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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颜倾天下-第321章

小说: 颜倾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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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太监吓得噤若寒蝉,惴惴地磕了一个头,脸上苦蔫蔫的,胆战心惊地答道:“回禀娘娘,其实四殿下午间的时候就去过凤仪宫了,回来时整个人就开始发热,后来就成现在这样了。”
    我一听有些端倪,就示意那人接着说,他咽了口唾沫,道:“当时娘娘正与静妃娘娘说着话,四殿下就逮到那空当跑出风仪宫去了,咱们做奴才的哪里敢大意,赶紧在后面跟着。但四殿下实在鬼灵,后来……”
    我摆手将他的话打断,听他说了这么几句。我已明白过来,皓儿这孩子应该就是趁着我与凝玉说话的功夫溜了出去,后来不知怎的让他甩掉了跟从。念及此处,我心间略一沉吟,脱口而出地问道:“你们是在哪里寻到人的?可有见到四殿下跟什么人在一起吗?”
    “回娘娘,大概是在宫门附近。”那太监用力拍着脑门,露出一脸的悚然之象,思索着道:“至于跟什么人,若是奴才未看错,好像是三殿下罢,后来让甘露宫那里的人带了回去。我的天啊,这两位小祖宗真真是太顽皮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宫门那里出入的人员混杂众多,多危险啊!可是着实将奴才吓出一身冷汗!”
    我听到他这样说,脸色登时白了一分,握住皓儿的手也忍不住猛地一抖。其他人都以为我是在恼怒皓儿的顽劣,只有湛露察觉出我神色之后掩藏着的震惊与骇然,她朝我摇了一摇头,想说却是未说什么。
    颜倾天下   就中与君心莫逆2
    皓儿当晚高烧不退,额头滚烫,四肢却是冰凉。宫人们将窗户关得严实,不让一丝风吹进来。喉咙潮热高肿,难以吞咽,莫说药了,就连水都喂不进去。宣来的太医一个一个轮着看了,回报时都说四殿下脉象微细,沉而虚浮,但不敢妄下定论。就这样捱到最后,一位太医终于颤巍巍地说出两个字“伤寒”,顿时,满满一屋子的人全部霍然变色。
    皓儿那天去过宫门,说不定接触到了一些出入皇宫的人员,伤寒之症泰半就是因此而得来。这是皇宫中首次确诊有人感染伤寒,消息一经传出,原本就人心惶惶的宫廷一时间更是惊惧不已,伤寒是如何厉害的病症,万一在宫中蔓延开,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即使皓儿贵为皇子,但依照眼前的情势,是断然不能再留在宫中了。宫中已决定,暂且将四殿下送到位于帝都北郊的萁山行宫调养,待到他病愈后,再行接回皇宫。
    上头的主意已拿定,此事再也无法更改。自皓儿出事那日起,我整副心弦就一直紧紧地绷着,我知道皓儿患病一事绝非偶尔,定是有人在暗中设计他。皓儿身边的太监说过,在那日好像看到了三殿下与皓儿在一块,如果是三殿下,他一个小孩子不可能有如此缜密的心机,必然是谁在背后指点过他。如果我猜得不错,此人八九不离十就是灵犀。
    我心底生生一激。灵犀,果然是狠辣的女子,她安稳地坐在幕后,暗中却不动声色地借助三殿下来除掉皓儿。此举若能成功,一来灵犀协助三殿下报了杀母之仇,可以由此收服了三殿下,令他对她死心塌地效忠;二来皓儿若真的有所不测,灵犀就能更进一步地掐灭让紫嫣东山再起的可能,一箭双雕的计谋。我冥冥中早就料到凭灵犀斩草除根的性格,不会轻易放过紫嫣在宫中留下的唯一血脉,不过到底还是防不慎防。
    眼下,皓儿孤身一人远在萤山行宫,他尚是稚弱的幼童,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又没有人能在他身边护着。若有人此时要取他的性命,简真不费吹灰之力。就算皓儿死在行宫中,也只要以伤寒病发,药石无灵而早夭的说辞回报到宫中,况且人各有病,生死由命,死于伤寒是根本无可追查的事。
    我愈想愈觉得心惊,觉得害怕,皓儿是紫嫣的亲生儿子,要是他在宫外遭人毒手,要我将来如何面对紫嫣?
    然而,我再忧急如焚,也是毫无对策。心想着若是扶乩还在身边就好了,扶乩精通药理,肯定能治好这伤寒之症。我想尽办法传消息出去,将此事会知在宫外的紫嫣,要她万万留心着萤山行宫那里的风吹草动。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我在凤仪宫中日日都坐卧不宁,茶饭不思,担心着皓儿的近况。大概七八日后,有太医回禀时说,四殿下的病稍稍有所起色,但是病情反复总还不见大好。
    “碰”茶盏清脆地打碎在地上,冷却的茶水登时四溅开去。
    “姐姐,姐姐!”凝玉心神俱惊,冲上前一把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她看着我霎时就苍白如纸的脸,一时间吓得六神无主,几乎带着哭腔喊道:“姐姐,你怎么了?”
    我虚弱地倚在她的怀中,看着明眸惴惴如小鹿的她,想要朝她轻轻一勾唇角而笑,令她安心,却是抑制不住一口殷红的鲜血猛地咳出,宛如一树盛绽到侬艳的腊梅,星星点点地喷在她的衣襟上。
    “姐姐。”凝玉见到这般的情状,更是骇得肝胆欲摧,嘴唇哆嗦着,终于忍不住哭泣起来,“姐姐,怎么会这样?你的病不是好了吗?”
    凝玉此时已是心绪大乱,我心里却是异常冷静,极力地将一口涌上喉咙的腥甜硬生生地逼回去,颤颤地从身上摸出扶乩留给我的药,倒在手心一股脑地全咽了下去,过了片刻,血才止住了,整个人也慢慢地缓了过来。
    凝玉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做这些事情,细白的牙齿咬着唇道:“姐姐,你这……这……”
    我消瘦的双靥依然煞白无血,那种纯粹的白色,如同空洞的落雪,我深吸口气,定了定神,语气极淡极轻微,却是不容人抗拒,“凝玉你要记着,今日的事你就当做没看到,也不要跟任何人说起。”
    凝玉脸上泪痕未干,最终还是木讷地点点头。
    我感到累了,疲倦地蜷缩着身子,宫室中让炭火烘焙得极暖,那股暖意如同有形有质,薄薄的羽纱般地一层一层覆在后背上,渐渐地洇出汗意涔涔。我默然拭去唇际残余的鲜血,看来真的一次比一次严重了罢。紧扣的手指一松,捏在手中的小瓷瓶骨碌碌地滚了出去,里面的药丸已空了。
    这些日子来,我原本就是忧思重重,孱弱至极的身体早已是不堪重负。现在皓儿的事,更令我添了一重心思。我实在是放心不下皓儿,踌躇再三,终于还是向奕槿开口请求,能让我出宫去探视皓儿一次。
    那日奕槿的精神尚好,眉宇间的阴戾之气亦是消散不少,他挥手屏退其余人等,要我一人留下与他说话。凝玉走得极慢,退出内殿时,她还满脸含忧地回头看了我好几次,生怕我与奕槿单独在一起,再发生上回的事,我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尽管安心。
    龙涎香四溢充盈,狻猊绿玉香炉溢出的一缕白烟袅绕而起,乌沉沉地凝在他的眉心,他看着我淡声道:“你是皇后,这样出宫并不合适。况且,你若担心皓儿,自会有太医日日回宫禀报病情用不着非要你亲自去看一趟。”
    我低着头,指尖若有若无地刮过袖口繁复的金丝凤纹,“娑娑”地响着,对于他不冷不热地回绝,我仅是坚定而简短地道:“我一定要去。”
    自从封后以来,我对奕槿说话时一直自称“臣妾”,对他则是恭敬的一声“皇上”,这两个词昭示着我们身份上的尊卑有别,还有立场上的泾渭分明,我从未有过一次的僭越。但今天,我第一次对他没有尊称,而且用的还是直截了当的我。
    “真倔强,你这说话的口气还是跟当年一样。”奕槿看着我,眼角蚕丝般的细纹,在浅笑时微微露出明显的轮廓,似是感慨道  “你当年也是这样倔强的脾气,认定的事就一定要去做。”
    奕槿今日是难得的心平气和,落落的话语间,依稀还是往日气质雍雅温润的男子,令人恍然觉得,这些日子来暴戾无常都是错觉罢了。
    “当年是怎样,现在还是怎样。”我听他说起当年,笑意疏疏,眸光泠然流转,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一刻作何想,一句话就忽然脱口而出,道:“我没有变,变的是你。”
    “是么?”奕槿闻言眉尖微挑,他并没有如想象中那般怫然动怒,依然还是淡然的口气,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我的话,“你没变,变的是我?”
    我的面庞如波澜不惊的平湖,朝着他点了点头。
    满室清冽氤氲的熏香,一丝一丝地拨着脑仁,那些舒适安神的气息浓烈过了头,就令人感到意志疲软。奕槿似乎是极倦怠的样子,他仰头靠在软枕上,朝着我露出脖颈,喉结一动一动,如是在数度哽咽,我们之间一时安静得可怕,他霍地就坐直了身体,眼光定定地看向我,张嘴时哑着噪音道:“颜颜……”
    他很久未叫过我“颜颜”,若是我没听错,他此时的声音中竟透着一丝紧张,我略略敛息,凝心听着他说下面的话。
    “颜颜,你一定要凭着你的心来回答我,如果当年没有耶历赫夺婚一事,我们会怎么样?”奕槿看向我的眼神是毫不遮掩的诚挚与热烈,“我们还会走到今日这一步么?”
    如果没有耶历赫夺婚一事,我们会怎样?十二年了,整整十二年了,这件事让奕槿一直耿耿于怀,一直放不下。要是真的有这个如果,我们之间还会走到今日这一日么?
    我霎时怔忪,记得曾经在宁州,奕析也曾问过我这个问题,然而我又是怎么回答他的呢?
    “一定要说?”我低垂的眸光摇曳着。
    “是的,颜颜,请你一定要回答,这对我很重要。”奕槿看着我,他此时的眼神已然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在请求我,甚至在恳求着我给他一个答案。
    我凄恻而笑,声音如斯平淡地说着,像是在说起一个与自己全然无关的旁人,“十二年前,如果没有耶历赫的横身插入,颜卿进宫之事就已是定局,她会成为皇上最钟爱的娉妃。如果颜卿不曾经历后来的那些事,她会心安理得地接受皇上对她的宠爱……”
    说刭这里,奕槿两个干涸的眼眶中抑制不住的燃起欣悦之色,仿佛是沉浸在某个美好而绚丽的想象中,一簇一簇明明跃跃的光芒想要呼之欲出。
    “但是她终有一日会发现,皇上对她是宠多于爱,强势的占有多于真心的珍视。”密不透风的室内,漾起的幽微余香冉冉在衣,我对他所有表情都视若不见,顾自将话说完,将一口气息缓缓地吐尽,“所以到那一日,她就会后悔。”
    听我说完这一句,他希冀的眼神如是被浇了一瓢冷水,“咝咝”地倏然一黯。我安然阖上眼眸,原以为这些话会激怒他,没想到他的嘴唇嚅动几下,竟是异常地沉默着。
    我说的是实话,如果命运以另一种方式展开,我当年会嫁给他,但终有一日,我也会后悔。这些日子来,我仔细地想过了,在我与奕槿的生命中,无论有这个如果,还是没有这个如果,我们两人最终要踏上还是各自的殊途,不可能是同归。
    “是啊,是啊……”他呓语般地重复着,深敛的眼中透出苍凉之意。
    我眸色悠远,宛若深袱的荼靡蒹葭上凝结着一痕白霜,幽幽道:“那么,今日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
    他眸底涌起的感情深湛如海,声音沉沉地应允道:“你问。”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像是要将脑海中的千思万绪都滤空,将一颗灵魂追溯到最初的澄静无瑕,说道:“奕槿,也请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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