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佣兵-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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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淳冷哼道:“无知!世人皆以为圣上是出去狩猎的,可圣上他却转战万里,将耶律乙辛羽翼一一剪除!当今的圣上,乃是位一等一的雄主!这上京城中,圣上又岂能只布下咱们一路棋子?所以说,如今这上京城不是咱们能占领的,即便是我得了大于越的头衔,要想总揽大权还有一段漫长的旅途要走!”
“呃……属下领悟了!”梁颜蕙应承一声,连忙也退出了宝灵塔。
一百二十 埋名二十年的偶像
偌大的宝灵塔上,转眼便只剩下了耶律淳与几个贴身侍卫。
“耶律乙辛,二十余年弹指而过,你得面容,我都有些记不清楚了呢!”耶律淳凝视着火光冲天的大惕隐府,喃喃自言道:“又有谁能想到,当年一手遮天,富可敌国的耶律乙辛,如今竟然还活在这个世上呢?”
耶律淳永远也忘不了他第一次登上朝堂的情景。开皇殿尽头的龙椅上的皇帝,早已是昏昏欲睡,而站在龙椅前侃侃而谈,发布朝令的正是那个身材修长、仪表堂堂的耶律乙辛!与其相比,站在群臣末班,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的耶律淳显得多么卑微!
“当年的你,位极人臣啊!那时候的你,便是我耶律淳膜拜的神灵呵!若不是见识过你得风光,如今的我又哪能生出不臣之心呢?”
勇猛的士兵,已冲进大惕隐府内院!想到再过上些时辰,昔日偶像的头颅便可捧在自己手中,耶律淳竟是哑然失笑。
他斟满一盏产自波斯罗刹海的葡萄美酒,低声吟道:“大康二年御花园酒会时,你是怎么说的来着?
‘波斯的陈年葡萄酒,启封后须静置片刻方可饮用,只有这样,唇舌间才能品味到美酒的醇香,此曰醒酒!你们这群小崽子懂了么?’
哈哈哈!乙辛大人的教诲,终生难忘啊!此盏美酒,就先放这儿醒着,待到您老人头献上后,再享用也不迟啊!呵呵呵!”
一声惨叫,忽而从门外传进!听得此声,耶律淳不禁暗暗叫了声苦!圣尼寺驻扎的士兵方才都已被尽数派遣而出,自己所在的宝灵塔,却是无人防卫了!
思索间,房门已然被人一脚踹开!进来的这人身影虽是肥胖,身手却矫健过人!
只见这肥胖之人手腕轻斗,一柄长剑翻出两朵剑花,门内两个侍卫腰间兵刃还未来得及出手,已被此人尽数刺死!室内几个侍奉茶水、发送信号的杂兵慌乱间想要夺路而逃,却也被肥胖之人兜了个圈子,一个个刺死于堂内!
“赵……赵士敬!”耶律淳惊呼出口!身材肥胖还能做到剑术过人的,除了全阴七子中的赵老二之外还能有谁呢?耶律淳贴着桌沿,再也不敢妄自动弹!
赵士敬收起长剑,冷冷瞥了一眼耶律淳,却也不上前理会他,而是恭敬垂下双手,侍立与门旁。门外传来一声冷哼,一道高大的身影,随即缓缓步入房中!
银发白袍,黑檀面具!此人,竟然是名震大辽的“乌面惕隐”!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名白须老僧,一名银发老道!
“耶律淳,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驱兵攻打本座府邸!”乌面惕隐的嗓音,依然阴森!
“耶律……耶律乙辛!”耶律淳脑袋中嗡的一响!他忍住喉头的干涩,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来到此处的!”
“你……叫我什么!?”乌面惕隐听闻到乙辛二字,身子不由一抖!
耶律淳把牙一咬,喝道:“我叫的自然是你的本名,耶律乙辛!圣上传给我的密旨,要我将你拿下!你若是还当自己是个契丹人,便速速就擒,届时,我自会在圣上面前替你美言,留你一条性命!”
耶律淳这番话出口,乌面惕隐与那老僧老道居然是纹丝不动,半天没有言语!只有那赵士敬,满目中皆是迷茫之色。
终于,乌面惕隐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沉声说道:“好,好得很!老夫隐姓埋名二十年,居然还是被戳破了!赵士敬,去将耶律淳拿下!”
瞬间发生的事情,显然已经超出了赵士敬的理解范围。不过他自幼便在全阴教学艺,乌面惕隐的话听到他耳中自是比圣旨还要响亮。所以他也未曾多想,只是挽了一个剑花,挺剑便要去捉拿耶律淳。
“哈哈哈!你当我越王府中,就没有会武的好手么?”耶律淳哂笑一声,丝毫没有畏惧之意。他身后一直侍立在墙角的两个青衫仆从,缓缓走上前来,挡在了耶律淳的身前。
两个青衫仆从年纪在五十岁上下,一双面孔面生的紧,赵士敬对他二人却是闻所未闻。不过有此二人在身旁护卫,耶律淳在名震辽国的赵士敬面前能够表现得有恃无恐,这至少说明了此二人的武艺绝非寻常。
赵士敬不敢托大,起手便用上了全阴教绝学“金猿吟”。一柄长剑在赵士敬手中顿时化作了九柄,在他身前形成了一道剑幕,真当是遍体光华!赵士敬“嘿”了一声,剑幕骤然散去,化作九点寒星,向两名青衫仆从兜头罩去!
两名青衫仆从丝毫慌忙的意思也没有。左边一人,自袖中抖出一根银灿灿的锁链凭空一舞,将九点寒星如数接下;右边一人,自背后解下一对金灿灿的铜钹扬手一斩,反倒把赵士敬逼出三步开外!
两名青衫仆从抢得先机,也不客气,顿时一左一右向赵士敬夹攻。一条锁链上下翻飞,将赵士敬手中长剑封得个严严实实;一对铜钹圆口锋利,招招不离赵士敬周身要害!
三五个回合过去,赵士敬竟是一点还手的余力都没有,反倒被铜钹划了几道血淋淋的伤口!立在乌面惕隐身后的老道见状,怒哼一声,道:“没用的东西,滚回来吧!”
老道这句话,自然是喝令赵士敬退下。可惜两名青衫仆从得势不饶人,步步紧逼,那容得赵士敬脱身?可怜赵士敬,战又战不过,退也退不下,恍惚之间,竟是又被青衫仆从割了一钹,肥胖的身形摇摇欲坠,一副随时就要丧命的模样!
老道士又是一哼,抬脚便跨了一步。轻巧的一步,老道的身形居然是移到了一丈开外,硬生生的挤入了战团中。
青衫仆从见到老道如此诡异的身法,心中也是吃了一惊。使铜钹的仆从反应奇快,顿时将铜钹圆口一转,抛下赵士敬,回腕削向老道的臂膀。
老道身形未动,一只臂膀却忽然发出“咔咔”的声响,凭空就缩短了一截,使那铜钹扑了个空。这一招,居然是将“朱鹤吟”使在了一条胳膊上!
老道让过铜钹,缩短了的胳膊瞬间弹回,如同鹰隼扑食般疾速点出,不偏不倚地击中使铜钹的青衫仆从颅上太阳穴,顿时爆出好大一团血花!这一招,分明是单手使出了“烈鹰吟”!
太阳穴被击爆,自是再无活命的道理。使铜钹的青衫仆从跌了几步,扑通一声栽倒在地。说来话长,老道徒手杀死一名仆从,实则只是几秒钟的时间。直到此时,那使锁链的仆从才来得及调转链头,向老道脖颈绕去。
老道嘿嘿一笑,左手食指轻轻一点,轻飘飘的食指仿佛化作了一柄铁锤,将链头远远荡开;右手中指轻轻一弹,轻飘飘的中指仿佛化作了一杆长枪,稳稳地点中了青衫仆从的眉心!
青衫仆从眼中的神采顿时变得暗淡,一股血箭自他眉心射出,整个人直挺挺的向后栽去。
“乌禾申,乌禾亥!”耶律淳大叫一声,再看向老道的眼神,已是充满了恐惧!
“姓乌禾的?”老道看了看两具尸首,鼻孔中不屑一哼。“原来是中京鹿鸣山上那两个魔头!我说怎么十余年未曾听说过他二人的影踪,原来是投靠了越王大人!”
“你……你究竟是哪个?”耶律淳颤声道:“他二人联手,其武艺还在全阴教掌教尹士平之上!你是哪个教派的道士,怎会有这般高明的武功?”
老道咧嘴一笑,道:“回禀越王爷,尹士平正是老朽座下不成器的徒儿!”
“你……你便是那个大理人……”
“没错。”老道面色一寒,道:“我便是段铁猡!”
耶律淳听闻到这个消失多年的名号,双腿一软,咕咚一声跌坐在地!
段铁猡,全阴教上一代执法长老!他本为大理国皇室子弟,但他不爱王公贵族的安逸生活,偏偏喜爱江湖上的腥风血雨。
十四岁,他离开大理国闯荡江湖,十七岁,他拜入全阴教学到了上乘的武功,十年艺成,他残忍的天性,顿时毕露无遗!
他嗜杀!大盗他杀,魔头他也杀,侠客他杀,武艺好的捕快他仍是杀!大宋人他杀,夏国人他杀,大理人他杀,辽国人他依然是杀!十年岁月,他手底下竟然积攒了数百条武功高手的性命,在耶律淳年轻的时代,段铁猡这个名字便代表了死亡!
遇上这个消声灭迹了近二十年地杀神,你叫耶律淳如何不惊慌!
耶律淳哆哆嗦嗦地挣扎道:“耶律乙……不,惕隐大人!有话好说!我三万大军驻在城中,你杀了我你也绝对不会好过!不如,你留我一条性命,我放你出城如何?”
乌黑的面具下,看不清楚耶律乙辛面上的表情。只听他冷冷说道:“先叫你的皮室军停手,我还有话要问你。”
耶律淳那还敢说个“不”字?他连忙爬到窗前,提起灯笼一阵挥舞。片刻之后,果然听得城中喊杀声渐渐平息。
一百二十一 打江山
今儿这一夜大战,远远地超出了太史昆的想象!
在太史昆那略带阴暗的心理中,他认为耶律淳的三万皮室军是可以轻轻松松杀进大惕隐府的。而后,贪婪的士兵会不顾长官勒令,在惕隐府中大肆烧杀抢掠一番的。
也许,惕隐府的惊变会吓坏了城中其他贵族,贵族们也许会抛下家业连夜逃窜来躲避战乱。而他们敞开的家门,会吸引着抢红了眼的士兵们疯狂地劫掠,最终,皇城内会引发一场持续许多天的大骚乱。
但,首都人民神经的坚韧程度岂是太史昆能够琢磨透的?
任由大惕隐府烧成了一片火海,皇城中的各个贵族却是大门紧闭,家中连个烛火都没亮起一星半点!惕隐府周围喊杀震天,皇城的其它地方却仍然是一片寂静!
说来也是,在京中住了一辈子的人,谁没曾遇上过几次宫乱政变呢?些许个灭门的小菜儿,又岂能值得围观?
战场上出现了全阴教的道士,这个在太史昆的意料之内。战场上出现了玄幻小说般得骨甲兵,太史昆勉强也可以接受。可那些邪教分子一般的疯狂僧人、波斯王子一般的弯刀武士,却着实让太史昆惊掉了下巴!耶律乙辛经营了数十年的实力,果然不是乱盖的!
观看这种激烈大战,时间自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寅卯交接的时分。
“哎?奇怪!”太史昆猛然叫道:“这两拨人,怎么不打了?”
只见大惕隐府内喊杀声竟然逐渐平息,皮室军缓缓地撤出了战场!
小貂、小蛮喜道:“莫非,是耶律乙辛老贼伏诛了?”
“不对,不对!”太史昆注视着战场,道:“若是乙辛老贼伏诛,其手下要么投降,要么逃跑,要么会殊死拼命,以身殉主。可眼下这情形,怎么老贼的手下也是有序地退出战场呢?”
果不其然,战场上伤痕累累的骨甲残兵与几十个浑身血迹的全阴教徒相互搀扶着,平静地离开了战场,就连那些疯狂的僧人,都在一种奇异哨音的催促下,缓缓后退!
“这种状况……只能说明了耶律淳与老贼讲和了!”太史昆脸色一变,一把掀翻了桌子,大叫道:“不好!咱们快走!”
小貂、小蛮惊讶问道:“走?咱们去哪?”
太史昆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