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为后by就爱嗑瓜子-第3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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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我知道,除了否定之外,不能有第二种答案。也因为每次思考过后,都意味着之前我努力过的那几步路都白走了,一切又回到没进宫,没当皇后之前。
想当年,爷爷曾经明示暗示,索家已经不需要靠再出一位皇后来振兴门楣了。可我却觉得一人之力难以胜天,最后还是选择了进宫做皇后。
夜深人静,赫舍里的脑中纷纷乱,她甚至开始妄想,妄想自己刚穿来的时候,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因为历史上我是皇后,所以我必须以做皇后为目标前进。却忘了,我不是原装的,我无法认同并融入这里的一切。
我看不惯博尔济吉特氏那帮蒙古亲贵,我看不惯以安亲王为首的皇室贵胄们歧视汉人,我看不惯那些汉人为了能自称奴才挤破头表现,就是要入旗籍。
我看不惯太皇太后为了巩固利益而把自己的亲孙儿当做标的一次又一次地拍卖。我更看不惯面对外敌入侵时八旗兵那羸弱不堪的摸样。
就是这样一个民族,一个无论是人口,经济,文化等等方面统统出于劣势的民族。居然窃夺了整个国家,并且把这个国家渐渐拖入了人见人欺的节奏。
第三百六十八章 推己及人下
可是,看不惯又怎样?现在的现实是,我自己是满族亲贵中的翘楚。除了皇家和金人先祖完颜世家之外,叶赫部,赫舍里氏,佟佳氏,钮钴禄氏等等。我这个姓氏的族人是皇家的高等奴才。
我没有资格去讽刺别人,也没有资格对玄烨说NO。这就是我的处境,我的尴尬。在这样尴尬的状况下,恕我无力爱你。
抛开我的实际年龄足以当你额娘这一条,我打心眼儿里对满人统治下的江山不以为然。别人眼里你是九五至尊,大家对你趋之若鹜。
可惜,在我眼里,你还是个孩子,还是个让人头疼不已的孩子。遇到你就等于遇上事端,层出不穷的事端。对不起,这样的你,我爱不动啊!
又一次做完心理建设,赫舍里闭上眼,这回眉头还是没舒展开:按理说,现在才是整个康乾盛世起步的时候,为什么我已经有些绝望了呢?
如果我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穿越过来,也许能好些吧?赫舍里的脑子里,忽然起了这样的念头,随即自嘲了一句:想什么呢!肥皂剧看多了么?
说实在的,内廷上下,除了赫舍里,都认为两位公主进乾清宫是给皇后求情,替皇后说话的。赫舍里自己却不那么认为,如果是为自己求情的话,玄烨肯定就不会留饭了。
他和她的矛盾,可不是寻常夫妻间柴米油盐之类的矛盾。这矛盾目前不可调和。要让他接受一个只把他当男主角,自己却不愿做女主角的女人。这不可能。
如果语嫣和语婷真的提了皇额娘怎么怎么样,玄烨恐怕门都不会让她们进吧?想起四个孩子,赫舍里忍不住又叹息了。
我怎么总是做这种半吊子的事情呢?他们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却不能像普通母亲一样把他们带在身边。一个月了,一个月没见他们了。别人家皇子公主过着幸福的生活,可是他们……
“哎……”赫舍里一声长叹。生了他们。却不能给予关爱。明明可以近在眼前,如今却只能远在天边。想起孩子,赫舍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现在才开始坚定自己的“不爱”会不会太迟了一点?她和他既有夫妻之名,又有夫妻之实。现在强调自己“不爱”除了制造矛盾,完全没有意义。
不能不说,女儿和玄烨共进晚餐,赫舍里表面上让别人看出了担忧的表情,实际上她的心有小小的波动过。只是这波动不足以让她马上就有动作。而是被她更“理性”的思维给盖过去了。
如果说,前世的卢莎是个想到就做,强势果敢的女BOSS。那么穿越后的赫舍虽然留有记忆。但这些记忆除了帮她保留一点生活习惯之外,对她进宫做皇后并没有帮助。
她的性格依然是简单明快的,但是简单明快的背后。堆积了太多的“思维定式”。其中包括坑爹的历史原貌,多如牛毛的满洲贵族的规矩,以及对家人想照顾却找不到合适的方式的力不从心。
就是因为有了这样那样的烦恼和纠结,才使得她会变成如今这番“眼高手低”的局面。谁都想事情跟着自己的揣测走,谁都想生活得安逸富足。可是。现实却是如此残酷。
就好像现在,如果有一个机会给她,让她现在就穿回去。她也会犹豫,她在这边有孩子,有家人,有牵挂。同样不能瞬间做出决定选A还是选B。
因此。虽然她的个性没变,但处事的方法态度却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到这里,学会的第一个词语。就是妥协。在这里,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明确拒绝的。同样的,也没有什么事情,是争取了就能得到的。爱。尤其如此。
身为皇后,她只有被动接受的义务。这一点。新婚第一天就已经定下的基调。只是十多年过去之后,计划有点赶不上变化。
第二天醒来,赫舍里的眉心依然打着结。宫人们见她脸色灰暗纷纷上来劝她多休息一会儿。玲儿更是千般道歉,说自己嘴快,说了什么不当的语言,让娘娘烦心了。
赫舍里却知道,自己的心乱了。如果玄烨和其他什么人,哪怕是和乌雅氏或者郭贵人在乾清宫共进晚餐,她也只会听过就算,当个笑话。
可是,和玄烨一起吃饭的,是语嫣和语婷。这里面的暗示意味有多强烈,东西六宫的娘娘小主们已经流言满天飞了。坤宁宫里的赫舍里怎么可能还保持着平常心呢?
整个这一天,赫舍里就没干成过一件事儿,抄书翻错页了。喝茶躺到嘴了,吃饭筷子掉地上了。总之就是状况不断。
众人见她心不在焉,还以为她终于有些触动,想要为自己争取出关了。一个两个都很热切地期盼着。然而实际上,赫舍里并没有什么期待中的举动,而是让人搬来了棋盘,打起棋谱来了。
在黑子和白子的不断博弈中,她的心绪渐渐的平稳下来。不过,令她觉得匪夷所思的是,她一直都没有猜子,而是下意识地选择执白。而每每遇到需要果断劫杀的桥段,她总是会选择相对平稳的方式过渡过去。
这样一来一往,棋局总以和局告终。赫舍里为此苦笑连连。围棋是穿到这里之后才学的。在家时也有和爷爷以及二叔对弈。那时下手从来都是冲劲十足,虽然经常因此中爷爷的计,被跳空劫杀,输得没有还价的余地。
但是,进了宫之后,遇到了玄烨。那时他刚刚学会下棋,棋力很弱,但棋瘾却很大,兴之所至总喜欢拽着她杀几盘。刚开始的时候,她和他当没当真,她总是赢他。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习惯下和棋。心里计算的再也不是自己占有的幕数而是对方占有的幕数,导致后来玄烨在和她下棋之前都要约法三章,这一局你让我多少子,但你必须赢!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赫舍里扪心自问,都没找到确切的时间节点。就好像她没注意到玄烨什么时候开始真正在意她爱或者不爱他一样。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你我相处的气氛变成了现在这样?赫舍里指尖夹着一粒白子,却迟迟不肯落下,视线也落在黑白交织错综复杂的棋盘上,久久不能回神。
第三百六十九章 谁嘴硬?上
恰在她走神的档口,珍儿忽然奔进来:“娘娘,娘娘,大事不好,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昏过去了!”“啪!”棋子落在棋盘上:“皇上知道了么?”
“苏嬷嬷说,太皇太后有旨,不允许惊动皇上!”珍儿咽下一口气,焦急道。“皇额娘呢?知道了吗?”赫舍里闭了闭眼,又问。
“奴婢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去报信儿了。”珍儿道。“这就好了,有皇额娘在,就不用担心了。”赫舍里平稳的语气听得珍儿匪夷所思。
现在是什么情况?娘娘怎么可以这么镇定?太皇太后昏厥,这得多严重!“娘娘,您不去慈宁宫看看嘛?”
“需要本宫出面的时候,自会有旨意过来,若是没有,就说明没那么严重。”赫舍里起身走向佛堂。
珍儿还想说什么,却被后面进来的玲儿制住:“娘娘,您真是料事如神呢!苏嬷嬷来了,正在外面候着呢!”
赫舍里前脚刚跨过门槛,一听这话,狐疑转身:“当真?”
“奴婢不敢欺瞒娘娘,苏嬷嬷确实来了。”玲儿躬身。
赫舍里长出一口气:“罢了,你们这些妮子,没事儿的时候总在本宫耳边叨念,如今真来事儿了,还不快给本宫更衣?”
这一个月来,赫舍里与世隔绝,平时见到最多的外人就是内务府的送货员。那些人都是不需要假以辞色的,因此,她也真的到了”懒起画峨眉,弄妆梳洗迟。”的境界。
而今,外面站着的是苏麻拉姑,当然就不能怠慢。但是又想到前面太皇太后昏厥的消息。赫舍里眉心打结,真的?假的?苏麻来这里。会说什么?
一个月前,赫舍里还没有被禁足的时候,老太太就已经缠绵病榻了,慈宁宫里,太医十二个时辰日夜轮班。而她的病情也一直都不好不坏地拖着,你说有真的严重,她却是每天吃得下睡得着。
但你要说她身体好,她吃得和睡得又是那样少,她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脸上的老人斑层层叠叠。看着像有一百多岁。可是,实际上也就七十多罢了。
禁足这一个月,赫舍里也不断听到老太太今天不肯吃药明天不肯睡觉。诸如此类的风波不断。对于老太太的折腾精神深表佩服。
如今,骤然传出她昏厥的消息,赫舍里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因此虽然被吓到,却是马上反应过来了。苏麻拉姑前来。一定不是来通报病情的,没那个必要,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不过,不容她多想,外面的人正等着。换了一件衣服,赫舍里素颜,在蒲团上坐了:“去。请嬷嬷进来吧!”
宫人转身出去,不多时,多了一个轻微的脚步声。赫舍里并不抬头,轻声问:“苏嬷嬷来了?”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吉祥。”苏麻拉姑的声音。随便什么时候听,都是四平八稳的。
“本宫虽足不出户。对祖母的病情也是时常关注,刚才得了消息,祖母似乎有些不妥?”赫舍里并不叫起,直截了当地问。
虽然心里对苏嘛拉姑的印象不错,但此刻认定有诈,对她这个太皇太后的“同谋”便不需要假以辞色了。
“回娘娘的话,太皇太后的确出现了一些情况,她老人家不肯惊动皇上,只说想见您,特命奴婢来请娘娘,慈宁宫一行。”苏麻拉姑躬身道。
赫舍里闭了闭眼:“祖母有疾,侍奉汤药是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应当应分的事情,奈何本宫久未出坤宁宫,不能侍奉左右,如今劳烦祖母惦记宣召,实在是不孝。”
不管太皇太后是装病还是真病,她都只当她是真的病了,有些话,现在说了,是预防针。过后再说,就成马后炮了。
苏麻拉姑听懂了皇后的话外音,躬身道:“娘娘不必为此介怀,请娘娘跟着奴婢走吧!”
“好啊!”赫舍里从蒲团上站起来,把手递给连璧:“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