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太难追-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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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吗?”
可那垂在身侧紧握的拳头,紧蹙的眉头,微乱的呼吸,还是泄露了他心里的惊慌。
那被莫淮北唤作“妈”的女人,只是回头朝他笑了笑,眼神依然是空洞的,看不出藏了任何一丝感情的成分。
“好看的话……”莫淮北轻轻地向前移动,像哄小孩子一样,“我过去陪您看,好不好?”
那女人觉察到他的靠近,突然抱住旁边的柱子,大嚷起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妈,”莫淮北停下脚步,浑身像被冰冻住了一样僵硬,他举起双手,“您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我不过去,不过去。”
那女人“嘻嘻”笑了几声,又转头去看窗外的风景了,莫淮北盯着她瘦削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试探地开口,“妈,天气凉了,我带您回房好不好?”
“小时候,有一天下了很大的雨,很多同学都被他们的家长接走了,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老师说雨下得太大,交通受阻,您是不可能来的了,他要送我回教师公寓暂住一晚上,但我不肯,我固执地要等您来接我,因为……我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您都一定不会放弃我的对吗?”
所以这一次,请您也不要放弃我,好吗?
莫淮北动情地回忆着,悄无声息地从后面走过去,窗台上的人听得入神,完全没有察觉他的靠近,莫淮北一伸手就环住了她的双肩把她抱了起来,他看着怀里面无血色的人,心痛到了极点。
长期的精神失常几乎耗尽莫母的精力,她简直瘦到了皮包骨,所以她很轻,抱起来几乎没有什么重量,可莫淮北的每一步都走得沉重万分。
这样轻生的戏码,不知道在他以前的生活里上演了多少次,莫淮北也不知道如果终成现实,自己能否承受得住?
莫淮北把母亲抱回房间,亲自拧了柔软的毛巾,动作轻柔地帮她擦脸,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用白色绷带再一次缠上了她的手……
没想到这一次莫母反应很快,她凄惶地呜咽着瞪了莫淮北一眼,仿佛他是一个多么穷凶极恶的坏人,然后拿起他的手,在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她没有清醒的意识,只知道要保护自己,所以她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莫淮北忍着痛,一声不吭,手背已经印了两排密密实实的深深牙印。
如果这样,她的心能好受一点的话……
“好,这次我们不绑,”仿佛怕她不相信,莫淮北当着她的面直接把绷带扔出去,“不绑了,好不好?”
莫母终于放松了些,偏过头去,不再看他。水深河蟹多
莫淮北从佣人手里接过参汤,喂她喝,和她说话,不过更像是自言自语,因为他从来都得不到回应。
莫淮北用纸巾擦去她嘴角沾的一点汤水,“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过乔雪桐,但这个时候,他似乎又变回了当年那个什么都喜欢和母亲谈论的孩子。
“她长得很漂亮,”见母亲似乎有了点兴趣,莫淮北继续说,“性子很温软,她笑起来的时候眉毛弯弯的,眼里会发光。看着她会有一种很舒服很舒服的感觉,爷爷很喜欢她。”
这一点也是让莫淮北捉摸不透的,明明是爷爷给了娶她的压力,最后他却被轻易收买,倒戈相向,对她的疼爱连比自己的都多。
“我想,您一定也会喜欢她的。”莫淮北不知道自己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神色有多温柔,“她叫雪桐,雪中的梧桐,她很喜欢雪……妈!”
莫淮北惊喜地看着凉凉地搭在自己腕上瘦削如竹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然而让他更惊喜的还在后面。
“雪……桐。”莫母唇中低低呢喃出这两个字,她眼神空空地看向窗外,高大而茂盛的树木在风中摇曳,恍惚中似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阿婉,振东的女儿取名为雪桐,雪中的梧桐,坚强又美丽,以后让淮北把她娶回家,做我们的儿媳妇可好?”
莫母又怔怔重复了一遍,“雪桐。”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以来,这还是莫淮北第一次听见从自己母亲口中说出陌生的字眼,他激动得情难自已,握着她的手,重重点头,“嗯,雪桐,雪桐!”
既然她喜欢听,莫淮北又说了许多关于乔雪桐的事,莫母不哭不闹地静静听着,神色安详。
莫淮北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欣喜,像一个在黑暗中行走已久的人,突然迎来了一道黎明的曙光,这晚上,他说了太多太多的话,当然话题只有一个,直到佣人前来敲门提醒,“少爷,夫人的休息时间到了。”他才恋恋不舍地停下来。
之所以用绷带束缚莫母的手脚,无非就是怕她伤害自己,甚至轻生,莫淮北离去之前,拿出一个医药箱,准备为她注射镇静剂。
相比于看她失控看她做傻事,莫淮北宁愿用这个方式让她安静下来,他别无选择。
莫母一看见针筒,反射性地缩着身子往后躲,声音颤抖着,“雪桐,雪桐,救我……”
莫淮北的心又软了下来,他重新从地上捡起绷带,“不打针的话,我们用这个好不好?”
莫母没有反应,他慢慢走近,口里轻唤着“雪桐”,执起她的手,用绷带在上面缠了一圈,尽量不收得太紧,一边默默观察她的神色,见没什么异样,又拿起另一只手,同时唤,“雪中的梧桐……”。
莫母乖乖地让他绑了双手,最后还露出一个轻笑,“雪桐”。
这两个字,对她而言有多大的魔力,以至于让她如此“反常”?莫淮北不知道。
但是这个人,对他有多重要,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
“老公,你回来啦!”原本躺在床上的乔雪桐扔掉手里的书,连鞋都没穿,直接跑了过去,“今天怎么这么晚?”
莫淮北任她取去自己挂在手臂的外套,又听她献好地说,“累坏了吧?我去帮你放洗澡水。”
看着那个纤细的身影蹦蹦跳跳地跑进浴室,莫淮北眸光温柔得仿佛藏了一角暖月,嘴角微微勾起。
莫淮北从浴室出来,乔雪桐朝他晃了晃手里的吹风机,“老公,我帮你吹头发!”
莫淮北自然不会拒绝这样的讨好,感觉那双柔软的小手在头发间穿梭,他无与伦比的舒心,慢慢闭上了眼睛。
吹风机的声音慢慢停了下来,莫淮北睁开眼,她垂下眉眼扯着他的睡衣带子,欲言又止。
“说吧,什么事?”
乔雪桐立刻抬起头,眼神明亮透彻,“老公,我有一个朋友快要订婚了,明天晚上有一个告别单身的通宵party,我……我想去!”
其实和那个朋友的交情倒说不上多深,不过听说party上有身材超级好的男模跳脱衣舞啊!苏乐一个人想去又不敢去,硬是拉上了她。
乔雪桐往他胸口蹭,”好不好嘛?好不……”
“不准!”男人几乎没有思考,不留一丝余地地果断拒绝了。
乔雪桐垮下一张脸,手指一下一下地戳着他胸口,“霸道,专‘制!”
莫淮北不怒反笑,捉住她的小手,“你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算了。这人不仅霸道专‘制,占有欲强,而且还特别喜欢吃醋。
“他不男不女!”乔雪桐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视线落在他手背上,看见那排微微泛着红色的牙印,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片刻后她捂着肚子大笑了出来。
莫淮北被她笑得莫名其妙,伸手揉了揉眉心,只有等她笑得消停了些,才问,“有这么好笑?”
“当然!”乔雪桐脸笑得红红的,“莫先生,就算你去外面偷腥,麻烦事后也擦把嘴好吗?你看……”她拉起他的手,“这么明显的证据!不过我很好奇啊,你到底去哪里招惹了这么泼辣的小野猫,竟然狠心把你的手背咬成这样?”
莫淮北脸色沉了下来,“我去外面偷腥,你好像很高兴?”
嗅到铺天盖地袭来的危险气息,乔雪桐慢慢往外移,眼睛水汪汪地撩人心弦,“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哪里敢啊?我这是心疼啊……”
床头柜子里好像有一管药膏,乔雪桐伸手摸了摸,果然找到了,她挤了一点出来,然后拉着男人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先涂了一层,然后均匀地抹开。
薄薄的凉意散开,有点疼,但又舒服无比,莫淮北垂下眸子,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女孩子粉嫩的鼻尖,愣了一会儿,听见她说了什么,他没听清,“什么?”
“我说,”乔雪桐见他这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又重复一遍,“你是不是真的在外面瞒着我有别的女人了?”
莫淮北勾起唇角,修长的手指握住她柔软的手背,沉吟道,“你吃醋了?”
乔雪桐点头,坦然和他对视,大方承认,“是啊,怎么了?我就是个醋坛子!不像有的人,明明吃醋了还藏着掖着。我告诉你,你要真在外面养了什么狐狸精,要么一辈子不要让我知道,如果让我知道了……”
本来也是一时兴起打趣他几句,说到这里乔雪桐也上了心,她咬着唇,“总之,有我没她!”
她从来不屑去和别人争些什么,何况能被别人抢得走的男人……如果他真的碰了别的女人,那么这一辈子他休想挨自己的边,这是她的底线!
莫淮北见她这副煞有其事的模样,心里顿时有点慌乱,也收起玩笑的口气,“没有。”
又低低强调了一遍,“没有别的女人。”
乔雪桐偏头不理他,嘴角早就不自觉翘起来。
腰间突然搭了一双温热的手,然后身子被缓缓推下,后背贴着柔软的床,乔雪桐惊呼,“你干嘛?”
男人倾身压了下来,撩开贴在她脸颊的几缕发丝,“既然莫太太不相信你丈夫的清白,那我只有以身作则,以实际行动证明。”
他又在她耳边轻轻落了一吻,“我会向你证明,光是应付你一个,我就……”
所以根本没有别的精力去应付别的女人。”
“流氓!”乔雪桐瞪他一眼,自动解读了他欲言又止的那些话,谁饥渴,谁如狼似虎了?
“不是你说,想试试草莓味的吗?”某人语气无辜,“怎么又变成我流氓了?”
“等一下!”在男人的唇要落下来的时候,乔雪桐阻止了他,“我还有一件事要问!”
箭已在弦上,莫淮北眸底墨色翻滚,看见身下的人一脸认真,他深吸一口气停下了动作,“什么事?”
“你,还有没有别的事瞒着我?”
比如,小别墅里的人是谁,比如,你手背上的牙印是怎么来的?再比如……
“没有。”
太多太乱,他不知道从何说起。
“哦。”下一刻唇被吻住,乔雪桐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向彼此完全敞开心扉?
乔雪桐全身虚软,任男人抱着自己进浴室清洗,再次躺在床上的时候,她疲累地闭上了眼睛,却突然听见他问了一句,“这是怎么弄的?”
她睁开眼睛,看见自己全身赤‘裸地暴露在灯光下,立刻羞愧地卷起被子,却在男人有力的大手下丢盔弃甲。
“还不是你刚刚弄的?”乔雪桐嘟着嘴,垂下又长又密的睫毛,不让他看见自己眼底的真实情绪,“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疼死了!”
是吗?
莫淮北狐疑地看着她手臂上,腰间的淤青,她皮肤白皙,向来藏不住什么,轻轻一捏就起红印,以前他都会很小心,可这一次……他竟然失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