来。 
也不知走了多久,平妪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女郎,噫,怎地脸色这般苍白?” 
这声惊噫,令得陈容停止了僵硬的脚步。 
她抬头看向平妪。 
看了一眼,陈容慢慢回过头去。 
视野中,人影来去,但是那个高大轩昂的男人却不在。 
不知不觉中,陈容伸袖拭了拭额头上的冷汗……只希望刚才这番话,使得冉闵觉得,为了自己这样的妇人,冒险行刺王弘实是一件不划算的事。 
其实陈容也知道,冉闵是枭雄,他在权衡利弊后,未必便会去杀王弘。只是她不愿冒这个险,她想做得更稳妥一些。至于她自己,这一生也就这样了,死和活,其实没多大的区别。 

山峰上,冉闵目送着陈容一步一步离去。 
他站得笔直,额头上的红色抹带,在夜风中飘荡着,风吹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夜风很大,也很寒冷……一如他眸光那样的寒冷。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夜风中,宛如一座千年不化的雕像!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动了,他慢慢地弯下腰,慢慢地伸出右手,重重地按在胸口上! 
那里,有一种难以言状的绞闷在吞噬着他的心脏,在绞着他的胃,在令得他的咽中泛着酸水,在令得他窒息得喘不过气来! 
他重重地闭上了双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薄唇微动,喃喃说道:“应该杀了这个妇人的!”声音很轻,这是对自己的低语。 
可是,这低语声刚吹入夜风中,他便苦笑起来。 
苦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突然的,他放声大笑起来。 
媚公卿 第151章 见陈微 
陈容回到房中,在塌上一坐便是一个时辰。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心越来越平静。 
见到外面圆月当空,人语渐消,陈容暗暗忖道:冉闵定是回去了。 
她轻轻推开房门,走到观门外,顺着石阶,顺着两侧的浓密老树,沿着右侧小道走去。这条路,与她刚才见到冉闵的地方,相隔甚远。 
身周身后,人语声不时在传来。陈容知道,这几天求见自己的人很多,可都给那些管事给拦下了……她要宁静,王弘便给了她宁静。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那脚步声轻而巧,安静的同时,又适当地加重,仿佛在提醒她,有人来了。 
一听这声音,陈容便知道,必是王弘的人。 
她停下脚步,问道:“什么事?” 
那脚步一停,应姑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禀仙姑,日暮时,后山有男人狂笑声传出。”顿了顿,她问道:“仙姑可知他是谁?” 
听她这语气,明明是看到了陈容与冉闵在一起,特意前来询问的。 
陈容轻声回道:“他是一个故人。” 
陈容回过头来,双目明亮地望着应姑,问道:“我想传信给你们郎君,谁能去?” 
应姑怔了怔,转眼笑道:“仙姑说笑了,郎君既然把我们派来,我们便是你的人。我们是断断不会传递消息的。” 
她误会了,竟以为陈容在试探。 
陈容也不想多说,便转过头来,淡淡说道:“既如此,那算了。” 
她提步向前走去。 
应姑一怔,呆了呆后,她急忙跟上,亦步亦趋地跟在陈容身后,应姑讷讷说道:“仙姑可是生气了?” 
陈容摇了摇头,命令道:“我想一个人走走。” 
这是下逐客令了。应姑应了一声,站住了。 
明月当空,天凉如水。 
月光下,人的影子掩映在树影中,细长寥落。风一吹来,呜咽声不止。 
陈容约走出五六百步后,听到观中的人语声越来越显遥远,便停住了脚,转过头去。 
堪堪转头,她便看到左侧的山中小道上,一个女子从凉亭中站起,向下面走来。 
陈容也没有在意,继续向前走去。 
堪堪走出三步,陈容一僵,她腾地一声转过头来,看向那女子。 
那女子,娇若梨花,容颜秀婉,皮肤白皙,月光下看去,还有点冷嗖嗖的感觉……可不正是陈微? 
陈容瞳孔一缩,朝左右暗暗打量而去。 
四周一片寂静,不对,有离这里百步远的树木中,坐了一个汉子。看来是陈微的护卫。 
这冉闵对陈微很宠啊,不管她到哪里,身边都派卫看着,保护着。前世时,她身边总有一个护卫和两个忠婢跟着,使得自己几次想下手都找不到机会。想不到这一世也是这样。 
陈微低着头,心不在焉地走着,仿佛感觉到了陈容的目光,她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 
陈微停下了脚步。 
她张着嘴,傻傻地瞪着陈容,好一会,她惊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冉郎呢?他不是在找你吗?” 
陈微一边问,一边四下张望着,寻找着冉闵的影子。 
陈容看着她。 
夜风吹在她的身上,微凉。 
这股凉意,也浸润着她的心。陈容静静地望着陈微,月光下,陈微的面容清楚地呈现在她眼前。 
陈微的脸色不好,苍白,尖下巴更尖了,眼眸中,竟似是时时都含着泪。 
不过这样一瘦,一憔悴,倒使得陈微更纤弱,更楚楚可怜了,仿佛是那春风一吹便会飘落的梨花。 
在陈容打量着陈微的时候,陈微也在打量着她。 
她朝着陈容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后,弯眸一笑,广袖掩嘴,细声细气地说道:“阿容,不过数月不见,你怎么当了道姑子?嘻嘻,不过你做道姑打扮,比起以前还要美,还要勾男人喜欢呢。” 

她愉悦地笑着,一步一步向陈容走来。 
不一会,陈微在离陈容仅有五步的地方停下。 
她又朝着陈容上上下下扫视了一番,双眸笑得弯成一线,叹道:“姐姐在听到阿容跟了王七郎后,还好生羡慕呢。便是阿琪她们,也是羡慕得紧。我们都想,陈容你在建康,在天下风流无比的琅琊王氏中,定当过着神仙般快活的日子。可想不到阿想不到,阿容你居然成了女冠了。” 

她同情地望着陈容,细声细气,怜悯地叹道:“阿容,你好可怜啊。” 
陈容一直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说完。 
直到陈微话音落地好一会,她才开口道:“说完了?” 
陈微一怔,张着小嘴瞪着陈容。 
陈容淡淡一笑,她平静地望着陈微,徐徐说道:“方才,你的夫君冉将军找到我,他要我跟他一起走。” 
听到这里,陈微脸色大变。 
陈容微微一笑,背负双手,居高临下的,傲慢的望着陈微,学着她的样子,轻声细语地说道:“阿微,你以后得改口了,得叫我主母了!” 
“得叫我主母了!” 
“得叫我主母了!” 
话很轻,含义很重。陈微脸色刷的苍白如雪,她再也笑不下去,冲上一步,扯着陈容的衣袖尖声叫道:“你胡说,你胡说!夫主说了的,你跟王七睡了,他不要你了!” 
她的噘声中又急又厉,一声接着一声,引得山鸣谷应,令得一阵脚步声中右侧山道向这边传来。 
在陈微急急地绞着陈容的前袖时,陈容蹙了蹙眉,她甩了甩广袖,把陈微挥开后,陈容侧过头望着歇斯底里的尖叫着的她,这时的陈容,笑容可掬着。 
陈微尖叫中,一眼瞟到陈容这种笑容,不由大恨。她牙齿一咬,伸手便撕向陈容的脸,一边扑来,她一边尖叫道:“你这个没脸没皮的贱妇!你这个骚货!你还笑,你还敢笑?我,我撕了你的脸!” 

她疯狂地朝着陈容一扑而来。可陈容毕竟是习有武技的,哪里会让她近身。 
就在陈微一扑而来时,陈容向后轻轻退出几步,让了开来。 
陈微一扑不中,差点摔倒在地,她向前急冲出几步后,连忙稳住身形,急促的喘息起来。 
喘息了一阵后,她又朝着陈容瞪来,再次对上陈容那笑容可掬的脸,陈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扶着双膝,一边喘息着一边瞪着陈容,叫道:“你胡说!夫主都不在你的身边!他如果要你,这个时候就一定会在你身边!你定是胡说!” 
陈微的叫声中,陈容双手一合‘啪啪啪’地鼓起掌来。她一边拍着掌,一边赞道:“阿微不愚啊,竟猜到了我是胡说的!” 
这话一出,陈微哑住了。 
她愕愕地吞口骂了一半的话,瞪着陈容,呛声急问,“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是胡说了?对不对?你说你是胡说了?” 
声音急急,神色惶惶中带着欢喜。 
可是她对面的陈容,却是怔了怔,只见她出神地望着陈微,好半晌,哑然哧笑,低声自语道:“如此可怜……人活一世,何必呢?”她这话声音很轻,如其是在讽刺陈微,不如说是在警告她自己。 

陈微没有听出,她也不在意陈容有没有讽刺自己,只是急急地上前一步,问道:“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胡说了对不对?夫主根本就不要你对不对?” 
一句接一句,语气紧张而急迫? 
陈容怜悯地望着陈微,在她的追问中,她负着双手,微笑道,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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