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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竞芳菲-第176章

小说: 竞芳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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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他现在工作清闲,就把精力全放在自己身上了么?呜呜呜,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啊?

    芳菲用强大的意志力强迫自己下了床。碧桃忙端过一杯清茶来先请她漱口,她含着清茶时见到碧桃的脸色变得有些古古怪怪,忙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碧桃吓了一跳,连忙垂下头去:“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真的?”

    芳菲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还是不太相信,便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面珐琅小镜子照了一照。

    这一照,让她差点背过气去——可恶的陆寒,居然在她脖子上啃了个唇印……

    啊啊啊啊,还让不让她见人了

    这一大家子的下人都等着回话呢,她怎么出去啊?

    到底她是穿的,还是他是穿的啊每次都这么激情,她都快要欲哭无泪了!

    她偷眼看到一屋子的丫鬟都低着头看地面,好像地上有金砖一样,脸上更是火烧火燎的。

    她只能自我安慰说:“好吧,丈夫对自己热情如火,那就不会找别的女人了。。。。。。是好事。。。。。。吧?”

    真想哭。。。。。。

    可惜她没法子躲着不见人,值得忍着羞恼,穿好衣裳后又给自己围上了一条狐皮围脖,把那痕迹给遮掩了过去。

    幸亏现在天气冷!尽管她平时很少围围脖,但是也只能如此解决了。

    用过早饭,她在小厅里等着吓人们来回事,今天最忙的是要准备给各家送重九节礼,虽然她目前在京城里来往的人家不多,要送的礼物自然也不多,但也不能疏忽。

    拟定礼单的任务,近年来都是交给碧荷的,一来是因为碧荷是她的近身大丫鬟,还有一个缘故就是碧荷能写会算,做事业条理清楚。

    “夫人。”

    芳菲正在听碧荷念礼单,春雨捧着两本账本就走进了小厅。

    “春雨,我不是让你多休息吗?怎么涂七又让你跑腿。”芳菲把脸一沉。

    春雨现在怀着第二胎,已经六个月了,肚子高高鼓了起来。

    “夫人,奴婢也不至于那么娇贵。”春雨感激芳菲对自己的呵护,越是如此,她便越是克己,不敢仗着芳菲的宠信乱来。

    “这是五天里,济世堂的账目,脸上隐隐浮起了笑容。

    

第二百一十六章:菊宴    炎节在重九,物华新雨余。清秋黄叶下,菊散金潭初。

    重阳前日,芳菲与龚四夫人以及几位京城世家的女眷,一起到轻云寺上香,顺道品尝轻云寺闻名遐迩的重阳菊宴。

    那几位京城世家的女眷,各自的丈夫即使没有出仕,也有功名在身。不过她们在芳菲面前,还是矮了一头。

    原因无他,芳菲身上有着从五品的诰命,这一点就比京里大多数的同龄女眷要强得多。为这,那几位夫人也不敢小瞧了她,言语间很是客气。

    令芳菲有些意外的是,这几位里竟有一位曾与她有一面之缘。

    “君妹妹,想不到咱们又见面了”

    芳菲看着那位最后到来的年轻夫人,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笑着迎上前去打了个招呼。

    那居然是两年前在靳府春宴时,和她同桌用餐的那位君小姐。

    两年前还是个娇柔少女的君小姐,现在显然是个小妇人了。看她一身打扮十分贵气,显然嫁得很好。

    君氏看到芳菲也是呆住了,但她也很快便认出了芳菲。说实话,见过芳菲的人十有八九不会轻易把她忘掉的。

    “你是……秦家姐姐,哎呀,真是好久不见了”

    君氏惊喜地走到芳菲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却说:“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两年不见,姐姐怎么比两年前还要更年轻更好看?真让我羞愧死了”

    被她这么一打趣,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芳菲略感诧异,她记得两年前的君氏还是个挺天真单纯的小姑娘……没想到嫁了人以后却变得这么世故圆滑了。

    她不由得想起一句话——时光是把杀猪刀……

    她们一行人说笑着进了轻云寺,一如平常般上了香,祈了愿,捐了香油钱,便在知客僧的带领下到后院去用餐了。

    今天轻云寺的香客特别多,大家都是冲着这儿的菊宴来的。在这样的情形来,自然不能像平时一样独占一间厢房。

    不过人家轻云寺这菊宴开了数十年,当然不会出现招待不周的情形。

    他们在两间最大的禅院里设下了上百张桌子,分别招待男女客人。

    芳菲饶有兴味地听君氏给自己介绍这菊宴的种种奇趣,一边环视着这像喝喜酒一般的热闹场面。

    现在正是中午,不过这院子遍植高树,嘉木繁荫,日头也晒不到她们身上。客人们已经坐了半个院子,都是各家女眷,当然也有孩子。

    等喝过小沙弥奉上的清茶,龚四夫人等几个都寻自己的熟人去打招呼了,只留下君氏陪芳菲说话。

    “秦姐姐,”君氏叫得很亲热:“刚才听四夫人说,你家夫君是司经局洗马?真是了不起”

    “哪里。”芳菲说道:“人人都说,这京城里一棵树倒下来,砸中五个人里起码三个是当官的。我家夫君不过是个闲散官儿,哪说得上什么了不起呢。”

    “姐姐太谦虚了”

    君氏便对芳菲说起,她夫君目下正在国子监里读书。芳菲知道国子监的学生大多背景过硬。

    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五品以上官员可以送子弟入国子监读书。国子监的学生虽说也有从下头府学推荐上来的人才,但那只是少数,大多数都是京官子弟,芳菲想着君氏的夫君也不会例外。

    她隐约记得君氏的娘家当年官位并不高,看来君氏倒是嫁了个好婆家。起码看她这浑身的打扮,不像是在婆家受了苛待的。

    当然,很多时候事情也不能只看表面就是了。

    但当芳菲得知君氏的婆家是哪家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

    原来嫁进阁老家了……君氏的丈夫,便是芳菲见过的大学士王恽大人的夫人宁氏的第五子,也是最小的儿子。

    怪不得君氏看起来过得挺滋润的。那位宁氏太夫人一看就是好性子,君氏有这么一个婆婆,是她的幸运。

    芳菲忙托君氏替她问候宁氏太夫人。说话间,她们的同伴也都归席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托着着一大盆点心的小沙弥。

    “这是菊花糕,姐姐多吃些。”

    君氏向芳菲解释说,这轻云寺的菊花糕是用各色菊花花瓣洗净加水煎煮,去渣熬成浓汁,再加入蜂蜜凝成膏状而成的。

    “姐姐尝一口,是不是比外头卖的菊花糕要香甜?”

    芳菲用小竹签插了一块水晶冻似的菊花糕送进嘴里,果然吃起来软糯清香,入口即化,却又不觉得太过甜腻。

    “确实不错”芳菲忍不住又拿了一块吃,心想要是能知道详细的食谱自己做就好了。不过人家轻云寺这菊花糕既然这么特别,肯定是有秘方的,才不会随便外传呢。

    不一会儿,她们这一桌的斋菜便陆陆续续送了上来。有恬淡的菊花豆腐汤,也有咸香的菊花烧香菌,还有菊花素丸子、菊花煎菜饼,菊花腐皮卷……更有菊花粥和菊花面做主食。

    芳菲虽然以前就很喜欢轻云寺的斋菜,不过今天更是开了眼界。

    这一桌子菜,看起来却是半点烟火气都没有。

    龚四夫人说:“每年来吃菊宴,我都特别遗憾,没能同时喝点菊花酒……这也是无奈的事情。”

    本来重九的习俗,每次过节都要登高饮菊花酒的。但是这是寺院,当然不能用酒来招待客人,那还成什么体统?

    芳菲笑道:“四嫂,我那儿倒是泡了一缸菊花酒,加了几味药材,就怕你嫌药味太重,要不我让人捎带点给你尝尝?”

    “妹妹又有什么好东西了?”说到加了药材,龚四夫人来了兴趣:“妹妹加的药方相必是好的,不如教教我?”

    “这有什么?”

    芳菲说:“也不过是当归、枸杞子、生地和牛黄这几味道常见的药材。只是分量上有些讲究……我也是自己做来玩的,姐姐别抬举我了。”

    突然听到有人在她身后叫了一声:“芳菲姨姨?”

    芳菲闻声转过头去,看到了一双寒星般的大眼睛。

    “绿影?”

    竟是萧卓的义女萧绿影。

    不知是不是巧合,萧绿影竟和芳菲穿着一个色系的衣裳。不过芳菲穿的是杏黄,显得较为老成端庄;萧绿影穿的却是鹅黄,衬着她那张娇嫩的小脸,让人看了便觉得眼前一亮。

    “秦姐姐,这是你外甥女?跟你长得真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君氏听萧绿影称呼芳菲做姨姨,还以为她们真的是亲戚。

    萧绿影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这不是第一次有人说她们长得像,连家里的下人也偶尔会这么说。

    她也发现,有时候爹爹会不自觉地看着她的脸,然后又迅速移开目光。那眼神分明不是在看她,而是……

    十一岁的萧绿影,因为特殊的成长经历,比一般的少女都要早熟。

    没有人跟她说过什么,但她却还是敏锐地察觉出了一些东西。

    这边厢芳菲微微一笑,也不向君氏解释,却问萧绿影:“绿影,你跟着谁过来的?”

    “影儿是跟着爹爹过来的。爹爹在那边院子里,让家里的嬷嬷带影儿到这边来用斋菜。”

    这时一直站在萧绿影身后的那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忙向芳菲施礼。

    “你就一个人,跟着我坐好了。可以吗?”最后一句却是问在场诸人的。大家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人家要和亲戚家的女孩儿坐在一块,有什么可挑剔的。

    芳菲忙让那嬷嬷给萧绿影搬椅子。

    萧绿影在芳菲身边坐下。芳菲立刻用竹签扎了块菊花糕放到她手里让她吃。她一边吃着,一边默默看着芳菲与别人说话,下意识地想要记住芳菲说话的姿态、语速、神情……

    爹爹既然把她当做影子,她就真的做一个影子好了。她还会努力把这个影子做得和真人一模一样,说不定有一天,可以取代真人……

    芳菲不知道萧绿影脑中转动着这样惊世骇俗的念头。她一面照顾着影儿饮食,心里却浮现出萧卓的身影。

    他难道真是不打算成家了吗?只带着这义女在身边过活,也实在是……那皇帝怎么也不劝劝他。

    芳菲依稀忆起很久很久以前初次见到萧卓的时候,那时他还是个爽朗活泼的半大青年。这一转眼,他就快三十岁了。真打算这么孤独终老?

    此时的萧卓却不在招待男宾们的院子里吃菊宴,而是在一间幽静的禅房里,和人下着围棋。

    坐在他对面的,赫然是曾“点化”过芳菲的睿空大师。

    “施主的棋很乱啊。”

    睿空大师围住了萧卓的一大片领土,呵呵笑着把他的败子拈起放到棋盒里。

    “又输了……”

    萧卓苦恼地笑了笑,轻轻叹息一声,端起面前的清茶喝了一口。

    睿空大师长眉低垂,看着棋盘说:“施主又有什么烦心事了吧。”

    “嗯。”

    萧卓将茶一饮而尽,似乎这样就可以冲淡他心中的烦忧。

    秋风起,胡马嘶。该死的胡人,又要南下了……他情不自禁再次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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