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红梨压海棠-第4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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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
不能直接碰触他的身体,那么再多的动作,都将是多余,连安慰的言语都丧失了其该有的力量。知他必要闪躲,我没敢再上前去,只暗自攥紧拳头,任由指关节由于过度用力而泛白。
在他最痛苦的时候,什么都不能做的感觉,就好似一把把锋利地刀子,快很准地凌迟着我的心。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固执的瞪大眼睛,愣是打落银牙和血吞,咬牙将它逼了回去。痛苦的人不是我,孤身而立的而不是我,隐忍不能也只能忍的人不是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的人,没有掉眼泪的权利!
叶落安本紧跟在我的身后,随意地偏着头,状似看着回廊外的风景,同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未曾注意李墨白。回神看清情形后,他面色一沉,眼眸亮的吓人,抬脚就要走过去。我忙抬手拽住他,死死地拽着,恨声开口,“不要过去。”
我自然不恨叶落安,这一刻,惟恨简行!
脑海中,自发的回想起当日简行邪佞残忍的声音来,他说,“东方梨,你会坠入痛苦的深渊,从此生不如死,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
他还说,“东方梨,我为你安排好的路,你就慢慢地享受吧!”
血液在一瞬间变得冰冷,寒霜迎面而来,冻得我牙齿打颤。顷刻,心中燃烧起熊熊的火焰,一股绝不服输的倔强,萦绕在心头,挥之不散。
简行好算计,一步一招,逼人步入死亡绝境,无路可退、无路可逃。他在剑上淬毒,既可杀我毒害李墨白,又可杀李墨白毒害我,一举数得,完全杀人于无形。
而这‘断情’,也端是歹毒,断然能侥幸活着,也不过日日等死。亲人疏,万物离,只剩孑然一身。
简行心思之恶毒,举世都无人能及。我一定、一定不能放过他!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叶落安被我近乎铁青的脸色吓住,边看着李墨白忧心忡忡,边忧虑的看着我。
“此毒,名为‘断情’。”萧南轩挥退了欲看热闹的宫人,一步一步地走过来,语调沉郁,像是担忧。他将情绪掩埋的很深,让人难以猜测,我也,无心猜测。
“断情?!”叶落安诧然,显然对这名为‘断情’的毒有些微的印象,表情一变再变。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后,他的面色难看至极,抑制着自己闭嘴不言。
我瞪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李墨白的反应,全身发寒,身体惊栗到无法抑制。直到他终于缓过气来,如同虚脱般歪了歪身体,半跪在地上。
冷汗涔涔,湿了他鬓角的散发。
想要上前去,又只能生生地逼自己停住脚步。悲痛的心情浮上心头,紧绷的情绪光速溃散,眼泪在瞬间蹦出眼眶,不想让李墨白担忧,我忙不迭的捂住脸偏过头去。
李墨白颤巍巍的撑着地面站起身来时,我已经压迫着自己调整好情绪,眼角的泪痕无法掩饰,只得逼迫自己露出一抹难看不已的笑容,尽量柔和了语调,“疼吗?”
李墨白歪头看我,牵扯着嘴角露出一个虚弱无力的苍白笑容,俊朗的五官仍旧携刻着安抚的温柔,“不疼。”
温温的阳光折射着琉璃色的屋顶,耀眼的光芒反衬着李墨白裸露在外的肤色,苍白、甚至,透明。
骗人。这两个字到了嘴边,我又含泪忍了下去。“那我们回去,可好?”
这里是皇宫,隔墙皆有耳,李墨白必不想久呆。
“好。”李墨白气息不稳,却笑看着我回答。此刻的他,疲惫虚弱,眉梢眼角都是汗渍,血色褪去后的肤色纤细透明,让人心惊。
再细看之下,他眼窝处竟带着细细的浅纹,弯眉处,微露老态。毒发前后的状态,至少相差了五岁。
忆及李墨白的年龄,大恸之下我几乎再次掉泪,生生地忍住,心中生出一种无法对抗岁月的无奈。
我与他,蹉跎了好些岁月,以往错过的时间,已无法弥补,未来,必定不能再错过。暗暗下定决心,继续逼着自己露出笑颜,我回身冲萧南轩行礼,“皇兄,墨白身体状况不佳,请允许我们先行告辞。”
“可要先在宫里休息一段时间?”萧南轩好心的挽留。
我偏头看了看李墨白,见他摇头否决,只得照旧回绝萧南轩,“谢皇兄的好意,皇兄若真怜惜我这个妹妹,请皇兄帮忙准备一辆舒适的马车,送我们回东沂山。”
“没问题。”萧南轩点头应下。高深莫测的顿了顿,语带担忧,“若需要药材,尽管去太医院支取。”
第五百八十九节 因为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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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九节 因为爱情
正是一天最热闹的时分,秋日的暖意丝丝倾斜而下,漫长而悠远。
华贵舒适的马车咕噜噜的前行,阳光从缝隙泻入,打在那抹深不可测、孤清而飘逸的身影上,宁静、恬淡。
车厢内宽敞,一应物品俱全,李墨白面朝里侧,躺在软塌上,许是过于疲惫,双目轻阖,姿态安然,已经睡着。
我侧身挡在窗户处,拦住无孔不入的凉风,数次想要捋顺他鬓角纷乱的发丝,手伸出去,又无奈的收回。
无论因何理由,我都不能触碰到他的皮肤。即便他近在咫尺,这也是我与他现在无法横跨的距离。
这个认知,让我无比的懊恼。
“认识墨白十余载,从来不曾见他如此没有防备的歇息过。”马车中流淌着的安静被打破,叶落安抬手撑着下巴,姿态懒散地坐在对面,语调中却别有深意。“公主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你是要安慰我吗?”我垂着眸看着毛毯上的纹路,心中发苦,又不想让他看出来,嘴角微勾,扬起一抹浅淡的笑容。“我现在的表情,很不好看?”
叶落安笑了,明亮的虎牙反射着阳光,耀眼炫目,“这是实话。我与墨白相识的时间不会比公主短,可即便在我们的面前,他从来没有似现在这般轻松。”
我的表情更是黯然,那是因为,他心里装了太多的东西,却……不愿与人分享。只是默默地,独自背负着一切。
而在我的面前,为了不让我担忧,他自然会收起所有的防备。
“公主,这两年多的时间,你活得很辛苦。”叶落安面露犹豫,一句话几经婉转,才顺利地说了出来。“凡事,该往好的方向想。”
侧目瞅了瞅李墨白,他的呼吸平稳而绵长,应是已经熟睡。清然的阳光下,他苍白的肤色微露红润,看上去有了几分血气。
“因为爱情。”我放轻了声音,答非所问。见叶落安怔仲了一下,补上,“因为有爱,在我的面前,他会卸下防备。”
叶落安恍然,刻意冲我促狭的眨了眨眼睛,表情似笑非笑,又像是在隐忍着即将喷薄的狂笑声。
我瞪他一眼,“想笑便笑,可不许吵醒他。”
“今后,公主准备怎么办?”憋了好一会,叶落安才将差点扭曲的表情压了回去。
“自然,要找解药。”咬了咬下唇,我语调坚定,眸光益深,“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寻找解药。我就不信,我救不了他。”
沉默了一下,叶落安的眼神闪烁起来,浮光点点如同夏日里的萤火虫,“万一……公主打算怎么办?‘断情’,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毒药,当世没有任何关于它的记载。而传说中,它无解。”
“世间的医书那么多,或许,是世人看漏了呢?我不会放弃希望的。”暗暗攥紧手心,我深深地呼吸,“何况,世间不是还存在一种可解百毒的东西吗?”
叶落安无意间偏头,眼眸瞪大了一下,又立刻回复如常。再开口,语气中带着一种刻意的深沉,“万一呢?”
“万一……真有那么一天要迎来……别离,我会带着初儿,好好的活下去。”光这么一想,眼眶中便蒙上了一层水雾,我忙调整呼吸。
“公主果真不打算再嫁?”叶落安的眼神往李墨白的方向偏了偏,又问。
“除了他,我谁都不要。”憋不回眼泪,只好抬手拭去眼角的泪花,努力地微笑,“我知道,我一直就像藤蔓,尽管坚韧,但若没有依附,就无法生存。以前,依赖着墨白,后来又依靠着你们……但,这并不能说明,我一个人会活不下去。”
“事实上,公主你不会的东西,有很多。”叶落安仔细地斟酌着用词,停顿了好一会,才皱着眉头说着。
“你们会的,我自是不会。但我会的,足以让这个世界惊叹。”毕竟,我来自另外的世界。可用来谋生的手段,数不胜数。心中幽然,咬牙坚决,“女人,并不是非得靠男人过日子。……若在我身边的那个人不是他,我宁愿带着初儿两个人生活。”
“墨白要是早些知道公主是这么想,就不该离开你这两年!”静默了一会,叶落安眸聚烟寒,嘴角轻抿带起浅浅的漩涡,话语过后只余叹息。
“现在,也不晚!”辨明他声音中的惋惜,我执拗的摇了头,“惋惜昨日,不如珍惜现在。只有现在,可以改变将来!”
“公主能这么想,是墨白的福气。”叶落安的眼神又一次的偏向躺在一边的李墨白,唇角含了笑,温温的模样。
我狐疑的看向李墨白,他仍旧维持着之前的姿势,眼帘微闭,一动不动,没有醒来的迹象。于是转头奇怪的看向叶落安,“你无端提这些做什么?”
叶落安眨了眨眼睛,唇角含笑,视线却偏向外面。轻飘飘的声音如同飘在水面的波纹,晶莹璀璨,“自然,是为了帮公主。”
帮我?我更是纳闷,但叶落安显然不打算解释,只好将问话吞回肚子里。
短暂的沉闷过后,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我一时不防,差点栽倒在地上。
“萧月回,下来。”还没有反应过来,听得外面传来稍嫌冰冷的娇嫩声音,我登时打了个寒颤。
叶落安幸灾乐祸的看着我,抬手掀开马车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立刻收起悲春伤秋的情绪,努力牵扯着嘴角,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才跳下了马车。不远处的红枫树下,一袭粉衣的杨少临黑着脸,桃花眼里燃烧着两簇小火苗,怒气沉沉地盯着我。
萧冬茜紧跟在杨少临的身边,大大的眼睛充斥着笑意,如同叶落安一般,满脸都是幸灾乐祸。
“哥。”瑟缩了一下,我埋着头走近杨少临身边,怕他要失控,挽住他的手臂,继续讨好的冲着他笑。
“人呢?”杨少临轻哼了一声,也不看我,桃花眼眯了起来,杀气腾腾的视线射向马车内。“李墨白,怎么,变缩头乌龟,不敢见人了吗?!”
“哥,你先听我解释。”想起李墨白需要休息,我不由得跺脚,“离家出走是我不对,但是我……”
话还没有说完,杨少临灵巧的挣脱我的钳制,身形如风,夹杂着雷霆般的气势,闪电般冲向马车处。
我惊了一下,抬眸,李墨白不知何时醒来,掀帘下了马车,唇角带笑,身姿笔直地站在马车处。
杨少临二话不说的冲了过去,照着李墨白的脸便是一拳,我来不及提醒,幸好李墨白侧身躲了开去。
“你居然敢躲?!”一拳落空,杨少临胸腔中的怒火抵达临界点,也不收拳,照着李墨白的脑袋横扫过去。
一人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