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侠凌渡宇系列-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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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渡宇道:“我想‘永恒的神物’或‘永恒’,都是指一样奇怪的东西,这东西他们曾经得到过,但后来又失去了,只留下一座空空如也的神殿,只不知我们脚下是否是这座神殿。”
尊柏申道:“既是如此,那只是苏美尔人的东西,和亚特兰提斯有何牵连?”
凌渡宇虎目闪着奇异的光芒,道:“我有一个大胆的假设,譬如说苏美尔人其实是亚特兰提斯族的后代,在亚特兰提斯毁灭约五六千年间,他们散居到欧亚各地去,但有关母文明的记忆,仍然由口口相传深植在他们的记忆里,驱使他们不断找寻亚特兰提斯。而他们印象最深刻的,是当时供奉在亚特兰提斯一座神殿里的‘永恒的神物’,在公元前四千多年前,他们终于在这大沙海的地底下找到了神殿,但神殿内已空空如也,于是他们建造了一道石阶,通往神殿去,又在上面建城而居,后来城市因某些原因毁灭了,这道通往地底的石阶也被遗忘,但这件事被记载在玄武石板上,最后落到高布手上。”
尊柏申盯着凌渡宇,好一会儿才叹道:“为什么你的话总是那样有说服力,要知道开始时我对你并没有多大好感。”
凌渡宇笑道:“彼此彼此。”
尊柏申脸上满是笑意,假设石阶真的是通往一座亚特兰提斯的神殿,那有关这失落文明的千古之谜便可迎刃而解。他自己也将成为历史。尊柏申道:“你怎知马客临有问题?难道只靠他戴着手套这一点?”
凌渡宇道:“从一开始我就怀疑国际考古学会中有内鬼,否则如何会知道高布要发表有关亚特兰提斯的消息?加上奇连惨案一事,也是因奇连要求将有关亚特兰提斯的资料在学会的年报发表才会遇害,试问还不是和国际考古学会的人有关吗?”
尊柏中道:“不要再谈这些问题了,让我敬你一杯,预祝明天农运愉快。”
凌渡宇看着他举起的清水,笑道:“那并不是一杯酒。”
尊柏中正容道:“在沙漠里水比酒更珍贵,这些水都是由埃及空军一箱一箱地运来,工程庞大至极。”凌渡宇和他举杯一碰,一饮而尽,清凉的水流进喉咙里,不知怎的,他感到有点苦涩的味道,可能是储在塑料箱内的问题。
两人离开饭堂,往西翼的宿舍走去。走廊里遇到的工作人员都兴奋地向他们打招呼,每个人都在热切等待风沙的平息、明天的来临。
来到两人居住的房门前,尊柏申摇晃了一下,一手扶着墙壁。凌渡宇吃了一惊,扶着他道:“怎么了?”
尊柏申站直了身,道:“没什么,年纪大了,在烈日下工作分外使人劳累,现在我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上一觉,再睁眼时便是明天。”
凌渡宇将他扶上了床,不一会儿尊柏申发出浓重的鼻鼾声,熟睡如死。这是间双人房,除了两张床、一个衣柜外,还有一张台子和椅子,在此等沙漠偏远地方,这算不错的了,高布着实花了一番心血在这里,可惜高布和飘云都先后牺牲了性命。逆流究竟是些什么人?他们为何千方百计阻止别人发掘亚特兰提斯的遗迹?飘云说他们人数不超过五十人,这批没有生命线的人,是否都像马客临那样以不同的掩饰身份,潜伏在这对他们来说属于过去的时代里?
永恒的神物又是什么东西?逆流的人会不会轻易罢手?想到这里,一阵倦意涌上心头,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凌渡宇心想,也应是睡觉的时候了。
另一个念头却使他大吃一惊,一股寒意冲上心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他的精神修养,每天禅坐两小时便已足够,怎会感到睡意?外面静悄悄的,他甚至听不到有人走过的声音。凌渡宇扑到床前,猛摇尊柏申道:“爵士!爵士!”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凌渡宇扑出门外,入目的情景使他吓了一跳。走廊上东歪西倒地睡满了人。是有人在水内下了使人昏睡的药物,幸好他有对药物抗拒的力量,使他幸免于难,逆流的人果然神通广大。
他从睡满了人的走廊,来到睡满了人的饭堂,连埃及派来的特种部队也全昏睡了过去。偌大的营地只剩下他一个人走动着。他已没有时间研究对方如何下药,目前唯一的方法就是发出电讯求救。电讯室在营地广场外的另一间建筑物内,要到达那里,必须离开他现在身处的主建筑物群,穿过广场。
事不宜迟,他向正门奔去,外面就是广场。还未到门外,直升机旋叶转动的声音,迅速由远而近。凌渡宇叫声不好,改变了往电讯室的念头。凭记忆在建筑物内左转右转,不一会儿来到通向天台的石阶,走了上去。直升机的响声已充斥在广场的上空,几道强烈的光柱四处扫射,找寻还未昏迷的人,情况一时紧张万分,给人大祸临头的感觉。
凌渡宇躲在天台门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设在天台监视四方的岗哨,重机枪依然威武地君临着辽阔的沙漠,但可惜运用它们的人却昏迷过去。他看不到直升机,但却看到由直升机投射下来的强光数度掠过岗哨,显见对方非常小心。
风沙停了下来,天上星罗棋布,密密麻麻地嵌在黑漆漆的夜空里,就像从来没有刮过风沙的样子。数架直升机先后缓缓降下。凌渡宇闪了出去,先来到岗哨里,拣了一挺中重型的机枪,取了几条装满子弹的子弹带,由肩膀缠至腰下,又取了四个手榴弹、一把手枪插在腰间,全面武装起来。
广场上停着四架直升机,全副武装的大汉们迅速从直升机上跃下,行动迅快有力,每一个跳下来的人,都疾奔往营地不同的角落,显示出他们是训练有素的人。敌人的数目在三十至四十间。飘云说得没错,逆流的人不出五十之数。其中一人以一种前所未闻的奇怪语言在指挥着,凌渡宇虽听不懂,但看那些人的行动,当是在搜查是否还有清醒的人,对这群凶手来说,绝对不会犹豫动用手上的家伙。但却认不出马客临来。
凌渡宇心中一动,退出天台,向下奔去。几乎一转弯,人影一闪,一名逆流的武装大汉恰好奔上来。凌渡宇枪柄一挥,那人连哼叫的时间也没有,便昏倒一旁,凌渡宇将他拉到一角,让他仆转了身,取走了他的武器,使他看来就像其他昏迷的人那样。
凌渡宇闪入建筑物内,机警地避过几名巡查的逆流人,从一道侧门偷进了广场内。凌渡宇趁他们一个不注意,闪到靠近直升机停泊处旁的阴暗角落去。假设现在蓦然发难,他有信心可以消灭最少三分之一的敌人,但余下的三分之二已够对付他的了。他有更狠辣的计划,对付恶人是绝不会手软的。
逆流的人陆续由建筑物里退回来,坐进直升机里。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不言可知是发掘场,这次爆炸将会更彻底。四架直升机的旋叶转动起来。一架已离地升起。可是其中一架忽地停了下来,机上跳下来三个人,重返建筑物里。凌渡宇心知肚明,对方是回来搜索失踪了的同伙,那人给自己打昏了,藏在楼梯转角处。
另两架直升机开始升空,刮起一天令人眼目难睁的沙尘,在沙漠的严寒里,分外使人感到难言的荒冷。凌渡宇一声不响,从暗处冲出,左右手同时挥掷,两枚手榴弹噩梦般划过广场的虚空,一枚投向停在广场中等待的直升机,另一枚掷向刚离地的另一架直升机。
一般人都自然地偏重于左手或右手,但像凌渡宇这种受过严格苦行瑜伽锻的高手,左手和右手的力量和灵活是无分轩轾的。他手劲既猛,又有准头,当两架直升机上的逆流人有感觉时,已来不及反应。
凌渡宇不待手榴弹爆炸,借着前冲的势子,往地上滚去,他先以右背的厚肩肌着地,整个人在沙地一个大倒翻,当脸再向着天时,恰好面对着正离地升起一高一低两架直升机的底部,直升机尾的红灯闪灭不定。他背上的美式中重型冲锋自动机枪已火舌吞吐,子弹以每分钟八十八发平射的高速,雨点般向升得最高的直升机瘟神般射去。他拣的是对方油箱的位置。
两架直升机几乎同时被榴弹击中,爆炸开来。“轰隆轰隆!”灼热空气的急流,随着强烈的爆炸,波浪般涌开去,凌渡宇甚至没有看清楚升得最高那架直升机是否中弹,己身不由主地抛滚开去。跟着是一连串的爆炸,仍未起飞的直升机变成一团烈炎,而低空虚的直升机却化成一天大小不一的火球,暴雨般洒下来,将整个广场和四周的建筑物,染个血红。
“轰!”飞至最高处的直升机亦发生强烈爆炸,凌渡宇一击成功。
凌渡宇忍受着热流破体的痛苦,滚至一旁避开火舌,用劲弹了起来。还有一架直升机。凌渡宇正要举枪发射,背后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以他的坚毅卓绝,仍忍不住满哼一声,往地上倒去。他被直升机爆炸的碎片击中了。他失去了射击直升机的千载良机,下一刻它将飞回头来对付自己,他甚至连躲避的时间也没有。
奇怪的声响从天上传来。凌渡宇扭头回望,只见余下的直升机断线风筝般向广场中心撞下来,旋叶已断去了一块。在高处爆炸的直升机残片,毁折了它赖以飞行的唯一工具。
“轰轰轰!”直升机栽进沙漠那一刻,像玩具般解体,几个全身着火的逆流人火球般滚开来,扑在地上任由身体燃个净尽。自动武器的声音响起。凌渡宇背后的墙壁沙石飞溅。三名逆流人从建筑物里仓皇失措地蜂拥而出,走进这沐浴在烈烈红光的天地里。
凌渡宇强忍背上的剧痛,枪嘴火光闪灭下,毫无掩蔽物的一名大汉浴血倒下。他站了起来,感到一阵虚弱。伸手到背后,用力一拔,一截尖利的金属片脱体而出,他再撕下衣衫,扎紧血流如注的伤口。这批没有生命线的怪人,已随着死亡,消失在世上,消失在这过去的时空。
凌渡宇毫不停留,跳上一辆吉普车,沿着通往发掘场的临时道路,风驰电掣地驶去。星空仍是那样的壮丽感人,一弯新月在东方的地平线悄悄露出仙姿,挥散着动人的青光,遥夜微茫,一点也不为惨烈的杀戮而动容,漠视人世间愚不可及的互相残害。沙漠夜里冰寒刺骨的冷风,随着高速行驶,扑面撞来。
凌渡宇极目四望,松了一口气,发掘场处没有第五架直升机,也没有任何生人的动静。他将吉普车停在钉土台旁,沿着手攀爬梯,在高度戒备下,小心翼翼地拾级而上。台上冷清清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凌渡宇松了一口气,背上的剧痛忽地变得难以忍受起来。他垂下了枪嘴,虽然他绝对是个武器专家里的专家,但深心里却痛恨一切专为杀人而制造的利器,可是他有别的选择吗?他往大开的深洞口走过去,起落架依然像黄昏时那样,吊着运载人货起落的升降箱。忽然间心中警兆一现,但一切都太迟了。
“不要动!”几支自动武器从升降箱伸了出来,冷冷指着他。凌渡宇猝不及防下,功败垂成,受制于人。马客临和另三名大汉从箱里跳了出来,扇形散开,将他围住。马客临望着他,依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似乎一点也不为大批同伴的死亡而有半点忧伤。
马客临嘴巴一张,发出那种奇怪的语言。凌渡宇愕然,但旋即醒悟到马客临在怀疑他也是从他们那时代来的时空战士。马客临见他全无反应,反而像放下了心头大石那样子,吁一口气道:“原来你并不是他们派来的,不过无论如何,此时此刻就是你大限之期,但我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