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令-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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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在咱们花家庄院里,大家也都戴了个面具,我就不喜欢这劳什于,绷在脸上,多不舒服?”两人说话之间,已经沿着十字雕栏,跨过石桥,但见两岸垂杨飘丝,一条小河,曲折向东。
荣莉就站在河岸上,看到两入走来,立即躬身道:“启禀副帮主,船只已经准备了,就请您与凌公子上船吧。”江边,果然停着一艘小巧的篷船,状若梭形,中舱敞开的船篷,船头船尾,各坐一个打桨的健妇。
芍药回眸一笑道:“我先下去。”说完,轻轻一跃,宛如落叶飞絮,飘然落在中舱前,低头钻入舱中,盘膝坐下,一面招手道:“凌公子快下来嘛。”凌君毅相继跃落中舱,目光一瞥,才看清楚这艘小船的中舱,竟然小得可怜,仅容两入对面盘膝而坐。
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小巧的茶几,除此之外,再也放不下什么东西。
芍药仰起脸,娇笑说道:“还不快坐下来,就要开船啦。”凌君毅看清这条船的中舱,竟然这般小法,两人对面坐下,相距不过咫尺,孤男寡女,实有未便。但此刻已经上了船,不坐下去,也是不成的了,心念闪电一转,也就腰微弯,朝后退了半步,在芍药对面的一个锦墩上坐下,口中笑道:“这船真小。”
芍药道:“这是咱们特制的快艇,船身如果再大一些,就开不进去了。”船头一名健妇在凌君毅坐下之后,立即站起身来,伸手推上了中舱的船篷。
这船篷敢情也是特别编制而成,内外两层,不但坚固,而且密得不透丝毫天光。船篷推上之后,舱中即时一片漆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所谓“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是说假如换了个人,就伸手不见五指了,但凌君毅一身修为,已臻上乘,纵然是黑夜之中,也可看得清楚,何况现在还是大白天里。就在这骤然一黑之际,但见芍药已从身边革囊中,取出一个精巧火筒,“嚓”的一声,亮起一道火光。然后侧过身去,燃亮了右首几上一盏精致的白铜琉璃灯。
凌君毅只觉船身同时起一阵摇晃,就听到水声哗哗,双浆划动,心中登时明白过来,暗道:“那健妇在开船之前,推上船篷,敢情就是不让自己瞧看船外的景物。”芍药点起铜灯,朝凌君毅婿然一笑道:“凌公子可是觉得奇怪,干什么要拉上船篷?”
凌君毅和她面对面坐着,她这一启齿,口脂甜香,隐隐可闻不觉暗暗攒了下眉,哪敢再作刘帧平视?只是随口说道:
“大概是贵帮重地,不愿让外人窥伺了。”芍药樱唇一披,说道:
“我就知道你一直把你自己看作外人,你说,谁把你当作外人看待了?”她这几句话,说得有些生气模样,也带些娇咳,看去更是妩媚动人!
凌君毅纵然不敢看她,但就坐在她对面,想不看,也自然看得到。
芍药不待他开口,接着又道:“再说,这条船又不是为了你要去晋见太上才特地打造的。”这话倒是不错。
凌君毅在她说话之时,远远听到铁栅开启的声音,敢情船已快要驶出花园,一面问道:“那是为了什么?”芍药娇笑道:“告诉你也无妨,这是太上坐的船。”
凌君毅心中暗想:“太上坐的船,何以要如此隐蔽?”口中不觉“哦”了一声。
芍药又道:“她老人家不愿外入看到她,也不愿有人知道她老人家的住处。咱们帮中,除了我和大姐、三妹之外,没有第四个人到过她老人家隐居之处,你是太上唯一破例召见的人,可见太上对你是如何重视了。”
凌君毅道:“在下荣幸得很。”芍药一双俏眼,凝注着凌君毅,说道:“你愿不愿意留在咱们帮里?”
凌君毅心头微微一震,淡淡一笑道:“贵帮都是女子,在下如何能留下来?”芍药格的娇笑一声道:“只要你点个头,我会跟太上说的,咱们帮里,也有男的。”
凌君毅道:“那是护花使者。”芍药道:“你莫小看了护花使者,他们之中,有不少都是名门正派门下,武功也十分了得,但你凌公子若是肯留下的话,决不会派你去当护花使者。”
凌群毅故意问道:“副帮主要派在下什么职司?”芍药面上微酡,羞涩地道:“以你的文才武功,还会委屈你么?目前你不用多问,我自会跟太上说的。”
凌君毅笑道:“副帮主总得说个大概,在下好考虑考虑。”芍药粉脸更红了,轻叱一声道:“人家对你一片真心,你难道还看不出来?要不,我会带你去见太上么?”这话够明白了!
凌君毅心头不禁猛吃一惊,男女面对面坐着,她居然剖心示爱,坦然说了出来,这叫自己如何来回答?一时只好含糊地道:
“副帮主有意栽培,在下感激不尽。只是在下几个敝友,落在黑龙会手里,被留作人质,在下既然已经知道,就是龙潭虎穴,也非去把他们救出来不可,如此在下就无法在贵帮留下来了。”芍药娇声道:“我听太上说过了,黑龙会无恶不作,日后必然为害江湖,早就有意要把他们一举扑灭。只是他们‘毒汁’中人无救,拖延了下来。如今‘毒汁’解药,已经制成,太上一高兴,说不定她老人家还要亲自出马呢?只要咱门破了黑龙会,你的朋友不就救出来了么?”正谈说之间,突听哗哗水声,愈来愈响!
凌君毅听得出来,这种水声,夹杂着激荡的回音,好像把船驶入了深旷的洞窟之中!同时也可以感觉到小船去势也突然缓了下来,鼓浪前进,逆水行舟,转折甚多。但这段水程,只不过行驶了二十丈远近,小船便已缓缓停了下来。
凌君毅忍不住问道:“已经到了么?”
芍药娇笑道:“你耳朵倒是灵得很。”凌君毅道:“在下只是感觉到船已经停了而已。”话声甫落,只听“刷”的一声,头顶上的船篷,已经移开。
船篷推开以后,眼前依然一片渤黑,看不到天光,小船就停泊在一处黝黑的石壁之下。
凌君毅心中暗道:“果然驶入山腹窟窿中来了。”
芍药已经俏生生地站了起来,说道:“这里距岸上石崖,足有一丈多高。我先上去,替你带路。”说完,双足一点,身形凌空拔起,只一闪便自不见。
接着但听芍药的声音,从石崖上传下来:“凌公子,你可以上来了,只是小心些,这里很滑。”接着便见石崖上“嚷”的一声,亮起了一点火光。
凌君毅目能夜视,纵然没有火光,也看得清楚,口中答应一声:“在下来了。”站起身,足尖一点朝石崖纵去。他不想在芍药面前炫露武功,跃起一丈六七尺高,正好越过石崖,就朝芍药停身之处飞落。
芍药一把拉位他的手臂,说道:“站进来些,小心外头石上长着青苔。”这一拉,两个身子,几乎贴在一起。
她低下头去,呼的一声,吹媳了手中火筒,洞窟中登时一片漆黑!黑暗中听芍药低声道:“这里不准点燃灯火的,我方才是伯你看不见,脚下稍不留神,就会滑跌下去,只好打起火筒,替你照路。从这时起,只好委屈一下,走黑路了!”不待凌君毅开口,接着又道:“但不要紧,这条路我走熟了,你只要拉着我的手,就不会跌倒了。”说着,果然伸出柔荑,拉住了凌君毅的手,亲切的道:“来,我们上去,哦,还有从这里朝上再走四五步,前面是一条夹缝,要侧着身子,才能通过,别碰破了头呀。”牵着手,举步朝上走去。
凌君毅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目能夜视,因此任由她牵手而行,口中说道:“多谢副帮主。”一面运足目力,朝四处打量。
芍药说的没错,这里有一条石缝,愈往里走,愈是逼厌,脚下也高低不平,换个人,真是非要芍药牵手而行不可。
芍药虽是熟路,也走得极为小心,一面低声道:“我说过不许你再和我客气,其实你比我大几岁,还是我的大哥呢。”说到这里,口中忽然轻“哦”一声道:“凌公子,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凌群毅道:“寒舍只有家母和在下两人。”芍药一双眼睛在黑暗之中,闪着光采,问道:“你没有妹子?”凌君毅道:“没有。”
芍药脚上忽然一停,幽幽的道:“我给你做妹子好不好?”她一个软绵绵的娇躯,缓缓朝着君毅胸前侵来。
凌君毅早已知道她是个任性娇纵的人,好像连百花帮主都要让她三分,自己若是惹翻了她,岂不前功尽弃?心念转动,一手轻轻扶住她身子,说道:“副帮主干金之躯,在下如何敢当?”
芍药扭动水蛇般腰肢,“哦”声道:“你是嫌我,才不肯认我做妹子的?你明明就是瞧不起人。”凌君毅道:“在下怎会嫌你。”
芍药仰起头,吹气如兰,说道:“我们这里,有许多姐妹,但却没有一个大哥,这也是缘份,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好像是我大哥一样。你既然不嫌我,我就认你做大哥了。”凌君毅道:“这个在下实在不敢当。”
芍药娇美的脸上,红啧啧,一片喜色,钮扭腰道:“我不管,我们一言为定,你这大哥,我是认定了。”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黑暗之中,虽然看不见凌君毅,但却仰起头,娇羞的轻轻叫了声:“大哥。”
芍药除了为人骄横了些,姿色本极娇美,在这黝黑的山腹中,她这声荡心蚀骨的“大哥”,钻到凌君毅耳中,不觉心头荡动,一时哪还把持得住?双臂一张,把芍药一个娇躯,紧紧抱住。
芍药哩哼一声,投入他怀中,但她毕竟是个处子,生长在花家庄院之中,从未接触过男人。这一投入凌君毅怀中,心头小鹿止不住狂跳起来,生似一头受惊的羔羊,娇躯同时起了一阵剧烈的颤抖。
凌君毅只是一个弱冠少年,血气方刚,这一张臂搂住芍药娇躯,整个人就像触电一般,就在他一颗心狂跳之际,突然发觉芍药假在他怀里的娇躯,抖得好厉害!本来女人这种颤抖对男人该是更具诱惑,更富刺激!而凌君毅却在这刹那间,陡然机怜一震,及时惊觉,慌忙松开双手。黑暗中虽然没人看到,但还是闹得面红耳赤,嗫嚅说道:“在下……该死,冒渎副帮主,还望……”芍药伸出一双又柔又嫩的玉掌,一下掩住了他的嘴巴,柔声直:“快别说啦,你也不用自责,我不会怪你的,因为我已认定你是我大哥了。”
凌君毅道:“副帮主尽管这么说,在下还是感到十分惭愧。”
芍药虽已站起,没有便在他怀里,但还是面对着面,距离极近,她举手掠了掠鬓发,娇羞的道:“不要叫我副帮主,人家已经叫你大哥了,除非你嫌我,不肯认我这个妹子,不然,你该叫我一声妹子才对。”
凌君毅道:“在下能有你这样一个妹子,实在荣幸得很,只是……”芍药截着道:“别只是的那是了,我只问你,你认不认我这个妹子?”凌君毅无可奈何地道:“认,认,副帮主这般看得起我,正是在下的……”芍药格的一声娇笑,接口道:“又是荣幸,是不是,你既然认了,那就快叫我吧。”
凌君毅道:“好,好,我叫你妹子。”“哦!”芍药欣喜地轻呖一声,笑道:“这才是好哥哥。”
凌君毅脸上还是烫烫的,慌忙催道:“我们该走了。”芍药道:“还是让我牵着你的手走,这段路要捱过石缝,才会平坦。”
说着,果然又伸手拉着凌君毅朝上走去,边走边道:“大哥,待会儿见了太上,你不可说话。她问你的话,你必须恭敬的回答。
还有就是太上有个脾气,只有她问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