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了我在那儿-第3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ソ嗟暮
这个季节,湖的色彩迷人。远远地,蓝天蓝得无边无际。蓝天下是一座张开怀抱的山;山的胸膛上,是一团团的红叶;山的脚下,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顺着森林的边缘,是一片红叶的世界。这些红叶在早晨的风中摇曳,一片片的红得像一面面小小的旗帜,一点点红得像燃烧的小火苗。在这一片红色的环绕中间,有一泓清亮的水面,如同是一颗巨大的露珠,在一片红叶上晶莹剔透。
这是一个宁静的湖泊,那明镜一样的水面,映着山的怀抱,长天的纯净。这湖没有枝蔓,没有铅华,没有一点掩饰与遮盖。这湖圣洁如童真。不需语言表达,内心的世界是光,照耀所有心灵的渴望。风过处,那星光似的闪烁的波光粼粼,如同一个个小小的精灵,随心起舞。
扎营后,我和阿妹绕湖而去。走到一个山坡上,我才发现,之前我们看到的湖,不过是湖的一角。从这个山坡上回望,那一角的湖面此时像是一片蓝色的绸缎,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站在这个山坡上,可以看到湖的大致形状。来时的路边湖面似一片桑叶。正对面的湖侧如枫叶的一角。湖水碧绿,映着岸上苍翠的树木,映着树木后淡青的山体,映着山间点点滴滴、团团簇簇的红叶,映着红叶后那抽象的笔架一般的山,绵延起伏。而另一侧的湖又仿佛一片细长的柳叶,从这里看去,波光浩淼。波光尽处,是一片林海。
沿着小路,我们绕湖向前。我们在红叶中穿过,在松萝间跳跃。我们听山风在树叶里吹出的声音,听湖水在岸边掠出的轻言细语。
在一个溪水与湖水交汇之处,阿妹停了下来,她在湖边的一片草丛中躺下就不肯起来了。她说她要在这里细细体味。我们背靠着一树红叶,在温暖的阳光下,清爽的风从身体上抚过,听着湖水轻轻漫向岸边的旋律,确实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
但阿妹却突然变得情绪不高,象是有了什么心事。
我问阿妹怎么啦?阿妹说她想到了死亡。我愣了一下,让阿妹赶紧放弃这种奇怪的想法。阿妹说她也想忘记这个想法,但不论她如何努力想忘记,她心中总是还残存着一种朦胧的雾气一样凝结的东西。她越是想忘记,那个凝结的东西越足是形成了一个单纯、清晰的形状。她感觉到死亡并不是生的对立面,死亡其实是生的一个组成部分。而且是最重要的那个部分。对于她而言,她所感受到的那个单纯、清晰的形状的东西,是无处不在的。甚至象存在于空气中的细小的灰尘一般,我们正在慢慢地将它吸进肺里,然后它就在我们肺里,我们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里飘飘荡荡。
阿妹说之前,她是将死亡看成和生完全对立的东西。死亡,就是有一天,生没有了,死亡就会代替生。反过来说,在死亡出现之前,生是不会消失的。她一直觉得这是最正常最合情合理的思维方式。生在一边,死亡在另一边,泾渭分明。而她自然是在生的这边,不是死亡的那边。然而从现在开始,她已经无法再把死亡和生看成是单一的了。因为对于她,死亡已经不再是生的对立。两者已经纠缠在了一起。任凭她如何努力,她也还是无法忘掉。她就这样一面感受那朦胧的雾气一样凝结的东西,一面感受在生的里面,一切围绕着死旋转。
阿妹说她一直以为只有生才是最深刻的事实。现在她懂了,其实死亡也是一种深刻的事实。
我听了阿妹的话,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沼泽地的画面,那是一个让人一筹莫展的沼泽。每跨出一步,鞋子都会被泥沼黏得完全脱落。有时候,泥沼还会展示強大的吸力,紧紧吸住人的双脚,或者一动不能动,或者将人渐渐地拽往沼泽的深处。他看见阿妹就是在这样的泥泞中非常艰苦地走着。她前前后后什么也看不见,无论怎么走,她的前面都只有一望无际的泥沼。她的步伐蹒跚。周围只有沼泽的气息,只有她在泥泞中拖沓着爬来爬去。周围的世界变有任何的变化。那一切,也只不过是阿妹爬行后毫无实际意义的背景画。阿妹抬起脸来,映现在她眼前的只有永远没有尽头的沼泽。她无法找到自己的定位,也就无法确定是不是在往正确的方向走。但她必须向前,必须一步一步地向前。
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刺痛。
第一章:凶灵初现:一、梦里预兆
考察组一行在那杰的带领下,在湖边一个空地扎好了各自的帐篷。然后大家各自组合,在湖边溜达。直到天擦黑时,才三三二二回到了帐篷边上。围着那杰生起的火堆吃起了晚餐。那杰告诉大家,这是一个神奇的湖,那怕是烈日当空,只要惊动了它,马上就会下起雨来。
大家都觉得传说只不过是传说,并没有人相信。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皇甫这时也不知是心血来潮,还是哪一根筋突然短路,竟对着湖面大声吆喝起来。果然不一会儿,夜空中真的飘起了细雨。随后雨越来越大,浇灭了正燃烧着的火堆,大家抱头鼠窜,各自钻回了自己的帐篷。
我躺在睡袋里,听帐篷外的风声一阵阵从无边的空旷中掠过,听雨点噼里啪啦地扑打着帐篷。这些雨点时而密集,时而稀疏,时而如拼命三郎,时而如蜻蜓点水。我想起一首《雨打芭蕉》的曲子,虽然意境不同,但声音节奏却颇为相似。我打开Mp3,却没有找到这首曲子。这里没有信号,无法上网搜索,只好以一首瞎子阿炳的《二泉映月》姑且替之。
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在这个高原湖泊边上,我在帐篷里听着描述江南景致的《二泉映月》,感觉别有情趣。我睁着双眼,四周漆黑一团,只有空气中弥漫着二胡悠游的旋律。在这样的夜里,《二泉映月》成了天籁。我闭上眼睛,似乎看到了那片清亮的月光,看到了月光下静若明镜的山泉映着天空的一轮明月。我看到一片涌动的松林,在松涛的起伏里,月光照着松间的山石。山石上坐着一位孤独的老人,老人挥着弓弦,那泉水一样的声音从他的胡琴里流出,在风中飘荡,在月光里盘旋,在今夜的我的那顶小小的帐篷里弥漫。《二泉映月》如梦似幻的声音牵引着我的思绪,打开了一个月光下古典江南的世界。那弯弯的小石河上,飘着一只小小的乌篷船,船上飘着一方小小的青花布手绢。船儿穿过弯弯的石巷,穿过弯弯的石拱桥,停泊在一片荷塘边。荷塘里是一片水墨似的荷叶,荷叶上是一支支婷婷玉立的荷花。那些水粉色的花朵次第绽开,我看到那花瓣上一颗颗晶莹的露珠,看到露珠深处一轮小小的明月。枕着这轮小小的月亮,我闻到了花朵绽放时怦然释放的久闭的芬芳。在这经久的气息里,我晃然入梦。
在梦中,我听到一阵阵轻微的、悠长悠长的呼吸声,我的心一下就象被一个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知道那是阿妹。虽然是黑暗中,我没有办法看到阿妹的脸,但我可以感觉到,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阿妹的脸象一朵烛光晚攴上柔情四射的火苗。我的手触到了阿妹的身体,阿妹的皮肤又软又滑,仿佛是个轻颖的水泡一不小心就会化了。那种感觉一直让我刻骨铬心。黑暗中,阿妹的面孔象是一面明镜,我看得见那上面的所有的细微的变化。在梦里,我感觉到了阿妹的力量,那似乎是阿妹全部的力气。阿妹死命地抱着我,象是生怕阿妹一松手,我就会不翼而飞一样。
我清清楚楚地看到阿妹的面容月光似地闪着柔柔的光芒。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阿妹脸上水一样的表情。在这光芒的照耀中,在这水纹的漫溢里,我就象从火堆上直接掉进了冰窖,千万根银光闪闪的长针在我的脑仁中横穿直刺。这个时刻,四周是死一样的寂静,听不到心跳,听不到呼吸,一切都消逝得无影无踪。这个时刻,我心里有一种真切的触摸到了死亡的感觉。
在梦里,我和阿妹已经阴阳两隔。在梦里,阿妹和我虽已两界相隔,但却是我非常熟悉的女人。她很温顺,虽然在梦里我看不清她的面容,只有那一朵朵杜鹃花火苗一样地跳跃着。但在梦里那种感觉让我即使醒来后也足以刻骨铬心。在梦里她给我一种颤抖,那一连串的被电击似的颤抖。在梦里我可以清晰地听到她的声音,空空旷旷的,就象是从天外边传来的那样。
在梦里,我看不清她,但能真切地感觉到她的存在。
在梦里,她问我现在还好吗?
我说我挺好的,我问她怎么样?
她说就那样。
我说我有许许多多的话要对她说。
她说此时无声胜有声。她说她可以看到我的心,我的话她都知道。
我说她不知道我有多想她。
她说我不该这样。
我说我别无选择。
她沉默了。
无论我再说什么,她都不再出声。
这时,我听到了风声,那种消魂蚀骨的风声。
在风中,我感到她的身体在逐渐变小,终于成为一只脱颖而出的鸟,冲天而去。我看到这只鸟在山坡上啼血。而鸟儿啼出的血,长成了一片片血色的花儿。
在梦中,我也成了一只鸟,一只正在倒退着飞行的蜂鸟,但是我的身后一片模糊。
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枪声,我猛地睁开眼睛。
我在梦中被一声枪响惊醒,醒来后听到帐篷外有人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人回答,没有什么,是老炮开枪打到了一个奇怪的动物。我听出问答的人是若雨和老灰。若雨问,“什么奇怪的动物啊?”老灰说,“我也不知道,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没看到长什么模样,只看到一团耀眼的白毛。”
我心里突然隐隐约约地有了一种不安,钻出了帐篷,问老灰,“那个奇怪的动物在哪里?”
老灰指了指最边上的一个帐篷方向,说,“就在那边。刚才那杰已经过去,他应该知道那是什么动物。不过看那杰的脸色,好像不太高兴。不会是老炮一不小心也闯出祸来了吧?”
我说,“应该不会吧!我先去看看再说。”
我顺着老灰指的方向,找到了老炮。这时李礼理等几个人都围在边上看着那杰,那杰一脸的凝重。
正文卷
第一章:凶灵初现:二、山中精灵
我走近老炮身边时,老炮正一脸的委屈,他看见我,说,“我真不是存心的,刚才我一钻出我和李礼理住的帐篷,就看见一个影子钻进了这个帐篷。我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便回身抓起李礼理的猎枪来壮胆。我刚端起猎枪,那个影子正从帐篷里钻出来,我当时也没多想,顺手就放了一枪。我本意并不是要攻击它,只是想吓唬吓唬它,把它赶走的。谁知这顺手开的一枪竟然把它打死了。”
我问老炮,“那个东西呢?”
老炮说,“不知道啊!刚才还在这里,我只是到湖边洗了一下手,就转身的工夫,回来就不见了。”
老炮说着,用手指着前面的地上。我看见地上一滩血迹,这血异常红亮,许久竟未开始凝结,显然并不同于一般的动物血液。这时,那杰正蹲在那滩血迹前,用手指沾了一些地上的血,放在鼻子底下细细地嗅着。他眉头紧锁,脸上如同罩了一层寒霜。
我问老炮,“那个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