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为后by就爱嗑瓜子-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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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麻喇姑走到太后身边:“太后,皇上已经离开了……”太后缓缓地低下头,一开口是哽咽的声音:“格格,这就是你说的孝顺的儿子,这就是你说的会变好的孝顺儿子!”
苏麻喇姑默然,只能把手上的帕子递给太后,自己垂头站在一边。好半天,太后才缓过神来:“哎,我为他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的闲言碎语冷嘲热讽,到头来他竟是这样回报我的,皇帝要出家?好,很好,太好了,汉人改朝换代了几千年,都没有过皇帝当到一半要出家的,我们满人入关才十七年,就改了这个风水了!好,真好啊!”
“太后,您别这样,兴许皇上是一时兴起,痴人痴语,慢慢开导,会好的。”格格,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相信了吧?好了四贞也出来吧,我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摊上这么个儿子,我还能有什么指望?”
孔四贞既尴尬又惊恐,从隔间里蹭出来:“太后……”就在一屋子人唉声叹气的时候,一只小脑袋从门外探进来:“皇玛嬷……”听到这个声音,太后的眼泪再次决堤:“玄烨?好孙儿!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来过来玛嬷这里……”
玄烨艰难地跨过门槛,快步奔到太后面前,双膝跪地:“孙儿给皇玛嬷请安,皇玛嬷,皇阿玛他真的要出家吗?”
太后一把把他抱起来,搂在怀里:“你皇阿玛啊,他不要我们了,他的心里连皇玛嬷都没有了。”
小玄烨顿时不干了:“皇玛嬷不会让皇阿玛出家的对不对?对不对?皇玛嬷,只要您不同意,皇阿玛就不会出家了……“太后忍着伤心:“是,皇玛嬷不会同意的,列祖列宗都不会同意的!”
很快,太后拘禁并处死了一直规劝顺治出家的五台山僧人,并且把其余僧人都赶回了五台山,即便是这样也不能阻止顺治出家的决心,他在寝宫里私藏僧袍,并且不在结辫子,而是披头散发地在宫里面行走。惹得众宫女太监都以为皇上疯魔了。
宫外养病的索尼也得了消息,仰天长叹,太后啊,您要抓紧时间啊,小主子这个状况下去,不是他疯,就是我们疯啊!
赫舍里还在怀思堂呆着,前几天,下人送来了碳盆和手炉等御寒用品,她对着牌位感叹:“爷爷,时间真的不多了,您若现在还不销假上班,也许几天之后,朝上就再也没有您的立足之地了!
这个时候,太后才是最苦逼的人,皇上看破红尘要出家,这对皇室来说,是天大的丑闻,根本不能让朝臣和天下百姓知道,不知道就不能劝说,大臣们不能劝,自己又劝不动,太后郁卒了,就是在这个时候,苏麻喇姑提起了一个人。钦天监正使,德国人汤若望。
汤若望原本是顺治最信任的老师,他甚至要皇子们叫他“汤玛法”,汤若望在顺治的支持下修订立法,向清廷贡献了自己几乎所有的才华,唯独传教一项,一直受阻,但是他不在意,以科学传教是他的信仰,加上顺治早起真的十分尊敬他,这些年最然因为佛教的关系皇帝冷落了他,但这份尊敬是改不了的。
加上,汤若望的身份是钦天监正史,观星测命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钦天监的人说出来,是最有可信度的。
皇帝吵着要出家,额娘劝不动,也许汤若望这个外人能劝得动呢?太后找来汤若望,老人家原本金黄的头发如今都灰白了,因为风湿的原因,腿脚很不利索,太后特别赦免了他的规矩,还特别赐座,言辞恳切地把皇帝的状况告诉了他,希望他能够出面说服顺治打消出家的念头。
结果让太后失望了,汤若望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和佛教根本是两个体系的,顺治信奉的那些,汤若望认为不可信,汤若望信奉的那些,顺治认为是扯淡,汤若望劝了皇帝两天,非但没有劝得皇帝回心转意,反而差点引发佛教和天主教的理念冲突。
太后见儿子怎么都不肯回心转意,终于动了真心气,火气一上来,她下了一道懿旨,把儿子身边的宫女太监侍卫统统抓起来,准备用顺治最亲近的人来威胁他就范。
被抓起来的人中,当然不包括索额图,但是包括吴良辅。吴良辅是顺治的随侍大太监,是顺治最亲近的人。他的被抓,让顺治彻底心灰意冷,额娘不理解他,甚至连汤若望都请出来了。这个世界上,除了死去的爱妃能理解他之外,其他的人,都把他当怪物了吧?
第十七章 最后的晚餐
十二月初三,顺治一改往日僧袍披发的形象,剃头束发,恢复了青年帝王的形象,临武英殿,宣布将在封笔之前完成立储事宜,但是具体立谁却没有明说。
大臣们见皇帝终于临朝了,一时间群情激奋,各种这折子堆到了御案上,顺治象征性看了几本就把政务扔给了内阁,退朝到慈宁宫去了。
太后见儿子神清气爽地来请安,心里也高兴不起来,淡淡地吩咐起身,她都不敢奢望儿子能改好了。结果,儿子跟他说:“皇额娘,儿子知道往日的荒唐让额娘伤了心,儿子已经决定,明年开始重新临朝。做一个勤政的皇帝。”
太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皇额娘能相信你吗?你不是已经决定在年前决定储位人选了吗?”儿子想过了,无论是福全还是玄烨,都还太小,难当大任,儿子之前想岔了,人不能只考虑自己,即便为了他们儿子也该留在朝堂之上。”
这一下,太后有些相信了:“你真是这么想的?没有哄骗额娘?”“儿子不敢,儿子还有一事,请皇额娘恩准。”顺治轻声说。
太后的嘴角瞬间下扯:“我就知道,你说这番话一定是有目的的,你知道额娘不想听什么话,自己掂量着说!”
顺治苦笑:“额娘儿子是真的知错了,儿子想,儿子虽然定了选秀的规矩,可是一次都没有选过,不如明年皇额娘做主,选一次吧。”
“你说你要选秀?”太后的表情好像吞了一个鸡蛋这么吃惊,儿子前脚还为了董鄂氏要死要活,后脚就决定要选秀了?难道汤若望真的有这么神?难道儿子真的想通了?不在一棵树上条死了?太后来不及细想为什么,既然儿子提了,就要迅速答应,免得他变卦:“好,好啊,眼瞅着近年关了,明年正月十六,正月十六就选吧!这可是头一回选秀,额娘亲自主持,一定选最好的!“
顺治继续苦笑:最好的?世上除了她,哪儿还有最好的?但愿她不要怪我,这实在是无奈的权宜之计。
“既然额娘答应了选秀,那请额娘再答应儿子一个请求,放了吴良辅,儿子身边,只有这一个贴心人了,他一直都跟着儿子,请额娘放了他,儿子想,趁着离过年还有些时候出门走走,想要他陪着儿子。”
太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儿子说了这么多话,原来还是有所求了,为了那个奴才啊!不过,既然儿子答应了明年亲政并选秀,就表示他至少是暂时放弃了出家的念头。既然如此,吴良辅什么的,就依了他吧。
“好吧,额娘应了你,出去走走也是好事,吴良辅额娘就不追究了,只是最近天花的风头还没有过去,你出去注意一点儿。”
“额娘放心吧,儿子会小心的。”顺治这才露出了笑容:“那么儿子先行告退了。”太后喊住他:“别忙,用过晚膳再走,玄烨的师傅说,他的功课又进步了,你许久没见他,也该见见的。”
顺治今天特别顺从:“既然额娘这么说,儿子叨扰了。”
太后也笑开了花,这些日子的焦虑惶恐一扫而空:“母子之间说这么见外的话做什么,格格告诉御膳房,今儿皇上在慈宁宫用膳。”
太后高兴了,玄烨也高兴了,连他自己都忘了,上回见到父皇是什么时候了,今儿在皇祖母的饭桌上,再次见到皇阿玛,小孩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顺治很给面子地考校了他的功课,还夸了他聪明伶俐,太后很满意,选也很激动,一顿饭吃得非常和谐。
可是,如果太后知道,这是她和儿子吃的最后一顿团圆饭,她又该作何感想呢?第二天,顺治就带着重新回到他身边的吴良辅出京了。去的是京城郊区的莲花寺,礼佛之后,他把方丈叫来了,把吴良辅推了出来:“朕想让他出家为僧。”
吴良辅的眼泪掉下来:“主子,奴才没事儿,奴才好的很,就算太后把奴才送去填刑司,奴才的心还是忠于皇上的!”
“就是知道你对朕一片赤诚,朕才不能不对你做一些安排,你放心,短则三年长则五年,朕一定会脱离那个樊笼,我们主仆二人,定有相见的一天!”
于是,方丈命令戒律院的首座,为吴良辅剃度,取法名行痴。留顺治在寺里用了斋饭。眼看天色渐暗,外头飘起了雪,主仆二人依依惜别。
由于莲花寺是在郊外,一路走来,顺治见到不少老百姓推着平板车送因为出天花而死去的亲人的尸体去官府指定的地点火化,场面凄惨。
顺治看在眼里,口里念着经文,亲是苦,情是苦,贫是苦,富是苦,病是苦,生是苦,死也是苦,安能得生菩萨净土,获得大自在大解脱。
一路沉思中的顺治没有想到,这是他最后一次出宫,也是他最后一次念阿弥陀佛。当晚回到宫中,顺治去给太后请安,太后已经知道吴良辅出家的事情,也没问为什么,就直接让他跪安了。
顺治走后,太后对苏麻喇姑说:“他以为我看不出来么?汉人说,哀莫大于心死,他是我生的,他脸上每一个表情变化我都了然于心,送吴良辅出家,这是在该自己留后路啊!现在,我是不是要庆幸,就算是福全也才七岁,身子骨还嫩着,他总算是还有一点责任心,知道这会儿当以国事为重”
苏麻喇姑沉默,孝庄又叹了一口气:“可是他一心要立福全为皇太子,难道我要眼睁睁地看着董鄂氏的儿子登上皇位么?”
“太后,眼下皇上好不容易答应亲政,其他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吧。”苏麻喇姑轻声说。
谁知道,十二月初十,就在出宫回来六天后,福临开始发烧咳嗽,太后还以为是出宫时风雪给吹的,感冒了。也没往别处想,只让宫人们好好侍奉。着令太医院仔细诊断。
谁知道,福临这一烧,一直烧了五天,依然没有退下去的迹象,太后这才紧张了,亲自到乾清宫探视,亲自给他换帕子,陪着他。
然而,他的烧依然没有退下去,体温反而一直往上走,各种冰块汤药灌下去都无济于事,他都烧得说了胡话,一会儿喊着董鄂氏,一会儿叫额娘。把太后急得团团转。
就是在这个时间点,索尼销假上班了,赫舍里终于在新年之前从怀思堂里出来了。但是出来以后,索尼没有见她,连父亲和刚回来的二叔也不在家。
她去给额娘请安,问起父亲,却被告知父亲和二叔都出京了,只不过这一回是到南边儿去了,说是有差事,很急的样子。
赫舍里满腹狐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按理说,顺治这会儿离死不远了,爷爷踩着这个时间点上班,歪打正着,正好赶在顺治咽气之前亮个相,好让皇帝想起他来,在死前给他四辅臣之首的位置。
但是父亲和二叔这个时候出京往南,却是为什么呢?
其实,噶布喇和索额图出京,是为顺治求医去了。顺治高烧数日不退,太医院束手无策,太后心急如焚。
正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