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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凤舞天下(女尊) 作者:小莉子-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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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妥当后,福雅替他盖好锦被,吹灭烛火,带好房门;没有看见黑暗中,侧过头时,苏梦寒眼角滑落的晶亮。

  归期在即(一)

  “王爷……王爷……”福雅在向阮红衣讲解重建的工程,就听见外面的高呼,好像是如意的声音。
  福雅不由有些无奈,那位漂亮又火爆的皇子殿下又出什么事了?才老实了三天而已;示意阮红衣开门,就看见了急急忙忙冲进来的如意。
  “王爷……公子他……他……”
  “他又怎么了?”福雅打断他支支吾吾的说话,直截了当的问道。
  “公子他……”如意说着,手中扬起一纸信笺,“去了老宅子。”
  “……”福雅沉默地接过如意递来的信笺,上书:“如意,我去老宅子看看。”就他那身体,不好好休息,跑去老宅子,是不要命了吗?
  福雅二话不说,起身就走,如意愣了一下,连忙跟上,留下阮红衣独自对着那份重建地图微微摇头,这位王爷什么都好,就是太过风流、四处留情。
  她却不知,这位公子便是那位皇子,福雅是不想管也要管,那毕竟会是她未来的夫君之一啊!
  *** ***
  匆匆赶到老宅子的福雅,推开拦住她的侍卫,让如意等在外面,不但是如意,就连苏梦寒都被她强行留在了宅子外面。
  她穿上白袍,带上白色的蒙面巾,做好准备后便进了内院。
  进了院子,福雅一眼就看到那忙碌的消瘦身影,门口不是有侍卫把守吗?他是怎么进来的?
  他一身白袍,白色的面巾蒙住了他苍白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眸;头发也只是简单的盘起来,用一根发钗固定,很是简朴。
  眼下的他正拿着小扇子,蹲在几个火炉旁,认真地煽着,时不时的挨个查看着药罐。
  福雅静静地走到他的身边,可,他似乎以为是来催药的大夫,急急地说着,“快了,就快了,再等等。”
  福雅没有回答他,听他的声音倒是中气十足,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吧。
  看着他认真煎药的样子,丝毫没有那股子皇子的架子,只是,他为什么会突然想要跑来这里?是因为自己的那一番话吗?
  那天那番话,她也只是脱口而出,只是看不惯他的任性,看不惯他的自厌,或许还无法接受突然这么冒出来的他……
  她的话伤到他了吗?福雅沉吟着,反省着自己,却忘记了,紫千青已经二十,而她自己不过十七岁,她总是以自己曾经的年纪,来把他当作小孩子看。
  紫千青觉得有些奇怪,这来催药的人怎么不走,反而一直站在一旁,不是很忙吗?
  他今日在这宅子外面转了几圈,后来是看见有人翻到了装货的车,他上前帮忙,这才跟在车后面混了进来。
  没有仔细盘查,估计是以为没什么人会主动潜进这老宅子吧!毕竟这里都是些染上瘟疫的病患,有什么人会自己主动来找死。
  进来后,没多久,他就被指派去端送药汤,隔着门,看着那些形容消瘦,目光哀戚的病人,他的心里很难受,那种绝望,那种痛苦,他再清楚不过。
  可是,在他打碎了几碗汤药后,就被指派来煎药了,他很努力的做着,不想被这么轰出去,他只是想要尽力做些事,可以帮忙而已。
  他做的难道还是不够好吗?他蹲在地上,偏过头仰望身边站着的人,背着光,他只能看到相同的白袍和面巾,可是那双妙目却让他立刻认出了她。
  他慌忙站了起来,却因为起来的太猛,眼前发黑,下一刻便靠进了记忆中的温暖怀抱。
  “你来这里做什么?”福雅扶住晕眩的紫千青,口气却很温和,方才他认真煎药的样子让她无法苛责。
  紫千青没有回话,只是偏过头去,他没有听出她温和的口气,以为她又会如同那日一般,奚落他一番。
  “你身体不好,来这里不怕被传染上瘟疫?”这只小恐龙的脾气还真是不好呢!
  “不用你管!”紫千青其实不想这么硬邦邦的跟她讲话,可是却总是言不由衷的用这种口气来保护自己。
  “唉!”福雅叹息一声,看着他额际汗湿的发丝,接过他手中的蒲扇,扶着他坐在一旁,“你歇一下,我先帮你看着,你觉得好点了,再接着吧!”
  紫千青愣愣地任她扶坐在一旁,没有奚落,没有指责,没有命令他马上离开;他看着蹲在炉火旁的声音,她为何没有生气?
  他还记得,那夜,知道了救了他的人,竟然就是他来寻找的灵王爷,他趁着如意去端药的空挡,偷偷溜出房,却在偌大的府中迷了路。
  无意间闯进的院落里,他看见了那个站在廊下,对着月亮温柔浅笑的女子;她不似一般女子那样伟岸,她很俊秀,很纤瘦;可是,他却着迷于她唇畔的笑意,那么温暖,那么真。
  自幼生长于皇宫内的他,看了太多的人情冷暖,见过太多的背叛伤害,也领教过太多的阴谋诡计;除了母皇,宫中几乎没有可以相信的人,即便对自幼陪着他长大的如意,他也无法完全放下戒心。
  为了保护自己,他早已满身硬刺,尖锐而犀利,会刺伤所有企图靠近他的人;就算是对着她,也无法避免!
  可是,她却只是浅笑着,用着那毫无笑意的眼眸盯住他,说着比他更犀利的话语。
  他心中刺痛的同时,竟然觉得很开心;她的话语虽然毒辣,可是,却是为了他的自弃;希望他死的人很多,希望他活着的人却很少;她被迫要娶他,却仍是希望他活着。
  他安静下来,思量了三天;他不想就这么呆在府中,如同以往一般,做个饭来伸手,衣来张口的废人,他也想做些什么。
  他知道,她一直都在忙碌着,为了那些灾民,而沿途,他见到的凄惨景象,让他也无法再任性地打翻汤药和膳食。
  他自小到大与药为伍,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去老宅子了吧!
  瘟疫又如何,他已是个半死之人,又有何惧呢?
  有些混乱的他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在眼前一片白影闪动间回神;看到的一块洁净的布巾,而执着布巾的人,正是那扰乱了他心神的女子。
  “擦擦吧!小心着凉!”听着她的说话,紫千青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布巾,掩饰般的擦拭着自己的额头,眼角却瞥见她早已将药倒进汤碗间,让人端走了。
  福雅抬头看看日头,这个时候再让他蹲在这里被炉火烘烤,怕不用多久,准保会晕倒在这里。
  在府中,她本来也是刻意地去忽略他存在,毕竟,被人强迫的感觉谁也不会喜欢;前世游戏人间的她,却在这里为了亲人和爱人,不停地在妥协,在退让。
  甚至,连自己的底线也被突破,将婚姻变成了政治舞台上的工具;虽然接受,却不代表心甘情愿。
  所以,她指派了大夫,便认为自己已经尽了力;那日的那番话,也没有顾忌他的病情,没有想过若是再次刺激他发病又如何。
  她忘记了,他也只是奉母命远嫁他国的可怜人而已;她忘记了,不是只有自己不是心甘情愿的而已。
  看着绞着布巾,不发一言,却看似赌气不看她的紫千青,福雅叹息一声,上前扶起有些抗拒的他。
  “走吧,我们回府。”
  “不要,我还要帮忙!”
  “明天去城门边帮忙吧!那边缺人!”
  紫千青抿住了唇,不再说话,她,竟然会允许他去帮忙!为什么她没有责怪自己的任性?为什么她没有指责他的不知进退,抛头露面?
  她毕竟是自己将要嫁的妻主,自己毕竟是她未来的王君,为何?她会这般的不在意?
  是根本不曾将自己放在心上吧?听母皇说,她早已有了两个夫君,母皇还说,她待夫君,珍宠万分,是世间少有会珍视男人的女子。
  所以母皇才会发出那样的国书,母皇是想在有生之年,替他安排好后路。
  可是……他这样破败的身子,又怎会得到女子的珍视和宠爱;若非他皇子的身份,她怕是不会多看他一眼吧!
  坐上福雅的马车,摇摇晃晃间,紫千青这才感觉到疲累,毕竟从小到大,自己何曾亲手做过什么,总是有人随侍着,替他做尽一切;想到方才如意眼中的焦虑和关切,他的心中还是感觉到温暖,能被人关心着,似乎也不错。
  福雅却是打量着他苍白的脸上掩不住的疲倦,看着他闭着眼,渐渐摇晃起来,在马车的一个颠簸中,扶住他倾倒的身子,让他平躺在自己身侧,脱下外袍替他盖在身上。
  *** ***
  自那日后,紫千青没有去城门帮忙,而是被福雅安置进了城中的医馆内,说是大夫都给分配到城门和老宅子,医馆人手短缺。
  紫千青没有异议地开始了每日去医馆帮忙配药的工作,每天都是做了半日后就会被请回府中;他也没有异议地乖乖回府,他的转变倒是让如意颇觉奇怪,这个一贯任性又脾气火爆的皇子怎么突然乖巧了起来?
  自那日后,福雅有时会来紫千青这里坐坐,问问他的身体状况,可如意发现,每每到了这个时候,他家公子又会耍耍脾气,可那位灵王爷都只是无所谓的笑笑便走了。
  紫千青知道,她让他去城中的医馆,是怕他体质弱,染上瘟疫;他知道,只是做了半日就让他回府,也是怕他身体承受不了;可是,每次看到她,他却拉不下脸,也只会那么硬邦邦地对着她。
  就这么平静地过了几日后,巧风和青烟的归来,让整个南亚府都又再次忙碌了起来。
  而巧风青烟的归来,带来的,不仅仅是福雅指定带回来的货品,还有一个人和三份书函。
  阮红衣有些吃惊地看着和福雅一人一边坐着,喝着茶,吃着点心,互相讽刺的阮青衣。
  怎么自家的妹妹竟然与这位灵王爷如此熟捻?
  阮青衣正是那意料之外随着巧风青烟前来之人,她只是很不巧地“听到”有人谈论灵王爷遣人回京收集货品,好奇之下便跟了过来。
  福雅怀里揣着家书,好心情地陪着阮青衣聊着。
  “二姐这么闲?醉芙楼破产了?”一声二姐更让阮红衣惊吓般地瞪大了眼。
  “妹妹说笑了,你也是老板之一,不用这么狠吧?”怎么这位王爷也懂得经商?
  “哦?那么不知二姐驾到,有何贵干啊?”王爷依旧是平日里的那张笑颜,却为何会让人有些发麻?
  “嘿嘿!只是想要看看妹妹如何妙用那一堆货品!”自家妹妹的笑容也称不上良善。
  福雅但笑不语,不再接阮青衣的话,就知道她是为了这个来的,但凡有生财之道,她绝对不甘落于人后的。
  而阮红衣望着巧风青烟千里迢迢带来的货品怔愣,这些东西既不能吃,也不实用;这么费人费力的给折腾来,到底有什么用?
  福雅没有给出任何答案,只是笑着与阮青衣扯起了醉芙楼的生意,却在看到阮青衣丢出的帐册,唇角边的笑意多了一分无奈。
  还嫌她不够忙?跑这里来添乱!她那些帐房先生是请来摆看的吗?
  可当她翻开帐册后,不由嘴角有些抽搐;难怪会拿来给她看。
  她自从母皇去世,辅佐皇姐以来,早已无暇□去兼顾醉芙楼了,也完全放心地任由阮青衣全权负责。
  可是,她竟然连她无意间提过的银号也开起来了,兼营花楼和赌坊,但凡能赚钱的,她都有所涉猎;做的这么杂,难怪帐会乱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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