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风云-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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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特叹了口气,坦言不讳:“在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知道你是我的对手。”
容裴说:“那你有没有兴趣和我聊聊为什么你会被爱情冲昏了头?”
李斯特抱着手臂:“因为她是血统论者推出来当我对手的人,而我不想跟她当对手,所以我决定把她娶到手。”
容裴乐了:“这真是比将敌人变成朋友更加有保障的做法。”
李斯特笑笑,没再多说。
容裴说:“但是这只是借口吧,如果你不喜欢,肯定有无数办法把她弄下去。承认自己的心并不难,你最好还是试试看。”
李斯特说:“看来最近你的爱情发展得挺顺利。”所以才有心思劝人放开自己的心。
容裴笑了笑,没有回应这个话题。
李斯特调侃:“如果有人监听着我们的对话,一定会觉得无聊透顶。”
容裴深有同感。
谁会想到两个在将来某天可能会成为对手的两个人,居然在这样的深夜里大谈对方的感情问题?
而在容裴和李斯特这次交谈后的第二天,首都那边也迎来了一个大逆转。
142第一四二章
顾坤的一连串动作实在太狠了,简直是把不少家族的筋骨彻底打断;就连他的内侄顾清源也被砍掉了几个大助力。可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最近顾坤脸上居然带上了笑容。
顾坤常年都满脸阴沉,最近他却总是带着微微的笑意,整个人似乎都变了样。这样的顾坤让人想起了他的兄长顾乾;那时候人们起名总是往大里起,像容君临的君临、顾乾顾坤的乾坤——从这一点就可以知道那可是个人人都争相出头的年代。
那时候顾乾和容君临是好友,两个人谈起话来眼里就没有旁人,顾坤也跟着兄长去游学,可是关于他的记载却并不多。他像个阴沉的影子一样呆在顾乾身边,听着顾乾和容君临一次又一次地争得面红耳赤。
顾坤最近常常想起那时候的事情,那时他很不合群;也并不了解容君临和顾坤他们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回想起那时候的日子;顾坤觉得自己当时就像是个呆愚的蠢货,目瞪口呆地看着容君临和自家老哥一个朋友一个朋友地交,年少时代的容君临是那么地意气风发,即使是他那位比谁都优秀的老哥跟他聊起来时也叹息着说:“真是不服气啊,怎么会有这种人呢!”
后来容君临一跃而起,自家老哥也成为了容君临最忠实的拥趸,在别人眼里他就是容君临的枪杆,容君临指哪里他就打哪里,两位少年相交的挚友默契十足,曾经让整个帝国都为他们的友谊所赞叹。
顾坤闭上眼。
在容君临和他家老哥得到了最高议事会的同意和支持,开始做跟他现正在做的这件事情时,意外出现了。
顾乾被刺杀身亡。
凶手当场自裁。
这只是个开端而已,紧接而来的就是秦时章暴…露真正身份、远东剧变、帝国内乱、容君临入狱……所有的事情仿佛跟商量好了似的,一件接一件地来。帝国已经没有余裕来进行一场“清洗”了,因为它已经面临着举国动荡的危机,真心的、假意的、执着的、虚伪的各种大戏纷迭而至陆续上演,身在其中的人被绕得都快昏了头,哪还有时间腾出手来管什么“帝国内部潜藏的祸根”。
不管是有人煽风点火也好、真正为了稳定局面也罢,帝国都在那一年进入了封锁期,首先被禁的就是“游学”这一风气。
粉饰太平!
顾坤是个很耐得住寂寞的人,他这些年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跟以前一样阴沉着脸盯着正在发生的一切。别人将他比喻成“躲在黑暗中吐着信子的毒蛇”,就是因为他看人的眼光总带着几分冷酷到极点的审度。
他一直是这样的人,所以在顾乾死后也有许多流言说他是谋害顾乾的真正指使人,因为顾乾一死他可是既得利益者。
顾坤从来不辩解,即使是顾清源这个侄子恨上了自己,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他的妻子常常忧心忡忡,说总担心他在路上会被人捅刀子,因为他这个人向来招人恨。
他的儿子顾云归曾经也不理解他,在被他的政敌弄断了腿以后固执地不接受治疗,说要他看着那双腿就想起自己做过什么给身边人惹恨招祸的事。
顾坤当然也爱自己的孩子,但是他有自己执着的东西,他为自己无法保护儿子而悔恨,却从不为自己做过的事感到后悔。
然而也不知是哪一天开始,这个一直和自己顶着干的儿子突然开始了解他的工作、插手他的事务,直到他发问,儿子才说:“我帮你,父亲,我来帮你。”
顾坤记不清自己当时的心情,或许应该是很开心的,只不过他已经太久没有尝过开心的滋味,所以反应不过来。
首都已经从深秋迈入初冬,悄然落下的雪花带走了树梢最后一片树叶。
在这个深夜顾坤因为忙得太晚,所以独自步行归家,因为今天是他的生日,所以他儿子从西部赶回来给他庆生。也不知从哪一年开始,他的儿子开始重视起他的生日来,据说是听朋友说“除去不晓事的那些年,我能给你过生日的次数可不多,也不知能不能凑够一百次”,问他是什么朋友,他只说是“有趣的朋友”。
顾坤嘴上骂儿子多此一举,心里其实还挺高兴的。儿子越来越懂事,即使自己出了什么意外手上的事也有人能接手了……
这么想着,顾坤突然觉得神经一紧,有种很糟糕的预感。
当他一脚踩化了刚刚落在地上的白雪、抬起头往前看去时,一颗子弹猝不及防地没入了他的胸膛,紧接着仿佛是怕他还有机会活下去似的,连番的扫射朝着他的胸口招呼。
鲜红的血染红了恰恰盖过地面的薄雪。
顾坤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突然想起了很多事,他想到了他的哥哥,想到他哥哥死时是不是也是这样感觉不到痛楚、只贪婪地享受着生命的最后瞬间,他贪婪地回忆着自己心爱的妻子,不在意他无趣、不在意他阴沉、不在意他心里总藏着别的事的妻子;他贪婪地回忆着他的儿子,无论是顽劣的、叛逆的或者是懂事了的儿子他都舍不得忘记;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幼年,那时候他天生就是阴沉的性子阴沉的脸,只有老哥不在意,什么事情都想着他那一份,他觉得这个老哥就是爱操心,等他老哥老了估计会当个社区顾问——专管闲事。
可是即使是平均寿命越来越长的今天,依然有很多人活不长久。顾坤想起某个夜晚顾乾叹息着说:“你哥我在做一件得罪人的事啊。”那时候他居然没有看出他老哥眼底的决然。
顾坤想起自己曾经在自家老哥的墓地前这样发问:“扔下你妻子、扔下你儿子,你后悔吗?”
原来不后悔。
顾坤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液正在慢慢冷却,思绪也渐渐归于空白。
他终于在初冬的首都闭上了眼睛。
在他行走过无数次的归家的夜路上。
顾云归正和母亲一起摆放着饭菜,不知怎地手突然不停地发颤,手上捧着的菜冷不丁地翻倒在地。
瓷盘碎成一片一片。
顾母连忙说:“碎碎平安!”
顾云归转头看着屋外越来越浓的夜色,心无法抑制地狂跳起来。
顾坤的死在首都引起了轩然大…波。
在人人自危的情况下真相很快就水落石出,原来是被顾坤收拾过的一个小家族一直在伺机报复,有预谋地潜伏在顾坤回家的路上等候狙杀的时机。
不知是谁重提当年顾乾被刺杀身亡的事,做着同样的事、遭遇了相同命运的顾家两兄弟引起了无数人的关注,群众反应比所有人预料的都要激烈。
不少人猜测那个小家族只是被踢出来的替死鬼,真正的指使人是那些害怕顾坤在自己头上动刀子的家伙!
这种议论声越来越大,帝国上下几乎都出现了相同的呼声:解除限行令!解除封锁!我们有权利知道一切!保留监察院的最高监督权,只要还“藏污纳垢”就继续清洗!
同时有一大批人自发地申请转调各级监察院,用最直接的行动对拿顾坤兄弟的生命发出的“死亡威胁”表示最大的蔑视。
在顾坤死前阻力重重的事情,在他死后居然进行得比任何时候都要顺利。
最高监狱的夜晚也跟外面一样寒冷。
容君临在黑暗中静静地站了一整晚,到清晨才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想起许多年前顾坤像个阴沉的影子一样跟在他哥哥的身边,一句话都不说,只听着他们大言不惭地指点江山。
后来顾乾遇刺身亡、他锒铛入狱,顾坤却以谁都不喜欢、谁都不认同的形象登台,为了他们无法在完成的理想耗尽了心神、洒光了鲜血。
已经褪色的昔日梦幻啊,被他用生命重新染上了色彩。
它在一片血红中慢慢地苏醒,慢慢地恢复了它的脉搏。
容君临突然痛哭流涕。
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他放任自己流下眼泪。
这泪是为顾坤的死、为了顾乾的死、为了心里某一块地方的死而复生而流。
这就是他们的帝国啊,他们可爱的帝国。
无数人前仆后继,只为了抚平她身上的伤痕、看着她日渐壮大,成为让他们由衷感到骄傲和自豪的强大的帝国。
143最终章
次年春天,帝国的花期来得特别早;在这个美丽的时节里首都外交部迎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他们来自位于帝国最东端的远东联邦。
顾清源代表东华外交部亲自接待了他们,经过一次无比漫长的洽谈,双方终于得到了满意的结果。
在帝国同意了远东提出的“和平共处”提案后;已经成为远东代表人的容乐棠亲自来到东华首都最高监狱。
经过远东权力交接的洗礼,乐棠身上已经有了他父亲的风采。他站在关押了自己亲生父亲二十余年的最高监狱前;静静地看着那黑石砌成的围墙。
过了许久;容君临在狱警的带领下从最高监狱里走了出来。他的鬓边已经有了白发,但是精神很好,眼神也很亮,就好像他刚刚迈进最高监狱时一样。
乐棠说道:“父亲;我来接你离开这里。”
容君临安静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他在最高监狱里度过了人生中最珍贵的二十年;他并不是没有消沉过、更不是没有伤怀过,可有些东西是连永远都无法抹杀的。
天空飘起了细雨,容君临站在沾衣不湿的春雨里静静看着自己从未见过的儿子,在二十多年前那个春天他的儿子降生于这个世上,他没有出现在他的身边;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看着他学会行走、学会言语、学会撒娇跟学会不撒娇,他都没有陪伴在他左右。
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就像他儿子的母亲也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一样。
但他们有一个合格的儿子。
顾坤死后容君临心里也慢慢放下了一些东西,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理想主义实在有些可笑,某些坚持也显得那么多余。只要本心不变,处于什么位置、扮演着怎么样的角色其实都不重要。
而且他容君临本来就不再是那个完美的传说。
他早就该从那个“传说”里走出来了。
容君临叹了口气,对自己的儿子说:“好,我跟你走。”
这一走,相当于坐实了他与远东联邦那不明不白的牵绊,接下来要扭转一切可并不轻松。
不过连自己一向被人认为很懦弱的儿子都能从容背负那一切,他没理由退却。
就让他们父子俩当一次父子兵好了。
这时已经严戒的街道上突然响起一阵吵杂的脚步声,两列身穿帝国军服的士兵迅速接管了整条道路。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