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妃-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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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钰苦笑,却并不多言,清月叹息道,“心疼了还得自己受着,任何人都不能代你承受一分,你何须如此执意?夫妻间吵闹本是寻常,倒是你将此当了真。”
“月儿此言对我好不公平,如何是我当了真?我气恼也仅在那当下,偏生他将这气存了这许久,没的叫我也好不安生。”奚钰不甘道。
哪里是她先当真的?她都不曾察觉,他便已然添气不理人了,真真好疑惑,这便是君王的气度?
清月继而笑道:“你既不觉着这有何,便退一步顺着王,王乃九五至尊,终究是要人附和的,你是此般剔透的人儿如何不知?退一步也给自己个安生,嗯?”
奚钰烦,将清月往推,让她快去睡,这夜里起来又没披肩厚衣裳,要着了凉那颗就麻烦了。清月点头笑着离开,于她放了床帐便才离开。
这第二日夜里盛绝依然在宫外瞧着,见不着人瞧着殿内的灯火通明他那心也好受些个。然而,这夜里乾元殿的灯火亮到了半夜,盛绝微微担心,这么晚了她还不睡?想了几次都未曾当真踏出脚往殿里去。
高公公见君王犹豫心里急得不行,心里祈祷再踏出一步,再踏出一步便可。然而君王终究又收回脚步,未曾进去。终于在殿内的灯火都熄灭后,他才转身离开。
“王……”高公公欲言又止。
盛绝却并不多言,直接又进了御书房。哪知这一进门抬眼便见她站在殿内,他神思一晃,竟荒唐到去揉揉眼睛,以为看花了眼。
“钰儿来了。”他低声念着。
奚钰转身看他,他比高公公形容得更为憔悴,面色苍白,当初艳红的唇际丝毫不见血色,眼眶中血丝尽涌,布满沧桑与沉痛。
“九叔。”奚钰低声唤着,抬眼望着他,是不忍心和关爱。
盛绝终于朝她走近,近身时一把将她拖进怀中,扣着她后脑继而铺天盖地的湿吻席卷而下,干涉的唇际摩擦着她娇软唇瓣生生擦出激烈的火花与电流,唇舌缱绻,口齿缠绕,强劲迅猛的势头几若将她吞噬。
他搂着她一刻也不放过亲吻,直直将她往书案上压。身后高公公早已退了待伺宫人,关了殿门任他二人纠缠。
“九叔,九叔九叔……”她声声在他耳际唤着,张口主动吻着他,衣衫凌乱未退,他却已融入于她。
“我的钰儿……”他低声吼着,重重压向她,将激情与火热发泄在她身子里。
待书房中的暧昧奢糜渐渐退下时,他于她整理着凌乱被他撕破的衣裳,抱着她坐下。奚钰伸手拿了个木偶把玩着,细细瞧着,问道:
“这些日里,你便是在做这些个?”
盛绝点头,他瞧见了那对精致的木偶,也着人调查了是谁所出。那一对木偶,明显女的是她,男的却不是他。她将木偶放在内殿枕榻旁,想来是极喜欢的,所以便学了这活计,从她去楚国时便已开始研究。
这本该堆满奏章,笔墨的书案,此厢却摆满了各种雕、篆、刻的工具,和各种木头以及成形未成形的木偶。
奚钰放下手里的木偶,伸手去握他的手,他垂眼看她,奚钰伸手去抓,“给瞧瞧你的手。”
“有什么好瞧的?”盛绝手搂着她,手掌掌在她后背不松。奚钰一时气恼,伸手去拉,“你给我瞧瞧,适才你弄疼了我,你手可是受伤了?”
盛绝微顿,眸色赫然变得赤红,继而将头压下啃咬她的唇,“没有。”
她闪躲开,依然要哦拉他的手,“给我瞧瞧。”
盛绝不得已只能与她看了去,奚钰握着他满是伤痕的手眼泪瞬间滚了出来,他的手是握笔批奏折,是指点江山的,不是拿刀篆刻这些小玩物的。原本他手掌中仅有些握刀磨出的干茧,可如今,十指指腹上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都是伤痕。
“为什么要这样?还疼不疼?”她侧目看他,盛绝摊开掌接住她掉落的泪滴,道:“不疼,大丈夫这点算什么?”
奚钰吸着鼻子,眸中含泪看他,道,“我恨你的就是这般,什么都藏在心里,你不说叫我猜我哪里猜得到?我恨你,恨死你了!”
她将头埋进他怀里低声啜泣,拳头捶着他胸口,盛绝抓着她的手低声道:“钰儿,我要的只是你,你明白么?”
她不语,却转身伸手拿着案几上的一堆木偶看,轻声道:“你看到我房里有这小玩物,你便也刻了?你可知你是作何的?碰这些个有何不妥么?”
盛绝低头吻着她的发,多沉溺这一刻她的温顺,道:“为夫是钰儿的夫君,能讨钰儿欢心做这些个又有何妨?”
奚钰真不懂他,他不擅说话什么都藏在心里,然而他却极容易说这些个好听的,他究竟是怎样的人怎样的心?
“农民耕种,商人经商,书生读书,可有听过商人耕种,农民读书的么?若不能各司其职这世道岂不乱了?钰儿的夫君是王,王岂能做这些个工匠之事?”奚钰轻声道,“璇玑刻了这类玩物与我,我高兴,可我的夫君为讨我欢心也做这些个东西,我便心中有愧。”
盛绝顺着她的发道:“为何要想这么多?你只将我看过君王,可有当我是你的夫?夫为妻做任何,还有合理不合理之说么?你心中愧疚,是因你心中顾及太多,并未当我是你的夫,甚至将我远远推开。钰儿问问你自己,你可当我是夫么?”
“倘若我什么都不顾忌,岂不成了祸国殃民的妖姬了?钰儿何来当得起那般大的罪名?”奚钰反问。
然盛绝不同意她这说法,“钰儿眼里孤王与那些末代君王是一类?”
奚钰微愣,当即心下一惊,她此话是暗指大遂将毁在他手里,如何不是与那些末代皇朝的君主一般无能?而他自幼比作大遂开国帝王紫阳君主,其雄心堪比草原上的猎鹰,而她此时这般暗喻,他如何能听进?
“臣妾失言了。”继而不再争论,微顿之际再道:“王这些时日都未曾上朝,这是自王登位以来从未有过的,王如此精明睿智何须旁人指点?臣妾只愿陛下万莫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盛绝张狂道:“孤今生得了钰儿,便已足够,还要如何?”
奚钰微愣,无奈道:“王适才才不悦钰儿将王比作末代帝王,然您这话不是那些个自我膨胀的君主的言语么?为何王不心怀天下,将您的子民忧挂于心?”
盛绝见她再次恼怒,便即刻应道:“明日孤便早朝,可好?”
奚钰被他此言堵得无言以对,连声叹息,这是代沟么?盛绝却取了她手中之物,伸手将她的手握住再行温存。片刻再道:
“钰儿,是何人伤的你?”
“康靖王。”她道。
盛绝吻着她的脸,挑开已经凌乱的衣衫唇附上她雪白肌肤轻轻啃咬,见她眸色滟滟,脸儿娇媚,当下**再起,只愿即刻弄了她了事,却依然受着心智。
道:“康靖王如何能放过你?”
“为保性命我与康靖王达成了协议,以此,他才放我离开。”奚钰如实回答。
“哦?是何协议?”他说着边吸吮她柔软的一方,极尽逗弄,再道:“让为夫猜猜,可是用半壁江山将你拉拢继而与孤王作对?或许,是更优厚的条件?”
奚钰笑出声,道“半壁江山?那老头儿若有那般豪气我定毫不犹豫便应了他。”
盛绝忽而抬眼瞧她,道:“那他是许了何条件与你?”
“要求是我提的,只有两点,其一自然是北地自制,其二嘛,”她瞅他一眼,即刻翻身往外,继而道:“留你性命。”
“哦?钰儿在那时都还想着留住为夫性命,看来为夫在钰儿心里位置不轻。”盛绝闻言分外开心。
“钰儿狠那高高在上的君王,却实实在在爱着钰儿的夫君。”奚钰转而看着他认真道。
“九叔爱钰儿么?”她问。
“爱!”爱入骨髓,你若要我葬送这江山来赎罪,有何不可?只要你还要我!
“这便够了。”她伸手抱住他脖子吻他,盛绝抱着半裸的她入了后殿,上了床榻人将她压下再问:
“钰儿与康靖王达成的协议,会履行么?”
“兴许会,也或者不会。”
她轻声笑着,继而沉溺在他无尽热情中,床榻即刻震动,殿内温度节节攀升,直可惜那芙蓉帐掩去了一室旖旎光华。
枕下月光,与君共眠
☆、帝妃绝,君王怒
君王好大喜功,秭归避暑行宫历时两载终于在大遂二百三十三年初春竣工。
然,避暑行宫落成后秭归百姓却并没有一丝如释重负的欣喜,只因这两年中朝廷迫压秭归所有百姓日夜不停赶工,为修筑行宫,秭归良田荒芜,百姓饥寒交迫中为工程做着苦役,稍微懈怠便受鞭打暴行。
而,更甚者是始建行宫半年后的一日,中间伫立承重的梁柱竟然断裂,整座已搭建好的行宫框架一夜之间轰然倒塌,数以千计的无辜工人、百姓被掩埋地下。
落成后的行宫比之初始规划时地基高出两尺有余,秭归百姓相信那是上千人的尸骸成了这座气势磅礴的行宫的基石。行宫大殿朱红梁柱艳过任何一座宫殿,那是无辜百姓的鲜血染红,如今这座森严而又巍峨宫殿是秭归人劳动的结晶更是深深扎进秭归百姓心中的匕首。
秭归城主和孝世子在宫殿前跪地叩拜,痛心疾首。
为建此行宫,秭归如今上下一片怨声,庄稼颗粒无收,百姓食不果腹,盗贼更是横行,却在此时朝廷下旨,春季末,君王将携帝妃入住行宫,要秭归上下奉上奇珍异宝,准备珍馐美食迎驾。
和孝世子被逼得走投无路,只能拆了世子府将一切折成现银迎接即将莅临的君王。
夏初,君王以视察民情为由,携帝妃西行秭归。
出宫的圣旨奚钰接得很突然,头天才得知要西行第二日便要启程了。五月初热,六月始热,最热的是七八月里,这炎夏她是最不愿动的,然而盛绝却百般相劝,奚钰仅仅瞧着难得外出的机会最终应下了此事。
然而当帝王、帝妃西行数日后入秭归城之时,城民暴动,百姓不惜代价见一辆辆华丽马车驶过便将瓜果蔬菜污水齐齐扔去,和孝世子大惊,骑在马上同样百姓袭击,满身挂彩好不狼狈。一辆辆豪华车驾被挂满了各色的烂蔬菜瓜果,空中屎尿乱泼,满地污秽,一时间全城沸腾,民怒难消。
帝君当下大怒,即刻命禁卫军强制镇压,当场斩杀几十名为首的暴民,混乱场面终于得以镇压。
“民怨肆起,这是为何?”帝妃仓惶大怒,欲出撵驾却被清月与其他女官左右护着,如今情况如此混乱,出去何其危险?
那些暴民也是瞧准了帝王与帝妃这二辆马车最为华丽,便是集中能力往这边打,更有污秽渐湿了华丽的车幔。夏日为通风,又猜了原本做装饰用的帷幔而改用薄纱与竹帘,外间那些个肮脏之物竟因着这原因全全泼进了马车里。
也幸得清月与车内女官以身挡在帝妃周围,勉其受难。
奚钰听得外间百姓凄厉惨叫,面色大惊,不可杀人,不可当着全城百姓的面杀人,如此以强压强哪里换得来真心臣服?只会越发激怒百姓。
奚钰顾不得其他,推开女官们走出马车立在车头大声喊:“住手,都住手,不准伤人,都给本宫住手!”
然她这一声起,混乱中再一轮民愤高涨,烂果子臭鸡蛋全全朝她招呼过来。奚钰来不及作任何反应,双手捂脸,步步后退,竟有百姓不知死活被护行的侍卫连刺几刀都还想接近撵驾,奚钰手挡着脸无论后退还是如何都避不了横空砸来之物。
忽而她惊叫一声,竟有只鲜血淋漓的手拽住了她的裙摆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