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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颜倾天下-第170章

小说: 颜倾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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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造成的伤害却是不容小觑的。丹姬并未直接明言什么,但是从施药时偶尔流露的只言片语中,我已经略略地猜到他也许会因此落下缠绕终身的病根,体质说不定也会不如从前  索白纱幔被吹得微微地翻起,听见极轻地一声“哎哟”,接着又浙浙沥沥地传来瓷瓶撞击的声音。我眼睛的余光瞥见是跟在丹姬身边的一名小药奴,她端了伤药,清水还有洁净的绷带进来,却撞见奕析神色慵懒地披散头发而坐,而琅嬛柔柔地靠在他右侧肩膀上,不是抬头温言软语地低哝几句。那药奴见了,一时惊得呆若木鸡地杵在那里。
    我面上浮起珊瑚红的赧然,人却是依然不动,闲闲地指着帘外吩咐道:“将东西放下就出去吧。”药奴闻言,忙将端着的东西放在我手指的地方,小脸涨得红红,提着衣角低头跑r出去。
    “吓到人家小姑娘了?”奕析挑挑眉尖,漫不经心地说道,手臂圈在我肩上的力道却是紧了紧。
    “对呀,你难道没发觉我把来给你换药的人撵走了?”我抬眸朝他慧黠一笑,面颊贴着他身上质地纹理细腻的素锦寝衣,素白底子未沾染一丝一毫的绣脚,感觉那一片柔柔的清凉就径直地贴在心壁上。
    “还真是这样,你怎么可以将把我换药的人撵走。”奕析佯作懊恼地说道,眼角却溢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美意。
    “看来这换药的事就只有让我来了。”我从床榻上直起身,将药奴端来的东西放在一方金柚术矮几上,指尖试了一下铜盆中的水温,不冷不热刚刚好,又熟练地将一只梅子青莲纹细颈瓷瓶拧开,扑鼻而来鸽足老鹤草捣成的药汁冷冽微苦的气息,向里面看去一汪清浅的碧色流转。
    “别……”当我伸手去轻轻勾开他领口处的寝衣时,他却突然出声阻止道。
    我不由“扑哧”一笑,小指刮上他挺秀的鼻粱,说道:“在王陵中就已经看过了,你现在还忸怩什么?”
    “不是这个。”他日光飘盘一下,最终落在我刮着他鼻粱的小指上,迟疑一下随道  “琅嬛,你不觉得你指甲实在太长吗?这样给我换药……我想想就吃不消。”
    “我指甲太长?”我看着一双温润如水的柔荑,纤纤指尖如绽玉笋,想到丹姬作为医者,为了捣药治病之便,双手是从来不蓄指甲,思虑再三,好脾气地说道.“好了,我剪去就是了。”
    我神色渣定地寻了一把包银剪刀来,待到要剪时,他却”唉”一声出言阻止,“留了两寸长的指甲,就这样剪了你可别后悔。”
    “啪啪”,说话间已是两根玉管齐齐剪下,我浅笑说道;“这个东西剪r还会再长,又不是回不来了,没什么好可惜后悔的。”
    “这样可以吗?”我问道,将一双手伸给他看,修剪后的指头圆润,恍如莹白的小小梨花瓣嵌在白玉般的指尖,无端地惹人怜爱。
    我听见高奕析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声,他现在靠在床上不能动。我动作轻缓地将他身上的绷带解开,用蘸了温水的柔软毛巾小心地擦拭伤口。
    我看到他的眉心轻蹙一下,低头倒药汁的时候细若蚊蚋地说道:“对不起。”
    “怎么?”奕析有些不解地看我。
    “是我在王陵中趁体重伤昏迷时……偷了你身上的虎符……以此骗了胤军撤兵,才让弥杉失守”我抬眸眼神澹澹地看着他。
    “除了你也没有别人敢做这种事情。”闻言,奕析只付与一笑,随即收敛笑意,“而且……徐碣已经说了当¨们是怎么退出弥杉的……”
    “你知道了?”我看着他,眸心转过一线流光若凝雪,却是如同染了尘埃般淡淡的黯然。
    “你费尽心神就是为了浣昭夫人的骨灰……现在弄成这样……你……”奕析踌躇道,看得出他对我感到愧疚。
    我有瞬间的失神,贴身藏着的那枝冰玉髓碎片仿佛一下子滚烫起来,双层象牙勾连云瓶中装的是冰凝露,是要勾兑几滴在鸽足老鹤草药汁中缓解其烈性,现在未倒在面前的玉碟中,倒是“嗒嗒”地滴在外面,如同冰玉飞溅的清泠声音。
    “于她,说不定这样也是好的,随风飞散,从此不受任何禁锢,倒也自在不是吗?”我淡淡道,“姥姥早在二十多年前将她剔除族姓,而且姥姥重新将‘琅嬛’两个字赐予我,除了弥补缺憾,另一层深意就是伏眠中再也没有她的位置。”
    琅嬛,本意为天帝藏书的仙阆,至美至善,至高至极。当初姥姥一心认为她就是珷玞姑姑,也就是上一任巫姽婳预言中对应着琅开女帝的女子,所以才会为她取下琅嬛这样尊贵的名字。一开始就寄予厚望,以至于之后的失望往往更强烈。
    “剔除族姓?”奕析问道,“你的姥姥不是浣昭夫人的亲生母亲?既然这样,一个母亲何以会对女儿如此绝情?”
    “因为她犯了姥姥眼中不可饶恕的错误。”我低头注意着手头,将鸽足老鹤草的汁液与冰凝露在玉碟中混合,用鹿角小锤细细地碾匀了。
    “什么不可饶恕的错陧?”变析追根刨地河道,“哟!”忽然他的眉心肌肉抽搐般地跳动一下,转即咬牙切切地道:“琅嬛,你下手倒是轻一点。”
    我优雅地将玉碟放下,轻轻地用云丝锦面软枕将他的左臂垫高,好方便我缠上洁净的绷带,手指灵活地上下翻转,既不让绷带绑得松了摩擦到伤口,也让太紧了勒得难受,其间我风轻云淡地说道:“别旧了,再说下去什么都让你知道了。”
    这莫不是宿命吧,风祗族与西胤皇室高族似乎冥冥中注定了要一荣俱荣,一损惧损。随着西胤皇朝的覆灭,历经百年的风祗命脉也渐现穷途之相。时至今日,中原已是东胤的第七位君主统治的天下,西胤高氏因与东胤高氏系山一脉,同发一枝,所以世人于西胤高氏,在对东胤帝王的膜拜中,还存着模糊的印象。而风祗,就像是湮灭在滚滚历史洪流中的一飘风尘,应该无人知道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人,韶王虽贵为皇室高族一员,但也不可能知道风祗的事情。我的母亲浣昭早年在胤朝的旧事,虽谈不上重大秘密,上一辈的很多人都是知道的。但是牵涉到他的父皇丰熙帝争夺皇位时一些不堪光彩的手段,自然是宫闱禁秘,不得外传。
    “你也不许去查我母亲早年的事情。”我在绷带末梢挽出一个舒心的结,顾自揣测着他此刻的心思说道。
    “不许我问,也不许我查。”奕析故作沉思,“可是你知不知道我讨厌的就是稀里糊涂地蒙在鼓里。”
    “那么休息不不先说说,休是如何知道我在伏眠国的。”我说道,“我的确是在锦溪城前往宁州城的半逢中失了踪影,可是你又怎么知道要来伏眠。”
    “对对……”我打断他张口欲说的话,“你假扮桁止混进伏眠王宫是元君帮的忙……可是奇怪了元君为什么愿意帮你?还有,当时桁止的确人在北地,浣沁姨母已故死无对证,尽管可以堂而皇
    之前说是奉了亡母之命,只要桁止那里不出岔子,看上去也没什么漏洞。但是一旦露出什么破绽,凭着姥姥的性格,照着元君的话…兑就是‘给她全尸,给你分尸’。”
    “你说,你们到底暗地里谋定了什么?”我板着脸问道。
    “琅嬛……”高奕析这声喊得没什么底气,倒也是伤势严重的缘故,不宜过度费神。
    “你先别问我了,让我好好想过再说。”我道,其实我现在还未想好是否要对面前这个人坦白,尽管他已经知道了一些东西。
    看到他漫意地点了一下头,我思忖着还是直截了当地说道:“你把那枚纯金虎符给我。”
    “什么?”奕析惊声反问道。
    “帮你再将那里收回来。”我以手支着下领浅茭,“毕竟失守弥杉的事确实是我的过错。”
    “呵……”奕析忍不住笑出声,在云丝锦面的软枕上靠得愈加舒服一些,“还是我亲自跟他们说吧,一块破铁不见得可以号夸得动他们。”
    “那么……”我的唇角漾了一抹颇带意味的盈盈笑意,“休愿意相信我吗?万一我……”
    “当初在伏眠王宫的凌虚台上,我问你‘愿意相信我吗’,你那时说‘不信’。”奕析提起旧事,“现在换做你问我同样的问题……”
    “不管你当初怎么对我,我想我还是会说‘我信’。”

  颤倾天下星雨坠梦夜无声1

    抬头看见鸦青色的天幕,铅云低垂,北风渐紧。雪粒在半空凝结成冰晶落下来,飒飒地打在衣襟上竟“哗啵”作响。
    轩彰七年十一月初,转眼又是“霜严表带断,指直不得结”的阴寒时节。走在外面,直觉得在烈风中乱舞回旋的雪霰子,像细小的皮鞭劈头盖脸地抽打在脸上。渐渐地又纷扬落下一大片一大片柔软的鹅毛雪花,远处如巨龙横亘的一带城楼影子已隐约可见。
    我回头就看见一道白衣素影飘然而至我身后,深黛色的丹风眼眸顾盼生辉,眉宇间暗蕴着轻狂不羁之意。
    “元君。”我浅笑道。
    “为何站在外面,我听玉笙说你素来就有畏寒的毛病。”元君说着轻握我的指尖,指尖上微有些干燥的温热。
    “现在比以前好多了。”我淡淡将手伸回,与元君一起回到帐中,一进去却看到扶乩已在帐中等我,顾自说道:“想到在帝都丞相府时,以前的颜卿才是受不起一点寒气。”
    “帝都颜氏?”扶乩低声重复道。
    “是的。”我在一方猞猁毛软榻上坐下,手指托在眉骨的位置,沉思着回忆道:“每逢冬日,除了跟着族中女眷拥着毳农暖车地前往青苗寺进香,常常是在香闺回云阁中打发了漫漫时日。我向来怠慢于针黹之事,闺房中暖洋洋的炉火一熏,整个人就益发懒了,闲闲地翻看一本《五代词话》,或是临几篇《涑水家仪》给爹爹过目。偶尔会有官宦世家的小姐来往,倒都出身自诗礼簪缨之族。不过出身高显的大多骄矜,出身微寒的又多谄谀,我素来腻烦她们,往往说不了几句话就打发出去……”
    “在你眼中,她们不过都是尘世巾的庸脂俗粉罢了。”元君朱唇微撅,一双俏媚的丹风眼中流露出些许不屑,扶乩闻言仅是颔首微笑,安静地将一只粉青釉海棠荼盏斟满,然后递给我。
    “那倒也不尽是……”我的指间轻轻转着那只海棠花式盏,釉质匀净,胎薄体轻,握在手中感觉丝丝热意直接要钻入肌肤的毛孔中,我浅呷着,平淡说道:“记得那时……我只跟紫嫣表妹合得来。还有妈妈闲来时教给解闷用的我九星连环棋,也只有她懂得怎么玩,别人怎么教就是学不会。
    “她……”元君晃晃荡荡地坐在软榻的扶手上,瞥过我的神色,又噤声不言,她是知道其中的。
缘故。然而扶乩许是不清楚,依然说:“浣沁夫人的女儿么。琅嬛,你今日怎么会莫名地提到以前的事情?”
    “是十五岁以前的事情,她还在的时候。”端着茶盏,我感觉一团漾漾温热的水汽喷上脸颊氤氲开潮潮的湿意。回首过去,好像也只有疑初的十五年是真正的单纯快乐,安宁无忧,妈蚂曾说我们这样的世家小姐就像长在盆中的兰花,晶好了一世都能顺顺当当,因着尊贵的出身,一生都被宠爱呵护着从娘家的盆中,又移植到夫家盆中。不过这样人家出来的女子,到底是经不起事的。娇弱不胜的兰花是受不住一场寒霜,一场冷雪    “元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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