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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每天起床都看见教主在化妆 作者:钟晓生-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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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晟风道:“慢着,先别回去,本教主还有话要问你。”
  
  尹言看了高晟风一眼,又对长缨枪道:“那你先去我的凌云居住下,遮好你的脸,这段时间里别让人看见。你走吧,我和教主还有事相商。”
  
  于是长缨枪取了一块黑布将脸蒙上,隐入夜色中消失了。
  
  高晟风将尹言引入九霄居内,关上门,一改人前形象,麻溜地将脏衣服脏鞋一丢,扑到床上,抱着枕头喃喃道:“累死我了。”
  
  尹言不紧不慢地给他泡了杯热茶,端到他床前,道:“喝些热茶,消消乏意。”
  
  高晟风就着他端茶的手喝了一口,道:“尹叔叔,我们这一路走的可是惊心动魄……”
  
  话才说了个开头,却被尹言制止了。他道:“不着急。你赶路累了,可要先洗个热水澡?”
  
  高晟风打量着他。尹言面带微笑,看似平静,不过他的呼吸频率却快的异常,端茶的手指微微颤动,显然不如他表面看起来的那样漫不经心。
  
  高晟风笑道:“要!尹叔叔帮我洗吧。”
  
  尹言命人送来浴桶和热水,高晟风撕去脸上敷的累赘之物,跳进浴桶里。浴桶中的水微有些烫,使得他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了,热气涌入体内,带走了酸软和发力,让他舒服地直叹气。尹言拿着丝瓜走上前,沾了些皂角,开始替他搓背。高晟风从很小的时候起就喜欢泡澡,那时他十分顽皮,总洗不干净便跑出来了,尹言便揽下了为他搓澡的大任,每天将他伺候的干干净净的。后来高晟风年纪大了,右护法嫌弃他不如小时候那样有趣,胳膊腿都长开了,个子比自己还高,于是就开始对他的撒娇爱理不理,伺候洗澡就更是不可能了。
  
  高晟风快乐地哼哼道:“尹叔叔,你放心吧,药我已经拿到了,一共有七颗。我带回来的人是万艾谷的毒师,这一路他与我一起去取的月见草,在医毒上有些本事。叫他替韩江看看,一定能把韩江救回来。”
  
  尹言的手停了一停,道:“……好。”
  
  高晟风笑道:“尹叔叔,我替你救回你的情儿,可是有条件的。”
  
  尹言眉头一跳,饶有兴致道:“噢?什么条件?”
  
  高晟风游到浴桶的对面,转过身看着他,表情十分认真:“右护法,我知道,当年我义父将你和卢天彩救回出岫山,教你武功,扶植你们兄妹做上天宁教的左右护法,他对你恩义深重,你发了誓要一生对他忠诚。虽然他已故去七年,你的心里还是记着他,他留下的话,你也样样要照做。”
  
  尹言没想到他竟会提起这一茬,微蹙起眉头,沉默地看着他。
  
  高晟风狠了狠心,壮起胆子道:“尹叔叔,老头死了七年了,现在我才是天宁教的教主,你是右护法,你要听我的,以我的心意为重。而不是事事将一个入土之人压在我头上。”
  
  尹言眉头皱得更紧了,还是不说话。
  
  高晟风明白尹言吃软不吃硬,复又游了回去,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盯着他看,撒娇讨好道:“尹叔叔,我这一去,可说是九死一生,差一点就回不来了。你把我养了这么大,多不容易,要是我一个不开心,想不开又去跑一次姥山群岛,再也回不来了怎么办?”摇晃着尹言的手道,“尹叔叔,你就顺了我的心意吧。”
  
  尹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哭笑不得地将手抽出来:“……为了卢雅江?”
  
  高晟风道:“不止是为了他。”
  
  尹言道:“老教主对你的心意再真诚不过,他是念你好的。”
  
  高晟风皱起了眉头,转开脸,别扭道:“我知道,义父爱我,他想要我做一个真正的魔教教主,有魔的心性,魔的血液。可是难不成一个真正的魔教教主是要活在别人的心意下的么?若我一辈子得活在他的阴影下,那还算什么魔,这魔教教主不做也罢!”
  
  尹言垂下眼睛,又是长久的沉默。高晟风忐忑地等着他的回应,许久,尹言终于开口道:“晟风,我只告诫你一句,情深则不寿。”
  
  高晟风笑了。他知道尹言这便是松口了,于是光着身子湿漉漉地扑上去抱住尹言的腰,开心地笑道:“右护法,本教主像是深情之人吗?我可是大魔头,只有我玩弄别人的份,谁被我看上,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啦!”
  
  尹言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头发,轻声叹道:“傻孩子。”                        


  124。
  
  虽然拿到了能解千毒的灵药;然而为了救韩江的性命;他们步步为营走到今日,到了最后一步;自然还是千般万般小心。
  
  早在高晟风他们归山之间,尹言已经从水牢中调出两名罪人;给他们服下了当年韩江被刘远通强灌的逍遥散功丹。逍遥散功丹会损人经脉;尹言每天查看他们经脉受损的情况,当其中一人的损伤情况到达与当年的韩江相仿的时候,尹言封住他的五感;将他也存进了冰室中。另一人则任由他的伤势一天一天加重。
  
  高晟风他们带药回来的第二天一早,尹言便将服了毒的两人都带了出来;给他们一人服下一枚月见草和金环蛇胆制成的解药。这两人是自愿试药,他们犯的本是死罪;尹言承诺只要他们为韩江试药,便可脱去死罪,故他们十分配合。
  
  杜讳师徒在旁边看着,稻梅跟师父小声咬耳朵:“师父,哪个是韩江?传说中的韩江长得玉树临风,可他们哪个都不好看。”
  
  杜讳笑道:“哪个都不是韩江。”
  
  稻梅吃惊道:“什么?那韩江呢?他们千辛万苦拿回这药,不就是为了救韩江吗?”
  
  杜讳看着前方的人,轻声道:“他们是试药人。”
  
  稻梅目瞪口呆:“这药这么珍贵,我们九死一生才得了几颗,他们竟然随随便便就找了两个人来试药!好大的手笔!”
  
  杜讳道:“魔教教主和左护法亲自出马取药,手笔又怎会不大。若不是药物有限,只怕他们抓百人来试药也并非不可能。”
  
  稻梅不住摇头:“那韩江到底是什么人物啊?”
  
  尹言给两名服毒的人服下解药,服解药之前他们正毒发,疼得满地打滚,吃了药后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他们都平息了下来。尹言走上前查看,却发觉他们都昏迷了。他探了两人的脉,眯了眯眼睛,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他们体内的毒果然是解了。
  
  杜讳走上前替他们查看,他们体内的毒素果然已经清楚,但是因为这药本身是损伤经脉的药物,故而虽然解了毒,但是他们的经脉却无法自行恢复,已然成了废人。
  
  尹言道:“你可有办法修复他们的经脉?”
  
  杜讳迟疑片刻,道:“我不敢保证。”
  
  尹言道:“那就是有?”见杜讳似有顾忌,又道,“你放心地说。”
  
  杜讳道:“我养了一种毒虫,会腐蚀人的经脉血肉。它为了能够继续腐蚀,所以会放出一种激活人坏死的肉体的毒素。这些人的经脉之所以无法自行复原,正是血肉坏死之故,以我的毒虫将他们坏死的部分啃去,或可治愈。”
  
  尹言道:“好。你要多少人试药才能有十成的把握?”
  
  杜讳沉吟了一会儿,道:“你先让我试试这两个人。但是此事心急不得,我至少需要十天时间。”
  
  尹言看向高晟风,高晟风点了点头,道:“你去试吧,想要什么,只管开口就是。”
  
  杜讳把那两个人带走之后,尹言还有教务要处理,也匆匆走了,只留下高晟风和卢雅江。高晟风问卢雅江:“你想不想去看看我的岳丈大人?”
  
  卢雅江含笑道:“想。”
  
  高晟风牵起他的手,向观日峰走去,没多久,他们便攀上了观日峰。他们走到山洞门口,停下脚步,高晟风朗声道:“都出来吧。”
  
  眨眼从山洞中闪出三十三名黑衣人,整齐地跪下:“参见教主,参见左护法。”
  
  高晟风看了卢雅江一眼,道:“都起来吧。”
  
  三十三人唰地站了起来。
  
  卢雅江盯着他们其中几个打量了一番,渐渐露出了吃惊的表情:“是你们!”
  
  那些人也认出了卢雅江,有个胆子大的家伙还对他做了个鬼脸,高晟风轻轻咳嗽了一声,那人马上心虚地低下头去了。
  
  高晟风道:“走吧,韩江就在里面。”说罢牵起卢雅江的手往里走去。
  
  他们穿过层层密道,周遭的气温越来越冷,没多久,前方终于出了冰室。高晟风打开冰室的门,和卢雅江一起走了进去,在冰床边停下。
  
  二十二年来,卢雅江第一次见到了这个给予他生命的男人。那个男人的确和他长得很像,或者应当说,他和那个男人长得很像,五官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那男人的脸型比他更方正一些,这一点他大约是像自己的母亲。算年纪,那男人今年也该四十二了,相貌上却看不出,大约是二十年都躺在冰室里的缘故,他和卢雅江不像父子,更像兄弟。也难怪,刘远通和顾花翎等人都将他当成是韩江。
  
  卢雅江看着他,心情十分复杂。这爹来的还是太突然了,让他有些承受不住。这一回和上一回又不同,上一回刚刚知道自己有个爹,只是惊奇自己竟然不是孤儿,但是这一次,父亲很快就要醒了,并且会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他会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带来什么影响呢?
  
  高晟风道:“我在外面等你,你看完了,便出来。”说罢先走了出去,轻轻将门掩上。
  
  卢雅江站了一会儿,慢慢跪了下去,试着将脑袋枕在韩江的怀里。小时候有许多次,他曾想这样靠在尹言怀里,因为尹言对于他是父亲一般的存在,只是他一直没有勇气这么做,如今,终于有真正的父亲让他依靠了。韩江的皮肤很冰冷,不像高晟风的那样炽热,炽热的仿佛能将自己融化。他趴在上面,能听见韩江的胸膛里传来的微弱的心跳声。
  
  他轻声叫道:“父亲?”
  
  韩江没有回答他。
  
  卢雅江又靠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起身出去了。
  
  下了观日峰,尹言处理教务繁忙,将卢雅江叫去帮忙。高晟风趁着这机会去了去了凌云居,找到了长缨枪。
  
  高晟风面色不善地问长缨枪:“你见过软剑了?”
  
  长缨枪不由想起半年前卢雅江往他腿上坐的那一幕。他是个纯情种子,活了这么大没有和人这样亲昵过,十分羞臊,脸一红,怯怯地道:“是。”
  
  高晟风一见他这副欲语还休的样子,无名之火顿时烧了三丈高,气急败坏道:“你脸红什么?!你这是什么表情?!本教主不是让你不要跟他接触的吗?!”
  
  长缨枪磕磕巴巴地解释道:“我、我也不想的,那天我坐在那里,他一进来,就、就坐我腿上了。我我我没脸红,我我我没有……”话音未落,一条鼻血从左侧鼻孔流了下来。
  
  高晟风险些昏厥,长缨枪手忙脚乱地擦掉自己的鼻血,欲哭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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