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外戚-第4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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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你这么说来,难不成倒是朕的不是了?”听着沮授这一番看似发自肺腑劝诫。但听到耳中,却怎么想怎么是在挟未竟之“功”而求报。刘协就在之前两人未奉召来见时。就听董承说起过两人此番来的目的,本也想看看昔日在打自己主意的两人,如今求到自己面前会是个什么模样,却没想到竟是这等局面。哪有这样求人的?好在刘协本就因为自幼的经历,养成了不轻易表露负面情绪的“习惯”,才没有当场翻脸。
“陛下言重了!”面对渐僵的局面,沮授给了身旁一脸焦急之色的袁尚一个放心的眼神,拱手对刘协说道:“臣并无虚言。陛下现在的处境究竟如何,臣等不知。但昔日曹操仅有兖州一地之时,已是令天下群雄震颤,待得了豫州、司隶之后,昔日威震天下的西凉铁骑便已不是其对手,便是彼时同样跨据青徐两州的吕布也不敢强抑其锋,因而才有陛下如今临幸许昌之事,如今曹操可是已手握兖、豫、司隶及雍凉、荆襄一部,倘若再得了河北,天下谁人还能遏制其势?再者,就算是曹操同陛下相处融洽,是真正的大汉忠臣,但如今曹操在河北陈兵,大军倘若得胜而归的话,必会有人上表,请陛下嘉奖曹操平定河北之功。只是不知陛下,该当如何封赏已是贵为武职之巅的骁骑大将军,我大汉二十等爵位最顶的武平侯的曹公呢?臣斗胆,窃代陛下思量,莫不是要效仿汉初时淮阴侯封齐王之事么?”
“你……”沮授的这番话,虽然语气平淡之极,似乎根本就不为之前刘协的那番话所影响,可话中的意思,却是让刘协猛的坐直了身子,甚至连榻前案几被撞歪也顾不得,直直的看着沮授。
淮阴侯,刘协当然知道是谁。虽然时隔四百年之久,但身为天子,总是能知道一些秘辛。而这淮阴侯旧事,却正是凡为大汉天子者,最担心的事情。相传昔日,大汉能得天下,这位老哥出力可谓最多。高帝刘邦尽管骇其盖主之功,但也不得不为了彼时的政局稳定,而被逼立下“天下无斩韩氏之刀”的天子之诺。最后若不是当时的吕后利用女人的智慧,用竹刀将之斩杀,说不得这大汉朝廷在高帝驾崩之后,姓是名谁还在两说。
四百年前的这段悬案真相究竟如何,已经无籍可查,但刘协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四百年前那场君臣相斗的情景,那位差点就取而代之的重臣,那场宫廷之变,同现在自己所要面临的处境,又是何其的相似,所不同的,或许只是自己不是能镇得住韩信在生前不反的汉高帝而已。
沮授的这一番话,着实是说到了刘协的心坎上,让这少年天子,不由得陷入了沉吟之中。
第五百三八章天翻地覆,乱战攻伐(三十)
河北,并州牧府邸之中。一贯嚣张的袁谭,此刻正躬身拿着一道盖着鲜红大印的任命诏书,对一个形容矮黑的中年人说着话,脸上露骨的谄媚之色,让一直站立在这中年人身旁的壮汉脸上带上了几分蔑视之色。
“曹叔父!侄儿之前性子疏狂无悖,此番多亏您的教导,才免却了错入歧途之厄,您且放下一百个心,不管天子诏令何时下来,袁谭的并州,就都是您曹叔父的并州,但凡叔父您剑锋所指之处,便是袁谭义无反顾之所。”袁谭并没有被这矮黑中年人身旁的壮士的态度所影响,依旧是笑容满面,小心的说着奉承话。
“显思有心了!你乃本初长子,又坐镇并州多年,曹某此番来此,代天子查察之后,上表任命你为并州刺史,也是理所应当之事,贤侄又何必如此多礼?也就是因为显思你年纪太轻,否则,便是奏请天子令显思你牧守并州,也是理所当然之事么!”厅中上座之人正是曹操。
河北乱事随着吕布的退走,以及公孙瓒强势兵力的注入,目前已经进入了僵持阶段,曹操也在同“老战友”公孙瓒较量过几场之后,一改当初同吕布相约瓜分冀并两州时,意图用武力强行抹掉袁氏在这两州中的痕迹的打算。开始着意对袁谭示之以好,表露出了怀柔的意愿。而曹操的筹码,便是上表奏请天子下旨,同秦旭一般。敕封袁谭为并州刺史。这也正中了因为曹操大军入并州,只数日便将壶关这险要关卡夺下,数万大军对晋阳近而不围。而心中惶惶的袁谭的心思。
而袁谭表现够光棍,在得到消息之后,当即几乎一点迟疑也无,便自轻骑而出晋阳城,入曹军大营三请曹操大军入城。这倒是也令曹操对这个昔日的子侄之辈的心胸魄力,多了几分惊异。不过向来谋事先谋人的曹操此番事上也是留了不少的余地。
其一便是并没有如袁谭所愿,为袁谭求得渴望已久的并州牧。而只是并州刺史。对袁谭的解释,当然是因为袁谭年纪尚不及而立,大汉朝自立州牧之制开始。就还没有这么年轻就执掌一州军政的先例,特别是在此时,州牧制度早已废除,只是因刘焉上表称四方多事之故。才择资历深厚的各部刺史为州牧。这个借口说的是冠冕堂皇。让事实上也得了好处,只是没有预期中那么多的袁谭无话可说,但实际上,刺史在有汉一代虽然在特定的,诸如战事、赈灾等情况下,也能行使州牧军政并拢之权,但却并非是常设职位,而且此时之秩只有两千石而已。虽然职权高低因人而异,可实际上单论官秩俸禄来说。还不及州中司马、从事、长史之类的佐官高。也算是曹操恩威并施的一种手段。
再者,曹操也是想借着这事给袁谭点明一些事情。曹操在上表表奏袁谭之时,也并未瞒着袁谭,同时也写了另外一道表章,便是同样任命袁谭的亲弟弟,如今的死对头袁熙,为冀州刺史的的函件。只不过就是如今盖着天子行玺的任命文书已喜爱,而因为袁熙尚未将态度表明,袁熙的那份才暂时压在了曹操手中而已。这也是令袁谭变了心思的原因所在。现在大汉虽然乱成一团,各州郡各自为政,天子政令难出未央,可毕竟大汉皇室老刘家还是正统,在整个王朝没有彻底崩溃之前,这名义上的大义,还是有很大作用的。至少不用担心像董卓、袁术那般心急之下,被天下共击之,群雄共讨之。而有一个可做护身符的身份在,是不论袁谭还是袁熙目前最为需要的。
“多谢叔父爱护!袁谭必以叔父马首是瞻!在冀州事上,袁谭也愿同叔父之愿保持一致,同保河北之稳定!”不管袁谭心中是否欲求不满,至少在形势比人强之下,对于这现状,袁谭表面上还是很满意的。至少曹操此番虽然一碗水端平的给了袁氏兄弟想要的身份,“所求”的,只是河北的稳定,现在既然曹操求稳,而袁谭也从此番战事中吸取了教训,知道需要时间稳定发展的道理,当然能够一拍而合,之后事情究竟能发展到哪一步,袁谭自有自己的小算盘。袁熙此时的“迟疑”却是让袁谭看到了希望。在袁谭看来,一个听话的,有足够实力能帮助曹操稳定河北的附庸势力,总比一个心思难测的袁熙要有用的多。现在袁谭倒是巴不得自家那兄弟不要太快迫于压力答应曹操,因为袁熙越是如此,也就能够给袁谭自己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来实现袁家子弟的“抱负”。
“主公,许昌有六百里加急信函送到!”一副提携后辈样子的曹操同濡慕尊长的好青年袁谭至少在目前并州事上,算是达成了共识,彼此间表面上也似乎恢复了堪比当年洛阳时的叔侄之情。只是这幅“平静祥和”的状态只维持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被匆匆而来的曹仁给撞破了这“和谐”的一幕。
“子孝,怎么了?显思如今乃是自己人,有何事但说无妨。”曹操眉头微皱,不悦的瞪了曹仁一眼,脸上却是带着笑容,止住了正欲开口告退的袁谭,对曹仁说道。不得不说,曹操这人虽然风评不好,但在操弄人心这等君上之术的“研究”上,却是显得非常大气,绝对不会因为说的出口的顾忌而冷落了哪怕只是彼此间相互利用的对象。
“这……诺!”被曹操这么一瞪,曹仁也是讪讪不已。对于曹操的脾性,曹仁作为同族兄弟,简直太过了解了。知道自己此次却是闯祸了,但在曹操的目光之下,曹仁却也当真不敢迟疑,只得硬着头皮低声说道:“主公,留守许昌的文若公突然六百里加急传来急讯至,言说近日天子以慰勉已故邺侯袁公的名义,未经部议,绕开了所有人下恩旨,加封袁公嫡子袁尚,降两等承袭袁公爵位,为商亭侯,并应原为茂才,以黄门侍郎出仕的原冀州从事沮授,以冀州高层官员身份上表举荐良才,被天子赐封袁尚领冀州刺史……”
“嘭……”曹仁话还未说完,便被直立一旁听了这消息后,一时没有把持住“风度”的袁谭后退脚步不小心碰倒的酒觞打断。
“你是说天子没有经过朝会部议,便私下下旨,封袁尚为冀州刺史?这消息可当真么?”曹操闻听曹仁之言怔了一下,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道。此时面前的案几之上,尚且还有未曾盖上武平侯印鉴的,表奏袁熙为冀州刺史的荐表,本还欲借此作为给有投靠自己心思的袁熙的交代,和震慑眼前袁谭的手段,此刻被曹仁带来的这消息一说,却是还没有发挥作用,便成了废纸一张。
“主公,此乃文若公遣人六百里加急送来的圣旨副本。”曹仁太了解曹操了,现在曹操面无表情的作态,却不正是暴怒前的征兆,因而就连曹仁也颇有些胆战心惊的躬身将手中捧着的封着火漆的竹筒递到曹操面前,小声答道。
“呵!哈!这袁尚背后必然有高人相助!沮授!唔!沮授!看来曹某今后不必无聊到无事可做了!”曹操不怒反笑,脸上的表情也是平静的紧,看也不看曹仁放在面前的竹筒,挥手连同写好的荐表一齐拂至一边,眼角余光扫了眼一脸尴尬笑意的袁谭,大笑说道:“不过这位河北名士忒也小看了曹某之能了!既然天子已下诏令,命本初三子为冀州刺史,曹某必然是支持之至,以全陛下思念本初之隆恩!不过听说这袁尚年不过十六七,这等年纪便托付一州之事,实不是万全之策!曹某身为汉臣,有为陛下查缺补漏之职责,当择选一策以全陛下隆恩的同时,也为冀州数十万百姓着想!唔!某这便上书,便举荐其兄袁熙,为冀州牧吧!”
“啊!?”闻听曹操此言,下意识惊讶出声的,不仅仅是袁熙,就连曹仁也是有些糊涂了。眼下大汉十三州,有天子册封州牧之地,也是寥寥数州而已,随着幽州牧刘虞、冀州牧袁绍和徐州牧陶谦先后过世,也只剩下了青州牧吕布,兖州牧曹操、荆州牧刘表以及益州牧刘焉以及当初有救驾大功的马腾之外,还有除了自称尚未经天子下诏,只是因袁绍当初需要,而假称继任幽州牧以战公孙的的刘虞之子刘和之外,再无他人。
而这些人当中,除了不被承认,且被公孙瓒击溃后再无所踪的刘和之外,吕布、曹操、刘表、刘焉、马腾等人,要么是名震天下的豪杰,要么就是积功而至的英雄,最次也是汉室宗亲。而他袁熙是什么人?不过是袁绍的二子而已,既不是嫡子,也不是长子,凭什么就这么好运?便是袁谭当初“请求”曹操“帮忙”奏请汉帝,封自己为并州牧,也不过是漫天要价的手段而已。难不成就因为要同天子掰腕子,便行这般无所依据之事么?看曹操也不像是这般不知轻重之人啊!
“主公(曹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