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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万里随波行-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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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对郑先生施了一礼,虽然他至始至终没开口,但明显是来支持她的。
  燕王和郑先生都没有说话,滕知道今天这一幕实在是有些让人接受不了,参与到其中的每一个人恐怕都不会开心,当然不开心的原因肯定是不同的。
  做为最大的受害人,滕琰现在是百味杂陈,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而且她也不想多说话,见燕王和郑先生都站在院子里,按理说应将他们请到屋里坐,却实在是没有应酬的精神。
  滕琰也不想再费力气,直截了当地说:“今天,确实没有心情,怠慢王爷和郑先生了,改日,我再具酒席答谢!”
  燕王和郑先生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滕琰也能理解,让他们说什么好呢?对一个刚刚失去未婚夫的女子说些安慰的话,他们也真的不会,滕琰的话也算是给他们一个下台阶。
  最后,只剩下父亲和滕琰两个人了,滕琰知道父亲今天受了不小的刺激。其实,自从她走出家门,父亲的心一直是悬着的,在这里的观念,她的行为不仅是独行特立就能解释得了的,尤其是身为最关爱她的父亲,滕琰能知道父亲这两年多恐怕连安稳觉也睡不上。
  本来想着,这次她回到了家,按婚约嫁给陆伯甫,以后再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波折了。结果,就出了这样的事!
  “父亲,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必再多想了,我还是扶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滕琰看着父亲的脸色说。
  “琰儿,兼祧是不太好,但陆状元是真心的,他能让公主同意兼祧,自然也能护住你,你就那样拒绝了,将来会不会后悔?”
  “不会,一点也不会。”滕琰看着父亲认真地说,陆伯甫对她的真情她是知道的,但他还是尚了公主,这里面不用说一定是有原因的,但不管什么原因,也不可能改变这个事实了。就是刚才,她还是想知道为什么的,一别近三年,许多事情都变了,人也变了,但她还是想彼此互相给个交待。可是昭阳公主的出现打断了陆伯甫的叙说,不过,打断就断了吧,弄那么清楚也没有什么用,闹了这么一场,她现在也不想知道了。
  “你已经十八了,过了年就十九了。”父亲慨然道。
  十六岁上下是成亲最好的年龄,十八就有些大了,过了十九,好象就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滕琰心里对这种约定俗成的认识是不以为然的,但现实就是,真的过了这个年龄,想嫁人就有一定的难度了,别的不说,适龄的男子都成亲了,剩下的自然就少了。
  而要想不嫁人,不仅父亲会不同意,就是舆论就能把他们一家压死。不过现在,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出去,他们家应该也是许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原来是做为开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后来是做为滕公子的嫡亲姐姐,滕琰在一定的范围内还是有着知名度的。她与陆伯甫的婚约,就是再低调,知道的人也不少。
  今天,陆伯甫上门了,认识他的人不多,但昭阳公主那样大张旗鼓的,用不了明天,燕都大部分人都得知道。
  至于怎么议论,是觉得滕家不识抬举,毕竟是经过战乱,那时候失去了联系,定婚的男女另行婚嫁的并不少,陆伯甫尚了公主也不奇怪,而且公主还大度地同意了兼祧,滕琰还拒绝了;还是会认为陆伯甫不守信义,嫌贫爱富,为攀高枝,不顾定婚,尚了公主;当然还有可能是其他版本的。滕琰就是不用猜,也能知道几分,大约只要有人类存在,八卦就不会灭亡。
  滕琰这个承受力是有的,但家里人肯定是大受影响,她明白,现在几个弟妹也大了,正是议婚的时候,处理不好就会被拖累。
  “父亲,我会尽量处理好,不会影响弟妹们的亲事。”
  “他们还小,现在是你,怎么办?”虽然都是子女,但父亲从来都是把滕琰放在第一位,就是现在有了璞儿,滕琰也没感到父亲对自己的关爱少了一分。
  滕琰真觉得自己恐怕是命中注定婚姻不会顺遂,前世这样,今生亦然。明明情深意切,婚约也有了,结果却是镜中花,水中月。经过多年,她才从初恋中走出来,到了古代,第一次动情,还是一样的结局。现在的她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再去嫁人,就象有人说的一样,“事业要比爱情可靠得多”,她还是就这样辅佐燕王,每天过得快乐充实,还能升官发财。
  以后遇到了她的真命天子,就嫁了,如果遇不上,那就是真的天命如此,她就不嫁好了。
  但现在她如何敢说出她的真心话,却安慰父亲说:“我也不算大,您也知道,燕地这场战乱,十家有j□j家都有丧事,耽误了一大批人的婚嫁,就是军中,二十多岁的未婚男子也多得很。再找一门婚事也容易得很,您就不用多操心了。”
  “我不操心,难道你自己操心?”父亲听滕琰说的有道理,心情也好多了,马上就有了计划,“这事你不要管,我找郑先生帮忙,赶紧给你定门亲,今年定婚,年底或明年年初成亲。”
  滕琰不论父亲说什么都答应着,她明白自己到如此的“高龄”还嫁不出去给父亲的打击的有多大。答应父亲的要求,会让他心情好多了。
  至于具体怎么做,无论父亲怎样同郑先生说都没用,到底还是她与郑先生熟,就让郑先生先答应父亲,真正如何行事,就听自己的好了。
  滕琰甚至连家里看门的人都吩咐好,这段时间有人上门来找父亲,一律挡驾,只推父亲有病,让他们都过来找自己,就说家里什么事都由滕二公子管。
  滕琰一面敷衍着父亲,一面心里计算好,她也不怕穿帮,父亲一向不喜出门应酬,现在更是一心在家教导几个孩子,有了这样的事,就更不能到外面去了。所以自己想一手遮天,还是很容易的。
  哄好了父亲,安排了家事,滕琰就正常出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一十章

  
  滕琰走进了燕王府议事的大厅,时间很早来的人还不多,但场面却很紧张,燕王面沉似水,陆伯甫跪在下面,谢渊等几位也跪着。谢渊见了滕琰,好象见了救星,马上说:“滕公子,王爷要责打驸马,你也给求求情吧。”
  谢渊这人滕琰了解,是个老古板,但人很正直,重礼法,他出来反对,自然会有一定的道理。原来,燕王发现附马带来的皇上的赏赐之一…………陆伯甫传旨的同时,还带来了大量的赏赐,一只玉杯有了裂纹,一早上就传了驸马,要打他二十军棍。
  谢渊来得早,正好遇到了,自然要阻拦,正好滕琰也来了,就一起拦着吧。也就是谢渊这样的人才会拉着滕琰帮陆伯甫说话了。昨天的事,滕琰敢保证,说全燕都的人都知道是夸张了,但燕王手下的人应该都清楚了。先是她提前退席,接着陆伯甫到滕家,再就是昭阳公主带着一大群人和东西也去了,没听说才怪。
  但谢渊的意思滕琰明白,燕王这是明摆着找碴给滕家出气,可是,先不说陆伯甫与滕家大小姐的事是谁有理,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即使贵为燕王,打钦差并不合适,而这个情,滕公子来求是最合适的。
  燕王显然是没想到滕琰会出现,遇到了这样大的打击,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再也见不到滕琰了,想到眼下燕地纷杂的政务,失去滕琰后他每天得多操多少心,这一点他是深有体会的。再说他也真想给滕琰出口气,滕琰对陆伯甫的想念他看在眼里,做为一个护短的人,燕王当然觉得陆伯甫不守信。
  一早上起来燕王的心情就不好,内侍战战兢兢地打了一只玉杯,正好是皇上新赐的东西,燕王的一股火就上来了,让人立刻就传了附马,不料,让谢渊等几个人赶上了,现在滕琰也出现了。
  燕王不理大家,直接问陆伯甫:“陆驸马,你认不认?”
  陆伯甫没犹豫,“我认,错在我。”
  滕琰觉得这两个人是说给自己听的,玉杯明显与陆伯甫没关,要是真的有裂纹,昨天就能发现,哪里会今天才说,燕王也就是找个借口,而陆伯甫干脆直接认下,好象是对滕琰说他错了一样。
  滕琰真的给陆伯甫求情了,谢渊说的有道理,更主要的是她觉得陆伯甫与自己的事是私事,而祭祀大典是公事,公私应该分明,打了陆伯甫,祭祀大典上钦差的事谁来做?
  她拿出了前几天拟的单子,按计划,从今天起,祭祀的事就进入了倒计时,每天都有安排,陆伯甫做为钦差,任务还很重,把他打伤了,临时到哪去找钦差!
  她的话说完,燕王和陆伯甫都盯着她看,好象在探寻她是怎样想的。滕琰坦然面对,她现在的想法是,认认真真工作,别的什么都不想!
  接着的日子,一切按部就班,滕琰投入了十二分的工作热情,她只回家一晚,其余时候都住在燕王府。真正知道内情的燕王、郑先生和陆伯甫也看不出她有什么异常,就是直接与陆伯甫沟通,也自自然然的,一切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对于私事,滕琰也没放松,她接了不少的拜贴,当然基本都是给父亲的,让她截了过来,百分之百是提亲的,那天她安慰父亲的话也是事实,经历战乱,死了多少人,也耽误了多少适婚的少男少女,她现在的高龄真算不上太突出。凭着滕家的门第,滕郡守的妹妹,滕公子的姐姐,又不是因为什么品德行为等因素失了婚约,想结亲的人并不少。
  滕琰一律同样回贴,父亲身体不适,姐姐的婚事由她作主,最近太忙,等祭祀之后再说。这不是推脱,她现在真的没时间,当然也没心情,拜贴自然也没认真看,只是让飞珠替她暂时收着。但其中有一份特殊的,飞珠一定要让她过目,是王沂表哥的,其实这几天王蓉还给她一封信,是托了林公公送出来的,应该是送到家里再转给她,但林公公知道怎么回事,直接就送到了她的手里。
  内容自然是为王沂牵线的,不过,滕琰就是看了,也不会分心去多想,眼下最重要的是祭祀居典。若论熟悉礼仪,她肯定不如谢渊,但论组织大型活动,谢渊不如她,他们合作,当然是取长补短。这样重要的事情,滕琰只要管,自然是要安排得无懈可击。
  到了九月二十八日,凌晨,由燕都多位高官担任的分献官提前在燕王府门前恭候,时辰一到,燕王府大门洞开,燕王身着大红蟒袍,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威严庄重,缓缓出了王府,祭祀大典由燕王亲自做主祭,在他身后的时一排三匹白马,中间的郑先生一身国公服饰,白发白须,一侧的陆伯甫身着绯色官袍,另一侧则是身着青色道袍的滕琰,分献官们行了礼,跟在三名陪祭后面进入到队伍中,一路旌旗招展,钟鼓伴奏,铁甲护卫,向前燕皇帝陵墓行去。
  谢渊与现在的安乐侯,也就是原来的周王已经在陵墓前等候,谢渊作为做为赞引引遣官总领全部祭祀过程,而周王是第四名陪祭。
  这几天,滕琰也与周王见了几次,国破家亡,江山易主,周王再怎么也不会真的多高兴,但形势比人强,吴皇和燕王真要是想灭了他,是一点力气都不用费,就是想办法把他悄悄害死也容易得很,可是,如今的朝廷就是留了他的命,还给他封了侯,生活过得也好,比起他当蕃王时差不了多少,他心里也不是不感激的。今天,在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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