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皮小大夫-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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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苏晚唤回心驰神往的曦晨,她可不想一直在这站着吹风。
曦晨腼腆笑笑,脸上现出少有的安然。三人沿湖走了走,又去湖心小亭转悠一圈,苏晚脸蛋红扑扑的已然觉得累了,小孩的身子骨就是矫情。
晚上苏晚多吃了半碗米饭,曦晨激动的多吃了一大碗,苏农赞许的朝肖素婷点点头,不住给两个孩子夹菜。之后的日子,肖素婷每天都带苏晚出去转转,苏农开始时不时带曦晨出去,散步便只有她们两个。苏晚觉得安静下来的肖素婷,就像是画中女子,婉约的,素雅的,温柔的。眉宇间透出些许俏皮些许倔强,这些便不像画了,是鲜活的女子身上才有的独特气质。
转眼又是一月。
某次遇见成群结队的小孩举着风车在街上嬉戏玩闹,肖素婷娥眉轻蹙俯身问苏晚:“等晚晚大些也和小朋友们一起玩可好?”她总觉得这两个孩子太过早慧,曦晨过于沉稳,而苏晚过于安静了。夜半时分,也曾和苏农在枕边讨论,担心那件事给孩子们留下过重的阴影。
苏晚虽看出她脸上的淡淡忧色,却猜不到为何,抿唇看看那群疯跑的小屁丫,憋了半天扯扯头上的帷帽,“像他们一样不戴这个看东西就清楚多了。”肖素婷扑哧一笑,将苏晚抱进怀里,她是岛上长大,自然没这么多规矩,都是苏农交代的照办而已。
第二天再出去时肖素婷把帷帽丢到一边,承诺以后散步都不戴了。苏晚微笑,说想看日落。肖素婷想着时间还早,就带她到附近的小食街买零食,各种油炸、蒸煮的小摊位沿街摆放,看的苏晚眼花缭乱,才走到一半肚子就圆滚滚的再吃不下。睨一眼肖素婷纤细的腰身,她怎么就那么能吃呢?果然基因强大的气死那些累死了一样喝口凉水都长肉的啊!
肖素婷抱起苏晚摸摸她的小肚子,折身从岔路口穿出来,埋怨自己不小心,怕苏晚吃多了不消食。苏晚见她自怨自艾的神情,咧嘴一笑打趣道:“消化不良,就吃江中牌健胃消食片!”说完还习惯性的做出一个威武的手势。把肖素婷看傻眼了不说,苏晚也傻了,这曹吐得太白痴了!急着收回手故作娇羞的埋进她胸前,不再吭声。
肖素婷以为她吓到,柔声笑问:“晚晚,才刚在说什么,娘怎么没听懂?”
苏晚眨眨天真无邪的大眼睛,说谎不打草稿,“书上写的,就是吃多了不用着急,吃点消食的药就行了。”言罢还信心满满的拍拍肖素婷的肩膀,“爹娘的医术了得,小小不消食自然不在话下,范不着愁。”肖素婷半信半疑,捏捏苏晚的鼻头,“就你个小丫头嘴儿甜。”
娘俩缓步走回湖边,正值暮色西沉,橙彤圆日悬在半空,染红半边苍穹,斜长的影子拉出老远,一大一小追逐着互踩影子,不多时候便出了一身细汗。韶光暗淡,肖素婷抱起喘息的苏晚,一边往家走一边问她想吃什么。
苏晚数着手指念叨,恍然发现肖素婷做的所有菜色她都喜欢,勾住娘亲的脖子一个劲儿傻乐。上辈子只享受了七年母爱,这辈子琴音虽然宠溺有加却极少相伴,倒是肖素婷来的这半年与她形影不离,亲娘一般。
晚饭时,苏晚兴致勃勃的说小食街上的见闻,第一次妹妹说话曦晨心不在焉,看出他脸上的倦色,苏晚不再叽叽喳喳,一筷子又一筷子给哥哥加菜。曦晨莞尔,摸摸她的头,“乖。”
曦晨若是白天和苏农出去,就会和苏晚一同睡下,慕容山庄出事后两人一直同床共枕,曦晨不放心苏晚自己睡,苏晚自己也睡不着。肖素婷给两人盖好被子,吹了灯出去。
苏晚翻个身,确定曦晨没睡,便呵着声音问他是否有心事。曦晨笑说没有,把妹妹往怀里搂搂,“爹爹说过几天南下,这里可能不安全了。”苏晚不喜欢颠沛流离,为免他心事更重忍住埋怨,问:“仇人查到了?”曦晨摇头,“极有可能是朝廷的人。”言罢赶紧笑着补充,“晚晚不怕,有哥哥在你不会有事的。”苏晚点头,合上眼。
搬家的日子很快定下来,连续几天苏农和曦晨都早出晚归安排各中细节,眼看着日期将近,苏晚却出了意外。
第五章:山重水复
更新时间2011…3…23 22:37:20 字数:3490
苏晚落水了。
初春的江水寒冷彻骨,她一身棉服,挨着水像被灌铅连扑腾的劲都不够,直接全身痉挛晕了过去。上辈子因为抵触泳衣没把游泳这码子事学会,没想到连高呼救命的情节都没演好就沉了下去。苏晚在失去知觉前的一刹听见肖素婷的惊呼和噗通的水声,笃定自己不会玩完放心昏厥,并非她淡定过头,只是无可奈何必须接受赌局。其实,晕过去挺好,起码不知道灌一肚子凉水掉冰窖里是多难受,也不会去恐惧死亡来临的黑暗。
事实证明,第六感总有它的道理。
苏晚醒来时,曦晨守在床边,立时激动的扑到她身上又哭又笑。坐在桌边的苏农马上过来给她试体温,切脉,一同栖身过来的肖素婷面色苍白,红肿的眼睛外画着青黑眼圈,好似失败的烟熏妆,被曦晨瞪一眼,怯生生退后几步,担忧的张望。看来曦晨是把所有罪过怪到了便宜老娘身上,苏晚勉强笑笑,想出言澄清,苏农嘘声制止。俄顷,他松开苏晚手腕长吁口气,“烧退了,体内滞了些寒气,吃点驱寒的药好好休息几天,不打紧。”言罢抚抚苏晚的额头,“吓着了吧?”回身拿过肖素婷递来的温水,小心喂给她,眼中透出关切和自责。
苏晚抿一小口润桑,“晚晚不小心,害大家担心了,哥哥,爹爹,莫怪娘亲。”声音沙哑,气息微弱,瞄一眼窗外的天色,估摸着至少昏迷了一夜。肖素婷听罢,隐忍不住默默垂泪,抽噎良久断断续续道:“是娘不好是娘不好……”
曦晨狠瞪肖素婷,冷哼一声,转头变成温柔好哥哥的模样拉住苏晚的手,“告诉哥哥你是如何落水,莫怕。”
“晚晚不小心。”
“当真不小心?”苏农竟然也对自家师妹产生怀疑,难怪她会那般憔悴了。苏晚心中叹息,看看目中无神垂首啜泣的肖素婷,“晚晚以后会注意,娘亲不哭。”
苏农点头,拍拍曦晨的肩膀,将肖素婷拉出屋子。倏尔,外间传来一阵嚎啕,掺杂着苏农一句句温言细语。
曦晨硬邦邦臭着一张脸,对外间的声音很是不屑,坐到床头将妹妹抱进怀里,又柔声问她是不是肖素婷使坏。苏晚拱着身子贴贴他的脸,小大人一般拍拍他的手,“哥哥安心。”曦晨长舒口气,不情愿的点点头。
俄顷,曦晨恍然想到什么,轻唤闭眼的苏晚,“那汐是什么?”苏晚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眨眨眼故作不知的反问:“什么那汐?”曦晨蹙眉,咕哝:“你有时做梦就会不停的叫这两个字,要不找爹爹看看,不要是什么牛鬼蛇神的捣乱。”苏晚冷汗,打哈哈道:“梦话都是随口胡说,哥哥安心,晚晚累了。”言罢合上眼,曦晨没再问,躺下身,将她整个圈在怀里。苏晚心中长吁口气,那汐,她上一世的男友,总不能告诉曦晨是他妹夫吧?
那汐的事曦晨再没提过,苏晚开始睡觉总会提醒吊胆,后来索性忘了,毕竟,他不过是记忆里的一个人,许投胎到了别个时空,许尚在那个世界好好的活着,唯一能确定的是已和她没有交集。
现在的苏晚没工夫为那些无聊的事费心,她还有一个赌局。
苏晚落水却有蹊跷,可她还没弄清原委,选择用沉默来保护自己。之后几天,曦晨守在苏晚身边寸步不离,肖素婷送来的所有吃食一律让她当面试吃,又用银针试毒后才给苏晚。每次苏晚想帮她说几句话,她都淡淡摇头,火热的性子冷却下来,人跟着日渐消瘦,眼睛似比之前更大出几分。
苏晚在床上养了四五天才被允许在房间走几步,活动筋骨。
二月天,阳光明媚过头却温度不够,苏晚趴在窗前看院中乱花渐欲的迷人之色。倏尔,歪头浅笑,从凳子上爬下凑到哥哥身边,“晚晚想吃红豆糕。”曦晨摸摸她的头,“等爹爹明天买给你。”苏晚撅嘴,幽怨的大眼睛一错不错盯着曦晨,他想埋头看书假装不知,奈何,不到两分钟就叹息着举起白旗。妹妹极少任性,这点小要求怎好不满足?想要外面做女红的肖素婷出去买,苏晚又不乐意了,“娘亲走的怎比得上哥哥?”言罢撇撇嘴,一副天不怜地不爱的凄楚模样,“哥哥就是不想给晚晚买!”曦晨恨不得对天发誓他只是不放心宝贝和后妈单独相处,苏晚只管要她的红豆糕,曦晨再无二话急匆匆奔出去。
听见大门开了又关的声音,苏晚咧嘴一笑,掀开帘子探头看外间的肖素婷,“娘亲难道没有话和晚晚说么?”肖素婷闻言,绣花针刺到手上,白皙的指肚渗出鲜红血滴,她愣愣的看着也不处理。苏晚摇头轻叹,几步凑过去抽手绢给她擦净,小心呵气,笑眯眯哄道:“好了。”肖素婷丢开针线将苏晚搂进怀里,相顾无言涕泪涟涟,半晌仍是那一句,“是娘亲不好……”
苏晚心道,当然知道你不好,关键是想弄清楚你为何要不好。
当日肖素婷说湖边风大回去给她拿披风,却未让她跟随,苏晚当即起疑,不过四岁女童,肖素婷怎舍得将她独自留下?奈何正想追过去,脚腕、肩膀、后背几处纷纷被石子打中,身体不由自主掉进水里。她本以为这次必挂,没想到肖素婷会赶回来施救。
苏晚这些日子细心观察,当真喜欢这个全心为自己着想的后妈,因此决定赌这一把。哥哥出去的时间苏晚心如明镜,袖子里揣了削铁如泥的匕首,世事变故让她不得不步步为营,只想赢得真相。身边多一个可信之人,生命就多一分保障。
摆出宰相气度,苏晚挥着小手轻拍肖素婷后背安抚,开门见山的问她为何设计让自己落水,奶声奶气的声音却有不怒自威的气场。
肖素婷一愣,龙生龙凤生凤,大英雄后裔当真不同凡响。痛快言明,自己被主公派来看护她和曦晨,而让她落水也是上面的交代,为何不知,并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害他们的心思。她本因特殊身份想放弃心恋多年的师兄,谁知这次任务不仅让她留在苏农身边,还能助他一臂之力,若是让她来害人,她是死都不会接的。
苏晚冷声反问:“让我落水不是害我么?”肖素婷扬起泪眼,说是逼不得已,上面也说要她保证苏晚不可有生命之忧。
苏晚点头,相信她所言非虚,抿唇思缜,俄顷再问她身后主公可是当时给苏农送信施救的人。肖素婷摇头,个中情况非她一颗小小棋子能知。苏晚估摸着曦晨要回来了,不再多问,又像平素那般恬静笑道:“娘亲莫怕,晚晚不会告于爹爹和哥哥,晚晚喜欢娘亲。”肖素婷面色僵住,看着怀中撒娇的乖巧女娃,难以想象才刚咄咄逼人的话语出自同一人,心中五味陈杂,半晌才陡然回神,亲亲苏晚呢喃道:“娘亲会好好待晚晚,不再让你出事了。”
苏晚黑线,这话听来倒像真心,只是自己显然被打上问题儿童的标签,她这当妈的又要多操一层没用的心了。虽然没问出肖素婷身后主公是谁,但对方似乎无意自己小命,至于为何让她落水,试探功夫?她才四岁有必要么?莫不成,变态?!苏晚打住思绪,额上黑线更深。
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