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从良记-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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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宁不信,说道:“你到底是为护着她,还是为了要挟我沈家?”
六皇子闻言,冷笑道:“要挟你沈家?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已经算不得你沈家人,却实实在在是安乐王府的女主人,是我的妻子,是我儿子们的母亲,你们可以为了沈家全族利益,将她推出去牺牲掉,而我却可以拿全府的性命来保护她,说什么我拿她来要挟你沈家,你们脸不红吗,也不怕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沈昭宁被六皇子说得面红耳赤,说真格的,他们沈家人都是极疼爱沈秋君的,但是如果一旦全族的利益和沈秋君对立,说不得真会舍了沈秋君去。
沈昭宁最终含羞而去,不过到底不放心妹妹,便又对父亲说了此事,沈侯不由叹一口气,他明白六皇子担心如果事情不成,女儿必会因牝鸡司晨的命格而丧命,故才早早将她挪出京城去。
沈侯劝慰儿子道:“你妹妹暂时不会有事的,你也不要再揪着这件事不放,小心反露给太子和贤王得知,只要事情顺利,还怕你妹妹不回京城吗,这事也不要再告诉家里人,免得她们担心。”
劝说了儿子后,沈侯自己私下却忍不住感慨:“但愿六皇子将来称帝后,能一如既往地对秋儿如此,不然又是一大灾祸。”
这时蒋家的人终于从乡下祭祖回来,蒋建平便忍不住催促父亲去贤王府商议迎娶之事,毕竟他和兰郡主年纪都不小了,更主要的是,兰郡主也暗示着二人该成亲了。
蒋和岭气得直想吐血,他气孙子怎么就色迷了心窍,如今京城局势紧张成这个样子,还有心思想着娶媳妇的事情,再说新娘还是兰郡主,谁知贤王如何打算的,万一他真有了不轨之心,娶进兰郡主来,却把整个蒋家搭了进去。
见孙子仍在那里唧唧歪歪地,蒋和岭便说道:“急什么,都已经订了亲,难道煮熟了的鸭子还能飞了不成?我蒋家这才刚祭完祖,尚未从伤感中恢复过来,哪里有心情谈娶亲的事情,如此急着娶亲,你平日口里挂着的孝心哪里去了?还有,你不许插手皇子之间的事情,这媳妇还没进门,算不得咱蒋家人。”
蒋建平这才不敢再提成亲之事,贤王听说后,心中发急,他还是想着能借助蒋家之力,让路走得更平顺些,如今见蒋家如此行事,不由发怒道:“蒋和岭这个老匹夫,屡屡行这没眼色的事情,等本王大事成就之时,定要与你好好算算这笔帐。”
倒是兰姐儿笑劝父亲道:“父亲不必和他们一般见识,蒋家如今离京城将近一年时间,京城早就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他那点余威未必管用,只要蒋建平肯在宫里帮着咱们传递消息,也就够了。”
兰姐儿出马,蒋建平只有听从的份,早将祖父的告诫抛之脑后,只想着如何帮着贤王做事,好一搏美人的笑容。
随着贤王的步步紧逼,太子终于拿定主意,决定主动出击,好好把贤王教训一顿。
这时六皇子知道沈秋君已到了安全之地,便不再拉着太子,相反还火上浇油,并趁势撺掇太子把徐戒关了起来,免得他坏了自己的谋划。
正文 第二八零章 杀父弑君
徐戒被太子命人带下去时,看着六皇子恨道:“没想到我竟也有看眼走的时候,不,或许是我从来都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是个小人。”
六皇子不以为意,笑道:“你的眼光确实一向不怎么样,不然这么些年,就因为你太过小心谨慎,才使太子的境遇总是裹步不前,如今太子殿下好容易要前进了,你却在此阻拦,不知你是何居心?”
徐戒气得脖上青筋暴起,还想再劝戒太子几句,但太子却不耐烦听他的,直接让人带下去,好好看管。
自来皇位之争总是血雨腥风,故这次也是不能免俗,其中的凶残便不在此细述,只略讲一下事情的经过,其实说到底这场斗争不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罢了。
如今太子被贤王一再相逼,再加上六皇子的上下撺掇,太子终于决定要趁贤王不备,在宫门外伏击于他,将他一举拿下,然后再以贤王有不臣之心为借口,派心腹去贤王府抄检。
不管贤王府如何干净,总会从贤王府搜出龙袍及厌胜之类的东西的,这样一来,贤王便算是人赃并获,再也翻不了身了,太子从此便可高枕无忧。
此时就不得不提蒋建平在此次变乱中的作用,倒也算没辜负了兰郡主对他的一番算计。
因为没有了徐戒的小心谨慎和六皇子的有意放水,在宫中侍卫中颇有些声望和人脉的蒋建平,在第一时间获知太子欲不利于贤王的消息,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作为兰郡主的未婚夫婿,蒋建平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岳家被人暗算,不过他也知道祖父和父亲一向不许他掺和到夺位之争中,于是便自作主张,在家人面前一个字也不说。直到夜里才寻了机会,星夜赶到贤王府通风报信。
贤王听说了,心中暗喜,他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
蒋建平见贤王面上神情波涛不兴,心里倒忍不住发了急,直道:“王爷还是赶紧想个法子,避过此祸。”
贤王怎么甘心仅仅是避过灾难这么简单,他为这一天付出了太多的心力,而他又一向是个惯于做戏的人,一番唱念作打后。先是让蒋建平心里认识到:太子品性恶劣,本就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如今又加了一条包藏祸心陷害兄弟。这样一个不仁不义的人成为君主,必是一个暴君无疑。
而贤王则是一个真正忠君爱国忧君忧民的贤德王爷,为了天下苍生百姓,贤王不得不在避祸的同时,全力铲除作恶多端的太子一党。
所以不等贤王开口。蒋建平便自告奋勇地在宫中充当内应,帮贤王顺天应人,为天下百姓除去太子这个祸害。
贤王自然对蒋建平的行为称颂不已,并郑重代天下黎民百姓谢他的英雄情怀,又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兰儿一生托付于你。我也放心了。等太子一事了结,我也可以全力办你和兰儿的婚事了。”
蒋建平闻言不由大喜,想到兰郡主的花容月貌和她的骄傲神情。蒋建平心中越发坚定助贤王一臂之力的信念来。
于是那日自信万事妥当的太子在伏击贤王时,意外发现贤王竟未卜先知,偏太子下意识认为不能全信六皇子,二人既然不同心,贤王的计划便进行的更顺畅。先发制人的太子反处处被动挨打。
同时贤王认为六皇子定不会放弃这难得的机会的,毕竟六皇子从少年时期便开始谋划了。相对来说,六皇子要比太子难缠得多。
所以贤王在此次与太子的较量中,反将更多的精力用在六皇子身上,六皇子倒一时成了众矢之的,什么动作都做不得,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
其实就现在来说,六皇子的人手明里暗里的却是最多的。
沈家是明堂正道地一心对付太子,而定国公府林家则在贤王背后搞些小动作,再加上其他人的参与,最终六皇子不仅成功把太子和贤王制服,而且还分别拿到他二人心怀不轨的证据,至于证据的真假,外人便不得而知了。
六皇子深深吸取了当年空渺道人一事的教训,少年时他还想着将来要把贤王从高高在下扯下来,猫戏老鼠般地羞辱于他,以报他当年在京城大乱中害了自己之仇,如此却恨不得将立马把太子和贤王杀死,以绝后患。
为此,六皇子在曾密令其手下一定要逮住机会,把太子和贤王处死。
可惜,太子和贤王是极爱惜自己的性命,在起冲突时,身边布满了密密的护卫,等到将其护卫解决得差不多时,却也失去了下手的好时机。
六皇子欲命人再寻机会,务必要置那二人于死地时,王青却出来阻拦,他认为如今太子和贤王罪证确凿,就算不被处死,也未会被撸去爵位的,他们这一生也就算是交代在这里了。
但是在未面圣之前,太子和贤王死于非命的话,是人都能想到是六皇子的手笔,不仅显得六皇子心太急,招人非议,而且也太过冷酷无情,令人心寒。
六皇子说道:“斩草必除根,不然后患无穷,我从来就不怕天下人如何说我,况且我真那样做了,天下人只会更害怕我。”
王青劝道:“王爷就算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至少总该顾忌一下当今皇上吧。不管如何,太子等人是皇上的亲生骨肉,皇上本就是个仁君,如今人到老年,越发的慈祥起来,就算他现在因太子贤王谋反之事而发怒,却未必真会杀了他们,如此一来,王爷若真取了他二人性命,皇上必会惶恐恼怒,只怕会怪罪于王爷的。所以皇上的情绪,您不能不顾,除非您要弑君弑父。”
六皇子倒有些踌躇起来,他极怕贤王太子到了皇上面前乱说话,害了沈秋君。
虽然说他和皇上父子感情淡薄,也深恨皇上对他的刻薄,却从没想过要杀了他。此时他心中却有个念头:如果沈秋君和皇上二人必须舍去一个的话,把皇上杀了取而代之未尝不可,当年皇上逼他杀自己的母亲容妃时,就该想到儿子既然可以杀死母亲,那么杀死父亲也不是不可以的。
王青站在六皇子身旁,不由打了个寒噤。
他已感觉出六皇子周身充满了戾气,其实在历朝历代的皇位更迭中,这种父杀子子弑父的事情并不鲜见,不过王青却不打算由着六皇子如此行事。
王青劝道:“王爷万不可走了岔路,虽然王爷现在占了先机,但王爷的底子并不稳。如果不是因为沈家和林家等人的相助,只凭咱们自己的人马,王爷想要在太子和贤王的两面夹击中取胜,真的很难。容臣说句实话,那些世家勋贵之所以选择您也是事出无奈,太子无能昏庸,贤王不贤,也只有王爷可以能和他们拼上一拼,那些人与王爷也不过是两相利用罢了。如今太子贤王事败,您上位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大家也乐得做个人情,可是如果您稍有差错,那么便宜的也只能是您的几位兄长了。”
见六皇子仍不为所动,王青又继续说道:“王爷您要知道,那些新贵们都是和皇上一同打天下的,早就结下深厚的兄弟情义的。虽然说皇上对您是有些不太好,但凭心而论他却不失为一个明君仁君,爱民如子,对那些开国功臣也是尽量优待,而不是打杀,所以您对付太子贤王可以,可是要对皇上如何,那些人必是不肯的。只看现在,明明是您掌控了京城内外,却是那些勋贵去见皇上,他们不是怕皇上会怪罪您,而是怕皇上年纪大了受不住。”
六皇子听了倒也觉得有道理,可是他心中仍是放不下,王青想了想,又道:“这只是臣的愚见,如果王爷拿不定主意,不防去和王妃商议一下,也听听王妃的见解。”
沈秋君当然不会同意自己这么做,六皇子暗叹,面色却缓和起:“也罢,先看看形势再行定夺吧。”
六皇子话音刚落,皇上便遣人召六皇子面圣。
随着六皇子的离去,王青终于松了口气,悄悄拭去额头的汗珠。他之所以拼死劝说六皇子,什么忠君爱国之类的,不过是占了那么一点点,他更担心的是自己以后的日子。
凭着王青在此次动乱中的表现,只要六皇子上位,他必是位极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