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这单位-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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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遇着皇帝了么。”东太后捧着茶,吹了一口。
“是。”荣惠点点头,接着道:“圣上正与西太后的内侄女一同游园赏花。”
东太后脸色一变,自然知道言下之意,嗤道:“到底是贫门贱妇,她这是要丢谁人的颜面?刚死了一个崔家女,这又迫不及待的送来一个?简直下作!”说着,她斜眉看向荣惠,问:“皇帝可收了?”
荣惠笑着摇头,道:“现在倒还不曾,不过崔家女都生得美艳动人,说不准明儿西太后带来个更美貌的,臣妾又要多一个姐妹了。”
东太后沉下脸来,冷冷道:“皇贵妃想说什么?”
荣惠答:“斩草尚未除根,太后还不到歇息的时候。”
东太后皱眉:“何消你说,哀家自想斩除那贱妇,只是那贱妇诡计多端,难以对付。”
荣惠转着手上渤海玉戒指,淡淡一笑,“太后,臣
妾倒有一计……”
从慈清宫正殿里出来,荣惠由宫人们簇拥着行在廊道上,正要穿过转去侧门出慈清宫,却见一行羽林卫身着银光闪闪的对襟胄甲,约有十余个,莫不笔挺的站成一列守在一所侧殿外。
燕宫中自然多是羽林卫,后宫也不乏,便是荣惠的延禧宫外也是多有值守。但羽林卫进驻到慈清宫里面来,却叫荣惠疑惑,不自觉就走近了几步。
“站住,来者何人?”为首的羽林卫正色喝道。
荣惠皱眉,芝兰已经上前斥道:“大胆,这是皇贵妃娘娘,竟敢出言不逊!”
那羽林卫觑了一眼,只是一拜,不卑不亢道:“皇贵妃娘娘恕罪,属下等奉皇命驻守此处,非持手令不可入,请娘娘勿要靠近。”
对方语气不善,芝兰也蹭出火来,“你”字只刚出了口,便被一声打断,“皇贵妃娘娘?”
荣惠转过身去,正见一年轻男子,二十五六岁,一身红色胄甲更衬身姿魁梧,五官英挺,朝荣惠一拜:“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荣惠并不认识此人,但那列羽林卫齐声唤了一声“叶统领”,又感觉到芝兰轻轻扯了扯自己的广袖,便会过意来。
叶统领拱手赔罪道:“皇贵妃娘娘请不要怪罪,卑职等是奉命保护秦王世子的。”
保护?荣惠腹诽,瞄了一眼那重重宫禁,只怕是软禁多一些。
☆、62晋江文学网
叶侍卫是自家人;荣惠当然知其好意,故不多纠缠,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不几日,那道北边来的八百里军情便走漏了风声。原来,是北狄鞑子趁着开春,又开始衅乱边境;抢了不少城镇,民怨沸腾。
但改元以来;每年春天北狄都要抢这么一遭的,朱文烨似是习以为常;除了安抚和抗议,并无出兵攻打的打算。建安朝,对外一向是以和为贵的。
朝臣也并无觉得不妥;便是有义愤的臣子进言不可再纵容北狄,也被朱文烨一句带过,战争劳民伤财,边境民众死伤更多,不如坚固防御,悉心安抚。当即,让户部拨下一笔款子去北边,当是赈灾。
朱文烨此举,无疑彰显了大燕的气量和大度,众臣大赞皇帝英明,皇朝海涵的同时,更有臣子夸今朝政通人和,乃盛事之相。说到这儿,天下既大定,便有人提议朱文烨,应当尽快立后,册定储君,固皇权之根本。
发出这个提议的是内阁元老,袁崇道。
若是旁人说这话,也不过是说说,自先皇后故去,两年来,说要立后的臣子不在少数。但不过是小打小闹,这一回,从袁崇道这样肱骨大臣的嘴里说出来,就并不一样了。
内阁所议之事,皆是国之大事,阁老的提议,更是不容忽视,何况,袁崇道虽老迈,毕竟也是历经三朝的元老大臣。在他退阁之前,影响力都是不容忽视的。朱文烨不重视他,也得重视以袁崇道为师的众多大小文官。
于是乎,朱文烨要立后这回事便闹腾的风风火火,既有提议从后宫中提拔的,也有提议在朝中各大臣贵族中另选淑女的……争争吵吵,不一而足。
前朝如此,后宫自然也不平静,不过后宫的不平静,倒不完全是因为立后这件事。而是荣惠孕中中毒,产下残疾皇子这件事,真相已经由朱文烨御派的傅禄海查清楚。
据了解,荣惠中毒系御药房里一个小内监做的手脚。背后元凶则是年前出了禁足的夏良人。
若不见其面,只闻其名,只怕荣惠都记不起这个夏良人是谁。真见了人,虽然是狼狈了些,但总算还认得出,这是去年在荣惠背后骂她是哈巴狗的女人。
据傅禄海的案情介绍,夏良人是因为对荣惠怀恨在心,故而买凶报复,使御药房内监暗中给荣惠的安胎药中下毒……
看似颇有道理,实则狗屁不通。
《
br》 但人证物证俱在,连夏良人也死认到底,在荣惠跟前时,毫不分辨,只求一死。
傅禄海适时道:“娘娘,圣上说了,夏良人犯下这等罪过,罪无可恕,要如何处置,悉听娘娘尊便。”
荣惠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心内微微厌恶,却只是连声夸道:“此事能这样快就查出个结果,傅总管功不可没。”她说的是结果,可不是真相。
且不论这出戏千疮百孔,折腾了这么一出,也只让个卑微的夏良人出来顶罪,委实让荣惠有些不满。
虽然是不满,但荣惠却不能真的戳破这件事,且不说夏良人能顺从认罪自是受了胁迫不容易翻供,再者,真的真相查出来,荣惠与朱文烨也非要撕破脸不可了。
这暂时不是荣惠想看到的。
于是,她作出一副气急攻心的样子,将夏良人打入冷宫,当是默认了这件事的真凶。
比起这等小事,自有旁的事另荣惠更为上心。
当朱文烨要立后的小道消息传遍整个后宫与前朝时,荣惠便向芝兰口述了一番,要她转达给叶侍卫,再使薛家依计行之。
芝兰听了,却是惊疑,掂量着道:“娘娘这是何意?若如此做,岂不白白成就了汝南伯之女?”
“假亦真时,真亦假。”荣惠笑了,却不多余说什么。
芝兰半信半疑的去了,玉树捧来养身的汤药,边道:“娘娘,圣上多疑,计策确是好计,但不会稍显冒险了些么?”
“常言道,富贵险中求。”荣惠笑言,又服下汤药,口中药味萦绕却毫不觉苦,反而乐在其中。
三月天,正是春光明媚。
延禧宫窗外几树海棠花开得妖娆,渐次渐变的紫红花朵娇小柔软,树枝花间尽是彩蝶翩翩纷飞,细腰蜜蜂上下萦绕,满院娇艳□弥漫着整个皇宫内外。
不过这一切都比不上雍徳宫内二殿下的生辰宴,即便是没有鼓乐山呼震天,亦可从欢庆悠扬的丝竹之声感受到那份热闹,不用想也是花团锦簇的繁盛景象。
西太后为朱立轩筹备了一场热闹的夜宴,是时灯烛荧荧、星清月朗,加上院子内花香四处漫溢,更是令人心情为之舒畅。
朱立轩面对一众妃嫔还有大殿下及若干公主时,略显兴致缺缺,但当朱文烨来与荣惠一起到时,还是显出了高兴的神色。
妃嫔
们皆是盛装丽服,人人笑语晏晏,不时有人上来敬酒祝贺,席面之上尽是觥筹交错的欢笑声,气氛格外喧嚣热闹。
朱文烨想必是极为宠爱朱立轩这个嫡子,饮宴很是尽兴,看得出是真心高兴的,犹如普通爱子的祥父。他端着一枚金角高盏在手上摇晃,眸色散漫虚浮,朝下环视了一圈,目光却并未在谁的身上特意停留。
荣惠坐在旁边瞧得真切,面上不动声色,只轻声笑问:“陛下,不如让人做一盏醒酒汤,稍坐一会安神,然后再与二殿下说话?”
朱文烨抬眸看了一眼,夜色浓华之下,荣惠一袭柿子红遍地金宫裳,眉眼妆容精致,云鬓上一支硕大的八翅衔珠金凤尤为华贵,兼之脸上微微酡醉泛红,更是平添几分妩媚之意。
“华儿今日很高兴呢。”朱文烨在座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语气略为轻佻。
荣惠自知老板有了醉意,并不与醉汉计较,只是唇齿含笑问道:“今夜月色这般的好,姐妹们也来得齐全,不知陛下想观赏何样歌舞?”
朱文烨不是很有兴致,懒洋洋道:“左右也就那几个花样,今天是轩儿生辰,便由他做主一回吧。”
话虽如此,朱立轩在父亲面前却是十足十的好形象,很孝顺的请西太后这位长辈做主。西太后惯知儿子喜好,点来的都是他喜爱的曲子。
夜风中送来蕴含花香的丝竹声,舞姬们绰约飘逸,柔软的身形变幻出各样曼妙舞蹈,好似一群彩蝶嬉戏花丛。
朱文烨本有了三两分醉意,举止也就纵意许多,如今见殿中舞姬个个都婀娜多姿,注意力便从荣惠身上收了回来,投入到了众美人间。
“皇贵妃娘娘今夜真是好颜色。”懿嫔捧着酒盏上来敬酒,脚下步子轻盈,翩然婀娜尤胜舞姬一筹,声音也是格外甜糯娇软,“莫说嫔妾等人自愧不如,即便是这夜空中的皎月明星,也被娘娘身上的光辉比了下去。”
自被降职后,懿嫔似乎痛定思痛,并没有惹出事来,反而收敛许多,至少在荣惠跟前,面上再无不善之举。她能屈能伸,身段既能拔得高又舍得放低来,出身低微,也是有好处的。
能以卑微的出身晋封至妃位,总不至于真是那胸大无脑的,荣惠瞄了一眼旁侧的朱文烨,见他原本落在舞姬上的目光已经转回来,落到了案前的懿嫔身上。
懿嫔虽露骨夸赞了荣惠一场,但荣惠很有自知之明,
这种夸赞与其说是她,倒不如是形容懿嫔自己。
今日她一袭水烟绿的半袖宫裳,内里一袭月白色凌波水纹裥裙,当中腰封繁复精致,用细金线拈珠穿成玉璎珞纹样,愈发衬出身上宫衫的轻柔飘逸。
荣惠比得下皎月明星,却比不下眼前悉心妆扮,又丽色天成的懿嫔。何况,懿嫔一颦一笑都透着种脉脉含水的妩媚风情,一举一动,便成功吸引了朱文烨。
而且时候刚好,朱文烨正带着醉意,笑吟吟的看向懿嫔,便侧首吩咐了傅禄海一句,傅禄海暧昧带笑的目光隐隐绰绰的滑过懿嫔,荣惠便知今晚绿头牌花落谁家了。
荣惠莞尔,懿嫔心机城府虽然资质平庸,但在业务能力方面却十分出色,能圣宠不衰,确是自凭本事。
歌舞不知何时散去,座下朱立轩正与他的大皇兄讨论学问,两人在朱文烨跟前引经据典,各显神通,但明显是朱立轩要更胜一筹。
朱文烨隐有赞赏之意,举杯频频。
荣惠假意劝了酒,朱文烨顺势搁了酒盏,带着几分醉意,似是随口的道:“华儿,轩儿可堪东宫之位?”
荣惠眼皮一跳,不动声色的擦了擦嘴,轻道:“二殿下出类拔萃,肖似陛下,又是先皇后嫡出,自是东宫良选。”
朱文烨先是翘起唇角,后又颦眉,沉声道:“华儿难道不知后宫不得议政?”
明明是他自己问的,问完却找茬……荣惠心底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是恭谨,下座告罪道:“臣妾失态,是臣妾误以为陛下是在闲话家常了。”
朱立轩虽然最可能成为皇储,但毕竟也是朱文烨的儿子,荣惠位居皇贵妃高位,论一声庶母不算逾矩。庶母说着嫡子的事,说是闲话家常,也不为过。
朱文烨眉头一舒,语气也缓缓带笑:“朕也是与你说笑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