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抄-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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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耗损体力。”他心头明明白白,自己的目标是椴会,绝对不是他们。
“对不住,我们就是来劫杀你的!”绸王道。
对方是战神月光王,上千打一,一点都不过分。
北风呼啸。
千魔步步压近,全全凶神恶煞。那绪只轻轻道了一句:“我佛慈悲。”
怒魄划开手心,血珠落下。
一滴接一滴,不紧不慢,不多不少,一共七七四十九滴堕落尘土。
命悬一刻,天剧暗,那绪成为唯一的亮点,奇亮。
瞬间风不动,一切皆似被冰封。
“天命咒……,”那绪徐徐道,“伏!”
光芒开炸,照亮天际,将张牙舞爪的魔军弹开数丈,尔后,画面被光分割成两段。
那绪这边,纹丝不动,安详平静。
魔军那头则开始扭曲变形,颤栗不已。接着,再扭曲,再变形,扭曲变形到极点,最后幻成一道强烈的黑风,被光包裹,吞尽,消失。
山川顷刻净化,光芒归元入体,全部归元纳入那绪体内!
须臾,只剩下依旧素雅的那绪,和已经瘫软在地的绸王。绸王已经显老,长发凌乱花白,老态龙钟。
那绪将落在怒魄上的冰屑雪沫,拂去拭干,继续向前,目光坚定。
路过狼狈不堪的绸王身边时,他停了停,道:“留下你,只是因为你阿雅唯一的血亲。”
绸王依旧呆如木鸡,他这一生忘不了刚刚一幕。
不会看错——
没有魔的杀戮,没有佛的超度,那绪只在一盏茶的时间,就上千的魔军收成自己式神。
这种降服,没有使那绪蜕变成魔,也没有被净化吞噬,反而使得神佛、妖魔之所有气焰在那绪体内都达到了一种平衡,最佳的平衡!
天生战神,巅峰重生。
月光王,那绪。
三界传说,月光王手握怒魄,踏月重生了。
战神之名果然并非虚负,很快,椴会手下的那些小妖们便来通报,添油加醋一番,描述那绪是怎样骁勇,他们是怎样拼死抵挡,又是怎样一路血流成河。
那一刻,太岁的神情有些复杂,墨蓝色的眼眸朝着月亮,目光微微闪动。
而后他便又缠上了椴会,在山巅月下,两人毫无廉耻,野兽一样厮滚。
“你还喜欢他。”冲撞的间隙,椴会低吼。
“我还喜欢他。”太岁喃喃,似乎梦呓。
是啊,他还喜欢他,有两颗心的月光王,挖一颗心说永远爱他,又挖一颗心说永不原谅。
他一直喜欢他。
可是那又如何,月光族已经没落,作为这世上最后一只太岁,他不能依靠喜欢两个字活下去,喜欢这种执念,不会让他变得更强。
“可是他妨碍了我。”于是他又轻轻,打开身体,揽住椴会腰身,要他切得更深。
椴会再不言语,只疯了一般在他身体进出,做得癫狂了,就咬住他肩,咬进去,尝他的血。
快感迭次上升,一次比一次强劲,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下流腌臜,欲/望横流。
他似乎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倔强的莫涯已经不在,余下只是太岁,那个和他一般为了更强可以手刃一切的下流坯子。
可是他不快活。
莫涯已经不在,再不会瞪着一双血眼,恨他,就像当初爱他一样那么灼烈。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椴会觉得自己疯了,低吼着将太岁推到崖边,汁液横流地干他,似乎想要将他凌迟。
如果将他割成千百万片,莫涯可会醒来?
在这虚空而可笑的假设中,椴会□了,白色浊液射了出来,涌出太岁身体,和快感一起坠落悬崖。
而太岁大半身体挂在悬崖之外,依稀也生出幻觉,看见月光王拖着剑,捧了一颗心,鲜血淋漓向自己走来。
“很可惜,你妨碍了我,所以我不会介意再杀你一次。”
他喃喃,于这幻觉里生出绝命的快感,□收缩,居然也达到了高/潮。
两股咸湿的浊液坠到一处,长风横吹,多么完美的一次苟 /合。
作者有话要说:这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第五十六章
天涯海角,他也要找到这对魔物,饮他们的血,不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找回他的莫涯。
不知第多少次,那绪在梦里自己跟自己这么说。
这一夜他睡得比较久,醒来时发现怒魄已不在自己怀里,而是斜靠在自己脚下。
一个瞎子蹲在他跟前,用空洞的眼对着他,模样非常渴切。
“我叫观。”瞎子过来扯他的衣袖,摸索着找到那把怒魄,塞到他手心,“你睡醒了是吧?拿上你的剑,我们走。”
“去哪里?”
“城中荷花池。”观的脸因为兴奋而一片潮红:“不是你要和人对杀,喊我去唱渡魂曲的吗?你放心,曲我已经练了许多许多遍,只要用上青鸾的声音碎片,我……一定能和他唱得一样!”
城中荷花池,因为是冬天,显得说不出的凌乱凄凉。
太岁散开头发,大冬天的,去捞带着冰碴的池水来洗头。
头发上有血,但不多,涤荡几次也就干净了。
但是千年以前,也是在这个池边,他头发上的血却是又黏又腻,无论如何也洗不干净。
敌人的……和他最后族人的血,他蹲在池边,看着池水慢慢泛成暗红,而自己卑微又潦倒的影子倒映在里面,不由心生绝望。
低贱的没有心的太岁,他这样称呼自己,踉跄离开。
约莫一年之后,他又回到这里,身边多了月光王。
夏日的傍晚,蜻蜓低飞,穿梭在粉荷碧叶中间,倒映在池水中的月光王身穿白衣,虽然已经失去怒魄,但顾盼飞扬,依旧不可方物。
可他,却依旧还是低贱的没有心的太岁。
“我只缺一颗心。”当时他喃喃,幽怨着重复:“就只缺一颗心。”
“有没有心,又如何?”月光王的回答听来敷衍而又缺乏诚意。
“起码它会跳。”太岁掩着胸口,“起码上神们将兵器搅进我们胸口,会觉得我们也是一桩活物,而不是一件可以淬炼的法器。”
“他们想要的东西,并不会你有没有心而改变。”
这句是实话,却是句让太岁不高兴的实话,所以他不再理他,一个人站在池边,低着头,肩膀却倔强地绷着,软绸衣服被风拂动,哗啦啦拍打他僵硬的背影。
在这期间,月光王一直靠着一棵柳树,气定神闲的模样。
倔强了一阵的太岁慢慢转过身,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树下,两只手横抱在胸前,眼睛半眯。
“你喜欢我吗?”看着太岁他问。
“喜欢。”
“你不喜欢我,你之所以和我在一起,只因为我背了个战神的虚名,可以暂保你的安全。”
……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你没有心,所以心里自然不会有我。”
太岁摒住了呼吸,虽然寄人篱下,但这时也有了怒气。
而月光王就在这时伸出了手来,摊开手掌,里面有一颗微微抽动的心。
夜下一朵荷花开放,他就这样将心给了他,并不郑重,吊儿郎当,就好像给的只是一颗毛桃。
“我素来不是君子,所以给了你这颗心,你就欠我,从今往后,再不许看别人一眼。”
时至今日,太岁仍记得他这句话,每一个字,每一个停顿,以及每一个停顿里佯装的不以为意。
就算血洗之后,他们都已变了模样,这段记忆还是不乏美好。
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会选择这里,原地点原人物,让这记忆定格,用转世后他的血,做一个最完美的装裱。
虽然,很可惜这里还是冬天。
虽然,那个控制欲很强的貔貅如今已成了他甩不掉的累赘。
“他来了。”
等把头发上的水拧干又拢上去之后,太岁听到椴会打着哈欠说话。
太岁微踮了脚,远远看到那绪拿了一把长剑,身后跟着一个磕磕绊绊的瞎子,正疾步向这里走来。
仗剑而行,虽然那绪和尚还褪不掉那点迂腐,但起码有了月光王三分的英气。
太岁折了一枝枯荷,在唇间轻轻衔着。
那绪让观避开,自己走近,举剑,全神贯注地看着他的宿敌。
“你来了。”太岁向那绪颔首。
那绪没有答话,在他眼前这魔物,陌生又熟悉。眼神、心情复杂。然而,随着他缓缓地走近,神色也随之慢慢回归冷静。
最后,他停步。双方距离十步开外。
椴会拉太岁一同展开防守的架势后,他高高扬起嘴角,向那绪挑衅道:“看到吗,我们两个在一起很完美。”
配合得的确天衣无缝。
这话如一根毒刺,刺了一记那绪。痛心入骨,然后麻木。
月光冰冷。
那绪将目光投向太岁:“其实,我还有话对莫涯说。”
椴会心一颤。
“他不会回来了。”太岁皮笑肉不笑地答。
椴会心又是一颤。
“那么,祝我家莫涯安康。”那绪言毕,已然出剑,手中的怒魄在月下折射出冷光。
光,含着隐隐冰蓝色妖冶。
剑,带着笔墨难书的霸气。
滚滚杀意磅礴,恨意扑面来袭。
而受了刺激的椴会一把推开太岁,决然道:“我来!”
太岁冷笑:“没我你行吗?”
椴会发指眦裂,抽出沉疴:“今天,他对手的必须是我!”
沉疴与怒魄,相遇,如流星闪过。
呜咽的夜风中,沉疴怒魄共鸣。
青鸾与白泽,以此方式相遇。
下一刻,沉疴哗然粉碎,剑气拖动碎片全都迸射。
粼粼碎末碰到怒魄,沿剑身悄然滑落,轻如羽,形如泪,蜿蜒成痕。
怒魄微震,追寻沉疴碎沫龟裂。
那绪小退半步,手心燃起净白的业火,业火如藤蔓在怒魄剑身蜿蜒,护住怒魄,吐焰。
椴会一愣,而后大笑,趴地化出兽形——貔貅。同时,小池水迅速结冰,黑冰。冰又迅速反复碎裂,堆砌砌成一座冰塔。
椴会裂嘴露出森白的犬牙。
冰塔倾斜,全然倾斜,盘旋成漩涡倒向貔貅,与椴会完好拼接,成了冰剑之尾,浑然一体。
太岁叼着枯荷,仍旧袖手旁观。他暗自衡量,谁死能让他最开心。
那绪与椴会的对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黑色的冰,白色的火在风里,浮光掠影来回交错流动。
突然,风停滞。
太岁仰头观望。躲在角落的观,侧耳倾听。
胜负已定。
椴会与那绪都在半空中停下。
椴会看见他的尾洞穿了那绪肩胛,他大笑,咳出血的大笑。然后,他低头,看见怒魄贯穿了他的身体。
冰融化成水,热血冰水汩汩如瀑,怒魄乃上古神器,被他洞穿要害,椴会灵力顿时如轻烟四散。
千古神兽,很快便将成为肉身凡胎。
那绪以剑撑地,勉强站直身,伤口血缠着业火,袅袅蒸腾升空。
眼前的战斗暂时落幕。
太岁走到他们两者正中间,吐了口中枯荷,拧笑道:“猜猜看,谁先死呢?”
太岁一脚碾碎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