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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冠盖满京华-第391章

小说: 冠盖满京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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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那两只眼睛对视了一会,最终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好好,依你就是!”

话音刚落,就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处而来。随行荆王的那些亲卫和杨进周的亲兵立时训练有素地散开,而守卫在街口的人已经叱喝着拦了上去。不多时,街口传来了一长二短的呼哨,紧跟着人就被放了进来。见这情形,眯缝着眼睛往那边打量的荆王便笑着冲自己那群亲卫摆了摆手。

“好了好了,都别紧张了,既然在街口就放了行,看那装束,必然是萧郎无疑。”

说话间,那一骑人已经是匆匆驰近。尚未近前”那马上的骑手就勒马急停,不待马停稳就从上头一跃而下,随即疾步上了前。见荆王笑容可掬地迎了上来”他立时避开两步,随即方才看向了杨进周,面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高兴。

“杨兄可是回来了!”

“咦,萧郎你这是冲着杨大人来的?”

萧朗没好气地斜睨了荆王一眼,继而尊看着杨进周说:……始夫人下午和我说话时,提到过去年头里京师那些事,那时候亦是恶讯频传,说是她这几天也总是心惊(肉)跳。我知道伯母嘴上不说,亦是心中担忧,所以还想请殿下来打听打听你究竟要几时回来。如今你回来了”她们总算能放心了。”

“去年头里京师那些事……”

荆王见杨进周闻言一愣,知道他还不知道此前发生在总兵府门前的事,当即低声把前因后果大略提了提。杨进周一言不发地听完这些,突然回头看了看自己先前过来的方向,沉声说道:“殿下之前让我对那位艾夫人说了那些话,可曾想过,若是她因激愤一时想不开……”

“那个女人会想不开?”荆王耻笑一声,啪的一声打开了手中的扇子,轻蔑地说,“在那个女人心目中,没有什么比自己更重要,就算是她再怎么愠怒,也只会在别人身上下文章,断然不会对自己……”

萧朗听荆王说得头头是道”偏偏就没体会到最重要的一层意思,不(禁)不耐烦地打断了荆王的话:“殿下,杨兄的意思是,如果那位艾夫人背后有人,那么这时候就该下手了!”

此时此刻,荆王方才一下子恍然大悟。他素来极其聪明,因而刚刚只是从自己的角度来看艾夫人的行为举止”一时半会就忘了江南这边固然是本,但朝廷那边还有众多出身金陵书院的大佬是表。深深吸了一。气后”他就立时转身看着身后的那几个亲卫”一个眼色把人都叫了上前。

斟酌片刻,他就一字一句地吩咐道:“立时知会书院里头的暗线,给我盯着些。艾世杰是聪明人,对他挑明了,他哪怕不是山长,也仍然是江南大儒,别临老了还不要自己名声。

要是他答应,就留在他身边守备看护!要是他和他那夫人有什么不测,让他们提头来见!”

见几个亲卫迅疾无伦地消失在了视线之中,荆王斜睨了一眼杨进周和萧朗,见两人正在一块低声交谈着什么,仿佛谁都没在意他刚刚这吩咐这语气,于是忍不住摩挲了一下尚未正式蓄须的下巴。相比那位年长了几岁,开始在人前刻意扮年长成熟的兄长晋王,他总觉得揪着胡须想主意的样子太难看了些。

“好了,未雨绸缪的事情已经做了,这太阳既然已经落山了,咱们也回去吧。说不得罗世子已经回来了,到时候四个人难得凑齐,不但可以喝酒谈心,还可以推推牌九松乏松乏,这人生在世,总得一张一弛不是?”

话音刚落,他就遭到了萧朗鄙视的目光,见杨进周径直上前去牵马,他这才喟然用食指轻轻抚了抚鼻翼,嘿然笑道:“咳咳,算我说错了还不行吗?我这不是忘了他如今是小别胜新婚。他不行,你们两位世子爷却是有空,庆功宴还得等几天,可今晚上喝顿庆功酒总行吧?”

庆功酒……萧朗看着笑吟吟的荆王,到了嘴边的讥嘲又吞了回去。虽说这并不是什么真刀真枪的硬仗,但凶险却犹有过之。事到如今,只要能顺利收尾,这顿庆功酒却是应该的。只不过,应该庆功的除了他们这些男人,也该少不得陈澜才是!

………………”……”……,总兵府正门。

头一天江家十八老爷上门闹事让四个门子一个个全都紧绷了神经,可自打街头戒严了之后,他们就轻松了许多。虽不至于没事闲磕牙聊天,可站在门前也不必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换班的时候脸上笑容也多了。这会儿太阳已经差不多完全落山了,四个人自是同时出来挂灯笼,又安排前院的杂役小厮将平日出入的东西角门关闭一半。

正忙碌着”一个门子突然瞥见一行骑马的人从长街一侧过来,一溜小跑到了门前,为首的那个正是威国公世子罗旭。只见他到了西角门前缓缓停下,勒住缰绳问道:“天都黑了,这时候都有谁回来了?”

“回禀罗世子,荆王殿下还没回来,萧世子一个时辰前刚出去。”那门子连忙点头哈腰地答了两句”见罗旭沉吟不语,他连忙又补充道,“大人虽然也还没回来,可已经让丁小哥送了。信回来,说是人已经进了城,所以这会儿内院和厨房都在忙碌呢。”,“哦,杨兄他回来了?”,罗旭正在琢磨萧朗这太阳落山的时候还匆匆出门,是不是又有什么控制不了的事态”听到后头一句话顿时大喜。丢下马鞭跳下马正要从西角门进去,他就听到自己瞪刚过来的方向仿佛又有阵阵马蹄声传来。回头去瞧时,他就看见一大队人从街角掠了进来,后头扬起了大片烟尘。眯缝眼睛仔仔细细一瞧,他就认出了头前的那三个,立时绝了此时就这么进门去的打算。于是,等到来人在下马石前停稳了”他就好整以暇地迎了上前。

“这可正是无巧不成书啊!想不到大家都碰在一块了!”

“正好正好,大事都办成了,今晚上咱们可以不醉无归!”荆王话虽这么说,可是在萧朗的目光下,仍是少不得改口道,“当然”杨兄尽管先去见尊夫人!”

杨进周仿佛没听见荆王这话里头的戏谑,冲他和罗旭萧朗拱了拱手,立时脚步轻快地进了门。然而,他走得快,别人却也不慢”没走几步他就觉察到身后那几个脚步声。因而,当绕过影壁穿过第一道屏门的时候,他忍不住停下了步子,凌厉的目光在身后两人的脸上一扫,却略过了落后几步的萧朗。

“殿下和罗世子跟着我干什么?”

“自然是去拜会太夫人和尊夫人。”荆王笑眯眯地眨了眨眼睛”随即自然而然地说”“此次江南之行,若没有太夫人和尊夫人鼎力相助,也不至于像如今这样小波折不断,大处却顺顺当当,所以如今虽还不到开庆功宴的时候,大伙却也可以聚一聚贺一贺。”说到这里,他仿佛生怕杨进周反对似的,似笑非笑地说,“,这是江南不是集师,对男女之别并未有那等严苛。若是杨大人认为不便,那只好……”

“这种激将法,殿下就不要在我面前用了。殿下要见家母和内子不妨同来,但聚贺之类就不必了,太过招摇。”

客客气气地说了这番话,杨进周就虚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见到王果然笑吟吟地跨前几步走在前头,他立时拔腿跟上,心中不无被人败兴的恼火。

而后头的罗旭见荆王上前和杨进周并行,口中更是不知道絮絮叨叨正说着什么,索(性)又落后几步等萧朗上前,方才举步并行。因而,当看到萧朗面上流(露)出那一缕无奈且不满的气息时,心中一动的他便自来熟地伸手勾住了萧朗的肩膀,随即低低地说出了一番话。

“萧世子可知道,虽说咱们两个下江南是奉圣命,但经历过这么一桩事情之后,就算是上了荆王殿下的船了?”

萧朗极不习惯别人这样靠近自己,此时想要挣脱时却偏偏听见这样的话,眼神中顿时流(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锐利来:“罗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我从天津卫出发之前,曾经见过晋王殿下的人,是奉命来招揽的。”罗旭见萧朗气息微微一乱”但很快就完全恢复了过来,他便耸肩一笑道”“那说客的本事很不错,从功高震主说到罗家根基浅薄,再说到立长立贵的立储常规,总而言之是本事用尽,最后却被我搪塞了回去。要照我的本意”这浑水是不想趟的,可没想到江南这边的情形……总之,咱们是奉圣命捅了一个最大的马蜂窝,而那些既得利益受害的人要找回场子,自然只有扶起一个人来和荆王唱唱对台戏,你可明白?”

萧朗哪怕是从前涉世不深,但该有的东西还是都学过,更何况他在江南这些日子所见所闻所历都远胜过他从前读史听史。因而只是一琢磨,他就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涩声说道:“皇上春秋鼎盛,纵使有所决断,说不定不会就此立储,就算立了储,荆王殿下非长非贵……至于我们,这一层关系撇都撇不清”你是不是这意思?”

“没错。”罗旭面(露)欣然,竟是在萧朗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你别怪我交浅言深就好,要换成了别人,我绝不会说这话。而且,皇上也不会一直把晋王殿下撂在皇陵,不留着一块磨刀石,皇上春秋鼎盛,有些事难免不便。只不过磨刀石虽好,有时候也会直接把刀磨折了。”

见罗旭说完这话就松开了手,随即背着手慢悠悠往前走去,萧朗突然疾步追上,竟是在他身侧低声问道:“那杨兄呢?”

“杨兄?杨兄和我们不同,汝宁伯府已经烟消云散了,咱们两个后头还都有父亲和父亲的人脉在,他就只有圣眷。咱们都是办完事情就要离开江南的,他却兴许还要在这儿留上三年五载。所以,他对荆王始终是公事公办,你不觉得么?”

“哼别人……,…”

“别人怎样不要紧,要紧的是皇上怎么看。你别忘了,曲公公人还在这里。萧贤弟,你别只顾着别人,先想想自己吧。恕我说一句实话,镇东侯府在奴儿干城一直撑到现在,想来日子并不是那么好过的”所以镇东侯才会将夫人送来京城,又是允诺开航,又是提请让朝廷派文官。如此一来,你该给自己日后打算打算了。”

自从得到杨进周回来的消息,内院的女人们脸上就洋溢着喜悦的欢笑,尤其是松了一口气的江氏和陈澜婆媳更是如此。然而,当得知荆王竟是跟随了杨进周一起来,两人你眼看我眼,不免都有些莫名其妙。只是人都来了,陈澜自是上前搀扶了江氏出门。只来不及降阶相迎”人就已经到了面前来。

“太夫人”杨夫人。”

荆王伸手虚扶了要下拜的两人,这才含笑说道:“今次来,一是因为杨大人回来,所以借机来见二位,道!声谢意;二来,是因为我已经接了父皇旨意,今天晚上立刻就走。”

此话一出,不但江氏和陈澜大吃一惊,就连一旁的杨进周,后头跟进来的罗旭萧朗,全都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外头起先传言说荆王接到圣命要回京,因而一时间对头方才会使出(阴)手的同时,满心以为京中压力过大,荆王不得不走,于是生出了大意,结果却一招算错满盘皆输。他们这些知情者无不以为这是流言,谁知道荆王此时竟确认了这是实情。

因而,陈澜在最初的惊愕过后,连忙将荆王和其他人一块请进了屋子,又把伺候的人都遣了出去,再让云姑姑和柳姑姑在外头门口看守。果然,荆王入座之后就仿佛漫不经心似的说:“事实上,我十天前就应该走了,南洋那边的诸国使节已经从天津卫上京,旨意那时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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