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君魅血 半牙月月-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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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谁也不愿理他,只有这个呆子,握住他的手,说,‘没有关系,我不怕你吸’。男孩黑墨般的瞳滴溜溜转,第一次见面便把手上的泥土蹭过来,可是自己破天荒没有发火,他喜欢男孩真诚的笑容,比头顶撒下的星光还要纯粹。
后来,凌宇曾无数次仰望夜空,唯有和他在一起时看到的星辰最美。
“你大概还不明白,”凌宇沉声说,“我想我已经疯了。”
“什么?”
“我说我已经疯了……”
不给花千树再次说话的机会,灵活的舌乘机伸入,勾连挑逗,张狂而暴力。我不能忍受近在咫尺而远在天涯,阿夜,就算你恨我,我也要将你紧紧攒住,我多么想把你捏成极小极小的一块,这样无论我去哪里,都能将你带上。
大概真是疯了吧。在压抑得令人窒息的绝望中享受快要灭顶的快感和破碎的激情,甘愿用生命、鲜血、热情,去浇灌一朵背负诅咒的花朵——就算——没有明天。
阿夜,只有你,是我心口一道刺,不拔它梗在那里,可若是拔了,那种痛,如何能够承受?
花千树只是面无表情地任他吻着,凌宇的吻让他很难受,这个人夺走了他的呼吸,攫住了他的灵魂。可是花千树知道,这是一出无声的戏剧,汹涌澎湃的歌声欢呼着要飞舞,最后……无非是被冻结在黑暗的长河。
柔软的手顺着腰线滑下,凌宇在他腰部轻捏,空气中的温度越发炙热起来,顺着脖颈吻下,沿路留下暧昧的红印,他从未如此满足,这个男人是他的,他一个人的,此时他温顺地躺在他怀中,就像曾经无数次那样。
“这是什么?”凌宇豁然张大眼,撕裂的衣襟中,半裸的胸膛强韧宽厚,而胸口之上,胸口之上……那么漂亮的红莲,一瞬间便吸引了所有的视线,大片大片妖娆的花朵盛开在小麦色的皮肤之上,再没有比这更美丽的景象,兼具阳刚与柔美,纯净与邪恶。
凌宇着迷地伸出手,抚摸上健美结实的胸膛,胸前两颗红缨微微颤栗着,可是瞬间,他的血液凝固在那里,红莲竟是以两粒为花心,蔓延而出。
妖娆得惊心动魄,却也淫靡不堪……
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会在自己胸口刺上这种令人作呕的图画。
“阿夜……这……这是什么?”凌宇被烫到般突然收回手,甩甩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红莲刺。”花千树冷静地回答,眸中半点温度也欠奉。红莲刺,红莲刺,一旦印上,便再也无法消除,这是重霄赐予的所谓的‘荣宠’。
如果以前的承欢是十八层地狱,那么左右胸口这两朵红莲,则是直接把自己投入六畜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红莲地狱,果然没有尽处。
凌宇,你现在明白了吗,这个印记,代表着肮脏与耻辱,这样的身体,你怎么可能喜欢?
“你不是说你厌恶男人?”凌宇已反应过来这刺青的意思,可他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刚到钧天时辛慕天也有几个固定的宠姬,会在身上刺青竹为记,宣誓属于男性的所有权。
可阿夜是个男人,这宽厚的胸膛这柔韧的四肢,怎么可以被当作女子对待?
“啊……”凌宇怒吼一声,陡然将人提起,双目充血,“你刚刚不是还说你厌恶男人,难道全是骗我的?”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求你,阿夜……
“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凌宇,”花千树无力地向后仰了些,对方动作太大,让他喉咙都痛起来,“你那么聪明,怎么这次就犯傻了呢。”
是,我就是犯傻,可是只有你能让我犯傻啊。
凌宇颤抖着将手捏住胸口,他觉得里面肯定破了个洞,偏偏还有人似乎是嫌他不够疼,非要残忍地撒把盐才甘心。
竭尽全力也无法平息的哀伤与悲痛,想要用力呐喊的不甘与愤怒……将他的心生生撕裂!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原来,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而且还是个和你一样的男人。”凌宇强迫自己稳住声线,这是他仅存的尊严,却脆弱得不值一提。
“他……待你好吗?”有没有我好?他有没有让你受委屈,他知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为什么要在你身上刺上红莲,那该有多痛?
不,他不能继续想下去,那会要了他的命。
五年了,变的不仅是人,还有心。或者说,他的心,其实从未在自己身上停留过。
一切都是自作多情!
一年前,辛慕天说喜欢的时候,他冷冷地回应,‘这个世界上我永远只会喜欢一个人,只有一个人入得了我心’。
当时辛慕天的脸刷的便白了,现在回想起来才明白那是多么残忍,一把泛着寒光的刀笔直地刺进心脏,末了还问句,“应该不疼吧?”
凌宇忘记了自己是怎么离开的李府,混混沌沌中夜色将整个城市都笼罩,青石板的长街无限延伸,像是永远也没有尽头……
微凉的风鼓起白色的衣衫,孤单的身影被月光拉得极长极长,脸上忽然有些冰湿,凌宇伸手抹掉,不解地抬起头,奇怪,怎么又下雨了?
……
“啪啪啪!”红衣男子缓步踱入,轻轻鼓着掌,脸上似笑非笑,“原来紫使大人竟是演戏高手,以前还没发现你有这种天分。”
花千树正失神地坐在地上,听到这不阴不阳的声音,面色霍然大变,下一刻已瞬间将长剑招至手中,如临大敌,“你怎么来了?”
细眉凤眼,俏鼻薄唇,脸上不见丝毫瑕疵,像是用白玉精心雕琢而成,一身艳红,在明媚的烛火下恣意地盛开,颠倒众生。媚眼如丝,性感的唇边掬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只许你阿宇来找便不准我来吗,千树,好歹你刚进宫时全靠我扶持,怎么,一年不见便想过或拆桥不成。”
“花无艳,你闭嘴!”花千树大怒,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紫玉扳戒,眸子沉冽似冰。
注意到他的动作,花无艳满不在乎地坐下,鲜艳的猩红长袍格外醒目。佯做随意地望向对方,许久不见,少年已褪去稚嫩的色彩,取而代之的是坚毅与漠然,以及眉梢间越来越重的戾气。
“你……宫主给你刺了红莲?”
花千树皱了皱眉,明显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伸出手,拇指上竟有枚红玉扳戒,与花千树的紫玉交相辉映。“果然还是小看了你,我尽心尽力伺候宫主二十年,方才得到这红使之位,你倒好,不过承了两年欢,竟被赐予这般恩宠,”说着不由摇摇头,面上极为鄙夷,“千树,这可真是羡煞旁人啊。”
话音未落,闪着寒光的利剑已破空而来。
“五年过去,原来还是如此沉不住气,”花无艳侧身挡开,语气轻佻,神情却严肃起来,“不过功力倒是有长进,看来宫主的雨露也没有白承。”
“你果然是活得不耐烦了。”
“是啊,本人皮痒的很,正待紫使教训一番。”花无艳咬牙切齿地回了句,袍袖展开,顿时漫天飞花,红色的花瓣纷纷扬扬洒满一室。
花千树凝眉冷目,向后退了几步,竖起食指轻轻在眼睑一划,飞花的轨迹顿时无处遁形,冷冷一笑,“这点把戏,红使大人还是别来献丑的好。”
钧天教主
黑云遮蔽月亮,冷风吹来,窗户“吱呀”作响,低声唱和,烛火不知何时早已熄灭,室内漆黑一片,红色的花瓣娇艳欲滴,带出嗜血的气息。
漫天飞花中,两人静静对立,沉冽如冰,蓦然,花无艳轻笑出声,“你都不好奇我为什么来么?”
“我管你为何而来。”静静抚摸过剑身,花千树看也不看那人一眼。邪明红使表面上的身份实则是天晁国相,日理万机,谁知道他来大堰干嘛。
“真是绝情,”像是根本没有剑拔弩张一般,花无艳若无其事地捏了片花瓣,肆意把玩,“你心里大概只有他一人,不过人家钧天教主关门弟子,地位崇高,如何能看上你这恶魔之子?”
见对方一张脸冻来煞寒,妙目轻眨,“更何况,你身子脏到这种地步,便是我都不屑使用……”
花无艳忽然住了口,对方眼中似有滔天杀意。
花千树将剑缓缓觉过头顶,冷月的光辉透过窗户照在剑身之上,妖异的图案瞬间亮起,清冽而邪恶。花千树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长发被狂风吹得凌乱,黑眸有若冰霜,他本不想杀这个人的,是他不知死活。
花无艳神情一凛,十指迅速交错,顿时妖风呼啸着席卷而过。
竟然被自己激来动了杀机,凌宇啊凌宇,果然是你心中一道刺。
记忆中刚刚清醒的少年,告诉自己他叫苏影夜,可是他对少年说,你要记住,你叫花千树,这是宫主取的名字,不能违背。
少年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似乎困惑不解,最终不安地低下头,“我叫苏影夜。”
他冷冷一笑,捏起少年下颌,一字一句,“想要活下去,就不要触怒宫主,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少年嗯了一声,小声地道,“可要是叫花千树,阿宇找不到我如何是好?”
“我管你什么阿宇阿狗,既然被宫主复活了,你的命你的身体都是宫主的,你的心里不能装其他人其他事,就算要想也要偷偷地想,不能说出来。”
少年乖巧地点头,忽然咧开嘴笑,那一瞬间的光亮耀花了他的眼,他第一次知道世界上有干净而美好的东西,明媚如阳光。
少年说,‘不能提我便不提,我只在心里偷偷地想,等到阿宇来找我的时候,我便告诉他我是阿夜,啊,不对,’少年嬉笑开来,黑眸璀璨夺目,他将手在太阳穴上转了圈,微微偏起头,有几分狡黠的味道,‘我不要告诉他,我要他自己认出我来,他要是认不出我我便不理他。’
后来没有边际的日子里,两人再没提过这件事,少年逐步蜕变成冷漠的青年,残忍嗜杀,阴狠无情,可是他记住了少年的期待,一如他记住那个纯净的笑容。
花无艳飞身上前抱住突然瘫软下来的花千树,见对方满脸不甘,无奈地道:“你知我善于使毒,要怪就怪你自个沉不住气,方才中了招。”
黑眸中的冷光凌厉地射过来,花无艳明白他是问为什么,将人放到床上,凝视他冷硬的面容,沉声道:“辛慕天来了。”
瞳孔微微张大了几分,花千树抿抿唇,想要别开头,身体却被毒药牢牢控制,半分也动不了。
他来了又如何?
“紫使大人,你觉得钧天教主会放过你不成,还是说你有把握能胜过他?”
花千树心口一震,脸色更是苍白。
知道戳了他痛楚,花无艳摸上男人眼睑,我喜欢这双眸子,他对自己说,浓烈似墨,黑暗得纯粹也悲哀。
有些时候,万劫不复只需要一个瞬间,有些时候,自己的心也能柔软得经不起一次轻轻的触碰。
月夜下的野兽,互相舔舐着那些阴暗的伤口。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那是怎样辛酸的过往,只有我们才明白彼此眼中已无法承载的痛。
可是千树,我们的心,永远不可能接近。
只因我们都仰着头,做出向往阳光的绝望姿势。
“几个时辰后你功力自会恢复,如果我没回来,”声音微微顿了顿,“若我没回来,你立刻回宫,宫主能保住你。”
话落,花无艳拂袖离开,艳红长袍在清冷的夜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