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梦传奇-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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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煊闻言如遭一记闷棍,觉的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手心里全是汗,刚才的喜悦已经无影无踪。怎么会是这样?
惠敏紧盯着他又道:“也不许她怀有你的子嗣,倘若有违此誓,就让你的额娘死与非命!”
惠敏不得不出如此重誓,德煊的优点也是他的弱点,就是太重亲情,用她的性命起誓,他是断不会违誓的。她决不允许雨梦怀有阿布泰家的骨肉,那将意味着这段仇恨不再了,那是她决不能忍受的,博格,我决不会原谅你。
德煊思绪一片混乱,只感到心痛,痛的脸色发白,痛的冷汗涔涔,他想喊:不要这样,这样太残忍,太残酷……。可声音只在他喉咙里滚动,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个字,他用哀求的目光无声的乞求着……
惠敏同样紧张的等待着德煊的回答,那样的眼神只会让她的心更加坚硬,神情更加坚决与冷酷,厉声道:“好,你不肯起誓,那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我这就回沈阳,我会带走你阿玛的牌位,相信他也同样不愿再接受你的跪拜。”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我起誓……我起誓,今生今世我决不爱上雨梦,决不爱她,也不让她怀有我的子嗣,若违此誓……让我的……我的……额娘死与非命!”德煊说了,起誓了,他的心也随着每一个字破碎了,清晨的亲密呢喃还在耳边,他甚至还能感觉她的唇温润而甜蜜……脸上一脉冰凉淌过,滴入尘埃,那是最深切,最悲凉的无奈……
惠敏终于松了一口气,扶起德煊,柔声道:“这样,额娘就放心了,你都好些天没去看宛馨了,她昨天受了惊吓,杜太医说要好好休养几天,你这段时间就住到‘芙蓉馆’,多陪陪她,我会让小唐把你的衣物送到‘芙蓉馆’去的,至于雨梦我也让她好生休息几天吧……对了,明天永熠要搬离咱家了,你也去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快过年了,咱可又有的忙了……”
德煊已经听不见任何话了,早上他还对雨梦说:我回早点回来的;现在他该回哪?雨梦……雨梦,我该怎么办?
第三十四章 寒梅怨
德煊离开不久,珞琳便到“沁秋苑”,在屋外跺了跺脚,抖去沾在鹿皮棉靴上的碎雪才进屋来。
“雨梦,听说你受了伤,伤哪了?严不严重啊?”珞琳担心的问道。
雨梦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可能是闪了腰了,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都起不了床了,还说没什么……请大夫瞧过没?”珞琳知道雨梦的脾气,凡事总是隐忍着,宁可自己受委屈也不愿烦劳别人,听她说的轻描淡写的,反而更担心了。
“真的没事,德煊已经帮我用药酒揉过了,现在好多了。”雨梦忙解释,不想珞琳过于担心了。
“是吗?我哥亲自给你疗伤?”珞琳有些不怀好意。
雨梦脸一红,想起德煊昨夜的霸道与温柔,就尴尬不已,局促起来,忙找话题。
看珞琳一双手冻的通红,不住的揉搓,便道:“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也不捧个手炉呢?瞧你的手冻的跟红萝卜似的,可别长出冻疮来……香绮,快给格格起个手炉来!”
“你别喊她,她正忙着呢!”珞琳笑道。
雨梦拉过珞琳的手放到自己的被窝里,嗔道:“一大早她瞎忙活什么?”
正说着,香绮捧了一瓶梅花进来,嚷道:“格格,您瞧,梅花,是珞琳格格带来的,我特意寻了羊脂玉瓶来插上,您看,好漂亮呢!”
雨梦望着那一抹淡红惊喜不已,接过细细闻之,只觉一缕幽香沁入心脾,令人神遥心驰,喜道:“果真是……飞雪催的春信至,暗香浮动玉琼枝。珞琳,谢谢你!”
珞琳笑道:“你可别谢我,这花可不是我送的,我也是受人所托罢了……”
雨梦愕然,珞琳正待说明,只听雨梦突然大声道:“香绮把格格送来的梅花摆到桌上。”
诧异间,冬雪送手炉过来,珞琳接过捧在怀中,才知雨梦谨慎。直到冬雪离去,珞琳才小声道:“这花是永熠送的。”
雨梦心惊,他怎敢?
珞琳又道:“这是府中园子里的梅花,昨夜一场大雪,今早便开的密密匝匝的,永熠折了来送到我那,又让我给你带几枝过来,说你在病中闻得缕缕花香,定能好的快些。”
雨梦一阵心酸,这又何必呢?你我注定无缘,徒增伤怀罢了。
珞琳并不知雨梦心事,见她黯然不语,只道她是感动了,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翠玉的瓶子,俏皮的笑道:“还不止呢?永熠知道你受了伤,特意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雨梦接过,好精致的玉瓶,打开瓶盖,立时满室芳香弥漫,惊讶道:“这是什么?”
珞琳深吸一口气,沉醉于这奇特的芳香中,好一会儿才叹道:“这‘冷香凝露丸’果真名不虚传哪……永熠说这药丸是用十四种奇花配以十四种天然之露调制的,是化淤消肿,清热止痛的奇药呢!”
雨梦更加不安了,这份深情她何以为报……低低问道:“他,什么时候走?”
珞琳起身叹了口气:“唉!都是那场风波啦!额娘这样乱猜一气,他能不走吗?别说他了,连我二哥也一直嚷着要和永熠一起搬出去!……明天一早他就要走了,先搬家,再回沈阳过春节,皇上准了他长假,所以要过了正月才能再见到他了……”
雨梦闻言顿觉失落,他就要走了,过完正月才能回来,就算是回来了,只怕也是无缘再见了……
二人皆为离愁所忧,默然不语,再看梅花,便有了: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的伤怀……
这“冷香凝露丸”果真是疗伤的奇药,午时服下,到晚间,伤处的酸痛已减弱许多,已经能起身倚坐了。
香绮不时倚门张望,满脸的焦急。雨梦知她是在等何人,这个傻丫头,该来的他自然会来,不来的,任你望眼欲穿也是无用的,摇了摇头苦笑,由着她去吧!
终于有人过来,却是小唐,香绮忙迎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嘟了个嘴进来,悻悻道:“王爷明明跟我说了,晚上会早点过来的,现在可好,让小唐送了药酒来,说是这几日侧福晋身体不适暂不能来了,这算什么嘛?格格也身体不适呀……说话不算话,气死人了。”
雨梦闭眼不语,晨间的情话已如轻烟散去,自叹道:雨梦,你还期望什么?你的心伤的还不够彻底吗?睁开眼,水雾蒙蒙……再望桌上寒梅,心底浮起:
眼前谁识岁寒交,唯有梅花伴寂寥。
明月满天天似水,酒醒听彻玉人箫。
只这末一句不如改成:心碎吹乱玉人箫。
这一夜“沁秋苑”内箫声悠扬许久,声声如断肠诉,让“芙蓉馆”里的德煊无奈之极,也让“畅意居”的永熠心痛不已……
第三十五章 寒意浓
永熠搬走了,德礽就更不愿呆在府里了,常常下了朝就到永熠府中。永熠回盛京后,德礽更是理所当然的帮他看起了家。
对此,老夫人心中虽有不快,总好过提心吊胆的,所以也就由着他去,只等过完春节就请皇上做主,让他与岳影早日完婚,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雨梦的伤恢复的很快,已无大碍了。期间,德煊都不曾再来“沁秋苑”,倒是常让小唐过来探询病况或送些补药什么的。雨梦的心也淡然了许多,这段情既已不知何从何往,又何必自添烦忧,徒增哀伤呢……罢罢罢:
尘心若不静,飞雪亦成伤。且遂东风意,闲赏雾里花。
珞琳会常常来坐坐,一呆就是半响。雨梦曾很担心,让额娘知道了,可能又要责罚珞琳,可是珞琳满不在乎:“怕什么?大不了再挨几个巴掌,再跪一次祠堂。”雨梦听了好感激,这份友情弥足珍贵,只是珞琳也已到了指婚的年龄,只怕相聚的时日也不多了,不禁又生出一分惆怅。不知怎样的男子才配的上如此清丽可人的珞琳……但愿她能嫁得如意郎,恩爱到白首……
宛馨的身子日渐疲惫,整日的犯困,也无食欲,几天下来,消瘦了许多。德煊请了杜太医来诊治,太医说这是怀孕的正常状况,多注意休息,注重营养,放宽心怀便无大碍了。德煊不解,自己已是整日相陪左右,她还有什么可以烦忧的?倒是雨梦,不知她可曾埋怨他的食言,夜夜箫声凄楚彷徨,听得他心如针扎……对不起,雨梦,不得不失信与你,实在是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宛馨坐在熏笼旁缝制婴儿的衣裳,想到昨儿个夜里,他不安的辗转呢喃……“雨梦”,他在唤她的名字。手中一阵刺痛,渗出一滴血来,轻轻吮了,心底却像破了个大洞,悲伤汹涌而来。
翠珠拿了五色金线走了进来,看到侧福晋又在流泪了,忙道:“侧福晋,您怎么又伤心了呢?太医不是说了吗!您不可太忧心的。”
宛馨凄然道:“翠珠,你说我还能怎么办呢?如果失去了王爷的爱,那我就一无所有了呀!”
“怎么会呢?王爷疼您,宠您都来不及了,怎么会不爱您呢?更何况您还怀了小世子呢!您就别担心了。”翠珠宽解道。
宛馨摇头:“不,我知道的,第一次见到她,我就知道,她会从我身边夺走德煊的……”。她总觉得德煊对她的好;更像是一种亲情的呵护;一种同情的怜惜;一种道义与责任的关怀。而他会为了雨梦终日愁眉不展,长嘘短叹,他的痛苦与无奈全然写在脸上……他是爱上雨梦了,这样的想法让她心惊胆战,害怕不已。
“不会的,就算王爷喜欢上了她,老夫人也是决不会答应的,侧福晋,您可千万不能认输啊!”翠珠道。
“不认输又能怎样?几次三番都赶不走她,如今王爷心里有了她,要想如愿,怕是更难了,可是,我心里也很矛盾,上次她奋不顾身帮我挡了一跤,我……我实在是不忍再算计与她了,只叹我自己命苦……”
“福晋,您可不能太心慈了,您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小世子着想啊!倘若将来她也生了小世子,按咱们大清的祖制,只有正出的才能世袭爵位,那咱们的小世子便无出头之日了呀!您就真的忍心让咱的小世子受委屈吗?”
翠珠的话正说到了宛馨的痛处。是啊!就算不为自己争,也要为了腹中的孩儿……轻抚微微隆起的腹部,陷入两难。
翠珠察言观色道:“侧福晋,王爷是个孝子,只要老夫人帮着您,没有什么办不成的,只要咱们找到恰当的时机,定能水到渠成。”
宛馨神色一凛,点了点头,确实如今只有依仗老夫人了。
雨梦!别怪我心恨,为了德煊,为了腹中的孩子,我只有对不起你了……
第三十六章 醉红颜(一)
转眼新年已至,府中各院都打扫的一尘不染,挂上了吉祥如意灯,贴上了各式花样的窗花和“福”字,显得很是喜庆。
一大早,惠敏福晋便带领着一家人进行一系列复杂繁琐的祭祀仪式,祭天、祭神、祭拜先人。只是这样的一家人里并没有雨梦的身影,德煊提了,珞琳求了,惠敏坚决不同意,让她来参与祭祀,只怕祖宗们过年也不得安生了。
晚宴时,德煊几次想和德礽搭话,德礽要不就装做没听见,要不就转移话题,弄的德煊也很是尴尬,谁让自己一时冲动打了他,之后又一直没找他好好谈谈。惠敏见了便道:“今天是个吉庆的好日子,一家人应该和和睦睦才是,就算以前有什么不愉快,看在额娘的份上就都不要计较了吧,大家一起来喝一杯。”
宛馨起身从玉容手中接过酒壶,亲自给德煊斟上,又要给德礽斟酒,边