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男子军校(三、四)-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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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面铺准时收摊，林邵天就坐在一张桌旁清算著今天的账目，他不会用光脑，所以全部都是用纸和笔来算。
林邵天的神情仔细认真，可他毕竟是不年轻了，脑袋动得没那麽快，只算一会儿就有种焦头烂额的感觉。
他有点疲倦地抬起头，看著桌子对面坐著的、正面对著光脑的林南。
後者的双眼目光都投注在屏幕上，单薄的嘴唇微微抿起，神情平稳中带著一丝天生的冷峻。
即使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麽交流，林邵天在那一刻，却还是觉得很满足。
已经有太久没见到的儿子就这麽真切地坐在自己的对面，这世上还有什麽能比这种感觉更幸福呢？
而另一边的林南光脑屏幕上，此时正显示著一个即时通讯的对话窗。
慕容：回家感觉怎麽样？
林南：还好，多了个弟弟。
林南这边正显示著【慕容】正在输入，可是过不多一会儿只听叮的一声，他一抬头就看到了满屏的感叹号。
慕容：大神！！！！！！！！！我好想你！！！！！！想得睡不著觉吃不下饭！！！大神啊！！！！你想不想我！！！！
林南被这突然性的人格剧烈转换震了一下，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打出什麽回复。
而那边的【慕容】很快地又发来了一句：是苏洛特。
林南：你们在一起？
慕容：大神！！！你快来吧！！！我现在正在小非非的家里！！坐在小非非的床上！！！拿著小非非的杯子喝水！！！你嫉妒不嫉妒？！！
林南又下意识地觉得额头的青筋好像在跳，紧接著窗口上又蹦出了一句。
慕容：是苏洛特……
林南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光脑的另一头，优雅骄傲的慕容公子无奈地被苏洛特一直拱著挤开，又努力地试图抢到光脑写字的样子。
脑海里的那副场景，的确有些可笑。
林南又想了一下，眼里也不由微微划过了一丝笑意。
而在一旁一直看著林南的林邵天，也不由被这个隐隐是笑容的表情弄得愣了一下。
自从林南失忆之後，他已经很少见到这个孩子笑过。
在那之後，林邵天还真的是第一次看到林南有这样明显的感情波动。
这次回来，好像真的有什麽东西已经有些不同了……
林邵天心里这样想著，一双漆黑的眼眸里却也忍不住浮起浅浅的温柔和满足。
不管怎麽样，儿子回来了──真好。
……
而就是在这边的父子享受著难得的温馨时光的时候，顾羽正在拉斯科夫市中心的Slam酒吧透明的圆台上跳著热舞。
面前跟他同样衣著风格的绿发少年疯狂地贴著顾羽的身体扭动，两个少年的脸上溢出了晶莹的汗珠，顾羽的耳钉和唇环在闪烁的霓虹灯下越发地璀璨妖异。
绿发少年举起双臂，把带著亮片的黑色背心撩起来露出细窄的腰际，忘情地摇晃著，却忽然靠近了顾羽的耳旁，急促地喘息著问了一句：“我怎麽感觉你心情不怎麽HIGH啊哥们？”
“你不懂。”顾羽烦躁地皱起俊秀的眉宇，抬手摸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家里来了个狠角色。”
“惹你了啊？”绿发少年抬起头，停止了动作，一双带著红色彩片的妖异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有麻烦弟兄们都能帮你解决啊……来，别藏心里，大家夥都是讲义气的，什麽事不能帮你摆平？”
顾羽也停下来舞步，他低下头也不知在想些什麽，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似乎下定了决心，凑到绿发少年的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即使是小小的拉萨科夫市，其实也有著黑手党、地下帮派等各种边缘人物聚集的地方。
但是这类边缘人物里，当然也有地位高下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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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高层一点的，那叫混帮派的。这些人算是各种党派组织里说得上话的了，在这些见不得光的交易里拼搏著，也是因为他们所设计的行为里面已经掺杂了利润。
而像是顾羽他们这个层次的，顶多算得上是跑街的。
跑街就是小喽罗，这些人大多年轻气盛，极易惹是生非，拿几个小钱就能在街上替上面的人火并。而一旦出了什麽事情，就是这些跑街的最先成了炮灰。
顾羽早已经习惯於这种生存法则，他和他的小兄弟们就是跟著堂口豹哥在附近的街区混的。
豹哥在顾羽的眼里，其实就是个近乎没有什麽敌手的狠人物。
在这一片的街区，只要是豹哥带著人的火并，那就是横扫对方的结局。至少顾羽是觉得，混道这上的真没谁单打独斗能干得过豹哥。
跳舞的时候，绿发少年跟他说的其实就是找豹哥给他撑腰。
当时顾羽想了想，也觉得这办法应该是可行。
其实虽然在林南跟他动手的时候，顾羽有那麽一瞬间觉得豹哥可能也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後来顾羽又回忆了一下那时的情景，觉得自己或许只是太多虑了。毕竟豹哥那近乎无敌的威猛印象，还是在顾羽脑海里留存得太深刻了──他怎麽也不相信、或者说不愿意相信林南能打得过豹哥。
第二天早上，顾羽走在回去林家面铺的狭窄小道上，皱紧眉思索著。
其实这个叫林南的青年真的对顾羽的生活造成了很大困扰。
比如今天，他居然没有通宵喝酒，这也是因为心里想著林南的事情的缘故。
顾羽越想越郁闷，看到那歪歪斜斜的林家面铺的招牌就是一阵憋气。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想要踹开门，可是一想到屋里很可能就坐著那个黑眼黑发的冷漠青年，忽然就觉得後脖颈和手腕都有些热辣辣的疼。
又想了想，顾羽还是憋屈地放下了脚，然後用手推开了面铺的门。
这个时候正好是八点多锺，因为正好是早餐的时间、再加上又是周末，所以林家面铺的生意倒还算得上不错。
林邵天在灶台忙著下面条，很有点焦头烂额。
而也因此，顾羽就看到了一个比较惊恐的画面──林南正在洗碗池那儿忙著洗碗。
顾羽一时之间有些愣住，实在是昨天林南那个煞神的模样没法跟现在那个在洗碗池前很快速地洗刷著碗筷的人联系在一起。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林南忽然抬起头，一双漆黑的眼眸有些不太愉快地投注在了顾羽的身上。
顾羽忽然觉得後背有些发凉，还来不及往屋里跑。
就看见面无表情的林南平静地吐出了三个字：“你，过来。”
老实说，顾羽那个瞬间的确是非常、非常地想要假装没有听到林南的话。
可是紧接著他把局势权衡了一下，却觉得自己这样做恐怕没有什麽好果子吃。再自我安慰似地脑补了一下过几天他找豹哥揍得林南满地找牙的样子，顾羽终於决定遵从那句“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古训。於是顾羽勉强冲林南点了点头，然後拖著疯了一晚上无比疲乏的身子走了过去。虽然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可当顾羽看到林南递给他的洗碗布时还是彻底惊诧地愣住了。
“我不会。”顾羽并没有伸出手，只是抬头狠狠地盯著林南。
是的，其实这句话顾羽倒并没有说谎。他是真的不会洗碗，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洗。在小静没有和顾姓商人离婚前，顾羽绝对是娇生惯养的小公子。在顾家，洗碗这种事，即使是佣人都是不干的，因为厨房里都准备好了全自动的洗碗机。而到了林邵天这里，因为生意也并不是很景气，平时就算手洗也完全来得及的缘故，林邵天就连洗碗机都没舍得花钱买，全部用手来洗。其实这也正是顾羽讨厌这里的一个缘故。 即使父母离异，母亲去世，他依旧没有办法彻底忘记自己曾经是个含著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公子哥，而如今生活的这种寒酸和贫困真的是让他完全无法忍受。所以顾羽宁可出去跟他那些跑街的哥们儿冒著危险鬼混，也不愿意呆在这个落魄的小面铺里。而现在，顾羽面对著眼前那个脏兮兮的洗碗布，忽然觉得自己那麽点儿破碎的、可怜的自尊心再次受到了巨大的创伤。
他不仅不会洗，也根本、绝对不会洗。
林南个子高，有些居高临下地俯视著眼前这个一脸倔强和抗拒的少年，虽然还没有开口，可是那微微不耐地皱起的英挺眉宇，已经让顾羽感觉有些提心吊胆。
“小、小南……”一旁的林邵天额头还滴著汗，却还是有些担忧地凑了过来，小声冲林南说：“小羽也累了……你、你要是不喜欢洗，那我来吧……”
林南没有看林邵天，只是逼视著顾羽，缓慢地用上扬的语调问：“你不会？”顾羽觉得林南漆黑犀利的眼眸仿佛带著无形的巨大压力，他甚至不敢把目光停留在左眼上那狰狞的伤疤上多过片刻，他偏开头，几乎是用鼻音应了一声：“嗯……”出乎意料的，林南并没有发火。已经做好了再次挨打的准备的顾羽却惊讶地听到林南还算平和的声音：“站我旁边。”
顾羽一愣，却还是下意识地选择不要再次激怒这个青年，往洗碗池那儿站了站。
“看著。”林南一手握著汤碗，另一只手握著沾了洗涤剂的洗碗布，淡淡地加了一个字：“学。”
顾羽闭紧了嘴，沈默地低头看。
那双昨天刚刚把他的手臂握得麻痹的手掌，骨节明显、十指修长有力，有著那样强大力量的一双手，此时正在中规中矩地抹著汤碗。
顾羽有些无语。
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林南面无表情的脸，那瞬间顾羽的心情有些微妙。他忽然觉得，这个青年好像是个很独特的人。跟他认识的，那些道上混的人都不同。
顾羽挨的打其实比林南想象中要多得多，在街道上混得除了平时打架斗殴受得伤，还有没有让老大满意的时候被拳打脚踢也是常事。顾羽熟悉与这样的规则，倚强凌弱的生存法则。林南是个不折不扣的强者。而在顾羽年轻的、已经有些扭曲的认知力，强者是不需要讲道理的。所以他只要说不，就已经做好了被揍的准备。
可是林南却……
──却好像是讲道理的？
其实顾羽是错误理解了林南的行为，并因此越发错误地高估了林南的人品分数。林南当然不是一个完全不讲道理的人。但是无论是任何一个和林南在瓦瑞尔同寝的慕容非等人、或者是曾经和他一起在机甲以及肉搏课上对战过的同学，肯定都会肯定地告诉顾羽一个事实，那就是：对於林南这样一个面部表情以及语言上都有一定障碍的人士来说，他崇尚肢体动作远远超於嘴皮子上的道理。但凡能用武力解决的事情，林南是绝对、不可能不会选择别的方案的。
回到小小的林记面摊，林南低垂著双目，沈默无声地快速洗著碗，那平静的毫无波澜的面孔看起来倒是非常正直。而站在一旁的顾羽当然不会知道，林南之所以刚才并没有什麽过激反应，原因也只有一个──那就是现在面铺里生意实在是罕见得好。如果现在动手，就意味著要影响林邵天今天乃至以後的生意，又让那个本来就小心翼翼的瘦弱男人伤心担忧。
这样大的代价，林南还是觉得不大划算。
於是他心平气和地洗了一会儿，然後抬起头看向了一旁有点呆愣著的顾羽：“学会了麽？” 顾羽再次面临了一个比较复杂的抉择。
说到底这麽简单的动作他当然不是学不会，只是心理层面上还是有一些犹豫。
顾羽抬起头，很谨慎地看了一眼林南。高大的青年微微眯起漆黑的眼眸，因为洗碗池这边光线有点黯淡，自己就仿佛整个人都被他的阴影笼罩著……顾羽忽然觉得手腕和脖颈又开始疼了。“差、差不多了……”顾羽下意识地挤出了几个字，语气很纠结。
人就是这样。别人、尤其是比你强大的人，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