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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一封休书糖果缘-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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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皇兄,你真是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彼此彼此。”
  “我要和二皇嫂告密,揭穿你的真面目。”
  “你二皇嫂聪明着呢,不用你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君落月一提到的唐糖便不自觉的柔了表情,也默认了君雪遥对她的称呼。
  “二皇兄,说说你该如何谢我吧。”
  “何来谢一说?”
  “怎能不谢!我本还想撮合您和那位公主的,不过今日一见二皇嫂,我便改了主意。这麻烦,还是得让大皇兄背着不是。”君雪遥笑弯了眉眼,此刻若是还有他人在场,定会觉得这两人十足十便是两只狡猾的狐狸。
  可怜叶紫烟,本想拉拢人家的亲妹妹和亲娘,没想到这三人却是一个鼻孔出气,到底是一家人,团结起来,连君远然都被算计进去了。
  “如此说来,为兄确实该准备一份厚礼。”君落月了然的一笑,朝君雪遥神秘的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君雪遥一听有厚礼相送,忙欢喜的凑了过去。
  “既然嫁不成羽国,不如嫁去大理国吧。听说那两位皇子无论是外貌还是人品,都是无可挑剔,想必不会亏待了我们的华舞公主。”君落月得意的看着君雪遥一张小脸由红转绿、由绿转黑。想要连他一并算计了,这丫头到底还是嫩了些。转念一想,他反而有些担心和穆太后一起出去的唐糖。明知这天下之事皆瞒不了那人的耳目,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却没想到,这才几天,那人便有所行动了。
  想着想着,脸色便不禁难看了几分。
  君雪遥哪知君落月心里在想什么,她只道这位哥哥从小便喜怒无常,如今这般也不以为奇,却乖乖的闭了嘴。
  第四十二章
  另一厢,唐糖忐忑不安的跟着穆太后一路出了德寿宫。如今恰是秋菊争艳之际,细长的花瓣如吐丝般款款绽放,粉若霞,红似绸,艳黄似骄阳。御花园内,春花夏荷皆已谢尽,唯有这能让李白醉卧花阴的菊恣意韶华。
  “丫头可知,这菊别名帝女花。”穆太后笑睇着身旁一株双色圆盘金菊,无不感叹道,“先帝爱山水,尤爱竹兰菊梅。只可惜丰裕朝这气候唯独不适合菊生长,多年呵护,才留下了这些帝女花。”
  唐糖不知道穆太后此话究竟所为何意,便没敢接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将目光放在那些菊花上。
  穆太后探究的回头看了看唐糖,继而拉着她的手,笑道:“丫头倒真是个文静之人,哀家说了半天,也不见丫头开口应上一句。”
  “太后恕罪。”唐糖一听,登时惊得跪了地,想了想,便略去自己假扮段青崖侍女那一段,将麻烦事全推在了君落月身上:“民女当日与王爷呕气,这才因迷路而误撞了太后。装哑实乃无奈之举,还望太后饶了民女这有心欺瞒之罪。”
  “罢了,哀家也不是这种小心眼的人。”穆太后笑着将唐糖虚扶了把,示意她起身,这才继续道,“儿女的事,哀家向来不操心。这姻缘一事,说到底还是一缘字。丫头与月儿有缘,哀家自然欢喜。”
  唐糖偷偷的看了看穆太后,发现她神色无异,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丫头,哀家不过问,不代表别人就不会放在心上,月儿到底是丰裕朝的王爷,明里暗里有多少眼睛瞧着,想必就算我不说,丫头也该是明白的。万事存着心眼,总是没有坏处的。”穆太后微微眯起了眼,微风轻拂,说不出的舒心。她已经有多少年没这般提点过人了,自小便被教导说要谨言慎语,如今却为了一个才见过一面的丫头破例又破例,怕也是一个缘字吧。
  “太后的话,丫头记住了。”唐糖恭敬的福了福身,她也明白,眼前的太后和一般人心中的那个太后多少有些不一样,几番接触下来,也渐渐不如先前那般担心了。
  说话间,两人穿过了一座石桥,却见一宫装美人在两个清秀宫女的搀扶下静静的立于一株半人高的粉白菊花前。细长的花瓣如珠帘般倾泻而下,轻轻卷起一抹清晨朝露留下的淡淡水痕。美人亦着一身粉裙,袖上绣着两朵金菊,柳叶弯眉、秋水凤目。乍一看,全无倾城惊艳之色,然端详久了,只觉这女子人淡若菊,清雅不俗,竟生生移不开眼了。
  “绯儿,你又看这十文珠帘看得入迷了。”穆太后轻叹着摇了摇头,眼中全满是慈爱。
  被称作绯儿的女子这才惊醒,连忙带着身后两个宫女急急行礼道:“臣妾见过母后。”只是,那张清雅的小脸上仍是如菊一般淡然不惊,甚至还有一分尚未及时掩去的愁思。
  “绯儿,你平素身子便不好,又要代替哀家管理这硕大的后宫。如今无外人在场,这些虚礼便免了吧。”
  “臣妾谢母后关心,能替皇上分忧,是臣妾的福分。”
  穆太后点了点头,转而笑着对唐糖道,“丫头,绯儿是远儿册封的淑妃。”
  “民女见过淑妃娘娘。”唐糖一听,连忙上前礼道。心想,当今宝辰帝既无立后,掌管后宫一事却落在了眼前这看似柔弱的女子身上,想来她便是太子君思珏的生母了。如此一想,又不禁看了淑妃几眼,果真如太后所言,眉眼间确有几分疲色。
  淑妃微微一笑,算是回礼,既不生疏、亦不亲近,分寸拿捏的不多也不少。
  唐糖却暗叹,不愧是这宫内品级最高的妃子,太后只称她丫头,而她也只自称一声民女,若换作常人,早已好奇于她的身份了。而眼前的淑妃却不闻不问,甚至连该有的惊讶都不见。
  “绯儿,这儿的水土到底不宜养花,哀家听说,十文珠帘的花瓣最长可至一尺多。如今看这株,顶多也就是半尺罢。”淑妃不问,穆太后自然也不会主动解释,反而将话题移到了眼前那株菊花的身上。
  “皇上知臣妾思乡,特从羽国将这十文珠帘栽到这儿来,臣妾已是惶恐,又怎敢再有非分之念。”
  “哀家倒是忘了,绯儿,你嫁过来已有几个年头了?”
  “回母后,今年恰巧是第十五个年头。”
  唐糖惊了惊,这位淑妃看上去如何也不过二十五,竟是十岁便来到此地了,无怪乎见了家乡的菊便念乡念得紧了。
  “是啊,连珏儿都快十二岁了,哀家眼瞧着也老了。”
  婆媳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寒暄了半天,后来干脆从石桥边移到了凉亭内。唐糖身为外人,也只能站在太后身后,陪着笑装哑巴,偶尔被太后想起问上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也只是用些语气词敷衍了过去,并未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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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听府上的花匠们说,今年的菊花开的比往年还要茂盛。”一虎头虎脑的可爱少年见正巧路过府上的花园,便献宝般的和自家公子说道。
  男子微微一笑,带着三分笑意、五分温和的眸子淡淡的望向不远处栽满了菊的园子,不禁想起几个月前那抹轻划过心底的倩影,谪仙般的笑容更是浓了几分:“娇花当与美人赏,月下独酌到底只是无趣。”
  少年不解的望着自家公子,他向来觉得公子心思难懂,如今更觉高深莫测,难以琢磨,只得老老实实的挠了挠头,憨笑道:“公子,丹落不明白。”
  男子但笑不语,半响,便收了那干净出尘的视线,缓步离开了。
  轻风带起一袭白衣,偶泛素雅清香。
  “公子,老夫人上午问起了今年的赏菊宴。”少年惊觉自己又傻了眼,连忙弃了眼前的美景,小跑着跟了上去。他自小便跟在公子身边,却仍改不掉这时时看那仙人般俊颜看傻眼的坏毛病。
  男子也不点破,只是扬着一抹笑,淡淡的说:“就照往年那般,今年花的长势这般好,说不定人也应了景,许是会热闹个几分。”
  少年显然是没明白,他心想,就算这菊花开得再说,参加菊宴的数来数去每年也不过那几个,除却分家又添了几个只有哇哇大哭的娃娃之外,原本那些被人抱着的娃娃也长成了闹人心的小鬼而已。倒是自家公子,明明被老夫人催了又催,却只顾着忙家业,如今眼瞧着二十好几了,都尚未有一妻半女,平素连个伺候的丫鬟都不用,真真是让人急了又急,叹了又叹。
  这真是,皇帝不急公主急,公子不急书童急,凡事和个姻缘沾上边,总是这般剪不断理还乱,平白扰了人心,乱了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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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瞧着日头已渐西,将无数朵云彩晕染得犹如待嫁女儿的羞涩粉颊,也将那一朵朵大若拳头的花骨朵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而凉亭之内,直待珠华匆匆来寻,昏昏欲睡的唐糖才猛然醒悟,她陪着太后一站便是一下午,思及此,才觉察自己的脚已然有些酸痛。然,抬眸才发现,自己先前的困乏模样早已被坐于她对面的淑妃瞧在眼里。
  尴尬之余,淑妃倒是落落大方的朝唐糖笑了笑,随即起身,略带歉意的说道:“母后,是臣妾的疏忽,竟让母后陪着臣妾坐了一下午。”
  “哀家与绯儿好久没有如此长谈了,自然不觉着时间过得快。罢,既然时辰不早了,哀家就先回了。绯儿,身子要紧,莫要操劳过度了。”说完,穆太后便带着珠华和唐糖先行一步离开了。
  “谢母后关心,臣妾恭送母后。”淑妃落落大方的起身相送,从头到尾,那表情便是淡淡的。
  看着如此似菊的一个女子,唐糖甚至怀疑,她是否也有会喜极而泣,或是悲痛欲绝。或许有,或许只在深夜孤身时。
  走了好一阵子,唐糖仍是忍不住的回头张望了一眼,那一身犹如云霞般的粉衣静静的伫立于亭前,不似梅傲骨,不若竹清高,只是像菊那般淡雅。身旁,微风吹起十文珠帘的细长花瓣,果真如珠帘般轻轻摇曳,仿佛能听到那清脆的珠帘相碰声,遥遥传来,撞在人心中,带起涟漪一片。
  珠帘十里卷香风。花开又花谢,离恨几千重。
  第四十三章
  “母后……”穆太后还未走入德寿宫,君落月便先一步的迎了上去,面露微笑,瞥见唐糖的神色并无异样,这才放了心。
  “月儿,哀家倒是头一回见你这么紧张一个人。哀家又不是洪水猛兽,难道还会将这丫头生吞了不成。”穆太后莞尔,难得的打趣起了君落月来。
  “让母后见笑了。”君落月也不否认,只是笑着拉过唐糖,捏了捏她软软的手。
  “雪儿呢?”
  “那丫头说是左等右等等不到母后,便嚷嚷着先回了。”
  “是哀家的疏忽,人老了话便多了,反而把你和雪儿晾在这里,也怪不得那野丫头会闲不住了。时辰不早了,月儿,你和丫头就先回罢。”
  君落月点了点头,道:“母后保重身体,儿臣过些时日再来探望。”
  与此同时,唐糖也是乖巧的躬身礼了礼,随着君落月一同离开了德寿宫。
  穆太后笑看着眼前这一对极是般配的璧人,那一红一白的背影在夕阳下仿佛拢了层朦胧的纱,与数十年前的回忆交叠在了一起。
  梧桐树下,一身明黄皇袍的清俊男子笑盈盈的将他们各自的发丝编成一股,相许一生。而如今,耳畔只余那一句“白头偕老”的誓言。
  眼眶渐渐湿润,她抹了抹,亦抹去了那一时的脆弱。虽唤回了思绪,这心里头却也同君落月一样,生出了一丝丝淡淡的担忧。她的月儿好容易等到了开窍的一天,怕只怕前途尚有诸多艰险等着这对有情人,而她却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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