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黄粱梦-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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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许梅、许樱、许桔三个被老太太身边的婆子带到了老太太平日静修的佛堂,却见许榴已经在佛堂里面跪着抄文章了,细看之下抄得竟是女诫,比抄孝经还要严重些。
纸笔都是已经备好的了,桌椅板凳都是临时搬来的,明显不成套,她们这个时候也不敢多讲究了,只想快抄完经回去。
许樱占了许榴左边的位置,许桔则是硬占了许榴右边的位置,许梅嫌她们三个烦,直接选了个离她们三个最远的位置。
“三姐姐,我没想到……”
许榴嘴角却带着一丝笑,“你说得对,我要是不去求一求老太太,一辈子都不甘心。”
“害人精!”许桔瞪了许樱一眼。
许樱压根就没想理许桔,许桔这性格有勇无谋,像足了董氏,她多看一眼都烦。
许梅耳力好,听见许桔还在骂人,不由得咳了一声,许桔看了眼许梅,这才不甘愿地闭了嘴。
☆、47三房喜事
关先生走了;老太太终究年老;经过这次的折腾,又觉得自己乏了;养曾孙女们实在是吃力,让几个女孩子先回父母那里住着;她这句话一说;许家众人暗地里都松了一口气。
闻氏自认女儿是个好的,跟那几个小丫头住在一起,时常受她们连累,因是最年长的小小年纪受了不少的委屈。
董氏则是觉得自己的两个女儿都是单纯的;跟心眼极多的许樱在一起没得要吃亏,非要亲自再日日耳提面命;定要教得机灵些才是。
杨氏则是视女为命,女儿在身边千好万好。
许樱收拾了随身的东西,又装了些日常要用的,一个人带着两个丫鬟两箱子东西就回杨氏院子了,那边许家别的姑娘还没搬完呢,虽说老太太说等再寻到明师还要让姑娘们搬回来,可大家姑娘起居,哪一样东西都不能将就,像是许樱这样的少之又少。
杨氏现在整日带着许元辉,他如今大了,每日都要在院子里撒欢似地上几个时辰,除了睡觉时能消停些,平时一丁点消停的时候都没有,奶妈和常婆子追着他满院子的跑,经常是两个大人累得没劲了,他还精神得很。
许樱自重生以来日日忧心劳碌,如今回到杨氏身边,才觉得自己心里定了,不管怎么样只要依着母亲,再辛苦的日子也不苦了。
杨氏不忍许樱落下太多功课,索性她也是书香门第出身,开了久不曾开过的书箱,找出几本许昭业用过的字帖,开始教许樱读书识字。
许樱每日里除了逗弄许元辉,就是读书绣花,日子过得别提有多畅快。
可这样的日子也照样有人出来给她添些小烦恼,头一个就是江氏那个赶不走的长舌妇人,居说许六爷也要娶妻了,三房三太太挑来捡去的,终于挑到了一家嫁妆丰厚的商人之家的闺女,还没等新人进门呢,就当着江氏的面没口子的夸新儿媳妇好。
“我那婆婆不知被媒人灌了多少迷汤,非说那汪家的女儿好,说什么模样也好、性情也好、虽说是商人家的女儿可也是从小请了先生教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就不信了,要真的是这么四角俱全的岂能拖到了十八才定亲?还偏订给了我那个除了会斗蛐蛐别无所长的小叔子?”江氏翻来覆去说得就是这些,说罢了还喝口水喘口气打算继续说。
许樱听着她说这些,心里面也暗暗感叹,这个汪氏女许是命里注定了是许家的媳妇?前世她可是做为六叔的继弦嫁进的许家,没想到如今竟许给七叔了。
她的模样倒不差,中人之姿说不上多美可不丑,才学也颇拿得出手,可那性子……要用尖酸刻薄来形容,都是往轻了说的,当初她刚嫁进门来一个月,就赶走了六婶留下来的通房,与董氏别苗头斗心眼,很是出了些风头,加上梅家来讨嫁妆,六叔本来就是说丁点不少的还给梅家,可这个挺有钱的汪氏六婶从中克扣了不少,梅家来的人也不是好惹的,当场就指了出来,闹得好大的没脸,要不是唐氏护着,六叔当场就要休妻了,六叔厌恶她的为人,这才寻了个由头离家,轻易不回来。
这回她嫁得是七叔,应该没事……了……吧……
江氏许是真的被这个富有的未来弟媳气着了,走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顺,走路都带着三分的生气。
许樱叹了口气,自己对自己的这位七叔没什么恶感也没好感,只记得他曾经拿了一只不错的蛐蛐想要逗自己玩,见自己是个性子木讷的,也就讪讪地走了,再不理会她。
许是因为汪家的姑娘大了,许家三房也是真缺银子,许樱觉得刚听见订亲的消息似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八月初四,上上大吉的好日子。
八月初三那天,嫁妆送到了许家,许家三太太苗氏跟得了个金元宝似的,招呼着一众女眷去看嫁妆。
杨氏本推脱自己是守寡之人不想去,苗氏却知道杨氏是个财主,盼着她在认亲会上多给自己儿媳妇点见面礼呢,岂能让财主躲过这喜事?再说了许昭业都去了两年多了,又是个年轻的,守一年的制也就罢了,是以派了江氏来,硬把杨氏母女拖了去。
等到了地方,苗氏左手拉着孟氏,右手拉着一脸倒霉相的唐氏,乐呵呵的看嫁妆,许樱在边上瞧了,确实嫁妆丰厚,别的不说那金银首饰就没有不是上上佳品的,可反常既为妖,能出得起这样丰厚嫁妆的人家,女儿到了十八才定亲成婚,实在是少见,又没听说家里有长辈去了要守制,再加上汪家嫁女嫁得实在着急,许樱心想自己这位三叔祖母,不要乐极生悲的好。
她偷眼看董氏,见她眼角眉梢带着点喜色,董氏不是那种会替旁人高兴的,定是她自己有什么喜事……她又瞧了瞧掩不住高兴的许榴,有些得意的许桔,心里大约明白了。
“四妹妹……”许榴果然按捺不住来寻许榴了。
“姐姐可是有何喜事?”
“老太太已经准了。”
许樱早就猜到了还要装惊讶状,“准了什么?”
“准了我与表哥的亲事,只是上面的两个姐姐并未定亲,两家只是口头约定了,等大姐姐和二姐姐定亲了,再……”
“恭喜三姐姐了。”许樱笑道。
苗氏正在跟两个嫂子炫耀呢,却两个侄孙女凑在一起不知道笑些什么,心里有些不高兴,“你们也来看看嫁妆,日后你们嫁人了,嫁妆能有这一半多,在婆家尽可以挺直了腰杆了。”
这话说的小姑娘们脸通红通红的,孟氏脸已经冷得能冻死了,唐氏只觉得自己脑袋上火星子直冒,“许家是书香门第,哪是那些个满身铜臭的商人之家?若有这一半的嫁妆腰杆子就能挺直了,拿七侄媳妇有了这全套的嫁妆,是不是要我们每日给她请安啊?”
许樱就算再恨唐氏,也觉得她这一段话说得十足解气,连孟氏的冷脸都漏出裂缝,嘴角抽了抽显然是在忍笑,修行差些的比如闻氏和董氏,已经拿帕子遮住脸了。
“二嫂您是不是病又犯了?因家中有喜事老太太才说让二嫂您出来的,二嫂你可要……”
“我病好了就是病好了,和家中有喜事有什么关系?”唐氏怕老太太,对孟氏还有三分忌惮,苗氏她可是一直瞧不起的。
苗氏撇了撇嘴,难道这些人这么不高兴,显然都是嫉妒了,让她们都瞧不起许家三房,明明都是老太太的骨肉,三房还是老儿子,怎么就被她们一眼看到底了呢?三房偏要扬眉吐气让他们看看!
许樱眼珠子一转,却看见了一个这一世头一回见的眼熟身影,浑身上下一身的浅绿,大眼睛水汪汪的,不是苗氏的远房外甥女苗盈盈又是谁。
上一世她可是嫁了七叔的,如今……
“盈盈,你躲在一边干什么?快来见见家里的亲戚。”苗氏也看见了苗盈盈,苗盈盈的父亲只是苗氏的本家,家里颇有些家财,共有三女一男,夫妻两个双双去了的时候儿子才五岁,自然挣不起家业来,幸好四个孩子的舅家有些势力,硬逼着族里把除了族产之外的家财分成了四份,三个女儿一人一份颇丰的嫁妆,儿子自是有了族产出息和一份浮财,被族长抱回家里养着了。
苗氏知道这是件好事,反正她儿子多,就回娘家“抢”回了苗盈盈回来养,至于那嫁妆——被她吞了七七八八了。
这些年只拿会娶苗盈盈做儿媳妇哄着苗盈盈,如今与苗盈盈年龄相仿的七爷许昭杰已经订亲了,新娘子却不是苗盈盈,苗氏还在夸着新媳妇富贵,苗盈盈站在一边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偏还要被苗氏拉着见长辈。
众人除了远道而归又蜗居小院的杨氏之外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都暗道可怜见儿的,苗氏十足的刻薄,再下面的许八可是庶出,性子又软弱,真要让苗盈盈嫁了许八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盈盈,快来叫人啊?”苗氏推了推苗盈盈。
“姑姑,我身子不适,回去歇着了。”苗盈盈怎么样也强撑不起笑脸来替苗氏撑面子,甩开了苗氏握着她手腕的手,一转身跑了。
苗氏脸一热,颇觉尴尬,“我这侄女自小失了父母,养得娇了些,你们莫要见怪。”
“不见怪,不见怪。”
许樱却是知道苗盈盈的性子的,那是个宁折不弯的,也是三房里唯一能让许樱起一点敬意的人物,她必定不会这么认命,许樱抿嘴笑了笑,难得有她隔岸观火的时候,就先稳坐钓鱼台吧。
作者有话要说:钓鱼岛是中国的。
☆、48众口砾金
苗氏既然已经请众人看了嫁妆;第二日成婚的时候自然是阖府上下全都出来了;孟氏身为长嫂自然是带着长媳闻氏前后张罗,老太太把唐氏拘到了跟前;美其名伺候老太太,倒也显得一家人和乐融融。
亲戚们有听说许家二房太太遭了老太太厌弃之类的耳语;一见老太太跟唐氏态度颇亲蜜;也暗自觉得传言毕竟是传言,不能尽信。
还有人将目光放到了向来少有喜庆场合出现的许二奶奶身上,杨氏虽是守孝可出来喝喜酒总不能穿得太素淡,挑了件耦合色掐白牙对襟袄;配白色马面裙,头戴素银点翠正凤钗;一大一小凤吐珠素银点翠珍珠步摇,脖子上戴了珍珠项链,手腕子上的白玉镯衬得手腕莹白如玉,这一身虽素淡却富贵的装扮,着实招了不少人的眼,杨氏面上还算落落大方,暗地里怪许樱不该硬让她穿成这样。
许樱把她拉到一旁,却颇有些话要说:“娘可知当时五妹妹当众骂女儿什么?”
“嗯?”杨氏只知道姐妹俩个打了架,自己的女儿皮肉受了伤,却不知道许桔骂人了。
“她骂女儿是吃白饭的丧门星,说爹是小妇养的……”许樱说着眼圈有些微红,“娘你说这话能是她自己想的吗?必是四婶平日念叨着,让她听见了。”
杨氏的脸白了白,“她……她怎么能这样……咱们也没……”
“咱们母女如今还没吃四叔家的饭呢,就被人这么说,四婶平日跟亲朋好友常来常往的,说不定在背后怎么编排咱们呢,娘若不显一显富,咱们岂不是让亲戚朋友通通看轻了?”
“你当时怎么不告诉……你若是告诉了,拼着脸不要娘也要跟他们拼命。”
“告诉了又如何,当时不光是我在跟前,大姐姐也听见了,还不是一样轻描淡写的化解了,她不过是抄了四十遍的孝经还觉得委屈呢,娘若是闹将起来,怕是咱们有理都变成没理了,女儿没爹,就是少了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