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春暖-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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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消息,拧着眉头,慢慢盘算起来。
景王府外书房,周景然半躺在摇椅上,仔细听着青平的禀报,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她费了这么大的劲,竟是要抹黑那个小妾和金志扬, 求个析产分居!
这李小暖,这想头,也太怪异了些,析产分居!就因为金志扬纳了个贵妾?他也让人去长青县打听了,那个邹氏,也就是装贤慧装的过了 些,别的,倒也没什么大恶,别说李小暖那么多心眼,就是古家大姐儿,他见过一面两面,也是个精明人,想收服这个邹氏,还不是举手之劳 ?!
她就是要析产分居,休了那个金志扬!
周景然一声长叹,感慨万分,这丫头,这份心境,非常人可比,这古家大姐儿,也非常人,竟能听得进李小暖这大异世俗的想头,也是, 她们从小一处长大,李小暖那张嘴,说什么都让人觉得有道理,嗯,也真是有道理,她的话,句句都极有道理。
周景然慢慢摇着折扇,仰头看着雕画精美的屋顶,嘴角带着丝笑意,想出了神。
青平垂手侍立着,等着听吩咐,周景然手里的折肩顿在半空,出了半天神,才转头看着青平问道:“那金志扬,三年考绩全优?”
“是!”
“可惜!”
周景然摇着折肩,摇着头,感叹了片刻,“去过吏部了?”
“还没有,听说打重了,如今在凌云客找躺着起不了身,今天一早让师爷去吏部告过假了。”
“嗯,”
周景然眯着眼睛,仰头看着屋顶,突然轻轻笑了起来,“我倒给他想了个好差使,你去,跟吏部说,前一阵子听说礼部缺个传旨的钦差, 就让金志扬补进去吧。”
青平答应着退了出去。周景然悠悠然的摇着折扇,一脸的笑意。
蕴翠宫,程贵妃满眼笑意的迎了皇上进去,侍候着皇上去了外面的长衫,奉了茶,皇上接过茶喝了一口,抬眼看着程贵妃,疲倦中带着丝 笑意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小景孝敬你什么好东西了?”
“不是他,今天汝南王妃进宫来了,说母亲昨天出了瑞紫堂,在议事厅里发起脾气来,砸了汝南王一茶杯,把念珠也砸了。”
皇上高挑着眉捎,放下杯子,笑了起来,“老祖宗出山了?”
“大约是,听说今天让恪儿媳妇送了战报进去,说要好好看看,大约是担心着小恪才出来的。”
“不会!要担心这个,二月里就该出山了,哪会等到今天。”
皇上沉吟了片刻,“不管因为什么,老祖宗肯出来走动走动,总是好事,五月里老祖宗生辰,若她肯出来受礼,我陪你一道回去给她贺寿 去。”
程贵妃眼睛里涌出泪花来,忙曲膝谢了,垂着头,用帕子按着眼角,说不出话来,皇上伸手拉过她,温声安慰道:“别伤心了,如今肯出 来走动一二,老祖宗这心结也就解的差不多了,往后,你若想回去看看她,就让人安排安排,想回去就回去,老祖宗今年也七十多了吧?”
“嗯,七十四了。”
“人活七十古来稀。”
皇上若有所思的感叹着,仿佛想起什么来,示意着程贵妃,扬声叫了内侍进来吩咐道:“去内书房,把西南那边的战报让人赶紧抄一份, 密送到汝南王府,跟汝南王说,这是给老太妃的。”
内侍答应并急步退了出去,皇上嘴角带着笑意,看着程贵妃,“老祖宗打仗用兵上头,可是极难得。”
第二六五章 陪礼
第二天,程贵妃亲自看着人收拾了些稀罕的吃食用品,叫了心腹的内侍过来吩咐道:
“把这些东西给老祖宗送过去,再跟王爷说,昨天皇上说了,下个月老祖宗生辰,若老祖宗肯出来受礼,他就亲自过去贺寿。”
内侍答应着,带着东西到汝南王府传了话。
汝南王拧若眉头,背着手在书房里转了无数圈,思量来思量去,转身去了内院,这些年,皇上除了那祭大典之类的大典礼,几乎就没出过 宫,若能请得动他到府里来……这份好处错过就太可惜了,这事,无论如何,得让恪儿媳如想想法子。
金志扬在床上趴了几天,既没心思、也顾不得看着人收拾家宅,等到勉强能走动了,就扶着小厮,去汝南王府求见王爷。
连去了三四天,王爷不是不在府里,就是已经歇下了,金志扬咬着牙,干脆从早到晚在府门口守着,拉着架子,非要见王爷一面不可。
又连着守着四五天,这天,天近傍晚,才看到王爷在大门口下了车,金志扬急忙陪着满脸笑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王爷身边,长揖到底 见着礼,
“舅父,志扬等了您好几天了,今天总算见着您了。”
“噢?等了好几天了?怎么不早让人禀了我?都是自家亲戚,哪有这么让你等着的理儿?这是哪个粗心的奴才,达么怠慢了古家姑爷?”
王爷满脸的惊讶转眼间转成了怒气,转着身看着身边垂手侍立着的小厮、长随训斥道,金志扬忙长揖着,急忙陪笑解释道:“这都是志扬 的不是,没让下人们通传,是志扬的错。”
“嗯。”
王爷舒了口气,“我就说,这满府的奴才,哪有敢这么慢待古家姑爷的,来来来,快请进,进来说话。”
王爷说着,客气的让着金志扬,进了府门,一路让着金志扬进了正殿后头的小厅里。
金志扬暗暗松了口气,恭谨的坐了,接过小厮奉上的茶,小心的品了一口,放下杯子,王爷端着杯子,连喝了几口茶,舒服的叹了口气, 才放下了杯子,金志扬看着王爷放下了杯子,才满脸沉痛的说道:“舅父,志扬是来求您的。”
王爷满脸意外的看着金志扬,亲热的安慰道:“出了什么事了?别急别急,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求不求的。”
金志扬神情稍稍放松了些,沉痛的悔恨着说道:“舅父,照理说,志扬不该拿这些家务事来打扰您老,可这事……唉。”
金志扬沉重的叹若气,悔恨的说道:“舅父,这几天,我辗转反侧,想了又想,这事是我错了,都是我平时修身不谨,才犯了这样的大错 。惹苦了云姗,求舅父看在志扬诚心认错的份上,劝劝云姗,就给志扬一次机会吧。”
王爷更加意外起来,“你们一家子不是好好儿的?我怎么没听人说你做了什么错事?”
金志扬怔了一下,看着满脸愕然的王爷,心里迟疑不定,想了想,将进京后的前前后后,仔细说了一遍,王爷一边听一边点着头,叹了口 气,“不是说了要请你家长辈了吗?这事,就等长辈来了吧,来了就好了,也不是大事,都是小事,来了,也不过一句话的事,你且放宽心, 耐着性子等一等就是,你这回来,到吏部交了文书没有?”
“还没有,舅父,我……”
“那还是赶紧去吏部交了文书要紧。这是大事,好男儿以业为重,赶紧去吧,以业为重,好男儿还是要以业为重,好了,有空再来找舅父 说话,都是亲戚,要常来往才是,往后别生份着,有空就来,好,我就不耽误你了,你们年青人,正是做事情的时候,哪有时候陪我这糟老头 子说话的?好了好了,我不耽误你了,来,我送你出去,你也难得来一趟……”
王爷亲热的唠叨着,让着金志扬,一路把他送到影璧前,才挥着手,示意他千万别客气,才转身回去了。
金志扬呆在王府门站了半晌,也没想出个头绪来,倒也不敢再耽误,第二天一早,赶到吏部交了文书,回来等信儿了。
管事从经纪行雇了人手,日夜赶工收拾着宅院,邹氏犹豫着想过去看着人收拾,可到底不敢自专,回来跟金志扬说了,金志扬不置可否的 “哼”了一声,也不说行,也不说不行,邹氏思来想去,到底不敢再多贤惠,只老老实实的在客栈里守着,连房门也不敢出。
金志扬找了个晚上,悄悄出去和邹应年见了面,直深谈了半夜,回来又仔细思量了大半天,隔天一大早,收拾干净,只带了两个小厮,上 了车,往城南古云姗的住处去了。
车子到了城南宅院门口,金志扬下了车,轻轻咳了几声,理了理衣服,走到紧闭的大门前,抬手拍开大门,陪着笑说道:“跟你们大少奶 奶说,我来给她陪罪了。”
里头开门的婆子满眼狐疑的上下打量着金志扬,仿佛不认识他一般,语气冷淡而警惕的说道:“你等着,我去禀了我家大少奶奶去。”
金志扬勉强陪着笑,连连点头答应着,婆子‘哐’的关上门,金志扬无奈的往后退了几步,站在院门旁的树阴下,耐着性子等着婆子回来 。
千月遣了守在城南宅院的人,赶着往王府将这事禀了李小暖,请着示下,李小暖手指抵着眉间,仔细思量了片刻,吩咐着传话的小厮,
“放不放他进去,只听古家大姑奶奶的意思,你跟你们爷说,让他不管用什么法子,找什么借口,好好儿的把那个邹氏接到城南宅子里去 ,孙嬷嬷在那边,和孙嬷嬷说,人给她,让她引着邹氏,偷偷看那金志扬要做什么。”
传话的小厮答应着,又一个个曲着手指头把话重复了一遍,见李小暖点了点头,才转身飞奔出去传话了。
日头越升越高,五月的天,已经热得难耐,金志扬摇着折扇,焦躁不耐烦的在树阴下来回转着圈,这都过了快一个时辰了,那门从关上就 再没半点动静。他又上前敲了两回门,门开是开了,可只开了半条缝,开门的小丫头只说回话的婆子还没回来,就急急的关上了门。
金志扬烦躁的只想跺脚就走。
又过了半刻钟,大门几乎悄无声息的从里面打开,头一次开门的婆子探出头,看着金志扬吩咐道:“我们大少奶奶让你进来。”
金志扬连吸了两口气,压着心底的恼怒,拎着长衫,几步上了台阶,进了大门。
门内影壁两旁,一颗金桂、一颗银桂,浓绿异常,透过月亮门,隐约可以看到院子里古树参天,花木繁盛,一片静谧兴盛之势。
金志扬舒了口气,深吸口气,又吐了出来,平息着心里的烦躁,脸上神情渐渐平和安静下来,摇着折扇,跟在步履缓慢的婆子身后,一边 打量着两边的景致,一边往花园里走去。
到了一处四面皆窗的花厅前,婆子停住脚步,回身示意着金志扬,台阶前垂手侍立着的两个小丫头转头看着金志扬,靠近花厅的一个转身 进去禀报了。
片刻功夫,小丫头出来,声音清脆的传着话,“我们大少奶奶让你进去呢。”
金志扬一口气憋在胸口,只觉得闷的难受,连这些丫头婆子,也这般小瞧了他。
金志扬深吸深呼了几口气,调整着脸上的笑容,抬脚进了花厅。
金志扬刚进大门没多大会儿,一辆靛蓝布象眼格围子围着的两轮小车,直接从偏门进去,走了一射地,才停下来,孙嬷嬷腰背直立,脸上 带着得体的笑容,正站在车子不远处看着。
车子停下来,一个婆子先跳下车,回身扶着邹氏下了车。
邹氏脸色惶然的下了车,转头四下看着,金志扬走后没多大会儿,就有人到客栈,说是古府的下人,奉了金志扬的令,来接她过去,她满 肚子的疑惑和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