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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023 冷冬寒梅-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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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影和另一个男人的正面,男人的脸,五分钟前还在她眼前晃荡;女人的脸,
四天前飞往遥远的异邦。

 为什麽?为什麽不能让她安静地过完这一年……

 有力的臂膀迎住她的颠踯。她恍惚地撑开眼,终於凝注焦点,停顿在一张俊
逸又森严的脸孔。

 「有人跟踪你?」紧绷的喉音彷佛从缥缈的天际传来。

 她张开唇,声音却出不来,欲语气先咽。

 「我问你,是不是有人跟踪你?」他失去耐性,恶声恶气地揪着柔细的肩头
一阵狠命摇晃。

 声音仍出不来,倒是泪水被他给晃出闸。

 「我……」她突然扑进他怀丧,哀哀哽咽出哭泣声。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
浸濡了一切拘谨和防备。

 总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暴露在他的眼前。就只这一刻,全世界与她最相近的
人,竟然是他。

 依然是他。

 冷恺群敏锐的眯起眼,从她压抑的哀泣中听出一点端倪。她的哭,虽然惊恐
惶措,却不像受了袭击的那种害怕,反而肖似在藏躲什麽。

 「你看见谁了?」蛮横的大手突然推开她一臂之遥,锐眸定准她的视线,不
允许她躲避。「回答我。」

 恺梅悚然感到惊乱,脸颊紧紧埋进他胸前,不肯再抬头,让他猜测出方才的
意外。

 她恨,恨他对她超乎寻常的了解,而她却往往对他的情绪一无所知。

 「不知道!我不认识!」

 「你看见「他」了,对不对?」冷恺群无情的抓回她,字字句句钉进她的骨
血里。「说呀!是不是「他」?」

 「我不晓得!」她哭吼出来。「你别再问了!」

 如果没有选择命运的自由,起码让她得到无知的权利,她什麽都不想知道,
什麽都不想……

 一道惶急的人影火速从大门飞窜进来,蹲跪在她的身畔。

 「梅梅回来了吗?」冷之谦焦虑的面容加入这场荒谬闹剧。「梅梅!发生了
什麽事?你的书包在院子里散了一地。」

 她无暇思考远在国外的父母怎麽会突然回家,直觉就想扑进父亲的怀里寻求
依慰。但是,简单的「爸爸」两个字蓦地梗在喉咙间,无论如何也哭喊不出口。

 「恺梅!」卓巧丽气急败坏的加入现场,劈头先嚷出一串好骂。「你居然在
外头疯到九点多才回家,也不懂得打电话回来报平安,害你爸爸和我开车在学
校附近绕了十几圈。你知不知道前天晚上,路口王先生的女儿被洗幼一空,连
人都差点给掳了去!」

 「你小声一点,没看见梅梅不太对劲吗?」冷之谦不悦的低斥妻子,又转头
慈蔼的扶起女儿,哄问她:「悔梅,你上哪儿去了?怎麽让哥哥等不到人呢?」

 「你们……你们不是出国了吗?」她茫然注视着父母,眼眸失去应有的灵动。

 「合约没谈成,我们提早几天回来。」卓巧丽诸事不顺,早憋了一肚子气。
「你先交代清楚,放学之後到底跑哪儿去晃荡?」

 冷恺群的形影不知何时退离到叁个人的小小世界外,斜倚着楼梯扶手,冷眼
旁观这一幕天伦图。

 「她刚才被人跟踪到家。」语音阴凉,在她心头迥汤成恶兆的化身。

 「什麽?!」冷之谦大吃一惊。

 「这怎麽得了!」卓巧丽差点晕倒。「我们赶快通知警方,请他们以後加强
巡逻,免得将来发生任何意外。」

 而他们惊吓的程度绝对及不上恺梅。

 她神魂不定的移望向他。他想说什麽?

 「那个跟踪者,恺梅好像见过,不如请警方带几叠「照片」来让她指认。」
莫测高深的冷笑恶化了他的魔性。

 「梅梅,那个人是谁?」卓巧丽忙不迭地拥过女儿。

 千百串申论的语词涨满她脑海,却一句也说不出口,两只深不见底的瞳眸,
幽幽锁住母亲的规线。

 「梅梅,你说啊!」冷之谦的问句与儿子一模一样,但其下的关切之情却截
然相异。

 卓巧丽打个寒颤,突然被女儿直勾勾的凝望揪住胸口那根弦。

 「梅梅……」叫声迟疑。

 「妈,是他。」她轻声低语,用着只有她和母亲听得见的音量。「我看见…
…那个私下和你相会的男人。」

 卓巧丽的脸容倏然刷下一层颜色,唯剩骇人的惨白,眼神不自觉地滑移向圈
圈外的男子——

 那双冷眼,那种鄙夷的神色。上帝!他知道,冷恺群知道。她的脑中一阵晕
眩,反而撑靠在女儿肩上。她以为隐瞒得天衣无缝的隐私,原来有其他人知悉,
而且,是全世界最不能让其发现的人。天!她该怎麽办?

 「梅梅,你说是谁?」冷之谦凑过来想听。

 「她说的是……」

 「住口!」两个女人同时惊喊。

 无情的笑容勾跳上冷恺群嘴角。是时候了!打从她们俩侵入他生命的那一日
起,他不断盘算着、图谋着,为未来羽翼丰盛之後的复仇做准备。等待了这麽
些年,现在,该是投下炸弹为未来暖身的时机。

 他冷笑,狠绝恶绝的利刃直戳进卓巧丽的灵魂底处。「为何阻止恺悔说出那
个人的身分?你在害怕什麽?」

 冷之谦开始感受到异常的气氛。「你们打什麽哑谜?」

 「很简单。」他享受着卓巧丽即将昏厥过去的情态。「「妹妹」方才看见的
人,就是她——」

 「住口!」

 第二次的阻挠发自恺梅口中。叁双眼光同时集中在她身上,或疑惑,或森冷,
或煎切,各自蕴育着各自的复杂。

 恶魔的诅咒切穿空气里浮动的意绪,直想暴露出血淋淋的真相。

 冷恺群面无表情,唯独瞳中深刻而讥诮的光焰,逼得人无法直视。

 不要说出来……她无声的恳求。

 我为什麽要帮你?他彷佛在嘲弄的问。

 恺梅一步一步,缓缓趋向他跟前,脸上仅剩空白和苍茫,唯有紧握的粉拳细
细抖颤,漏出心头的汹涌。

 「求求你……别让爸爸知道。」空洞的低语听起来没有着落,随时都会消散
似的。

 他弯低腰,以同样微量的话调在她耳畔轻询——

 「你要我救赎你,第叁次?」

 当你救了同一个人叁次,他的生命便属於你。

 她垂下头,彷佛瞧见自己签订下魔鬼的合同——以自己的命运,换取母亲的
全身而退。

 这麽做,值得吗?她茫然自问。

 「嗯?」低低的促问要她做出表态。

 这是值得的。为了母亲,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一切都值得。

 「是。」她无力的颔首,露出细白粉嫩的後颈,不胜柔弱。

 他的眼中迸射出异样明亮的光。

 「成交!」

 她虚软的身子再也站不稳,晃了一晃,终於昏厥过去。

 *   *   *

 苍穹的颜色徘徊在亮与暗的边缘,似乎无法选择最终的依归。

 天蒙蒙亮,形成一种靛蓝和浅紫的组合。蓝色是轻郁,轻郁是她的心情。

 白昼,代表另一个新的开端。而她已经无力回到起头,去踩踏别人的舞曲节
奏。如果能够,她情愿进入永夜的世界。夜的安全,像遮幕,紧紧护住她的心
锁。

 「醒了?」夜的魔魅化为具体,真实的在她耳际吟喃。

 他以修长的指尖替代眼睛,仔细遍巡过她的眉,她的唇,她的清冷情调。

 手下所触碰的一切,俱已属於他。他漾出满意狂浪的微笑,衬着天的靛蓝,
黎明的青黑,分外阴森诡谲。

 「爸和妈呢?」她疲倦的上眼脸,得到答案与否其实并无所谓。哪来的心力
再去理睬旁人的闲事呢?

 「睡了。」他躺回她身旁的空位,双手枕在脑後,让自己舒舒服服的。「他
们那里我会处理,你不必担心。」

 「那个人……为什麽会出现在我们家门外?」既已东窗事发,她也不必再故
做无事状,反而可以坦然和他相商。冷恺群一直找人暗中监盯那个男人,一定
明了某些内情。

 「谁晓得?」阴森森的笑容挑弯他的嘴角。「郑金石在道上混了二、叁十年,
勉强只能捞口饭吃,搞不出太大的名堂。过去十多年,他为了吸食毒品和偷窃
的小案件,进出牢狱不下数十趟。上个月才又踏出牢门,想想自己年纪也老了,
有心悔过,八成希望和你们母女俩一家团圆吧!」

 郑金石……她反覆琢磨着这个名字,产生不了任何感觉,排斥或恨或爱或什
麽的。

 母亲对郑金石的感情或许较为复杂一些。她还记得,相片中母亲的眼里回汤
着怨怼和责怪,思念和关怀,诸般错综复杂的感情。现实的条件让卓巧丽选择
留在现任丈夫身边,但不代表她不爱女儿的生父。这之中的恩怨纠葛,局外人
恐怕永远无法意会。

 「所以,你才会这麽恨我们?因为你知道我妈对爸爸不忠?因为你知道……
我不是爸爸亲生的?」她轻语。

 「别开玩笑了,令堂对老头子忠不忠实关我啥事!」他暴出几声嘲讽的长笑。

 「那又是为了什麽?」她一翻身坐起来,与他对峙。「如果不是为了爸爸外
遇的因素,你为何如此憎恨我们?」

 他的眼芒闪烁几下,辉映着黎明诡异的蓝。

 「当你爱着一个人,却发现对方无法回报你同等的爱,你会怎麽办?」天外
飞来一个问号。

 恺梅心头怦然一跳,还以为他看出了什麽。

 这些年来,她自问过太多太多次相同的难题,心中早已选定答案。

 「我选择走开。」是的,请让她离开,在这份爱最凄的时候。看着自己一日
一日沉沦,而眼中的那个人一日一日冰冷,她无法承受太久。所以,神呵!请
在多给她一点时间,让她成年,羽翼尽快丰硕,然後离开。

 只要再多给她一点点时间就好,请让她离开,这是她唯一的求愿。

 「但是,有些人却选择留下来。」万籁俱寂中,他的语音悠悠。「她们宁愿
留守在对方的身後,祈望他转过身来,却往往受尽等待的苦,任凭发苍苍、视
茫茫,用凋零的美丽来换取些许的温存,最後落得憔悴心死的下场。」

 晨曦刻画出他严厉的五官,也暴露了不为人知的旧伤。这是冷恺群第一次容
许旁人听见他的心声,极有可能也是最後一次。

 她怔怔无话。

 「你曾经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不断消瘦、心碎而死吗?你能了解看着她们
憔悴,却没能帮上任何忙的无助感吗?你能体会被最亲近的人背叛的滋咪吗?
当你必须透过私家侦探的跟踪报告,才能掌握另一半的行踩,你知道这种感觉
有多苦涩吗?」他的眼在放光,冰冷而苦涩。「我知道,因为我和我的母亲都
经历过。」

 这就是已故冷夫人的心情!她承认自己从未真正思量过。显然,在这一段长
期跟监的岁月中,冷恺群无意间发现了她母亲的阴私。

 「我并不想让自己介入上一辈的故事。」她低低的道。

 「那不是故事。」他冷笑。「故事通常会结束,听戏的人回到现实,但过往
的一切却根植在我的现实中,所以我不会只用一个简单的「恨」字来形容这些
感受。」

 她垂下粉颈,突然觉得无颜面对他。

 「要怪,就怪老头子做得太绝。当年他背离妻子,我还可以原宥到一定程度,
但他千方百计要垄断妻子为他兴起的事业,不惜拉拢外人,对抗他亏负了多年
的独子,我就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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