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一样的江湖-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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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跟傻哥能打的原因无非是两个。
一是他们天生的力气比常人大,特别是傻哥,这点确确实实算是天赋了,但我觉得这不是至关重要的一点。
二是如我前面所说的,在十年代的东北乡村,经常会有乡里乡外抢夺田地的事情发生,有时候为了一亩薄田两边都得开干。
二哥他们就是在这种大环境里磨练出来的身手,什么功夫都是扯淡,就三个字,稳准狠。
在听见工棚里传来怒吼声的时候,那些正在对女学生上下其手的民工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瘦弱的身影正在飞速向着这边狂奔
。
打远了一看,所有人都在疑惑,妈的,这是谁啊?
等来人走近了,不少从东北来的工人都暗暗惊呼了一句。
我操。
当场跑的人就有三个,虽说不确定二哥会不会对他们动手,但这些人很直接,看见表情不对就先闪人。
他们不是胆小,而是经验主义。
“我可是见过小东北发飙的时候,要是继续在这儿跟他杠上。。。。。。”跑的人几乎都是这么想的。
学生毕竟是学生,更何况还是女学生。
虽然这几个姑娘都已经二十岁出头了,可她们依旧哭得像个孩子似的,互相拽着对方的衣服不肯撒手,眼里满是恐惧。
因为被几个民工用匕首顶住脖子的原因,她们谁都不敢再叫出声,都在默默的哭着。
“放人走,操你们妈的。”二哥一把将站在最前面的陈二山拽过来,愤怒的吼着:“这么丧尽天良的事儿你们也干?!!”
陈二山,算是二哥他们这群民工里地位最高的人,经常帮包工头处理一些不好处理的事。
比如有人给包工头挑事,他就会摸黑带人去找到那个刺头,然后用工地里随处可见的钢筋,敲断他的手。
有人怕他,这是事实。
可二哥他们却压根就不鸟这个孙子,妈的,在东北的时候什么没见过?还怕这种瘪三?
“你他妈赶紧滚,再坏老子们的事,我就真发脾气了。”陈二山觉得自己是被打脸了,当着这么多人被一个小民工质问,以后还他妈怎么在工地混?
想着这些,陈二山的语气越发危险:“你是外地的,在这儿无依无靠的找活儿也不容易,别逼我跟你翻脸,要是我晚上把你跟你弟弟埋了可别怪。。。。。。”
“来,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二哥打断了陈二山的话,将他拽得更近了一些。
陈二山看着二哥充血的眼睛,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颤,他忽然感觉有点冷。
随后,陈二山暗暗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的说:“我说,要是晚上我把你跟你弟弟。。。。。。。”
可能二哥他们都不明白。
为什么会因为这么一件事直接导致双方的关系急剧恶化,更想不通昨天还好好的工友,今天怎么就变得这么畜生了。
记得前不久,不爱跟生人多聊的二哥喝多了,还当着所有人说。
妈的,咱们工地的都他妈是爷们,纯的。
“纯个jb纯。”二哥事后这么感慨:“我也算是瞎了眼睛了。”
除开跑路的人之外,在场剩下的还有六个人。
陈二山看了一下场中的情况,暗暗思索着。
六个打一个,小东北能赢?我就操了这孙子真是。。。。。。。
“我说,要是晚上我把你跟你弟弟。。。。。。。”
他一边想着便打算先发制人,在给二哥重复这句话的时候,只见陈二山忽然把匕首给扭转了过来,刀尖冲着二哥的肚子就捅了过去。
二哥反应很快,几乎是下意识的往旁边闪了一下,勉强躲过了这一刀。
“妈的真动刀子?!!”二哥愤怒的瞪着陈二山。
其实陈二山是太高估自己的团队作战能力了。
他们这边动手的人就只有他一个,其余五个人蠢蠢欲动的刚准备动手,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彻底被陈二山的下场给吓住了。
二哥恐怕是真急了眼,想都没想就用手拽住了陈二山的耳朵,狠狠往下一撕。。。。。。
伴随着几声惨叫,陈二山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而二哥手心里则多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耳朵
。
这就是刚从陈二山脑袋上撕下来的耳朵,下面连带着一小块皮肤,还热乎着。
将故事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忍不住跟二哥有了以下的对话。
“为毛要撕那地方?”
“那孙子耳朵正冲着我,一顺手就给撕了。”
“你不觉得恶心?”
“当时觉得不恶心,事后觉得挺恶心的。”
在陈二山晕过去之后,所有民工顿时四散而开,纷纷表示要回工棚睡觉重新做人。
而那些个女学生则当场就跑了,哦不对,还剩下来了两个。
一个就是二哥和傻哥见过的那姑娘,另外一个是个戴眼镜的,看起来很斯文。
“谢谢。。。。。谢谢。。。。。。。”戴眼镜的姑娘浑身哆嗦着,看着二哥的眼神里有害怕,声音很低:“我。。。。我们要先回学校了。。。。。。。”
“啊?”二哥没听清:“你说啥?”
那姑娘估计还以为二哥是在调戏她,害怕的眼神更明显了,没敢搭腔。
“谢谢你。。。。。。”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姑娘开口了,怯怯的声音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毫不夸张的说,二哥当时就感觉血性爆棚了。
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了一头的姑娘,二哥义薄云天的一摆手:“甭谢。”
姑娘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几本书,仿佛有东西抱着就能给她安全感一样,见那些满眼淫欲的民工都没了踪影,她下意识的松了口气,抬手擦着脸上的眼泪,
随后,她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表情傻逼的二哥。
“谢谢你
。”她重复了一遍。
“没事,以后你们甭走夜路了,不安全。”二哥说道,正巧看见傻哥在冲自己跑过来,他招了招手:“搞定了啊?”
傻哥跑到了二哥身边,话都没来得及说,一把拽着他就往另外一头的小道跑。
“怎么了?”
傻哥脸上全是冷汗,飞快的跑着。
“警察,工棚后面来了好多警察,全都是李子带来的。”
那一夜,警笛声响彻了大学道方圆三里的地界,所有警察都在寻找两个伤人凶手。
不过两天后他们改口了。
他们说,局里找的是杀人凶手,因为他们在工地里找到一具腐烂多时的女尸。
警方表示,因为找到了各种各样的线索,以及他们夜观星象所得出来的预兆,这些答案都纷纷把矛头指向了那两个跑路的东北人。
线索不可能错,不抓他们天理难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会被定到二哥他们身上。
二哥他们也不知道这罪会莫须有的被弄到自己头上。
包工头也不太明白其中的过程是怎么运转的,他只关心结果,而且他对结果很满意。
是吧,一笔一划的事情就把罪定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只要小东北他们一被抓住,想申诉都无门,毕竟那句话还是对的。
命,都是明码标价的东西,只要给得起钱。。。。。。。。
包工头将几个局里的朋友送走后,摸着后脑勺上的纱布,笑得很自信,
“命嘛,就是明码标价的东西。。。。。。。”
第八章 王庆山
几天后,二哥站在小旅馆的窗边,点上了烟,狠狠的抽了一口。
“妈的,这事儿办操蛋了。”
“哥,咱们现在咋办?”傻哥依旧是那副傻愣愣的模样,也许是这几天已经习惯了,此时丝毫不为现在的险境所担忧,坐在床上看着电视机,嘴里嘀咕的问道:“咱们都躲好几天了,还得继续躲?”
“火车站那边都是警察,客车站也是。”二哥摇了摇头:“没法儿不躲,只能等风平浪静了然后咱们回老家。”
傻哥歪了歪脑袋,想着家乡的那一片成熟后金晃晃的麦田,脸上露出了向往的笑容。
是啊,家里有啥不好,比起这个不把人当人看的城市好太多了。
秋天很快就到了啊,家里的地也该收了,不知道今年的收成。。。。。。。。
“回去之前还得办点事。”二哥打断了傻哥的回忆,把烟头掐灭,丢到了床头柜上用易拉罐弄的简易烟灰缸里。
“啥事儿?”
“先往死里收拾一顿包工头这畜生,再把李子的腿给卸了
。”二哥恨恨的说道,靠在了枕头上,双眼平静的望着天花板,想着之后的路该怎么走。
包工头之所以会想着除掉二哥跟傻哥,无非是两个原因,可能二哥也想到了。
要么就是他真害怕二哥跟傻哥这俩活雷锋一急眼,把所有的事儿都给抖了出来。
平下去就没事,要是上头的关系不够,而且恰好二哥他们抖出来的东西被某些人知道了,恐怕包工头他们那一伙人都得栽,连带着局里的人,估摸着死的人会不少。
要么就是包工头急眼了,这么些年恐怕还真是第一次有民工跟他动手。
二哥他们最初也是准备直接跑回老家的,结果去了火车站看见了一些巡逻的民警,他们二话不说就绕路走了。
也许那些民警不是来抓他们的,但他们依旧有犯罪者应该有的心态,那就是怕。
当时他们的第一想法就是,我操,闹大了,全都是来逮自己的。
“他娘的,吃里扒外的东西。”二哥骂骂咧咧了起来,越想李子这个帮外人对付老乡的畜生就越气,一个劲的骂着脏话。
如果说傻哥是木愣不会说话,那么二哥的口才就是相当的牛逼了。
傻哥自认在乡里也听过不少泼妇骂街,什么样的脏话都听过,但他今儿是真开眼界了。
“我操,这世上还有比这更难听的脏话吗。。。。。。。”傻哥暗暗想着,咽了口唾沫都不敢出声,生怕把二哥的火气引到自己身上。
过了少说二十分钟,二哥才感觉骂得有点口渴了,起身倒水。
“李子确实不是个东西,这个犊子。。。。。。”傻哥想要附和二哥几句,以让他开心点。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二哥一听到“李子”这两个字的时候,脏话又层出不穷的蹦了出来
。
傻哥忍不住用手把耳朵堵上,不再言语。
“我操。。。。。。这世上还真有比刚才更难听的脏话。。。。。。”
天黑后,二哥照例想要叫来旅馆老板送饭,但被傻哥苦口婆心的劝住了。
“哥,咱们能不能换点吃的,这老板弄来的饭菜压根就不好吃啊。”傻哥擦了擦流出来的口水:“我记得这边有一家东北乱炖,咱们出去吃一顿?”
二哥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还是点点头。
“行吧,咱们小心点。”
此时二哥他们所在的黑旅馆位于南港区出去一两公里,跟新河区交界的位置,老板人挺黑的,但从来不要顾客的身份证,只要给钱就让住,这也是二哥他们选择这里落脚的原因之一。
当然,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因为他们在城区里小心翼翼的逛了一圈,发现这附近都是警察巡逻最少的地方。
而且新河区这一片他们多多少少还能认识路,出了这一块地界指不定就迷路了,遇见点紧急情况很可能就会变成无头苍蝇到处扑腾。
与其去其他陌生的城区逃难,还不如玩灯下黑,缩在这旅馆里等风平浪静。
不得不说二哥所做的决定很正确,这几天还真没条子来这边巡逻过,更别提找“凶手”了。
几分钟后,二哥带着傻哥走进了一家饭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