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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土包子,我爱土包子-第21章

小说: 土包子,我爱土包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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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全城人民都知道教育局长的千金要结婚了,若是中途取消……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就在我头脑混乱之际,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我立刻惊起,刚手忙脚乱地让唐堂重新躺回床上,门就被吱呀一声推开了来。我赶紧背过身,偷偷擦去脸上残留的泪。 

进来的是唐堂的哥哥和爸爸。 

* * * * * 

监护室不远处的走廊里,我和堂堂的哥哥、爸爸面对着站在一起,脸色凝重。他们把我叫出来,先是非常客气非常真诚的向我表示了谢意,感谢我作为一个老师对唐堂是这么尽心尽力,然后提到刚才抢救的花费,他们为难地向我解释家里一下子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还我,等凑够了钱一定及时给我送来,希望我能理解。真是……我被他们弄得哭笑不得,那三千块钱本来就没想着要他们还的,他们却坚持,我只好一再摆手说‘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最后说到唐堂的手术,我问他们是不是要准备一下住院所需的物品,而且最好能有一个人留在医院里,以备要家属签字什么的。没想他们的回答却是沉默。 

良久,他的哥哥低下了头,咬着牙,艰难地开口:“……我们不做手术了……” 

什么!我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一扫过他们两人的面孔,心想着他们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不做手术,他们疯了吗? 

看了半晌,他父亲依然沉默地站着,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双手无奈地叉着腰,半点没有否定的意思。这下,我终于明白他们的意思了!怒火腾地一下蹿上胸口。 

“不做手术?唐堂不是你们的家人吗,又不是没得救,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放弃!你们怎么能看着他……” 

“我们不是不想做,而是实在没有那个能力!”唐堂父亲终于开口了,脸上满是悲愤之色,“唐堂是我崽'注一',阿蒙,阿夏,阿锋也是我的崽,上次在县医院检查就把家里唯一的一头牛卖了,往后几个崽都要挨饿肚子。要是再借个十几万给唐堂看病,他病好了,其他几个崽怕早就饿死了!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那也不能不救!”我几乎是用吼的说,“不管你有多少理由,唐堂他是你儿子,你就有义务让他接受治疗!” 

见跟我说不通,他也恼了,怒道:“他是我崽,该怎样由我说了算!你管不着!” 

什么叫我管不着!我气急了,开始口不择言:“唐堂是我学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的事我就要管!我说让他治疗就让他治疗,医药费我负责,可以了吧!” 

听我这么说,唐堂爸爸和哥哥都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哥哥走上前,握住我的手,言辞恳切地说:“李老师,我从小就尊敬老师,但像你这样尽心的老师却是第一次见到。你对唐堂这么尽心,我们非常感激,也非常感动,但是要你来承担这笔巨大的医药费,我们无论如何也……” 

“不要再推辞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就这么定了。三天之内我把钱筹好,到时候麻烦你去跟医生说尽早安排手术,这种病不能拖!” 

* * * * * 

十万块,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我本来也以为要凑足十万块是轻而易举的事,可现在终于发现自己错了。搜出所有的储蓄卡、存折,粗略算一下,全部加起来最多也只有三、四万。平时一个月工资,加上奖金、补课费大抵三千块,自己留两千,还有一千给妈妈。叔叔伯伯们给的钱是早就不要了的,以前大手大脚惯了,工作后又收敛得到哪儿去?再加上少了叔叔伯伯们的‘补给’,眼巴巴每月那两千块钱,不超支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存得到什么钱。卡里那三几万还是从大学时代遗留下来的呢,若不是翻箱倒柜的找,还真连放哪儿都不记得了。 

真是,平时怎么就不懂得节俭些,好歹存一点以备不时之需啊。现在就是了,一下子要用钱,让我上哪儿找去! 

在房里不知转了多少个圈,办法还是一点没有。不,也不是完全没有,我可以去跟爸妈借,只要理由合适他们不会不给。可最难的就是这个理由,说自己要跟朋友合伙做生意?笑话,国家事业单位人员不允许在外搞七搞八的。说自己欠了别人钱,而且一欠就是十万?怎么欠的?我在外面做了什么?怕是钱没拿到手,自己到先被老爸打断两条腿了。再不,就明跟他们说学生病了,我这个做老师的得帮他?一般来说要想帮学生也就是组织个捐款仪式,自己多捐个百来十块得了,又不是自己儿子,一下子送出十万,这么‘过’的帮法,说得再动听也不会有人相信。 

钱钱钱!自己怎么从来就没考虑过钱的重要性!一个经典的土匪问话“要钱还是要命?”如果是以前,我相当鄙夷不屑地对那人说“不就是钱么?拿去。”可现在我会选择钱!自己的命算什么,我要的是钱,要的是爱人好好的活着,要的是他开开心心地看着我笑!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我痛苦地抱头跌坐在地板上,用力揪扯着自己的头发。冷静点,再想想,一定会有办法的。 

突然,一阵欢快的乐声划破了清冷的空气,七彩的手机灯饰在昏暗的屋内显得尤为炫目。罗浅浅啊,她又想要干什么。 

无奈的接起电话,柔柔的声音从另一端传过来。 

“信,你在干吗呢?怎么还不来啊?” 

来?来哪儿?在脑中搜了一遍,心思里除了唐堂包着绷带的可怜模样,其他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什么还不来?” 

对方一听,有点不高兴了:“今天约了影楼拍婚纱照,你怎么忘了嘛。” 

哦,对了,婚纱照…… 

“……” 

“你说话呀。” 

“可不可以改天?”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立刻拔高了来,“你知不知道现在全部的人都在等你,改天?这么重要的事,你不但忘得一干二净,还……” 

说着说着,竟委屈的哽咽起来。 

“你到底有没有真的想要结婚嘛……” 

我不想,我从来就不想,是你逼我的!你就自个儿装吧,罗浅浅! 

“结婚就结婚,搞那么复杂做什么,不就一张纸……” 

自顾自地说着,没想电话那头竟换成了老妈暴跳如雷的声音。 

“你丫个野小子,马上给我滚过来!” 

“妈……” 

“少废话!我管你现在在干什么,十五分钟之内给我出现在媳妇面前!晚了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说完连不给我反驳的机会,气势汹汹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 * * * 

当我和罗浅浅两人着了礼服出现在公园里的时候,连摄影师都禁不住看呆了眼。但很快,状况就出现了。 

“新郎的手最好能搭上新娘的腰。” 

我照他的话,手虚搭上罗浅浅的纤腰。 

“新郎,你的头再往新娘那边靠些,哎~对,亲密些。” 

在老妈的逼视下,我的头几乎贴上罗浅浅的。 

终于,相机举起来了。突然,摄影师的声音响起。 

“先生,麻烦你眉头舒一舒,笑一笑。” 

叹口气,使劲扯了扯嘴唇。不过照个相,怎么这么罗索。 

镜头再次对准、调焦,半晌过后,快门还是迟迟不肯落下。摄影师从相机后伸出脑袋,无奈地:“先生,请你不要露出一幅忧郁深沉的样子好吗?我们现在拍的是婚纱照,主题是幸福和喜悦。” 

我看那年轻摄影师像快要昏倒了似的,心里泛起些同情。但是这也不能全怪我啊,试问有谁能在自己爱人性命得不到保障的情况下还笑得花枝灿烂的。何况那十万块还没有着落,我心里那个愁和急呀! 

罗浅浅是真生气了,但碍着现场的人在不好说什么,只得板了脸扭头转向一边。摄影师见我们情绪不对,也不勉强照了,宣布休息十分钟。乘着大家往休息区走周围没人的当儿,她凑到我的身边,压低了声音不客气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跟谁在一起,那个男孩子就这么好?哼,你怎么不带他回来见见婆婆啊!” 

这个女人!我恨得咬牙切齿。如果不是被她知道我和唐堂之间的秘密,我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哪还由得她在这儿说风凉话。可想归想,我背地里还是流了一身冷汗,看她的样子好像立刻就要捅破这个秘密一样,虽然不愿承认,也没有表露出来,但实实在在我还是怕了。 

* * * 

筹款不顺,又莫名的受气,我的心情糟到了极点。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一点没减少,反而还变得更浓呛,我的眉头深深搭皱起来。 

快到病房门口了,停下脚步,稍稍整顿一下情绪。小孩儿成天在病床上躺着早就烦透了,爸和哥哥又是天生的闷葫芦,这会儿要再看不到笑脸,怕是手术还没动精神就得先来个崩溃。酝酿了一会儿,嘴角慢慢上扬,我重新握紧了手里的保温盒。盒里是刚熬好的瘦肉粥,外面卖的味精味太浓,宝贝喝了反胃,于是我就买了电饭煲在宿舍熬好了给他送去。我不太擅长这种活儿,所以熬得特别小心,端起来前还不放心的尝了尝。这点小东西差点没让我筋疲力尽,但一想到这是要给宝贝喝的,精神又立刻振作了,嘿,只觉要能让小家伙说一句“好喝”,自己这一番用心也就值了。 

一边猜想着小家伙看到这煲爱心粥的反应,一边推开房门。没想却看到了出乎意料的一幕。 

“阿堂,好吃吗?”不知名的家伙剥个鸡蛋喂到宝贝嘴里,直勾勾地看着宝贝问。 

“嗯,好吃!”宝贝答,笑得是少见的灿烂。 

这两个人在干什么!一股强烈的酸味奔涌着冲上心头,眼看就要溢出来。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跟个毛头小子吃醋,像个什么样。我立刻压了压,继续装着笑容。 

“小家伙,感觉怎么样?打完针了吗?” 

“嗯,老师你来了。”宝贝不自在的点点头,看了看旁边的小子,轻声说:“阿犁,你坐床铺吧,把板凳让给老师坐。” 

把板凳让给老师坐!我简直要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竟这般跟我见外,像要划清界限似的。我恼怒地看向他,心里翻腾得满是不愉快。 

视线相触,小家伙逃避着低下头。收回视线,叹口气,罢了,也许是因为现在有外人在,他怕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故意这么说的。我勉强安慰自己,微笑着在凳子上坐下。 

那个少年长得相当憨厚,衣着跟第一次见唐堂时穿的没啥两样,整个人从头到脚那叫一个土字。见我看他,他腼腆的向我笑了一下,跟着堂堂叫我:“老师”。 

这声“老师”几乎让我垮掉,一股隔阂无形地杠在我们之间。我是老师,他们是正当青春年华的纯真少年,他们可以相互笑闹着,挨得亲热,而我就只能以长辈的身份在旁边眼巴巴的看!妈的!我不要! 

我腾地站起来,病房一瞬间变得安静,坐在床上的两人抬头怔怔地望着我。 

* * * * 

晚上八点,少年走了,病房只剩下我和堂堂两人。保温盒里的粥早已冷的结成一团,半个下午的心血宣告报废。宝贝宁愿吃那人脏乎乎的手里剥出来的鸡蛋,也不喝一口我精心熬制的香粥…… 

我心里隐隐作痛,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而心堵得慌。 

拿起护士刚送来的药,往杯子里掺了些热水,送到小孩枕边。 

“宝贝,来,吃药了。” 

小孩不理,翻过身用背来面对我的关心。握着杯子的手蓦地抖了一下,心被狠狠刺痛。 

“唐堂,快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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