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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池灵筠 - 惑世姣莲-第7章

小说: 池灵筠 - 惑世姣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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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嗡嗡地说:“她宁死……也不要、不要我。”

福公公从他手上取下笔,轻声说:“皇上,今日练了五张字,太多了。”

昭颜狠狠一拍桌案,咬牙切齿说:“练、练、练有何用?!”练了这么多年,字迹甚至回不到他八岁时的幼稚笔锋!

福公公赶紧安慰:“已经不错了,皇上,太医说您连笔都抓不住,可您毕竟可以写字了呀!”

司马昭颜狠狠砸了一拳在书桌上,这些字能拿出去给人看么?届时还不是被人耻笑,耻笑大褚国有个白痴皇帝!这么多年,他除了盖玺印,何曾批过一个奏章?

福公公见皇上有些暴躁,急忙转了个话题说:“皇后娘娘不肯洗漱就寝,说等皇上一起呢!”

昭颜心里咯噔一下,一起?恐怕她是不敢睡,怕睡着了出事。他傻傻笑起来,洞房之夜,他们注定不能像平凡夫妻那般了。

昭颜侧身坐在床沿,看她乌黑浓艳的发散在丝绒枕上,恬静的面孔被满室大红帐幔反射过来的烛光浸泡得红润而热烈。不知在梦什么,唇角微微向上弯起,她在笑呢……

司马昭颜多想抓住这珍贵的瞬间,好像在看并蒂野花缠绕,看成双蝴蝶追逐,宛若他的浮生中唯有她的微笑这么一点点依恋,春光过后,他就要陷入命定里永远的黑暗。

他俯下身子,悄悄从枕上抓起一把青丝,贴上自己的嘴唇。发上的莲花香气尤为醉人,他闭上眼睛,偷偷幻想着她妩媚的姿态,幻想着某一天她会对他温柔浅笑,幻想着她在他怀里撒娇、敞露着她的锁骨、肩胛和背脊。

身后传来碎碎的脚步声,昭颜猛地从幻境中醒来,回头看,是韦娘,正尴尬得不知如何进退。他朝她招手说:“你来。”

韦娘温和笑着,上前替夕莲脱掉外衣,换上睡裙。

昭颜转过身去,听见韦娘说:“夕莲纵是娇惯了些,不过心思单纯、善良。她胸无城府,在宫中恐怕会得罪人。日后,还请皇上多多教导她才是。”

韦娘说话如春风和煦,难怪夕莲喜欢她。昭颜颔首道:“放心。”

她看司马昭颜的目光很忧郁,还有流露出几分怜爱,好像一个母亲看孩子的神情。她流连在夕莲身旁许久,依依不舍,临走时,她欲言又止,眼神慌乱。

昭颜忽然理会了她的苦心,沙沙的声音对她说:“我不碰她。”

韦娘感激磕了个头,解释道:“夕莲她还小,不懂事,韦娘实在是怕她伤着自己伤着皇上。有皇上这句话,奴婢就安心了。”

司马昭颜扶她起来,低声说:“不过……别让外人……别让、知道。”说完,当着她的面抽出夕莲腰上的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指,挤了几滴血在那方洁白的缎子上。

韦娘微笑点头,“韦娘绝不会泄露皇上的秘密。”

房里的灯都熄了,就留下了床边的一盏,现在的世界,只有他和她,还有一盏灯。

他侧躺着,看她鼻尖优美的弧度,看她可爱的耳垂、白皙的脖子、玲珑的锁骨……薄如蝉翼的粉纱睡裙,透着玉一般圣洁细腻的肌肤。还有胸前若隐若现的乳沟,尚未发育成熟的少女,却拥有乖巧而轻浮的魅力。

他安详闭上眼睛,至少这一夜,他能与她拥衾而眠。


                      宁夏篇  15、次日

燃了一整夜的烛台上满是红红的蜡,司马昭颜平平躺着,双眼望着帐顶的龙凤呈祥图案。绫绡帐子里都是她的香气,他舍不得动,宁愿永远这样沉醉。身旁的夕莲动了动,好似醒了,昭颜赶紧闭上眼。

夕莲感觉嗓子有些疼,习惯性地伸长胳膊嘟喃着:“韦娘,我要喝水……韦娘……”

半晌没人应,她的手臂耷拉下来,蓦然触到一个温热的躯体,肌肤灼人。她猛地睁开眼,司马昭颜!望着他裸露的胸膛,她惊恐地尖叫起来,声音几乎要刺破屋顶,冲上云霄。

夕莲一面拉扯被褥遮住自己,一面尖声叫喊着用脚使劲踹他,想把他踢下去。

许多在外守候的人听见夕莲的叫声,唯恐出了什么事,纷纷破门而入,一时间德阳宫里脚步杂乱。夕莲依然尖叫着,把眼泪也叫了出来,一面嚷嚷道:“骗子!司马昭颜你这个骗子!你说不碰我的,还说君无戏言!”

叫喊声逐渐成了哭闹和嚎啕,床帐外的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直到司马昭颜懒懒地坐起身来说了声:“进来。”

侍婢挽起大红色的帐幔,一队宫女依次排开,手里捧着各种器皿。

夕莲窝在偌大的婚床一角,被她们好奇地打量着。东太后和西太后不知何时进来的,虽然早晨有仪式,不过她们似乎不宜出现在新房里。

夕莲哭得嗓子都破了,索性改成了嘤嘤哭泣。东太后杏目圆瞪,接过婢女递上去的一块白绫,那暗红的血迹刺痛了她的眼,气得浑身发抖。西太后恨得牙痒痒,冲上去就朝皇上吼道:“你从来就不听我的!”

司马昭颜面无表情说:“都出去。更衣。”

两位太后都拂袖而去。

韦娘匆忙跑到床边轻声唤道:“别怕,夕莲,没什么,我保证!”

夕莲委屈极了,扑倒她怀里啜泣,韦娘在她耳边悄悄说:“没有,你们什么也没有,他假装的。”

她的眼泪骤然歇停,眸子里透着喜悦,韦娘不会骗人的……那司马昭颜为何要装呢?

司马昭颜转身看着夕莲,声音低沉说:“哭吧,让她们……看看、看热闹。”

夕莲醒醒鼻子,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不过,他越是希望她做的事,她便越是要与他唱反调。夕莲立即掩去方才的失态,神情孤傲搭上韦娘的手站起来,款步走向前去,朝他盈盈行礼,口中平稳念道:“臣妾多谢皇上厚爱,皇上万福。”

那排候了许久的宫女立刻跪下身,朗声请安。

夕莲第一次觉得自己成了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清晨的仪式好不容易结束了。

司马昭颜回到德阳宫的书房,檀香微醺。想起卢太后和母后的表情,他万分得意。恐怕辛太后是再也不对这个白痴儿子抱任何希望了。昭颜无所谓,就让他们去争吧,争到头破血流。等他寿终正寝,一定不会让自己的石棺停在宫里,免得看他的女人和儿子们争个不休。

他随手翻了页《左传》,郑伯克段于鄢,其中最喜欢的一句话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身边的一切险恶之人都会得到报应,包括他的母后,他只用等着看热闹。但是他一面又在害怕,怕将来某一天,他也要和庄公一样和自己的母亲挖隧道相见。

春光明媚,夕莲也不顾什么礼仪,顶着满头繁琐的首饰,拎着裙角一路小跑。路上,宫女太监们依次向她施礼,她便一路喊着:平身、平身!平身……

待她冲进大殿,见权相大人皱着眉面色忧虑。他好像有许多话想说,夕莲迎了上去眉开眼笑,他却忽然跪下行礼。夕莲愣住了,喏喏说了句:“平身……”

“皇后,还是请注意您的言行,您代表着皇室的最高统治者,要为世人做典范。”

夕莲的心情一下跌到谷底,她不喜欢自己父亲这样说话。本以为皇上破例让她在大婚后的第一日就来见父亲,父亲会很高兴呢。可现在她看不出父亲有半点喜悦之情,难道父亲不想见她么?他不想见女儿么?

卢太后立在一旁,愠怒。

夕莲想起来她早上冲进德阳宫的时候就很生气,就连祭天仪式都一直绷着脸,全然不似平日对自己那般和颜悦色。夕莲朝她行过礼,她冷冷说:“没想到他竟有这么大胆子,夕莲,你……以后尽量避免他在德阳宫就寝。”

夕莲点头说:“知道了,我也不想他在那。”

父亲忧虑不安说:“可是,德阳宫是他和皇后的寝宫,怎能避免?”

“哼,先皇在世时,哀家不也住在德阳宫么?可他一直往辛贵人那跑,何曾住在我们自己宫里了?给皇上多挑几名绝色女子充盈后宫吧,但是……千万别出意外……”

“微臣知道了。”

夕莲在一旁懵懵懂懂听着。权相望着她,宠溺的目光夹杂了许多别的东西,叹了口气说:“下回求皇上让你回家小住几日,相府里没了你,冷冷清清的。”

夕莲望着父亲磅礴的背影,视线被强烈的阳光渐渐模糊。她不明白父亲为何一直不续弦?他是一个这样出色的男子,正值壮年、位高权重。当然,夕莲知道他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是母亲,要不也不会种了那么多莲花。可是,她希望父亲幸福,不想看他孤单一人。


                      宁夏篇  16、写字

昭颜正望着白纸黑字发呆,忽然一只指甲涂着鲜亮颜色的手拍在桌上,他抬头看她,沉溺在她狐狸般的笑容里。

夕莲愣了一下,他的表情总是很迷茫,似乎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在做什么。眸子里是那样的墨色,浓浓的化不开,像悲伤。其实看见他这样,她有种莫名的心痛。回过神来,她摆着一副讨好的表情,声音柔柔说道:“皇上,我想,过一阵,能不能让我回家探亲?”

昭颜笑笑,这才是婚后的第一天,她就想回家了。他想了想答道:“清明。”

清明刚好要祭祖,回家看看也好。夕莲报之一笑,只是为答谢皇上的恩准,皮笑肉不笑的。昭颜却是无奈极了,其实明明知道得不到,他还是那样渴望着。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她忽然念了两句诗,眼色有几分落寞,“清明要去我母亲坟前上香呢。”

她从小就没有了母亲。昭颜忽然觉得自己尚算幸运,起码在人生的头八年,他母后是非常疼爱他的。昭颜很少见她如此伤感的模样,心口有些发慌的疼,却不知如何开口安慰,如果他控制不好,声音会很难听。

夕莲忽然从桌上挑了支最细的笔,蘸上墨,铺展了宣纸,认真写着:樽前一曲歌,歌里千重意。

才欲歌时泪已流,恨应更、多于泪。

试问缘何事?不语如痴醉。

我亦情多不忍闻,怕和我、成憔悴。

她又满怀伤感念了一遍,叹道:“这是父亲早年送给母亲的,也是母亲最爱的词。”

司马昭颜颔首道:“好词。”

心里又不免感慨,她父母尚有深情……可后宫有几个女人是真心爱着龙椅上的男人?他忽然间对自己的未来感到迷茫,如果她永远也不会爱上他,那他要和谁生孩子来继承皇位?

夕莲见他痴痴发呆的模样,不由自主想起早上辛太后对他的态度。他是皇上,可东太后和西太后都不将他放在眼里,其中一个还是他母亲。虽然夕莲从小没有母亲,至少她还有韦娘……

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定了?我清明回家去!”

司马昭颜颔首应许,又纠正道:“你、是……臣妾,下称本宫。”她可不能整日在宫里“我”来“我”去的,若被辛太后挑了毛病,说不准会逮着机会治她。

夕莲撅着嘴答:“知道了!”然后潇洒离去,走到门边不忘回头挥挥手说,“我先走了,或许一会再来!”

或许一会再来,她又说这样的话。他明知道她随口说的,但是止不住期盼。

她的字体玲珑飘逸,还有一股张扬的傲气,他拿起刚才她用过的笔,在旁边写了另一首《卜算子》: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他的字如喝醉了般东倒西歪,同一张纸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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