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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东宫他哥-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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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祖宗越筝把鼻子一堵,皱起小鼻子嫌恶的看着文湛面前的那碗羊汤。
  文湛站起来到我面前,他一伸手就抱起来越筝,低头对我说,“别喂他了,你胃不好,不禁饿,等喂饱了这个小祖宗,你什么都吃不进去了。先去吃饭吧,我喂他。”
  也许是他方才喝了酒,他身上都染上永嘉太雕这种清澈缠绵的味道。
  
  “呜呜!怡哥哥别喝那个,味道好难闻,你喝了之后我不让你亲了。”
  越筝苦着小脸哭鼻子。
  
  我一听,这还得了?
  这小祖宗平时不赏脸让人一次亲的,下次我再回禁宫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呢,这马家的羊汤就在西城外,他们家的买卖从一百年前开到现在,我眼瞅着他们这一代老板娶老婆生娃,那个老板娘从娇滴滴的少妇变成辛辣的老板娘,我估计就算我蹬腿了,我儿子还能到那个小店去继续喝羊汤。
  当然,我儿子这种稀罕物还不知道在那个女人肚子里面窝着,要等我蹬腿还要很长的几十年,我的那些仇敌估计是看不到了,我就这么随便一说。
  这次逮到了肯定一下子亲个够本!
  
  我连忙对文湛说,“没事,我不饿。我又不经常回来,越筝还是我喂吧,他和我亲近。”
  我说着就想要站起来,伸手要把越筝抱回来,却被文湛单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又把我按回了椅子上,我的肩膀上被他按的酥麻酥麻的。
  
  “别逞强,承怡。”
  他的声调极淡,淡的就像是掺了水的烈酒,五谷之精,就是再掺水,也有一股煞人的辛辣。
  “我知道你喜欢越筝,你对谁都好,就是讨厌我。”
  “雍京时日好,来日方长。”
  
  我不语。
  我自问没有对不起文湛。我今天怎么待越筝,当年就怎么待他!当年我也小,心眼实在,对他只会比对越筝更好,可人心似水,得陇望蜀,一山望着一山高,对送上门的人都不在意。
  他当年也是一句‘来日方长’把我打发回去安心睡大头觉,再见他的时候差点就要了我小命。我现在不和他计较,不是我不想,是我实在没这个本事。
  我就只盼望着这个活祖宗善心大发,好歹看在我们是一个亲爹的情分上,在我爹生前身后高抬贵手,给我方寸之地让我安身立命,如此而已。
  
  “我怎么敢讨厌太子殿下您呢?”
  我抬头看了一眼文湛,然后我伸手把那碗羊汤端过来,掰开放在一旁的小酥饼,一口一口吃起来。我喝汤的时候不用汤匙,就凑在碗边用大口喝,还呼噜呼噜的。
  文湛把越筝放在一旁,让旁边侍候的宫人给越筝拿了一个瓷勺,又盛了一碗白饭,越筝在他手里一点都不任性,听话的很,马上安静的端坐好,低着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起来。
  
  “承怡,你有话想对我说。”
  文湛又坐回他的椅子上,单手执壶,把酒水凑到自己嘴唇边上,看着我说。
  我三两下把一碗羊汤吞咽下肚,一抹嘴巴,叹口气说,“没有。我笨嘴拙腮的,没什么要说的。”
  
  “哥哥你哪里是什么笨嘴拙腮?今天在父皇跟前,承怡你可是铁齿铜牙。小王差点就以为面前的人不是我亲哥哥,而是大正宫门前威风八面的楚蔷生楚总宪了呢!”
  
  我看了他一眼,许是吃饱了,肚子里有食心不慌,我说,“殿下别这么说楚总宪。他终归是您的人,为您鞍前马后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总被您这么指桑骂槐的,这多伤蔷生的心呀。”
  文湛忽然笑了,他把自己手里的酒一口喝光,这才说,“承怡还说自己不生气,堵的我都没话说了。越筝,你说你怡哥哥是不是很厉害?”
  越筝从那个碗里面抬起来小脸,不是很明白的看看我,又看看文湛,然后伸手向我,小手放在我的手心上。
  文湛说,“连越筝都知道你生气了。我知道你,一饿就发脾气,这么多年都没有变,比越筝还像小孩子。”
  
  我听他这么揶揄我,一口血差点吐出来。
  我忽然想起来,楚蔷生那个流氓,在雍京官场上横冲直撞,谁都不怕,唯独就被文湛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成为他手中一把尖刀。
  他刚不费吹灰之力就在我爹面前黑了我一道,我是被猪油蒙住了心窍,怎么就觉得自己能和文湛对着干?
  小仗受,大仗走。
  在我被文湛彻底干死挺之前,我得赶紧走。
  
  这个时候,刚好一个小宫女把越筝的药取来了,我一把抱起来越筝,要了清水给他漱口,然后不容分说,就给他嘴巴里面涂抹药膏。
  这药是苗药,都是云贵山里上好的草药精炼成的。
  崔碧城的商队去贵州龙脊每次也只能弄回来一斤两斤,我全要了过来,让太医局的林医正做成碧色清甜药膏,就怕越筝觉得苦,还特意加了一味甘草。
  
  我抱着越筝赶忙说,“越筝宝贝儿,我送你回去。太子殿下,改天,等改天我再进宫给您问安。”
  文湛比我快,他一把从我怀里抢过越筝,然后说,“你胳膊伤了,抱不动他,我来吧。”
  “那也成,殿下您送越筝回去,那我先走了。我忽然想起来,我家的人还等着我吃饭呢。这都快初更了,我得赶紧回去。不然他们要是饿的哭爹叫娘的,这哭声要是让雍京北城那群达官显贵听见,我这堂堂祈王是真的没法当了。”
  
  我一转身,愣没迈动脚。
  我的袖子被文湛扯着,他看着我,“越筝今天是为了看你来的,你怎么也要送他回祯贵妃的景湘宫门外吧。”
  “怡哥哥,别走嘛~~~~~~~~”
  越筝的大眼睛好像小鹿一样,圆圆的,水润润的,就像很多年前,那个高贵却单纯的文湛。
  我摇头,说,“太子殿下这又是何必呢?越筝您送回去也一样,祯贵妃信不过我,她肯定信的过您。再说,一会儿大正宫门就要落锁了,那我就回不去了。”
  文湛却说,“一会儿我送你出宫。”
  然后他看了一眼,“走吧。越筝也很久没见到你了,他很想你,别让孩子失望。”
  
  
29

  
  我命苦。
  天生是属碎催的。
  我跟在太子后面亦步亦趋,实在憋气的很。
  越筝在文湛怀里安生多了,他小小的身子就爬在文湛怀里,小肥手搂着文湛的脖子,小脑袋靠在文湛的肩头,不一会儿,我听见小呼噜也打起来了。
  刚才还吵着让我抱他,现在一扭头,早把我忘到爪哇国去了。这小子比我还没心没肺的,吃饱了就睡,他不成小肥猪,谁能是小肥猪?
  我真羡慕他。
  随后我又想了想自己,前天夜里我住在冉庄,临睡前灌下整整一壶狮峰龙井,还能睡的不知人间是何夕,其实我自己也很厉害。
  
  夜里禁宫很安生。
  非常安生。
  御园,太液池,层峦叠嶂的宫殿,高墙都绰在这里。
  不吵不闹,不跑也不跳。
  要说唯一不算太安生就是太液池中的红莲,妖精似的疯长着,开的铺天盖地的,夜风吹过来,强壮的荷叶满池子乱晃,乍一看差不多都能遮天蔽日。
  我抬头看文湛,好像最近两年他长高了。虽然乍一看我没在意,不过现在我跟在他的后面,又无所事事,我只有看着他的背影,我忽然发现,现在我得仰头看他了。
  
  “承怡。”
  “什么?”
  “你有话想对我说。”
  ……
  我只能说,“没有s。”
  “你骗我。”
  
  文湛总是对我说——承怡,你有话想对我说。
  可是我就偏偏不知道我自己想要对他说什么!我说没有,他不相信,他说我恨他,我骗他,我不想和他好好说话。可我真的想要对他说的是,如果你真的知道我想要说啥,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
  
  夜风吹散了文湛的头发,墨泼的一般,漆黑漆黑的,披在他的后背上。他停下脚步,忽然侧了一下脸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一直低着头,又跟着他后面,他不低头压根看不到我。
  
  “怎么了?”
  我以为他要凝神静气的好好和我理论一下,他却只是斜睨了我一眼,然后用下巴指点一旁,轻道,“到了。”
  我从他的背影中挪了出来,看着前面一个高门洞,上面挂着一块大匾——景湘宫。
  文湛轻轻摇了摇越筝,“醒醒,到了。”
  越筝睁开睡的有些朦胧的圆眼睛,看看周围,那边大门被轻悄悄的打开,出来两个太监,两个宫女。他们都冲着文湛先磕头,然后又静悄悄的起来,戳在一旁。
  有一个小太监站的靠前一些,他穿着四品内官的衣服,是越筝的大伴卫锦。他从小照顾越筝,和他一起长大,祯贵妃很看重他s,所以他比一般在景湘宫侍候的宫女太监的品级都高。
  
  卫锦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他上前从文湛的手里抱走越筝,越筝一定要我再亲他一下,我连忙过去,亲了亲他的小嘴巴,然后碎嘴的开始叮嘱他要听话,不要再贪吃甜的东西,记得抹药,不要任性,我默默叨叨的好像一个老年人。我忽然有一种感慨,好像我是越筝他亲爹,而不是他大哥。
  
  我也觉得天色实在不早了,再不走,我就真的要睡这里了。我连忙告辞离开,卫锦抱着越筝进去,可是等我转身的时候,我就听见背后有隐约的声音,“……殿下……别再和祈王爷在一起……贵妃娘娘不喜欢……听说他心眼不好……”
  
  我耳朵太实在太好用了,什么不想听到就专门听到什么声音。
  今天一天我本来够窝火的了,我也不管这里是不是皇后他妹的地盘,就想着把说话的人给揪出来,狠狠教训一顿,让他以后说话不要让我听见,不然我见他一次揍一次,可是没等我动手有人比我更快!
  
  我就听见文湛淡淡的问了一句,“卫锦?”
  已经走进景湘宫的几个人忽然站着,就好像被孙猴子使了个定身法,于是连忙赶紧着回头,上赶着跑到文湛面前,卫锦还抱着越筝呢。
  卫锦连忙说,“太子殿下叫奴婢,不知道有什么吩咐。”
  
  文湛说,“先把七殿下放下。”
  
  卫锦似乎是大着胆子抬头,他小心的看了看文湛的脸色,连忙低头说‘是’,赶紧着把越筝放下,越筝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怎么了,我怕他睡的五迷三道的,摔着,索性就直接从卫锦手中把越筝接了过来,搂在怀中。
  
  半晌无人说话。
  文湛不开口,谁也不敢出大气。
  接着,卫锦大着胆子又问了一遍,“太子殿下有什么吩咐。”
  
  文湛看着他的脑瓜顶,轻轻的说,“卫锦,你不用再回景湘宫了,去酒醋面局搬坛子去吧。”
  
  让一个四品内官,堂堂的七殿下的大伴去酒醋面局搬坛子,就好比把一个六品的朝廷官员发到雍京西山农庄去放牛。
  虽然说处置一个四品的太监不算什么,可卫锦怎么说也是越筝的大伴,他和七殿下自小一起长大,一起玩,一块说话,他是越筝非常亲近的人,处置他的时候怎么也要顾及一下越筝。
  
  “殿下!”卫锦忽然就跪在文湛脚边,他磕着头哭,“殿下,方才的话不是奴婢讲的,奴婢冤枉!”
  然而文湛却忽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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