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外戚-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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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年关刚过的原因,酒肆不大的厅堂之中只是寥寥的坐着几个人,显得有些冷清,中间炭火倒是烧的挺旺,跳动的火红色,令人感觉顿时就能驱走身上的寒意。
“四位老客!您可好久没光顾咱这小店了!”店中小厮倒是个自来熟。襄邑因盛产桑麻织品,本就是兖州之中商贾聚散往来之所,开酒肆的见惯了各色人等,看秦旭等人衣着打扮华贵不像常人,因此也热情了许多。
“你认识俺们?”孔二愣子倒是没有听出小厮话中的客套之意,愣了一愣,略显紧张的看了秦旭一眼,一脸戒备的问道。
“这个……”估计这小厮也是第一次见孔二愣子这般的浑人,还真被这句话问住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讪笑的说道:“您几位一看就是贵人,小的哪有这种运气能认识,眼熟,眼熟而已!”
“行了!”司马冒扯了一把孔二愣子,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把五铢钱,看也不看的塞到小厮手中,笑道:“小哥见笑了,我这兄弟是个浑人,听不得好话,你莫要见怪。我等远来至此,饿的紧了,烦请小哥给安排些饭食!多谢!”
“这,这怎么好意思!那小的就谢贵人赏了!”小厮一月的薪俸估计也没有司马冒给的这么多,当下喜笑颜开的将秦旭等人引到靠火堆近的地方,殷勤的去帮催菜了。
“老孔,你就少说两句吧,没有人会当你是哑巴,你看就因为你这几句话,咱一个月的俸禄没了!”司马冒待秦旭坐下后,小心的四处打量了一遍,没好气的冲身边的孔二愣子说道。
“好了,死猫你也别说老孔了,出门在外,都坐下吧!”秦旭见司马冒和孔二愣子这对战场之上可以互换性命的“冤家”又要开始吵了,哭笑不得的吩咐道。
“诺!”
酒菜是很简单的几个小碟,无非是些炒鸡蛋,卤牛肉之类的小菜,粟米饭倒是有几大碗。秦旭一路憋在车内,有点晕车胃口不好,任由三人大口吃饭,自己背靠着柱子打量着酒肆中人。
这个小酒肆的主打客户看来是一些商贾的随从下人之类,几桌都是些粗袄麻腰之人。好在秦旭这桌不远墙角处还有两位身着儒衫的人在低语,倒也不显得秦旭等人突兀。
“唔?有好酒?兀那小厮,如何有好酒不给我等上来?”正在秦旭捂着火热的茶汤,一边想着此行如何狠讹曹操一笔,一边看老许这三位军中狠人大口吃喝颇为有趣的时,那两名文士中一人突然大叫一声道。
“哎呦这位先生,此话却是从何说起?给你上的都是小店最好的酒了!”刚得了司马冒一个月俸禄的赏钱的那名小厮,一路小跑到秦旭不远处那两人身边,苦着脸说道。
“是啊,先生,这小酒肆中能有什么好酒?待到了陈留,什么好酒都有!就别为难这人了!”似乎是同那青年文士一行的另一人也是一脸苦笑,似乎对这青年文士颇为忌惮,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对!肯定是有好酒!”那青年文士狠狠的嗅了嗅,指着秦旭这一桌说道:“对,就是他们那桌之上,窖藏了至少十年的美酒!错不了!莫不是得了赏钱,才将好酒奉上?那个谁谁谁,你也给他些赏钱便是!我闻着这酒味就走不动道!哪里也不去!”
“这,这怎么可能?”那小厮脸色更苦了,为难的看了眼同青年文士同行之人,垮着脸说道:“这位贵客,咱们这个小店开了也没有十年啊,如何会有那般好酒,您老就别为难小的了!”
“是啊,先生,您要不先忍忍?咱们明日一早起身,晚间定能喝上比您说那酒好十倍的,如何?”青年文士同行之人小心的陪着不是,几近哀求的说道。
秦旭正觉得无趣,便仔细听了一会,待听到陈留,主公之类的字眼之后,嘴角顿时露出一丝笑意。
“你们自己带的酒?”见老许三人闻言有些尴尬的样子,顿时明白了。想起自己第一次认识这些人的时候,貌似这群人就是借着能带人进陷阵营为由,忽悠怂恿自己偷酒来着!自己酒都要戒了,看来这三人的“恶习”还是没改啊!
“那边的兄台,莫要为难这小哥了,相逢即是有缘,某这有好酒,请过来同饮如何?”秦旭略一沉吟,“不怀好意”的看了司马冒三人一眼,突然开口对那青年文士说道。
“先生!这些人来路不明,小心有诈!”那青年人闻听秦旭之言,顿时就好像被鱼饵诱惑的大鱼一般,就要起身,却被同行之人死死拉住,苦劝道。
“你这厮好没口德!”那同行之人劝解青年文士的话声太大,秦旭这边人听了清清楚楚,孔二愣子顿时就忍不住了,大声道:“我家少主好心见邀那位先生,又未曾邀请与你,偏你这般聒噪!我等有诈?诈在何处?”
孔二愣子军中之人,嗓门本来就大,这般一说开,倒是令大厅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两人身上。与那青年同行之人脸上顿时涌上一抹怒气,只是见孔二愣子非人的雄伟身躯,秦旭身边人数又多,才挣扎似的摇晃着慢慢坐下,口中嘟囔有声,像是在说些不与粗人一般见识之类的话。
“这位小哥,你这随从倒是有几分意思!某这就过来!你还请不请某喝酒?”没想到这青年对同行之人这般受委屈竟像是不在意似的,竟然不顾同行之人再三的劝阻,径直走向秦旭一桌。
“请!当然请!管够!”秦旭打量着这位脸色苍白柔弱的青年文士,笑眯眯的说道!
第一百二一章令老曹吐血的截胡(中)
“好酒!好酒啊!至少窖藏了十年以上!以郭某十数年酒国经历,这皇宫中的御酒也不过如此了!”那青年文士在秦旭大现殷勤的邀请之下,不顾同行之人苦劝,来到了秦旭桌上。也不避讳酒盏刚刚被眼前秦旭的“随从”用过,端起来就一仰而尽,毫无风度的用袖子摸了摸嘴,眯着目光深邃的眼眸赞叹道。
本来听到与这青年人同行之人口中“陈留”“主公”之类的词语,下意识就想给陈留那位添添堵而已的秦旭,此时听到对方竟然自称姓郭!心中顿时一动!若非秦旭深知所想那人历史上是在四年之后戏志才死后才得荀彧举荐进入兖州的,结合眼前这位的行为举止和相貌气势,真的会令秦旭以为此人就是那位天生之人。
不过看那同行之人的紧张神色,弄不好眼前这人就算不是那位,也八成是条刚被“搅合”进来的“大鱼”!
“原来是郭兄,小弟姓秦,此番拜别家中长辈出来长长见识,不知郭兄此番何去?”秦旭笑的更加开怀了。
“去陈留逛逛!”那郭兄目光只顾盯在护卫在秦旭身边司马冒等人腰间的酒葫芦上,不在意的回答道。
“小弟此番出行,别的倒是没带多少,只是这杯中之物所携颇多,郭兄若是不弃,请开怀饮之便是!”秦旭一把扯下满脸苦笑却不敢拦阻的老许三人腰间的酒葫芦,放在桌上,故作豪爽的冲那郭兄做了个请的手势。
“咕咚!”那郭兄盯着眼前三个能装数斤的酒葫芦,喉头微动,从怀中掏了半天,拿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环形玉璧,随手放在桌上,向秦旭推了推,道:“郭某此番夺人所爱,实在不好意思,小小玉璧,大概也能值得几个钱,便充作酒资吧!”
“郭兄这是何意?”前世在酒场中快混成妖怪的秦旭,哪能这么就让眼前这位“大鱼”兄溜出掌心,作势要收起三个酒葫芦,故作不悦道:“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我见郭兄投缘,故而相邀一聚;郭兄竟然如此看人,罢了罢了,既然志趣不同,那不饮也罢!”
“别别别!秦……秦兄,我叫你秦兄!这酒郭某才刚刚品出些味道来,却如何这般心急?秦兄刚刚所言甚是!知己!必须是知己!”那郭兄见秦旭要将酒收起来,顿时仿佛护崽的老母鸡似的,也不顾案几上油光光的菜碟,一把将三个酒葫芦拢在怀中,连连说道。
“这样才是嘛!请郭兄务必尽兴!”秦旭缩回手,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那郭兄身后,焦急不已的与之同行之人,笑眯眯的说道。
“先生,这酒您也喝过了,咱们是不是早些休息,明日尽早赶路为是?主……主人可是盼先生久矣!”那同行之人警惕的看着秦旭等人,弯腰在那郭兄身侧小声说道。
“你这人,对了你叫什么来着?怎么这般聒噪?我自饮酒,与你家主人何干?”那郭兄已经饮了七八盏了,苍白的脸色也蕴上一抹潮红之色,醉眼朦胧的打了个酒嗝,说道。
“我……”被那郭兄这一番抢白,那随行之人脸色也终于露出几分不渝之色,却是不敢让那郭兄看见,反而起身指着秦旭等人道:“我不管你等乃是何方之人,来此何干!识相的现在马上走,否则某定让你等后悔莫及!”
“哟?这人在和我们说话?”刚刚秦旭请了这个酒鬼过来,又夺了三人近一个月的“存粮”,本就有些火气却不敢冲秦旭发作,正在生闷气的时候,这个不知道是谁的家伙却自己找上门来了。这下就连一向沉稳的老许和精明强干的司马冒都有些火大,更别提浑人一个的孔二愣子了,当下就挑眉对这人说道。
“你们,你们竟然敢这般对我说话?可知道我是谁么?”那随行之人被孔二愣子三人横眉立目的样子吓了一跳,但见秦旭仿佛没有听到似的依旧一副笑眯眯看着那郭兄喝酒的样子,胆子立马又大了起来,将目标直指秦旭,强怒道:“看你这人年纪不大,竟然纵容下属这般,你可知道我是谁么?”
“你都问了我两遍你是谁了!”秦旭漫不经心的抬起头,嘴角微微一勾,道:“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是谁,偏偏来问我这初次见面之人!看来兄台你的脑子的确有些问题啊!这是病,得治!”
“噗嗤!”那郭兄笑点估计不高,听了秦旭这番话之后,竟然将没来得及咽下的半口酒一下子就喷了出来。就连司马冒等人也被秦旭这神来一笔的回答弄的一愣,明白过来之后顿时发出哄笑之声。
“你!你们!好!你们等着!我定要你们好看!”这人被秦旭的话一激,随着老许几人的哄笑声,竟然也顾不得之前一直在意的那位郭兄,向着酒肆外冲去,一边走还一边冲秦旭几人指指点点。
“真没素质!”秦旭看着这人输人不输阵的作态撇撇嘴,不屑的说道。
“少主,此人要不要?”司马冒见这人的动作,像是要去搬救兵了,眉头一皱,看了那郭兄一眼,凑到秦旭耳边低声问道,话语中的杀气凛然。
“无妨!随他去便是!”秦旭淡淡的说道。以曹操的消息来源,加上临淄府那些已经被臧洪盯上的下层官员,秦旭可不相信曹操不知道自己等人已经在来此的途中了。从之前的只言片语之中看的出,刚刚出去的这位仁兄怕也是曹操属下的官员,搬救兵就搬救兵吧,秦旭颇有信心。有曹仁哥俩在手,除非曹操想逼着自己依靠的夏侯、曹氏二族造反,否则秦旭等人必定是安全的。只不过就是无法了解袁术和曹操的近期战况罢了。不过看这临近交战区域的襄邑依旧这般商贾往来的样子,相信袁术至少到目前为止尚且没有讨得什么好去。
“我说秦兄,你们倒是胆子真大!知道刚刚那人是谁么?”那郭兄似乎是过足了酒瘾,举着干干的一个酒葫芦意犹未尽的砸吧砸吧嘴,将另外两个酒葫芦推到秦旭面前,笑道。
“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已,难不成还是什么人物不成?”秦旭摇了摇头,将酒葫芦递给“望眼欲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