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令-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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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边说边行,赶到龙王庙,差不多已近四鼓。这龙王庙,原是一个镇甸,地当淮阳之南,沈邱之北,镇上约有一二百户人家。两人一直找到镇西,才算找到龙王庙。两人进入庙宇,一堵黄墙,依林面江,倒也颇具规模,只是年久失修,使人有破旧冷落之感。两人到得庙前,只见离山门不远,地上蜷曲着一个人,黑暗之中,一动不动。
绿衣少女吃了一惊,微微却步,问道:“凌大叔,你看那个人是死,还是活的?”
凌君毅自然看到了,急忙掠上两步,伸手把那人翻了过来。这一瞧,口中不觉惊咦出声:“会是眇目人?”这蜷曲僵硬了的,不是眇目人还有谁?只见他头脸色呈紫黑,嘴角流出黑血,-只右眼睁得老大,连眼珠都凸了出来,形状十分怕人。这情形,一望而知是毒发身死!凌君毅暗暗忖道:“莫非又是青衣人下的毒手?”
他仔细检查了一遍,眇目人身上找不出半点伤痕,自己迟来一步,眇目人既已遇害,跟踪了两天,完全白费气力,结果一无所获。
绿衣少女站得远远的,看池半晌没有作声,忍不住何道:“凌大叔,这人你认识他?”
凌君毅道:“他就是眇目人。”绿衣少女道:“他死了么?”
凌君毅点点头。
绿衣少女又道:“他东西已经送到地头,那也是杀他灭口了?”
凌君毅心中突然一动,立即伸手向眇目人怀中摸去:果然眇目人怀里的东西,已经被人掏去,什么也没有了。
凌君毅缓缓直起身来,口中不觉哼道:“好歹毒的手段。”
绿衣少女迎着问道:“凌大叔,你说什么?”
凌君毅道:“他是毒发身死,可能那信封中附的一颗药丸,是毒药。”绿衣少女睁大眼睛问道:“那颗药丸,不是迷香的解药么?”
凌君毅轻咳一声道:“如果在下料得不错,那药丸可能有两层,外面一层,是迷香的解药,里面的却是一颗毒药,而且时间算得十分准确,正好在他赶到龙王庙之后,毒性也正好发作……”绿衣少女道:“他送来的东西,已经被人取走了,凌大叔,我们要不要追下去?”凌君毅方才在饲堂外发现少林僧人被杀,就已联想到眇目人送的那个小纸包,可能和乐山大师失踪有关,自然不肯放弃追踪。
眇目人虽已遇害,猜想他送的东西,定然还没到地头,因为东西若皋送到龙王庙为止,他们决不会任令眇目人横尸庙外,这样岂不是欲盖弥彰,更引人注意?东西若是还没到地头,那么只有这一阵工夫,送东西的人也不会走得太远,自己纵然不知是谁代替了眇目人,但只要找到蓝衣人主仆,就不难找到送东西的人。
他心念很快一转,微微摇头道:“在下只是一时好奇,方才不是姑娘要来,在下已不想多管闲事,如今眇目人已死,线索业已中断,还到哪里去找?”说到这里,望了绿衣少女一眼,接着又道:“方姑娘,江湖险恶,你单身一人,就算武功再好,但涉世未深,也不宜去觑探别人隐私,依在下相劝,姑娘还是回家去吧。在下原是过路的人,另有要事在身,不克奉陪,天色快亮了,前面就是沈邱,在下送姑娘进城,就要告辞了。”绿衣少女眨眨眼睛,嗤笑地道:“凌大叔,你既然有事,只管请便,我又不是小孩,自己会走,不用送了。”凌君毅还待再说,绿衣少女扬扬手道:“凌大叔,我走啦。”说完,转身飞驰而去。
被一个漂亮姑娘,一口一声地叫着“大叔”,这滋味并不好受。
凌君毅目送方姑娘苗条人影渐渐在黑暗中消失,心头好像失落了什么,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缕惘然之感,他忽然发现自己很喜欢这个不知名的绿衣少女,那是因为她天真、活泼,而带点稚气!
天色黎明,山风吹到身上,微有凉意!凌君毅目光迅快地一掠,身形忽然掠起,疾如鹰隼,掠上围墙,双足一点,长身越过天井,掠到前殿屋檐,身形再度掠起,超过屋脊,飘落后院。
龙王庙,只有这两进殿宇,敢情没有庙祝。凌君毅从肩头放下包裹,就在石阶上坐下,心中只是思索着那接替眇目人的人,会把东西送到哪里去?从龙王庙往西是商水、项城,往南是沈邱、临泉,往东是太和、阜阳,他计算从开封起,他们走的路线,是东南方向那么自己往太和、阜阳这条路去,该是不错!
主意打定,拾头看看天色,东方已透鱼白,当下探手入怀,掏出个小匣子,那是他随身携带的易容药丸,他知道有蓝农人主仆路在暗中护送,自己只有时常改变容貌,以不同的身份出现,才不会引起对方注意。打开匣盖取出-颗洗穷药丸,涂到掌心,往脸上抹去,接着取出一面小铜镣,一手照着镜子,用千布轻轻拭抹,脸上的易容药物拭抹干净,如今他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容貌,目注中,略为迟疑了一下,然后挑了一颗紫酱色的药丸,正待朝脸上去……突然墙头上有人“卟哧”一声轻笑!凌君毅心头一惊,霍站起身来,沉喝道:“什么人?”
只听一个娇脆声音应道:“凌大叔,是我。”一条纤小的人影,翩然从墙头纵落。
凌君毅怔得一怔,问道,“你还没走?”绿衣少女站在他面前,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只是凝注在凌君毅的脸上,忽然双颊飞红。
跺脚道,“好啊,原来你易了容,方才我看到的不是你的其面目。”
告诉我叫凌君毅,也是捏遗的假名字了外凌君毅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讪讪说道:“在下凌君毅,倒是不假!”绿衣少女披披嘴道:“谁知道你是真是假?”
凌君毅道:“姑娘不信,那就说不清了。”绿农少女眨眨眼睛,忽龌颜一笑道:“那你方才为什么一直瞒着我?”凌君毅道:“在下并未瞒姑娘甚么。”绿衣少女道,“你不瞒着我,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你脸上易了容?”凌君毅道:“行走江湖,易了容,不易被人注目。”绿衣少女谱着脸道:“依我看,你一定有着什么秘密,是不是为了跟踪眇目人,才易容的?”凌君毅看她一脸稚气,不忍隐瞒,只得点点头道:“不错,在下是追踪眇目人来的。”绿衣少女听说被自己猜对了,一时不禁喜形于色,咭的笑道:“那你一定知道他送的是什么东西了!”凌君毅过:“在下真的不知道。
绿衣少女道:“那么你知不知道他们是哪一条路上的人?”凌君毅道:“在下也没弄得清楚。”绿衣少女冷哼道:“我不信。”凌君毅道:“事实加此,信不信由你。”绿衣少女道:“你对他们一无所知,怎会跟踪下来呢?”凌君毅就把自己在开封街上,有人误递密柬之事,大略说了一遍。
绿衣少女听得柳眉连挑,喜孜孜地道:“真好玩,凌大……”她凌大叔”叫顺了口,一时又叫了出来,但她只叫了“凌大”二字,忽然顿住,没叫出口来。
凌君毅笑道:“怎么不叫我凌大叔了?”绿衣少女披披嘴道:“谁叫你大叔,哼,你比我大不了几岁,还想叫你大叔,叫你凌大哥还差不多。”她把“凌大叔”改称“凌大哥”,是因为凌君毅忽然由中年人变成了少年郎,“凌大”二字不动,“叔”字改成“哥”字,原是顺理成章,极为自然之事。
哪知等到“凌大哥”三字出口,忽然又觉得不对,她一张脸也骤然红了起来,羞急地道:“我才不叫你凌大哥呢!”凌君毅笑了笑道:
“随你叫什么都好,天色已明,此地不能久留,你且稍待,等我易好容再说。”绿衣少女道,“你易你的容,我又没碍着你。”凌君毅把手中一粒酱紫药丸涂在掌心,然后两手搓了几下,往脸上抹匀,转眼之间,一个肤色如玉的美少年,变成了紫膛脸汉子!绿衣少女睁着一双点漆似的眸子,一眨不眨盯注在凌君毅脸上,哼的笑道,“真好玩,这和女孩子擦粉一样!凌君毅没有理她,又从小盒中取出一小段柳炭,一手照着铜镜,把两道剑眉加浓加粗。这一来,就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绿衣少女好奇地问道:“喂,你这易容术高明极了,是跟谁学的?凌君毅收起小盒,随手揣人怀中,笑了笑道:“自然是跟师傅学的了。”绿衣少女道广你师傅是谁?”凌君毅道:“抱歉,家师不愿人知,在下无可奉告。”绿衣少女道:“对不起,我不该问你。”
凌君毅眼看天色已经大亮,他因眇目人横尸庙外,难保不被过路的人发现,就催道:“此地不宜多留,姑娘没事,那就走吧!”说完,大步朝庙外走去。”
绿衣少女叫道:“喂,你等一等。”飞快跟了上来。
凌君毅回头道:“姑娘还有什么事么?”绿衣少女道:“你怎么不等我一起走呢?”凌君毅问道:“姑娘要往哪里去?”绿衣少女凝眸问道:“你易了容,是不是还要继续跟踪下去?”
凌君毅道:“不错。”绿衣少女美目一睁,道:“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凌君毅听得一怔,接着摇摇头道:“这个不行,姑娘千金之躯,怎能和在下同行?”绿衣少女红菱似的小嘴一撅,哼道:“你不愿和我同去,为什么要告诉我那些话?”凌君毅被她问得一呆,皱皱眉道:“那是姑娘好奇,退得我非说不可。”
绿衣少女嫣然一笑道:“就是了,我既然知道,那就非跟下去不可了。”凌君毅依然摇头,说道:“不成,江湖险恶,姑娘家不宜冒险,再说,姑娘和我同行,也有不便之处……”绿衣少女眼圈一红。
气道:“又是不成,又是不便,明明是你嫌我……”话声末落,双手掩面,低头疾奔而去。
凌君毅呆得一呆,摇摇头,迈步向前行去。
中午时分,赶到界首,已是安徽境界,正行走之间,忽听小径前方传来一声:“卖馒头。”-个身穿蓝布衫裤的汉干,手托木桶迎面走来,到得凌君毅近前,含笑招呼,道:“客官要不要馒头?”凌君毅微微摇头,还末答话,猛见蓝芒一闪,一枚毒钉,直向咽喉激射而来!这一下变起仓促,凌君毅毫无防范那卖馒头的发出暗器,匆忙之中,就上身微仰,右手屈指轻弹,“叮”的一声,把那枚毒钉弹了开去。心头不觉大怒,沉声喝道:“你无缘无故骤下毒手,究是为了什么?”那卖馒头的汉子一击未中,没待他把话说完,双手一推,又把那只木桶朝他身上撞来。同时身形霍地疾退一,右手飞快挚出一柄蓝汪汪的钢刀。就在那汉子后退之际,林中又纵出两个身穿蓝布裤的汉子,手上同样执着蓝汪汪的钢刀,倏地左右一分,品字形拦在凌毅面前。?
凌君毅看也没看,待得木桶迫近身边,左手轻轻一挥,嘶的一声,比来时还快,木桶朝中间那卖馒头的汉子回敬过去。
卖馒头的汉子吃了一惊,身子一闪,让过木桶,那只木桶直飞出一丈开外,撞在一棵树身上。但听砰然巨响,木桶撞得粉碎,连那棵比碗口还粗的树身,也齐中折断,哗啦啦倒了下来。
中间汉子脸色一变,冷嘿道,“阁下身手果然高明!”凌君毅目中寒芒飞闪,冷然道:“三位这是什么意思?”中间汉子道:“阁下往哪里去?”凌君毅道:“我往哪里去,你们管得着?”中间汉子道,“咱们兄弟就是在此恭候阁下。”凌君毅浓眉微轩,冷冷问道:“你们知道我是谁?”中间汉子道:“咱们认识的不是阁下,而是阁下怀里的东西。”凌君毅一怔道:“你们认识我怀里的什么?”中间汉子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