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之再嫁-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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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摇晃着身子,转头看着停住脚步看着他的李谦和邵源泊介绍道:“这是李远明,平江开国侯家二公子,李远明。”
说着又晃过脸,指着邵源泊和李谦正要介绍,李谦不等他介绍,拱了拱手,冷淡的说道:“幸会幸会。”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下楼,邵源泊却顿住脚步,看着李远明,醉熏熏的问着周守礼:“你和他是他是你嫂子的兄长?”
李远明怔了怔,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睛,笑着解释道:“我和守礼是世交,倒不是什么他嫂子的兄长。”
邵源泊闭了闭眼睛,随意的挥着手,和李谦一起,径直下了楼梯,周守礼冲着李远明拱了拱手,急忙跟了下去,李远明呆了下,身后小厮轻轻拉了拉他,低低的说道:“二爷,咱们家十二小姐嫁的就是周家二爷,您是三爷嫂子的兄长。”
25、自救 。。。
常嬷嬷这一阵子经常回京师府里住几天,陪夫人说说话,讲一讲从清慎师太那儿听来的福报故事,聊一聊从前府里那些艰难事和邹夫人的不容易,如今这些话,都是邹夫人极爱听、极爱聊的。
自从大爷周守哲授了吏部员外郎,家里的顺心事儿就是一件接一件,邹夫人这日子过得那是一天比一天舒心,心情一天比一天舒畅,进了秋天,更是好事连连,大爷周守哲这官越做越妥当就不说了,小儿子如今也是风声水起,和鲁国公家六少爷、李太后家公子,那可都是常来常往的交情,那些老夫人、夫人们说起京师这些个年青才俊,说到邵公子、李公子,哪回不提到守礼?!上上个月那份课业,李太后亲笔勒了红不说,皇上还在后头加了御笔!这是多大的荣耀!老爷捧着那课业,咧着嘴直看了一夜,也不怕看坏了!隔天她就让人把那份课业贡到后头放圣旨的祠堂里去了,唉哟,那个祠堂,当初起得小了,保不准,往后还得扩建!
邹夫人舒心的走着神,常嬷嬷说的对,这些可不都是福报,自己这大半辈子,连个丫头都没舍得说句重话过,这都是自己守福行善积下的老来福!邹夫人脸上的笑容更慈祥了,越发有了高贵老祖宗的范儿。
常嬷嬷坐在小杌子上,面容安然喜庆的说着话:“师太如今用的,都是咱们二奶奶抄的佛经,师太说二奶奶抄的佛经,从里到外透着股子脱出红尘的味儿,我是不懂这些,翻来覆去看了大半天,也就是觉得那字看着比一般人写的清秀,可到底哪一处脱出红尘了?那字不都还在纸上呢,哪一笔也没脱出去不是!反正我是半点也看不出。
邹夫人笑得手里的杯子抖个不停,忙放下杯子,看着常嬷嬷解释道:“这就真是你不懂了,都说字如其人,诗乃心声,这写字作诗上头,可是最能看得出心境学问的,守礼那字,上回太后不也说他了,说他的字写得大气是大气,可就是嫩了些,你说说,可不是嫩了些,他才多大的孩子!所以这字啊,最是能看出人品学问来。”
“可不是!咱们家三爷就是大气,从小就不知道多少人夸他呢!这写出来的字,连太后都夸大气,这男人,就是要个大气!”常嬷嬷忙跟着奉承道,邹夫人哈哈笑着,连连点着头:“可不就是这样!太后当年可是咱们京师第一才女,我小时候,成天听人说这个!太后那笔字,写得真真是好!我看哪,一般两般的男人的字,也比不得呢!那份大气,那份气度,啧啧!”
常嬷嬷满脸敬仰的跟着赞叹着,邹夫人说得兴起:“听说当年,也是因了这才名才选了她入宫的,要不然,那李家你看看,这有才名跟生的好到底不一样,也就李太后这样的人品才情,才能养得出皇上那样英明的人来呢!”
“可不就是这样!就说咱们家,要不是夫人,几位爷能这么出息?!”常嬷嬷这奉承又转到了邹夫人身上,邹夫人痛快的哈哈笑着,点着常嬷嬷:“我就说,你这样常年吃素念佛的人,看事就是比一般人明白,如今又在抱朴庵边上,跟着清慎师太,这身上的佛气可是越沾越多了,这话也是一回比一回明白!”
“唉哟,夫人这么一夸,我这老脸可要发出光来了!”常嬷嬷笑着逗着趣:“话又说回来,到底这念过书的人修佛,跟我这种不识字的没法比,夫人不知道,如今清慎师太最喜欢和咱们二奶奶一处说佛讲法的,一说就是大半天,讲的那些,我一句也听不懂,师太每次和二奶奶说完法,都高兴的什么是的,回回都把二奶奶送到院门口,说句打嘴的话,那宁海侯夫人上回去庵里,清慎师太一句闭关,连面也没给她见呢!清慎师太说咱们二奶奶是个有慧根的,这不也是咱们府上的福运?”
“嗯?”邹夫人高挑着眉梢,上身微微前探,八卦起来:“清慎师太没见宁海侯夫人?”
“可不是!”常嬷嬷将小杌子往前挪了挪,低低的和邹夫人八卦起清慎师太没见宁海侯夫人这个重大事件来。
听了常嬷嬷细细的描述,邹夫人嘴里感慨着宁海侯夫人的不巧,脸上却带着满意的笑容,常嬷嬷谨慎的瞄着她,仿佛想起什么,轻轻拍了拍手,笑着说道:“说起这事,我这年纪大了,忘性大的很了,差点把二奶奶交待的正事忘记了,二奶奶说腊月初十,是个什么什么的好日子,还正好合着对咱们家好,让我来禀了夫人,她想拿体已银子到寺里做场法事,给家里祈福,问夫人可妥当。”
“这是她懂事孝顺处,哪有什么不妥当的,她是个可怜的,哪有什么体已银子,你去跟大奶奶说一声,算个帐,看要多少银子,就帐上支了去,有这份孝心就好,哪能让她贴银子进去的。”邹夫人满意的叹了口气,接着交待道:“我知道你是个厚道人,也是白嘱咐你,老二媳妇是个懦弱性子,你多照应些,别让那些个丫头婆子慢待了她去,还有,别院冷,那些个常例的棉衣服不顶用,你跟大奶奶说一声,从库里领几张上好的银狐皮,给她做件银狐斗篷穿,她生的清淡,穿银狐好看。”
常嬷嬷站起来连声答应着,又陪着说了一会儿话,才起身告辞,往后面寻郑大奶奶去了。
郑大奶奶听了常嬷嬷的话,立即让人取了一百两银子过来吩咐道:“先拿这一百两去,若不够再打发人来取,若有余的,也别拿回来了,就放到抱朴庵,给你们二奶奶平时做做法事用,斗篷的事我交待下去就是,做好了就打发人给二奶奶送去。”
常嬷嬷满脸笑容的替李燕语谢了,抱着银子下去,隔天就赶回了别院,这后头的事,还多着呢。
腊月初十一大早,李燕语的祈福法事就在抱朴庵观音殿开始了,李燕语带着小翎小羽过来上了柱香,听了半篇经,就带人回去了,只托了清慎师太代她守着。
午初过了没多长时候,福宁亲王妃李氏在护卫、丫头和婆子的围护下,悄悄从偏门进了抱朴庵,这一阵子,她每个月初十都过来抱朴寺上香听经,祈福求子。
清慎师太远远迎出来,陪着王妃转进观音殿。
福宁亲王妃看着殿内正在进行中的法事,脸色微微沉了下来,清慎师太笑着解释道:“这是诚意开国伯周家二奶奶做的法事,早就找了我,让我给她卜个日子,我仔细卜算了好几天,算来算去,这个法事,倒是正好合着王妃上香的日子才最好,王妃不知道,这个二奶奶,是个极有慧根的,她这个法事,与王妃有缘,对王妃可是极好,我就做了主,还请王妃见谅。”
福宁亲王妃面色缓和下来,转过头,接过清慎师太递上的三根清香,跪在佛前的垫子上,在舒缓的诵经声中,虔诚的磕了头,站起来,将三根清香插到佛前的香炉中,又双手合什躬身福了一礼,才随着清慎师太,往后面净室走去。
清慎师太陪着福宁亲王妃,声音安祥的说道:“这个周家二奶奶,是平江开国侯李侯爷庶出的十二小姐,十四岁上头就嫁进了周家,因为年纪小,身子又弱,就没圆房,一直在抱朴庵旁边周家别院里养着,常常到庵里走动,这个二奶奶,与佛有缘,极有慧根,这佛法见识上头,那点子通透明白处,连我也不如她。”
“师太这样推崇她?这二奶奶必不一般,这京师里,但凡有些才情的女子,我都听过见过的。”王妃稍稍带着丝见多识广的不屑,慢声细语的说道:“师太也知道,太后极爱才情出众的女孩子,周家跟我们府上,也算有些走动,他们府上竟有这么个才情出众的二奶奶,我竟从来没听说过!”福宁亲王妃说到最后,脸上露出些困惑和不解。
清慎师太转头看着福宁亲王妃,笑意浓浓的解释道:“这也不奇怪,王妃也知道,但凡修佛修道之人,特别是那些真正有慧根的,都是隐于世间,不为人知的,这个二奶奶,就是个无声无息、极温柔和婉的性子,因为和抱朴庵比邻,常来常往中,我才知道她是个极有慧根的。”
“噢?”福宁亲王妃兴致更浓了,看着清慎师太正在说话,清慎师太笑着说道:“若说哪一处出奇,我还真是说不上来,就是日常举止言谈,也没什么出奇处,这些都是要处得深了,才能体会得出来呢,不过,她前儿赠了首诗给我,我念给王妃听听,王妃听听就知道了。”
26、这才是大家
福宁亲王妃赞同的点着头,听说有诗,忙笑着说道:“赶紧念给我听听,她还会做诗,这倒真是更难得了。”
“竹密不妨流水过,山高岂碍白云飞,竹影扫阶尘不动,月穿寒潭水无痕。”清慎师太慢慢的念着,福宁亲王妃顿住脚步,跟着念了一遍,满脸惊讶的看着清慎师太感叹道:“怪不得你那样推崇她,这诗极有意境,可不是一般人能写得出来的!果然是个有慧根的。”
清慎师太也跟着赞赏的点着头:“可不是,这过了年也不过十六七岁年纪,就有这样的心境见地,可不是天生带来的?她这法事,我就让她今天在这观音殿里做了,王妃和她都是与佛有缘的人。”
福宁亲王妃笑容舒展:“等会儿师太把这首诗录下来给我,我要带回去给我们王爷瞧瞧,他总说他那个云鹤社的才子如何如何,我也让他看看咱们女子写的这诗,这份灵透空明,他们男人可写不出来!”
清慎师太轻快的跟着笑起来,引着福宁亲王妃进净室奉了茶,上了素斋饭,陪着吃了饭,录了诗,将福宁亲王妃送出偏门上了车,缓缓舒了口气,也不进抱朴寺,沿着寺后的小路,慢慢的走回抱朴庵去了。
庵堂净室里,窗明几净,李燕语闲适的盘膝坐在榻上,正静静的抄着本佛经。
清慎师太推门进来,李燕语忙放下手里的笔,直起身子下了榻,上前扶着清慎师太坐到榻上,从桌子上拿了茶碗,取了几匙茶粉,拎起红泥炉上的陶壶冲了碗茶汤,捧到清慎师太面前的几上。
清慎师太伸手拿过李燕语抄的佛经翻了翻,又放了回去,面容疲倦却安然的看着李燕语说道:“好了,咱们也尽了力了,往后,只看你的造化吧。”
“嗯,多谢师太,这做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尽了力,好与不好,都是燕语的命了。”李燕语将自己的粗陶杯子也添满水,捧着杯子,侧着身子坐到榻上,对着清慎师太,神情安然的答道。
清慎师太怜惜的看着李燕语,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活了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