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是反贼吗?-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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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夫妻二人伉俪情深,琴瑟和鸣,羡煞旁人。
叶倾城心中最敬最羡的,便是她这一对双亲。可惜,红颜薄命。上官解语香消玉殒于那最后一曲《陌上花》。上官解语仙逝不足三月,娘家便上门说亲。女方二八,容色温婉,也是表亲。年幼的叶倾城望着含笑陪坐在厅中的叶世锦,生出莫名的怨恨来。
“骗子!你这个骗子!你说娘亲会回来的,你骗人!”叶倾城伸出稚嫩的小手,猛力推向惊愕的父亲,哭着跑掉了。自此,叶倾城便独居临渊阁。一夜复一夜的歌,一夜复一夜的舞,冷淡了笑颜,阖闭了心门。六年过去了,当年的青涩稚童,也长成了绝色芳华。果真是物是人非,时过境迁。
“城儿。”叶世锦沉声唤她,生怕她迈步入楼。
小叶子福身一礼:“老爷。”
叶倾城一滞,顿住步伐,转头望向林间斑驳日光下行来的男子。微白的须发,额间的细纹,有些瘦削的肩背。别家男子未到不惑,正当壮年。他爹,却早生了华发。
六年了,他孤身一人,未再纳娶。难道,还不足以抵过么?
“城儿。”叶世锦走近一些,低头打量着已经张开略有亡妻容色的爱女,皱眉道:“怎么还是这样瘦?还不肯吃东西么?”
叶倾城低下头,唇边泛起轻微的弧度,你不也一样么?
“回老爷,小姐一日二餐,皆是按时,只是进的少。加的点心也不大吃。”小叶子见她不答,忙屈身回话。
“你可记着多吃些!如今正是长身子的时候,不吃饭,怎么好?”叶世锦轻声劝说,却不敢责备。
叶倾城低着头,只作未闻。小叶子忙道:“老爷放心,奴婢一定劝小姐多进些。”
“嗯,你且记下,多费些心思换着花样。”叶世锦沉声交代。
叶倾城淡淡抬头:“我累了,你回吧。”
叶世锦呆了呆,欲言又止。伸手想摸摸爱女的头,却在半空顿住了。望着她苍白的小脸,叹气道:“罢了,你进去吧。”
叶倾城略一低头,转身进楼。小叶子回头望了望,终是搀着自家小姐进去了。
六年了,还是不肯与他多说一句,还是不肯让他进楼!
叶世锦眼睁睁看着楼门阖上,唇边泛起一抹苦笑。又立了半晌,举步道:“回吧。”
送粮蔬的家奴挑着空担候在轿边,轿夫掀了轿帘,叶世锦望一眼熟悉的花木,几不可闻道:“临渊揽月为君舞。解语……”闭了闭眼,轻轻进了轿中。
青布小轿沿着曲折山路下山去,轿中传出困倦的男声:“隔日送些鲜果上来,不吃饭食,吃些瓜果也是好的。小姐爱吃红灯果。”
“是。”挑担的家奴恭声应答,跟在轿后走得飞快。
初春的天气,虽有艳阳,仍有些微寒。
☆、004 相见亦相思
今夜的风,有些大。苍莽山人迹罕至,浓密的荒草遮住小径。苏夜离一个人,静静地走着。展鹏死了!这个从小陪他一起玩,一起练功,一起受罚的兄弟,死了。为了他,苏夜离的仇恨。
忽然有些迷茫:“不能再让兄弟们为了我去赴死,即使义父允许,也不行。”苏夜离默默地重复着。
不知不觉,又到了前日的悬崖边上。深潭空谷,楼阁云雾,真真是离世的所在。苏夜离自嘲一笑,怎么又跑到这来了?
“陌上花,莫道与君长别离,陌上自有花解语。休言流年久成孤,临渊揽月为君舞。”
又是这首曲子!苏夜离心上一悸,轻轻跃近,便见那夜独舞的女子又在高台上了。此时,她正忧伤的吟唱着,一边唱,一边舞,妖媚而孤独。
今夜,她穿了一袭白色的纱衣,和他一样。苏夜离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他也是一袭白色的公子袍服。不像谋逆的亡命者,倒似文弱的小书生。
女子静静在亭中舞着,长长的水袖迎风绽放。青丝四散,衣袂飞扬。苏夜离轻轻一跃,纵身上了高台。静静的立在她身后的栏杆上,低头打量她。
她好瘦,比他要矮一个头。她好柔,舞姿曼妙似若无骨。
舞着的女子跳跃、转身,回头看见了栏杆上的苏夜离,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僵了片刻,张了张嘴,却未发出一丝声音。
苏夜离头一次和她这样近的照面。她长长的青丝垂地,只在左鬓角盘着一朵雪白的珠花,通身再没有任何配饰。只是,这张小脸美得让人却步。若不是见过她一次,一定会以为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你是人,还是鬼?”叶倾城轻声开口,声音清冷,语气冰凉。只是,声音虽就在耳边,给人的距离却遥远似苍穹。
“你是人,还是鬼?”苏夜离抱着双臂,淡淡的学她道。
叶倾城有一丝不悦,却不再开口。只是转过身伫立在檐下,望着百丈悬崖下的粼粼深潭不理他。
她的背影柔弱而寂寞,透着无尽的萧索,竟和苏夜离有些莫名的神似。苏夜离心中泛起说不清的暖意,出言关切道:“你每夜在此跳舞,为何只有你一人?”
叶倾城微微一颤,转过头来:“你如何知道?”声音清如春水,终于不那么遥远。
苏夜离微微一笑:“当然。”说完,映雪剑已经在手。一朵剑花铮铮泛起,苏夜离足下一点,跃入高台。他一边施展着朝阳映雪剑法,一边念起诗来。
“陌上花,莫道与君长别离,陌上自有花解语。休言流年久成孤,临渊揽月为君舞。”
叶倾城愕然,这首诗是母亲仙逝时留给父亲的最后一曲,他如何知道?只有每夜,自己在此独舞时才会唱起。
母亲……一念及此,便有清泪潸然滑落。
叶倾城慌忙转头,苏夜离却已经看见了。长剑归鞘,纵身跃至她面前。望着她流着泪苍白的小脸,苏夜离有些慌:“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不该背你的诗。”
叶倾城听毕,抬起头来。泪眼中,苏夜离一袭雪白丝袍,剑眉星目,刀削俊脸上慌乱焦急。
“原来,你是学我的?”
苏夜离点点头,从怀中摸出一方手巾来,迟疑着,还是递给了她。
叶倾城一眼便见雪白的手巾上一朵粉色的青莲静静的开着,此物定是女子所绣了。
她没有伸手,轻轻道:“多谢公子,小女子无事的。”说完,对苏夜离低低一福,错身走过。
苏夜离听她嗓音,又回复了苍穹一般的清冷孤傲。疑惑的看着她沿着木梯缓缓走下台,开口道:“敢问小姐尊姓大名?”
叶倾城的背影停滞了一下,依旧轻声走入楼中去了。
苏夜离有些微微的失望,略一抱拳,朗声道:“在下,苏夜离。”纵身一跃,向着来路急掠而去。
叶倾城停住阖门的动作,自门后抬起头来。亭前一道白影,在墨色的林中飞掠,眨眼便不见了。
“苏夜离……”。
夜离谷
“展奕,你醉了……”苏夜离揽着展奕的肩膀,手中一壶竹叶青已经见底。双目通红,摇摇欲坠。
“我……我没醉。”身旁的展奕大着舌头,灌下一口酒,拍着他肩膀道:“你才醉了!”
二人勾肩搭背,坐在夜离谷口虬枝盘结的老松上,脚下是开了满谷的野花。老松梢头便是那盘清辉满月,瞧着却是没有揽月台的大。
苏夜离眯眼望了半晌,开口唤:“展奕?”
“嗯?”展奕靠着松枝,打着酒嗝,似要睡着。左臂上包扎的白色布带沁出丝丝血渍。乔神医交代,不得喝酒,不得沾水,不得用力,他却一样没忌。
“等报了仇,我一定要寻个神仙住的地方,慢慢老死。”苏夜离晃着脑袋,道出心中所想。
“找一个有大月亮的地方!”苏夜离指着树梢满月,加重语气。
“这里不是神仙住处?这里月亮不大?这里不好么?”展奕狠狠砸他一拳,大声反问,自己先下了定论:“这里有展鹏!这里最好!”
展鹏的后事已经操办,炸药毁了肉身没能带回,只设了衣冠冢,就在对面山顶。
“好!”苏夜离吃痛,连忙点头:“这里最好!”
夜离谷花木葱葱,泉水叮咚,楼宇飞檐,比起临渊阁却是只胜不输的。何况,这里还有生死兄弟,还有慈爱的义父?
只是,那纤瘦的背影,长长的水袖,长长的青丝,清冷的歌声,高高的楼台,临渊的阁楼,百丈的碧潭,仿佛有种难言的魔力。虽只看过两次,却像极细极柔的丝,牵着他的心绪。
“大月亮,仙子……”苏夜离呢喃半晌,晃了晃手中的空壶,远远的抛了出去。看一眼身旁展奕,迷迷糊糊靠着松枝,睡着了。黑衣的展奕早已睡熟,吊着一只脚,斜倚着枝干,鼾声如雷。
远远望去,墨色老松,黑白少年,银月山花,美似画卷。
☆、005 天朝迷局
当今天下,三国鼎力。北为漠国,西为蜀国,东为楚国。其余小国各自依附,并无战乱。
楚国天子楚洛,十八岁即位,改年号为洛安,已有三十五年。天子楚洛,荒淫无道,素无大志。迷修仙,好采女,宠幸梅妃,残害忠良,夜夜笙歌,纵情淫乐。苏夜离刺杀的,便是他。
梅欢殿
行刺已逾数日,刺客死了六人,侍卫死了七十八人。正安殿南墙大破,正在修葺。梅欢殿前殿的紫金龙椅上,斜斜倚着一个眼眶乌黑鬓发斑白的男子。身旁立着位华冠女子,容颜艳丽,看不出年岁。
他,正是楚国天子楚洛。
“陛下果真料事如神!”来自波斯的大金绒毯上,五色交织的波斯菊中,恭敬立着个彪形大汉。比起孱弱苍白的楚洛,这人虎背熊腰浓眉乌发更像一位霸气君王。他不是别人,正是楚洛同父异母的弟弟,安王楚钺。
“若非皇弟献计,寡人也不会逃过此劫!说吧,想要什么?”楚洛接过梅妃递来的青瓷茶盏,微微抿了一口,豪言笑道。
立着的楚钺眼中飞快闪过一抹厉色,然他低着头,楚洛并不曾看见。“为陛下分忧解难实乃臣弟本分,臣弟不敢妄想赏赐。”楚钺躬身行礼,朗声开口,一副忠君模样。
“哈哈……果然是寡人的好皇弟!无怪寡人独独将你留在身旁,不让你前往封地!哈哈……寡人昨日新进了一批秀女,已让梅妃挑选了十人,赐予你吧!”
龙椅上的楚洛“哈哈”笑了两声,搁下茶盏,搂过身旁的梅妃纤腰,哄道:“这下子赏给了皇弟,美人可满意了吧?”哄了一句,臭嘴凑向梅妃粉唇,亲了一口。
梅妃俏脸一红,嗔怪他一眼,却未起身。坐在他腿上,扭着纤腰,伸出纤纤玉手拍了拍。
“啪……啪……”。
宽大的青玉屏风后,应声走出一队纱衣女子来。一般的高矮,一般的丰腴。年岁皆在十二,个个玲珑有致,粉面多情。
龙椅上的楚洛搂着梅妃,盯着地上楚钺,含笑道:“皇弟可满意?”
楚钺眼中一厉,僵冷的面庞忽的咧开来,抬头大笑道:“多谢陛下!臣弟先瞧一瞧去!”不待楚洛出声,人已经迈开步子追着十位姝色去了。
这些秀女,何时见过这般精硕的男子?一个个东躲西藏,尖叫闪避。
“别跑啊?你们可都是本王的,哈哈……”楚钺大笑喊开,捉到一个便亲一个,逮住一个便抱一个,惹的龙椅上的 楚洛心痒难耐,终于加入了进来。
一时间,梅欢殿中莺莺燕燕好不热闹。梅妃陪着笑脸,脸青的出水。咳嗽两声,寻了个由头,退到后殿。早有青衣宫人守在各门,阻挡外人妨碍天子与安王的雅兴。
安王府 花厅
一身蟒袍的楚钺,匆匆行进王府花厅。看面色,似是不悦。管事张琉接过摘下的王冠,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