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记事本-第2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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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爱丽丝就开始在侧桌上堆起麻将牌。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三十分钟之后事务所的门铃响了。一个短发女孩走进来说了声:“新年快乐!”她是我的同班同学,也是“花丸拉面店”的店员——彩夏。
“咦?怎么啦?”
彩夏目睹房间的惨状后说不出话来。当时的我因为输给爱丽丝十万点而丧失自信,趴倒在床单上。
“藤岛,不行啦!”
彩夏冲过来,把我拉起来。
“你居然让爱丽丝打麻将!她还是小孩子,绝不可以让她碰麻将!”
“你、你说什么?”爱丽丝一边把麻将牌推到旁边,一边睁大眼睛。“打麻将跟年龄没有关系吧!不过就是个游戏啊。”
“输了不是要脱衣服吗?”
“什么!你这偏差的知识是从哪里学到的?”
“更何况脱爱丽丝的衣服应该是我的工作啊!今年第一次洗澡啰!”
“放手!”
彩夏把讨厌洗澡的爱丽丝拉去浴室。那个缺乏生活能力的侦探没办法一个人洗澡。我对床上的几张麻将牌叹气,然后走出事务所。已经西斜的太阳就像重叠的玻璃一样,镶嵌在冬日的晴空中。
第四代当然不会知道,我们当中麻将最强的绝对是爱丽丝。
*
可是我不是为了赢牌而去麻将店,是为了工作。
去了好几天麻将店,终于锁定几名奇怪的客人。早上就去平坂帮的事务所确认监视录影带,剪辑放大锁定的客人影像,以传给各家麻将店的店员询问关于他们的印象。
“就是这三个人。”
我在事务所仓库兼休息室的小房间里将列印出来的画面摊开给第四代看,一边说明。照片里都是年轻的男子。
“这三个人都是从年底开始在歌舞伎町的麻将店一家家赢个不停。”
“他们是集团吗?”
“不,没看过他们三个人一起来店里。”
“还有其他怀疑的理由吗?”第四代瞪视我。
“他们赢的方式有奇怪的共通点。”
“共通点?”
“三个人其实都打得很烂,一开始都输。”
我曾经跟他们同桌打过,也在他们背后观察过。老实说,他们的程度都是学生等级。可是他们都打很久,而且打着打着就开始赢了。本来以为会丢出去的胡牌都不丢了,放枪也消失了。
“他们有和同伴通风吗?”
所谓“通风”是指背地里交换情报的诈赌方法。
“有可能。他们三个人老是跑厕所。每次打完一局就跑去厕所,可能是用手机来联络同伴……但是还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偷看别人的牌。就算当时没有开其他桌也是连赢个不停。”
“总之继续监视。”第四代说道。“我来调查他们。如果没有证据也不能说他们是诈赌客。”
他们也许只是运气好的客人。如果只是因为他们运气好就怀疑和调查他们,让人发现了会让麻将店信誉受损。
“你的直觉呢?他们是纯粹运气好还是虎须?”
面对第四代的询问,我稍微睁大眼睛。
“……你相信我的直觉吗?”
“打麻将打到最后就是靠直觉吧。”
我俯视地板,有些迷惑之后回答。
“我的直觉是他们诈赌。他们的麻将有些地方不自然。”
*
我遇到那个男的是寒假的最后一天。那天当我从大白天就开始在歌舞伎町的天和俱乐部打麻将时,对方便晃到店里来。门铃响了之后传来轻松的说话声音。
“现在有位子吗?”
一名身着白色羽绒外套的中年男子问道。对方有些驼背,手脚细长,模样一派自然加上讨喜的下垂眼,让人联想到明石家秋刀鱼或是所乔治等搞笑艺人(注:明石家秋刀鱼和所乔治都是日本知名搞笑艺人)。
“欢迎光临。”
店员小哥赶紧捧着手巾冲过来。
那时候正好店里很闲,只有两张桌子在打,我刚好也打到一个段落。于是店员安排男子坐在我右手边。
正当第十二巡我打出“发”的时候,男子问道:
“不好意思,我不太习惯关东的规矩。”
“咦?”
“有双重役满或三重役满的规定吗?(注:“役满”是日本麻将中较难以凑成的牌型,翻数累计达特定数以上或较难达成的和牌方式都算是役满)”
我一瞬间哑然无语,不过还是点点头。
“呃、嗯——这家店可以合算役满。”
“是喔?那就也有凑字一色和四暗刻的价值了,胡了。”
男子翻开手上的牌,东西南北都各有三张牌漂亮地并列。
“九万六千点。”
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看到的大四喜。众多麻将精就算打一辈子都不见得能看到的大役满。
两小时之后,男子大胜到整家店都为之肃然。他走出去之后,我赶紧起身向店长拜托。
“不、不好意思,我有点介意那个人,先跟过去看看。今天就打到这里。”
“啊、啊,嗯,那就麻烦你了。”
电梯已经到了楼下,所以我从逃生梯一路冲下去。傍晚歌舞伎町的吵闹和霓虹灯的洪流一股脑地涌上。我在人群中寻找白色羽绒外套的背影,很快就发现对方在通往靖国路的斑马线上,朝山田电器行的高楼走去。我一边当心不要跟丢,一边小心不让对方发现,保持固定的距离跟踪。
新宿西口的人群应该是有效的烟雾弹。
我不清楚男子是否跟虎须党有所关连。他赢牌的方式太漂亮,搞不好根本没关系。但我就是很在意。
结果在服饰店大楼附近,男子突然消失了。气急败坏的我在人群中穿梭,穿越十字路口找寻白色的身影。个子那么高大的人居然会让我跟丢。
“怎么啦,这么不甘心吗?”
有人从背后向我搭话。我就跟俗话说的一样,真的吓到跳起来。回过头去就看到男子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我背后嘻嘻笑。
“咦,呃,没有啦。”
被发现了。我觉得耳朵里都要喷出汗来了,男子却轻松地拍拍我的肩膀。
“我也有点在意你的事咧,明明是高中生却在做这种事。”
全身的汗又缩回去了。
“咦?高、高中生?什么意思?”
就连我自己都觉得真是令人绝望的掩饰。
“不用装傻啦!你拿牌的样子可以算是名人级了。只是我有个儿子跟你一样大,所以马上就察觉了。”
我几乎要抱住头了。可是男子下一句话让我全身都冰冷了。
“我可没留下诈赌的证据。你们还有监视录影机吧。”
“咦……?”
“你在查我是不是虎须,对吧?还刻意放枪想办法试探我,真是辛苦了。花瓶里的相机也要藏好一点。”
那时候我的脸色应该完全铁青了。好几个路人偷偷朝我投以猜疑的视线。
被发现了。他知道我是负责监视的人,还发现了监视录影机的存在。
这名男子——究竟是何许人物?
“不要那么紧张嘛!”
男人用手背拍拍我的胸膛。
“我今天才来到东京,不是小哥睁大眼睛在找的人啦!我只是个爱打麻将的人。今天打了好几家,还是小哥最有趣。”
“呃……”
“今年这趟东京行是为了决定重要的事,过程会满费心力的。这种时候我总是用麻将来测试运气,所以一开始的大四喜可是什么也没做。不过三重役满是太过头了。今年应该会有好事发生吧。”
男人又贼笑了起来。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
这时候,就连在人群中都听得一清二楚的脚步声接近了我们。
“阿玄——!”
我朝女子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有人影从ALTA跑来。路人露骨地摆出怀疑的表情,让路给她。浅色的卷发和貂皮短外套的下摆随风飞扬,明明是冷得要死的一月却没穿丝袜搭迷你裙。厚重的假睫毛和仅擦了唇蜜的嘴唇,华丽的打扮就像酒家女。年纪感觉像是二三十岁之间。
“讨厌啦——你来得好慢喔!我等你的时候就被人搭讪了四次。东京真的好匆忙,我都累了。明明到了ALTA又没有塔摩利(注:塔摩利担任主持人的知名综艺节目“笑一笑又何妨”是在ALTA录影的)。”
女子搂住男子的手臂,才终于发现我。
“咦,怎、怎么一回事?阿玄,你趁我不在的时候跑去搭讪吗?而且还是男生?你在搞同性恋吗?真是不可思议!我要跟你分手!”
男人弹了女人额头一记让她闭嘴。
“好痛!打的时候温柔一点啦!”
啊,没闭嘴。
“晚上回饭店,我会温柔地打你啦。这个小哥只是我在麻将店认识的小朋友。”
“喔,阿玄多亏你照顾了。”女人突然对我鞠躬,然后靠过来紧盯着我看。“仔细一看,长得很可爱耶。阿玄,难怪我会怀疑你是同性恋。就算不是我也会怀疑。”
“白痴,那只是理佳子你自己的嗜好而已。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该走了。你查好怎么去了吗?”
“人家看不懂东京的地下铁啦!就跟义大利面一样错综复杂。好像搭错了就会跑去青森还是洛杉矶似的。”
我已经跟不上两人情绪的变化,只能呆站在这里。这名女子应该是情妇吧?男人身上的衣服也很不错,在麻将店瞄到的钱包也是好东西。
“对了,小朋友。”男子突然叫我。
“啊,是?”
“我们接下来要去新年参拜,你知道叫水天宫的神社吗?我对东京不熟。”
“啊,是、是。”
我拿出手机来查搭电车的方法:从新宿站到水天宫前站。
“你知道总武线的月台吗?从东口进入JR的剪票口,应该是最里面的月台,然后到锦系町换车……”
新宿车站就连在东京住了一年半的我都会迷路,所以我很仔细地说明。
“小朋友,谢谢啦!”
“再见啦!”
阿玄和理佳子这对奇妙的情侣对我挥手之后,穿越了ALTA前方宽阔的斑马线。他们两人的身影最后消失在东目的人群当中。
我握住路边的栏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觉得疲劳好像从全身的毛孔喷射出来。
那个男人究竟是何许人物?
他的麻将强到简直是不同次元的等级。可是令我在意的不只是麻将而已。那名女子也是。我只是见了她五分钟,却好像勾起什么回忆。
我脑海中隐约浮现某人。究竟是谁呢?
回到天和俱乐部时,表情凝重的店长靠过来小声地说:
“藤岛先生。”
别叫我先生,我还只是高中生啊。
“刚刚那个男的,一早开始在这带的所有麻将店都大赢。”
每家都是跟第四代相关的麻将店,所以联络网的消息很快就传过来了。店长更加降低音量说道:
“可是对方是第一次来,又是关西人。他到底是何许人物呢?”
“我也不清楚,总之先向第四代报告。”
此时我才想起来刚刚道别时,那股不自然的感觉是什么。就是第四代。想起刚刚两人的脸,不知为何就让我想起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