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末年立志传-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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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柔柔将她拥在怀中,陈蓦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安慰着她,直到经历过昨日那生死存亡的一刻,陈蓦这才真正意识到,他已经彻底爱上了眼前这个温柔而知书达理的女人,因为在那频临死亡的一刻,陈蓦脑海中浮现的,是他与唐馨儿的点点滴滴。
“嗯!”唐馨儿乖顺地点了点头,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随即压低声音悄然说道,“昨日将小蓦带回来的,是你的熟人么?”
“带回来?谁?”陈蓦这才意识到,竟然回到了唐馨儿的寝宫,记得昨日失去知觉前,自己不是在皇宫西苑董卓的卧居么?
“就是那位手持长戟的将军啊,昨日是他将浑身鲜血的小蓦背了回来,那时妾身真的吓坏了……”说到这里,唐馨儿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随即好似想到什么,说道,“哦,对了,他还没走,至昨日将小蓦带回来后,便一直坐在殿中前厅独自饮酒,还让妾身转告小蓦,叫你醒来后出去见他。”
“……”回想起昨日的那一幕幕,陈蓦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吕布!
日后的温侯,吕布!
是他救了自己?
陈蓦心中感到十分疑惑。
见陈蓦从下了床榻,唐馨儿便将刷洗好的甲胄拿了过来递给陈蓦,帮助他穿戴整齐,直到打理好一切时,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这一松气,却使得整宿未睡的疲倦一时都涌了上来。
毕竟她是彻底照料着陈蓦。
望着眼中流露浓浓情意的唐馨儿,陈蓦不知怎么感到十分内疚。
“你先歇息一会,我出去见他……”
“嗯!”唐馨儿乖巧地点了点头,聪慧过人的她渐渐意识到,或许在殿内独自饮酒的那位将军,并不是自己心慕的男人的熟人,但是她并没有多问。
让唐馨儿在榻上歇息,帮她盖上被褥,陈蓦深深吸了口气,朝着前厅走去。
果然,当陈蓦来到前厅时,吕布正坐在殿内一低案前饮酒,看着案上摆满了酒壶,很显然,这家伙几乎是从夜里一直喝到现在。
吕布不愧是吕布,陈蓦出现的刹那,他便有所发现,只见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陈蓦,默默将手中酒盏中的酒水一饮而尽,随即将酒盏放下,淡淡说道,“比吕某预计的还早了几个时辰,看来吕某确实没有看错人!”
“是你救了我?”陈蓦一脸疑惑地走了过去。
“坐!”吕布抬手指了指低案的另外一边,仿佛是看穿了陈蓦心中的想法,淡淡笑道,“你是想问,吕某为什么要救你?”
“是!”陈蓦点了点头。
“吕某之所以会救你,那是因为你有被吕某救的价值!”说着,吕布拿起酒壶替自己以及陈蓦倒了一杯,淡淡说道,“吕某并不是圣人君子,救你自然会有利用你的地方,好好记住,你欠吕某一条命!”说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眼陈蓦,问道,“伤势如何?痊愈了么?”
陈蓦听罢活动了一下手臂,点点头说道,“并无什么大碍!”话是这么说,但是他自己也感到十分疑惑,毕竟昨夜他可是被董卓折磨地很惨。
似乎是瞧出了陈蓦眼中的诧异,吕布端起酒盏一饮而尽,淡淡说道,“这就是吕布之所以会救你的原因之一,董卓的血有迅速愈合伤口的作用,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吸收他那几滴妖血,普通人喝了虽说伤口能够愈合,但是会失去理智而发狂,变成一头只懂得杀戮的野兽,不再有任何人性,昨日董卓将自己的血灌给你,借此继续玩乐,没想到你喝了之后竟然觉醒了命格……”
“命格?”
“唔,命格也就是本命妖兽,世上每一个人能有着自己的本命,但是并不是所有人能有将其激发出来,董卓之所以如此强大,无非是他九婴的命格太过于强大,只要未能被人发现他九处要害命门所在,那么便永远杀不死他……”
“无论怎样会杀不死?头颅被砍下呢?”陈蓦好奇问道。
吕布张了张嘴,愕然地望了一眼陈蓦,嘲讽说道,“没有人在头颅被砍下后还能活着的,董卓也一样,如果他当真会那么傻站着让你将他头颅砍下来,那么吕某又何必救你?”
陈蓦哑口无言,尴尬地咳嗽一声,犹豫问道,“他最后一处要害连你都没有找到么?”
“唔!”吕布微微叹了口气,皱眉说道,“这数个月中,我日日监视着他,偶尔也会借着切磋的机会试探,但是……你昨夜不是也试过了么?”
陈蓦默默地点了点头,回想起昨日的情景,他几乎将董卓全身上下皮肉都刺了一边,但是董卓却显然毫无异样。
想了想,陈蓦好奇问道,“你想杀他?是为了替丁刺史报仇么?”
吕布的眼中流露出几丝复杂的神色,一闪而逝,随即冷笑说道,“丁建阳会死那是自己蠢,不懂得量力而为,我会为他报仇?别说这种可笑的话!我之所以要杀董卓,那只是为了试试我吕奉先的器量,就和董卓那厮会将我收为义子一样,都是为了挑战自身的器量!董卓他很清楚我日夜寻找着机会想杀他,但是他没有任何阻止我的意思,因为他要借我变得更强,平淡的生活会磨灭一个武人的意志,只有时刻处在危机之中,才能令武人变得更强……我打听过你的事迹,你是经历过长社之战的颍川黄巾吧?那么这种道理你不会不明白。”
陈蓦沉默不语,虽然那不是出自自己的本意,但是正如吕布所言,从长社之战到如今刺杀董卓,他前后也是经历了无数危及,除外那身惊人的戾气不说,光是击杀之技就要比当初纯熟许多。
吕布默默喝了一盏酒水,沉声说道,“但是要杀董卓,十分不易,或许对你而言昨夜是生死存亡,但是对董卓而言,那不过只是玩乐,西凉人自古以来桀骜难驯,但是为何会对董卓言听计从?因为董卓强,强地匪夷所思!”
“比你还强?”
“……”吕布的表情微微一滞,带着几分不情愿的神色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至少我无法做到全身而退,所以,我需要一个帮手,而你,就是我看中的帮手!”
“我?”陈蓦满脸诧异。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确实你现在十分弱小,弱小到吕某平日里对你这样的武人不屑一顾,但是你的命格与能力却十分少见!”
“命格?我的?”
“唔,凶兽贪狼,又称天狼,即便是在凶兽中也是极其凶狠的的一类,猛如虎、狠如羊、贪如狼,古人曾用它命名星司,司祸福生死,只要勤加磨练,日后必有一番作为!”说着,吕布顿了顿,转头望了一眼陈蓦,沉声说道,“从今日起,由我来教你武艺,等到你有吕某八分本领,便是董卓授命之时……”
听吕布亲自教自己武艺,陈蓦显然是愣住了,倒不是说那不好,毕竟吕布是何等人物?再说了,即便陈蓦本意不想杀人,但是那并不代表他不想变得更强,无论是为了唐馨儿还是为了自己,他都迫切希望自己能够变得更加强大,如此一来,至少不会再感受到昨夜那番无力与绝望。
但是话说回来……
“我助你杀董卓?”陈蓦一脸诧异。
“怎么?畏惧了?”吕布显然是会错了意,轻蔑地望了一眼陈蓦,嘲讽说道,“凡夫俗子在见识过董卓力量后而产生绝望,吕某可以理解,难道命格为贪狼的你,竟然也不敢再次面对董卓?”
“那倒不是,”陈蓦摇了摇头,诧异说道,“我只是感到奇怪,你不是说为了挑战自己器量而想杀董卓么?如果我助你,那不是……”
吕布万万没有想到陈蓦竟然想的是这个问题,张了张嘴,哑口无言,在沉默了片刻后,他狠狠瞪了一眼陈蓦,站起身来,低声喝道,“闭嘴,跟我出来!”
望着吕布转身走向殿外,陈蓦心中恍然大悟,或许,这位日后的温侯想杀董卓的原因,并不是为了那什么武人的器量。
陈蓦跟着吕布来到了殿外,却见吕布走到苑内花园中,转身望了一眼陈蓦,忽然右手握拳,朝着假山旁一块大石打了过去,那看似不轻不重拳头,没想到那块大石在挨上吕布拳头后竟然布满了裂痕,哗啦啦一声碎了一地。
“碎岩!”陈蓦显然是这个武人的基本招式。
“很好!”吕布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又朝着另外一块大石打了一拳,同样的手法,但是那块大石却是整个炸裂,变作了漫天的石屑。
望着那些细如米粉的石屑,陈蓦心中很是震惊,喃喃说道,“崩劲!”
“对,虽然看上去类似,但确实这是两种不同的招数,力量的运用也大不相同,碎岩是刚劲,力道由外到内,而崩劲其实是一股柔劲,力道由内到外,所以崩劲有着克制刚体的效用,这是碎岩不具备的。”
陈蓦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虽说这些以前他也听孙坚提起过,但是孙坚哪会将吕布这样讲地透彻,毕竟当时两人是作为敌人的,只是出于武德,孙坚才会将这些招数简单地对丝毫不懂武艺的陈蓦解释一遍。
随后,吕布又给着重给陈蓦介绍了刚体和斩铁,因为这两个招数是武人最注重的招式,运用范围尤其广泛。
刚体的刚,便是指不受侵犯,强大的武人不但可以借此挡住敌人的兵器,甚至能在箭雨之中进退自如。
而斩铁并不是单指能够斩断钢铁,这个铁,只是泛指一切坚硬的物体,换句话说,无论什么东西都能斩断,这就是这个招数的精粹所在。
而除了这两个之外,吕布又着重解释了一番附武。
附武,便是战气附武,将戾气灌注到兵刃之上,使得兵刃更加锋利,简单地说,要有效地使用斩铁,就必须掌握战气附武。
记得当初孙坚也曾说过,哪怕一块废铁,在他手中也是无上神兵,原因就在于此。
所以说,在战气附武的基础上施展斩铁,也是能够克制刚体的方法之一,虽然效果显然不如崩劲,但却是世上武人最常用的办法。
毕竟崩劲需要将自己的气打入对方体内,这个条件在战场上尤其显得苛刻,因为没有哪个人会那么傻让你接近。
所以崩劲更多地只是用在武器失去时的肉搏中,非常时刻。
在随后的几天中,吕布又教了陈蓦戟法,这正是陈蓦所欠缺的,因为墨子剑法更多地时候只能运用在一对一的战斗中,要将贯彻善守'、非攻'思想的墨子剑法运用在击杀上,这显然不是很合适,尤其是上战场杀人。
什么?上战场杀人?
对,你没有看错,毕竟董卓不会平白无故养着陈蓦这么一个刺客,就像他姑息吕布一样,除了借吕布的窥视磨练自己外,同样是希望借助吕布的力量帮助他解决另外一些事,比如说,征战杀敌!
换句话说,陈蓦只有尽可能地让董卓觉得他有利用价值,这样一来,他和唐馨儿才能安安稳稳地呆在皇宫内,否则,若是陈蓦依然如此弱小,即便是董卓不杀他,吕布或许也会将他抛弃,因为吕布所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够和他一起击杀董卓的强者!
很幸运地,或许是陈蓦资质与天赋果真是习武的材料,亦或是吕布的教导,以至于陈蓦的进步十分迅速,看得出来,当看到吕布与陈蓦同时出现时,就连董卓的眼神中也偶尔稍稍露出几许不安,正所谓养虎为患,姑息一头猛虎的下场已经是可见一斑,姑息两头猛虎……别的不说,至少董卓在器量上无人能比,因为他自信自己能够震慑住这两头猛虎!
转眼到了初平元年十月,陈蓦依然是作为吕布的护卫,时常和吕布出入董卓身前身后,时刻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